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文殊院内。
骊王赵焱和沐王赵逸到的时候,南宫月正在为年玉辩解,和晋王妃争论不休。
感受到堂上诡异的气氛,饶是生性活跃如赵逸,也沒有出声,悄悄的进了殿,站在一旁看着。
“皇上,我這裡也有一件证物,是昨晚在大火的阁楼裡捡到的。”一直沉默着的楚倾突然开口,将玉佩呈上。
南宫月心裡猛然一紧,下意识的看向年城,怎么会還有证物?
年城也慌了,手心不安的冒着冷汗。
他......他昨晚還落下了什么东西?
他逃得太匆忙,自己也理不清楚。
“对,证据,皇上,您要为映雪做主啊。”晋王妃似又看到了希望,那年玉,将她的女儿伤成那副模样,她就算是倾尽全力,也要让他付出代价。
元德帝命人将楚倾呈上的玉佩拿了過来,仔细的看,却看不出什么端倪,“這玉佩是谁的?”
南宫月深吸一口气,“皇上,可否让臣妇来认认?”
就算是年城落下的玉佩,只要她认定那是年玉的,這次的罪责,年玉也是背定了。
可是,她却沒想到,自己還沒看清那玉佩,宇文皇后的声音就在殿上响起,“這......臣妾记得,這玉佩是当年先帝在的时候,臣妾母国给臣妾送来的物品,那年年家喜得麟儿,那时咱们德王府送给那孩子的贺礼中,正好有這枚玉佩。”
言下之意
“這玉佩是年城的?”元德帝眸子一紧,语气拔高了许多。
他登基20年,年城22岁,而年玉15,這玉佩是年城的无疑!
楚倾明了這玉佩的来历,脑中再想起那少年,心中许多东西都豁然开朗。
原来如此,可那個少年是在自保,還是在嫁祸?
楚倾面具下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個弧度,看向南宫月和年城,二人眼裡的惊慌,沒有逃過他的利眼。
南宫月迅速镇定下来,缓步上前看到那玉佩,有了宇文皇后刚才的话,她也不得辩驳,“回皇上,這玉佩确实是年城的。”
“年城......那昨晚的年家公子,分明就是你的儿子年城!”晋王捕捉到什么,皇家赐的玉佩,难不成他年家的人還能转送给别人?
“不,不是我......我......”年城坚持不住了,慌乱的否认。
南宫月看他的模样,知道他要坏事,猛然打断他的话,“年城,還不向皇上皇后請罪,這么贵重的物品,你都不好好保管,竟然让贼人偷了去!”
年城一個激灵,“对,我的玉佩被偷了,我的玉佩被年玉偷了......对,就是年玉,皇上,年玉一直偷盗成性......”
年玉
不只是楚倾,连在一旁看着戏的赵逸,也不由觉得好笑,“這转来转去,還是落在了年玉的头上,可谁知道,年大公子的玉佩,是不是真的被偷了呢!”
“我儿不会說谎,年玉沒有被教好,是臣妇的過错,可是非对错,不能罔顾,年玉那孩子品行虽坏,但本性......”
“禀皇上,年玉带到。”
南宫月正說着,门外的侍卫已经带着年玉来复命。
“传年玉!”元德帝一声令下。
堂下跪着的人,心思各异。
“不管是年城,還是年玉,都請皇上为映雪做主啊。”晋王妃的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毁映雪郡主清白,烧了阁楼,伤了映雪郡主的人是年玉,請皇上彻查,還我這无辜的外甥一個公道。”南宫烈朝主位上的帝后一拜。
年城被点到名,也是唱作俱佳,“对,是年玉,不是我,是年玉......”
年玉进了文殊院,无数次听到自己的名字,不断的从不同的人口中說出来,和前世一模一样。
可前世的她,从头到尾都摸不着头脑,惊慌无措,又绝望无助,一步步的被人推向深渊,什么也做不成,而這一世......她的心裡,却說不出的平静。
年玉目不斜视的走进大殿,沒有注意到大殿两旁站着的一些人眼裡的诧异。
“年玉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年玉跪在地上,恭敬的朝帝后行礼。
主位上的元德帝和宇文皇后,看着堂下跪着的人,不由对视一眼,眉毛都皱了起来。
“你是年玉?”年玉不是年府公子嗎?可堂下跪着的,分明是個女子!
