第30章 寂寞无主,任阴缺10
傅霄侯浑身一震,那声音如一记重锤在胸口,他听得明明白白,分分明明,可——
怎会是他的声音?!难道他人就在附近?
本来這种时候乍听见欲要找寻的人的声音寻常人恐怕会心绪更乱,可傅霄侯偏偏是最听那人话的人,再者他以前练功的时候也曾有過走火入魔的情况,可每每一听他的声音便会自然收了心,现在他的心就算是再乱,被那個人一阻止就算是想乱也乱不起来,忽然间灵台便一片镜明,自凤九身上传来的内力又源源不断自他经過了梅芳华体内。
這种“借人传力“的疗伤持续了将近一個时辰之久,梅芳华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醒了醒了!“不知是谁先开的口。
“芳儿。“梅天凛自然也是万分欣喜,他一步走上前唤道。
“……傅大哥……“梅芳华却是一眼看见了身旁那個白影,她试着坐起身,以为那人会扶自己一把的时候白影却消失不见,飞身去到了门外。
梅芳华只来得及看见傅霄侯的背影,然后视线就被她父亲及一群其它的人遮住了。
此时的傅霄侯哪裡還有心情理会梅芳华,他心裡只惦记着一個原本不该惦记的人——凤九。
凤九摇摇欲坠,便在梅芳华醒来的前一刻他体内的内力已被一扫而空,整個人像是一具空空的殻,已很难忍耐筮血檀的发作之苦,而体力早已不支,若非他毅力過人才不至于在那一刻倒下,可還是忍耐到了极限,他汗湿重衣,一身的疲惫,眼前恍恍惚惚,连傅霄侯飞奔過来的身影也看不清楚,终是闭上了眼睛,一直支撑着身体的那只手此际便垂了下来。
“凤公子!“
傅霄侯便在他不支倒地的时候接住了這個一身苍白且无力的人。
凤九唇角似是对着他微微扬了扬,随即便陷入了昏迷,那抹少见的笑容也不复存在,仿佛昙花一现,很难再见到。
“凤公子。“
傅霄侯很容易就看见了凤九垂落地面的那只手,他手腕上的丝线跟他手中的相连,散乱了一地,那手搁在地面不過短短的時間竟已染了一地的红,腕上的天蚕丝早被血淹沒了影,便欲将那根丝线从血肉中分离出来。
可他的指尖竟忍不住微微颤抖了起来,小心再小心,一分一毫将那丝线缓缓拉了出来,原本那天蚕丝白得晶莹的颜色此时宛若上了烙印一般成了惊心的红,那只手腕早已被伤得過分,几乎血肉模糊,可相比起来,一身功力尽失更是雪上加霜,傅霄侯简直难以想象适才的凤九究竟会是何种心情。
“凤……公子……“
是他一手造成的,所以他沒有后悔的权利。
這個人,就算是杀害自己家人的仇人,因为這次,那些恩怨也早已一笔勾销了,接下来,就是他欠了他的,這般恩恩怨怨,他再也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若他醒后会恨他,那也是应该的。
他這时便把凤九扶了起来,正想离去,却有一样东西自凤九的身上掉落在地,他拾起来一看,是一只描着蓝釉色彩的小瓷瓶子。
傅霄侯忽地将它握在手心裡,握得很紧。
正当所有人都关注梅芳华的时候,沒有人注意到傅霄侯已带着凤九悄然离开了大厅。
“芳儿,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谁伤了你?巫医教的人嗎?“梅天凛扶着梅芳华坐在椅子上问道。
“我……沒有看清楚……“梅芳华的记忆似乎有些模糊,她回想了好久,想到自己又回到梅园找傅大哥却沒有找到,一气之下回房收拾行李,收拾了一半窗外有人用银镖送进来一张字條,约她傍晚在梅园见面,署名上只有一個姓,是“温“。
可当她一到梅园就被人出手偷袭了,她依稀从梅园中分辨出一种奇异的香,那种香味很特别,既清灵也温婉,丝丝沁入脾肺,然后她便看到了那個窈窕的身影……
难道真的是庭筠姐?
傅霄侯若是一個人要出梅庄并不难,本来谁都不会阻止他,可他现在手上還多了一個凤九,梅庄的守卫自然就不会那么轻易放他過去了。
感觉人有了一丝动静,傅霄侯便垂眸看去,低低道,“你醒了……“
凤九睁眸之时,一见傅霄侯却是一怔,随即眼角瞥到那些拦阻的守卫,便明了了眼前的情形,他闭了眸寥寥淡淡地对傅霄侯說道,“……放下我。“
傅霄侯知道抱着凤九要跟那些人過招胜算不大,可凤九才失了内力,腿脚也不是很方便,适才硬是站了一個时辰想必耗费了他相当的体力。
“我……“傅霄侯张了张嘴,想对他說出抱歉的话,却什么也沒說出口,抱住他的双手下意识紧了紧,抿唇不语,抬眸看向眼前几個守卫,神情中忽然多了几分目空一切的绝傲。
“你们若有本事的话,尽管出手。“他冷冷语道。
凤九闭目不言,他只轻轻蹙了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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