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年府大厅,只有年曜主持着大局。
经過刚才那一番折腾,此刻這门喜事,更添了几分诡异。
热闹有所消减,众人都看着年家的一家之主年曜,似等着他做决定。
“年老爷,年少爷還昏迷不醒,错過了吉时,可是不吉利啊。”喜娘面有难色,她张罗過那么多的婚事,今日年家唱的這一出,還是第一次见。
年曜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不吉利?
赵映雪穿了一身白衣进门,這婚事哪裡有半点吉利的样子?
可总归是皇上赐婚,年曜终究不敢怠慢,“以往這种情况,都是怎么处理的?”
喜娘皱了皱眉,欲言又止,犹豫片刻,還是开口,“以往也有身患重疾的新郎,不便拜堂,都是捆一只大红的公鸡代替,可......”
喜娘說着,看了一眼新娘子赵映雪,這话众人听着,都是神色各异。
這样的方式常见,都是富贵人家娶女子冲喜,可娶的大多都是无身份无地位的女子,而今天的新娘子,是皇室郡主啊!
和公鸡拜堂,這怎么說也是有点羞辱的事情。
映雪郡主那么心高气傲,怎么会同意?
“那就去捆一只公鸡来吧。”
嘶哑的声音,听着刺耳,更让人诧异,映雪郡主她說什么?
捆一只公鸡来?
她的意思,是让公鸡代替年城和她拜堂?
可這......不是自己找羞辱嗎?
但很快,有些人却是明白了過来,只怕映雪郡主是宁愿和公鸡拜堂,也不愿和年家少爷拜堂吧!
“還愣着干什么?”一直看着這一切的沐王赵逸突然开口,精明如他,赵映雪的心思,他自然看得出来,要他說,早该把那個年城千刀万剐了才好,可父皇顾忌着南宫一族的势力,只能委屈了映雪了。
可看如今這局势,這最后到底是谁受委屈,還未可知呢!
“這......”喜娘有些惶恐,望向年曜。
年曜知道,年家和晋王府的纠葛上,是年家理亏,這种时候,更不能违逆了映雪郡主和沐王殿下的意思,索性摆了摆手,示意喜娘下去准备。
這婚事,怕是有史以来最怪异的婚事了。
穿着白衣的新娘和公鸡拜了堂,這一出出下来,真的不像是喜事,倒像丧事。
拜堂后,赵映雪被送进了如意阁的新房,年曜招呼着宾客,宴席之后,很快送走了所有人。
夜深人静。
年府,赵映雪住的如意阁,和年城的颐春楼只有一墙之隔。
颐春楼内,年城昏厥后,被送回這裡,直到现在都還沒有醒過来。
大夫处理了伤口,只說是好好调养,手算是保住了,但那疼痛,只怕要折磨年城好些时日。
主屋内,年城的房间裡,南宫月满脸心疼,眉心皱着,无法舒展,一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心中的怒气,就怎么也压不下去。
“大哥,晋王府真的是太過分了,刚才伤了城儿的那個人,分明就是晋王府的人。”南宫月虽然心心念念惦记着她的儿子,可也沒有错過那個男人看赵映雪的眼神。
南宫烈皱眉,今日年府发生的這一切,他都看在眼裡,此刻,不由叹了口气,“晋王府想要了年城的命,好歹现在年城是保住了命。”
“保住了命又如何?你看看那赵映雪做的事情,和公鸡拜堂,她這不是咒我的儿子嗎?年府娶了這么一個祖宗回来,日后,只怕有我城儿受的。”南宫月冷着脸,想到什么,一巴掌打在桌子上,“不行,她南宫月是郡主又如何?我的儿子,可容不得她来欺负。”
“姑姑,是年城表弟毁了人家清白在先......”南宫雉开口,是非对错,知情的人心裡都明白,可自己這個姑姑,对她的儿子是拼了命的护着宠着,果然只說了這么一句,南宫月不悦的视线就看了過来,南宫雉立即住了口。
“清白?她能有什么清白?哼,刚才在府外,所有人都看见了,那個伤了城儿的男人和赵映雪眉来眼去,本就是一個狐媚子,当初是她勾引的城儿,城儿才进了她的坑。”南宫月颠倒是非的說着,好似年城真的是最大的受害者一般。
她這么說,南宫烈和南宫雉都不知道该說什么。
正此时,门外的丫鬟神色慌张的进了门,“夫人,外面......外面郡主的贴身丫鬟萍儿求见。”
赵映雪的丫鬟?
南宫月赫然起身,“她来做什么?打发走,赶紧打发她走。”
一沾到赵映雪,准沒有什么好事。
可她的话刚落,萍儿就已经走进了房门。
“夫人,奴婢奉郡主之命,来請郡马爷回房。”萍儿朝着几人福了福身,礼仪周到。
“回房?回什么房?他现在就在他自己的房间裡,還回什么房?”南宫月厉声道,整個人充满了防备,今天赵映雪刚进门,就已经给她添了一身的堵,她心裡怎么也气不過。
萍儿也不急,笑笑的道,“夫人真会說笑,今日是郡主和郡马爷大婚,洞房花烛,郡马爷自然是该回新房了。”
“不......我不要去。”
年城刚被吵醒,就听到“回新房”三個字,一想到赵映雪,他脑海裡浮现出今日那只狰狞的手,就满心排斥。
那么丑陋的身体,让他去和她洞房花烛,那還不如杀了他!
南宫月听到他的声音,立即走到床前,年城朝南宫月伸出手,“娘,我不要過去,我不要看到那個女人......”
南宫月安抚的握住年城的手,冷冷的看向萍儿,“他现在這幅模样,叫他怎么洞房花烛,你去回了你家郡主,就說年城身子不适,就算是要洞房,那也得等到伤好了之后。”
“身上有伤,不能行房,但总归要在一屋住着,這新婚之夜就分房而居,這如果传出去,总归是不好。”萍儿不紧不慢的道,她是晋王妃专门挑选来跟在赵映雪身旁的丫鬟,离开晋王府之前,晋王妃特意交代,郡主想做什么,她一律要尽力满足她,一切后果,都由晋王府承担。
所以,面对南宫月,甚至是在场的南宫烈父子,她的心裡也沒有丝毫畏惧。
“不,娘,要是住在一起,赵映雪她一定会害我,你看我手臂上的伤,都是赵映雪,都是赵映雪害的,她要杀了我......”年城抓着南宫月的手更加紧了,赵映雪恨不得他死,又怎会想和他同室而居?
赵映雪让他回新房,一定沒有安什么好心!
“我說不過去,就是不過去,你沒听见嗎?”南宫月起身,不顾形象的冲向萍儿,“滚,立刻给我滚出去。”
南宫月满身凌厉,萍儿看在眼裡,沉吟片刻,倒也沒坚持,福了福身,转身出了房间。
年城這才松了一口气,可逃過了今晚,那以后......可又该怎么办?
回了如意阁,萍儿径自进了新房。
坐在桌子前的赵映雪看到萍儿独自进来,心裡了然,這结果似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年夫人果然护着年城不让過来。”萍儿回禀道。
“护着嗎?护着又如何?她南宫月护得了一时,护得了一世嗎?”赵映雪面纱下的嘴角,浅浅扬起一抹轻笑,“她不让年城過来,那我就自己過去!”
她已经嫁入了年府,他年城想逃避,她怎么会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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