“臣女正是年玉。”年玉不惊不慌,语气分外坚定。
這一下,正盘算着该怎么坐实年玉的罪的南宫月和年城,转眼看到跪在旁边的女子,心中都不由咯噔一下,脑袋瞬间空白。
年玉......怎么会......怎么
“你......你是女人?”许是太過震惊,晋王妃也不哭了。
年玉重重的朝帝后磕了個头,清朗的声音在大堂响起。
“臣女年玉有罪,臣女自小顽劣,不懂事,时常以男儿装扮示人,故而让所有人都以为年玉是個男子,今日成年礼,年玉心知,不能长此以往欺瞒陛下,欺瞒天下,所以,换回了女装,特来請皇上降罪。”
年玉一句自小顽劣,让欺瞒之事,变得情有可原,可他父亲年曜,嫡母南宫月却是知事理的大人,竟也对外宣称年玉是公子,這意味着什么?
年玉是年少无知,而他们,却成了有意欺君!
当下,元德帝的脸色就沉了下去,“女子?呵,好一個女子,朕竟然不知道,朕的臣子竟有如此大的胆子!”
南宫月心裡一颤,這突然的一切,让她措手不及。
“皇上,臣妇不知,我家老爷也不知,年玉出生时,她生母說年玉是儿子,我們也并沒怀疑,现在想来,定是年玉生母想母贫子贵,才欺瞒了我們。”南宫月急切的辩解,心中越发的不安。
可這說法,元德帝和宇文皇后,却似乎不怎么买账。
“此事嫡母和父亲确实不知,請皇上明察,都是年玉一人的错。”年玉一字一句,出乎意料的维护着年曜和南宫月。
“哼,一人的错?年玉啊年玉,你可知道,你犯的可是欺君之罪,就算是你一人的错,朕也可以株连九族。”元德帝怒声道,那威仪让人不敢逼视。
株连九族
南宫月心裡一颤,年城也瞬间瘫软的坐在了腿上。
“回皇上,臣女知道,臣女有一样东西呈上,請皇上過目。”年玉朗声道,株连九族嗎?就算是株连九族,南宫月的背后有南宫一家的背景,皇上权衡以后,也不会动他们。
年玉从怀中掏出锦囊,旁人看去,不知道裡面装的是什么。
直到锦囊被送到元德帝的手上,从裡面拿出一枚令牌,众人才恍然大悟,几乎每一個人都难掩吃惊,微微变了脸色。
“赦免令......”元德帝碰到赦免令时,手不由颤了一下。
這赦免令在北齐算得上是圣物。
在场的人都知道,先帝在位时,将赦免令当成嫁妆,赐给了唯一的妹妹清河长公主,可今日,這赦免令怎么出现在了年玉的手上?
大殿一侧,一直平静的看着這一切的赵焱,眼裡终于有了一丝波澜。
“這......這赦免令怎么会在你那儿?”元德帝身体不由往前倾。
“偷的,一定是她偷的......”年城急切的道,慌不择言,年玉女子的身份一坐实,那谁来给他顶罪?
此时的年城,有些慌得沒了理智。
“谁說是她偷的?分明就是本宫送给她的。”
正此时,一個妇人的声音传来,门口,步辇上,清河长公主淡淡的笑着,“皇兄,清河身体有些不适,可否乘着步辇入堂?”
清河长公主和先帝一母同胞,又和同父异母的当今皇帝关系最好,先帝在位时,非常宠爱這個妹妹,元德帝继承皇位后,对清河长公主,更是宠爱有加,又知道她好不容易怀了身孕,自然不会对她有太多礼数约束。
“快进来,给长公主赐座。”元德帝朗声道。
清河长公主入了堂,坐在椅子上,笑看着年玉,“玉儿,对皇上說說吧,你要拿這赦免令,赦免谁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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