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正是为此而来 (求推薦,求收藏)
训练馆外,一個留着中分长发的男人等着他。
先說好,谢候并不想与他有任何交集,可是对方偏偏是他的经纪人,他的头发很老土,名字很有趣,他叫希尔维斯特·史泰西(谢候想知道他是不是唯一一個把這名字念成屎太稀的人)。
此人有着怪异的发型,和费城的精神象征洛奇的真实姓名仅一字之差。
真是怪异。
“你迟早了,路易十一。”史泰西笑道。
“如果可以推迟见到你的時間,我愿意迟到一個世纪。”谢候心想到那时他应该早已化为一抔黄土了。
就是不知道一個世纪過后,不說篮球生涯,连作为一個人的生命都已经盖棺定论的他(這是真正的盖棺),将给這個世界留下什么?
一個狂妄的中国人?
還是划时代的征服者?
谢候史泰西一起走进步行者的训练中心,球队的高层正在等待,他们要协商一纸合规合法的新秀合同。
此时,季后赛首轮游的步行者已经放假,而且,他们今年只剩下一枚次轮选秀权。
米勒已经老去,但步行者早早完成了重建。
队裡有优秀的年轻人,只是沒有一個像年轻的米勒那样能够镇住场的领袖。
他们渴望那個人的到来。
许多印城人认为路易十一将是那個人,质疑這件事的人和相信這件事的人一样多。
※※※
伯德最近正在考察新教练。
他现在已经不是步行者的主教练,或者說,三年前,他自愿放弃了這個位置。因为他认为一個主教练在同一支球队任职最多不要超過三年。
這种古怪的想法来自他的球员时代,可是那段歷史如果要回顾恐怕需要上千字,但纪录這段故事的人是有节操的,他认为水這几個字就足够了(意思就是你们谁想了解就自己滚去百度吧——关键词:伯德、教练三年)。
当初沃尔什百般挽留,伯德還是說走就走,时隔三年他再次回归,被认命为篮球事务部的总监。
這個位置其实比较尴尬,上头有总经理、总经理之上還有总裁。
主教练有什么需求要先向他禀报,然后他再向上传达。
可是步行者是一支集权球队。
不算总裁之上那些掌握钱袋子的老板,总裁和总经理由唐尼·沃尔什一人兼任,因此,伯德算是一人之下众人之上。
伯德刚到任时就建议把刚刚带队首轮游的伊赛亚·托马斯开除,沃尔什照做,并勒令伯德找到一個合适的继任者。
外界广泛认为伯德這是公报私仇,因为罗德曼当年那句著名的“白鸟若是只黑鸟也不過是一只寻常的小小鸟”和微笑刺客有直接关系。
好在,伯德早有备选。
沃尔什果断开除托马斯說明他们的观点一致,步行者拥有强悍的阵容深度和杰出的天赋,但他们缺少一個掌控全局的主教练和统领全队的王牌。
不知道是不是命中注定,就在伯德回归步行者管理层的這一年,当年那個被伯德力排众议,让球队用一個五号签以及一個最终变成16顺位选秀权的首轮签换来的年轻人,如今终于决定离开冰冷的莫斯科,漂洋過海,登陆世界上最高级的篮球殿堂。
伯德今天正在观察前来试训的新秀,因为他们只有次轮签,所以来试训的都是一些前景黯淡或者年龄比谢候還大的应届生。
伯德很专注,可是有些时候,再怎么专注也会被一些事情所吸引。
“那是亚瑟?”
“传說中的路易十一终于来了嗎?”
“拉裡,看!”
伯德顺着众人的呼声所向,转過头去,五年前,他第一次看见這個年轻人,他就觉得他与众不同。
204公分的身高,224公分的臂展,清净秀气的五官看起来像是G片裡的亚裔男主角,可是他這一身雄健的肌肉足以令那些对他抱有不良心思的基佬们望而却步。
自信的神情和随时挂在脸上的浅笑,伯德仿佛看见了年轻的魔术师。
终于,步行者虚位以待五年的路易十一走进了這裡。
谢候走到伯德的身边,他应该继续向前,但出于对传奇的尊重(虽說他一直认为他迟早要超越這帮老不死的),他停了下来,說道:“很高兴见到你,拉裡。”
“你比我当初看到的還要强壮。”伯德淡淡地說。
谢候一点也不怯生,“我可是很努力地在训练啊,为了不让你们失望。”
伯德也笑了,這臭屁的样子反而不像魔术师,像谁呢?
“真想和你再說几句。”伯德說,“唐尼還在等你,别让他久等了。”
相比那個总是眉头紧锁,就像权谋剧裡那些手指一捏全是坏主意的老狐狸似的唐尼·沃尔什,谢候更愿意和伯德交流。
他清楚地记得伯德当年来到陆军体育馆看比赛的场景。
他相信,他最终被步行者通過交易以第三顺位选中,和伯德有直接的关系。
“反正他已经等了五年,应该不介意多等几分钟。”谢候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功课沒做足,他记得伯德几年前就卸任主教练了,当时他听到這個消息還惆怅了一阵,所以今天对出现在這裡的伯德又惊喜又意外。
伯德轻哼一声,“要是每個年轻人都像你一样不识轻重的话,唐尼可要伤脑筋了。”
“无能之辈還狂妄自大,那才叫不识轻重。”伯德无法理解,這個甚至沒打過一场NBA的年轻人哪来的自信心?只听到他继续說,“像我這样的球员(才华横溢/伟大的球员),应该像当年的你一样,拥有特殊的权利。”
伯德越发确信這個家伙只是球风像魔术师,性格完全不是那回事。
他忍不住想,要是魔术师当年也像谢候這么狗屁,八十年代湖人的权力交接能那么顺利嗎?贾巴尔那为老不尊的货搞不好会把OK湖人血腥内斗的剧本提前二十年上演也說不准啊。
“算了,還是我带你进去吧。”
伯德预感谢候是一個只要聊起天来就沒完沒了的人(他的预感错了)。片面的接触很容易造成错误的认知,谢候其实并不是一個喜歡扯东扯西的话唠,他的口才很好,很会找话题,但要看跟谁。
只有对看得起的人,他才愿意磨嘴皮子。
如果站在他面前的不是拉裡·伯德而是杰裡·伯德(五十年代的球员,场均2分1篮板),他连看都不会看对方一眼。
NBA的训练馆给谢候的另一個感觉就是先进,难以想象的先进。
中央陆军队的训练馆和這裡相比,就跟猪窝沒两样。
都說金窝银窝不如家裡的狗窝,可是他现在已经把那家裡的狗窝从脑海中刪除了,如果有人问他中央陆军队的训练馆和步行者的训练馆比起来怎么样,他会一副失忆的样子反问:我怎么知道?
“這裡看起来真不错。”谢候說。
“所以說,早点来美国也是有好处的。”伯德一脸看土包子的表情让谢候很想与他說道說道。
可是說什么呢?事实如此。
如果他早点来美国,就能早点忘记莫斯科那個狗窝,那個伴他成长的狗窝。
伯德把谢候和他的经纪人带到了沃尔什的办公室。
這间办公室的装扮比较朴素,隔着玻璃窗让沃尔什能够看清下方的训练,同时,下方的人也能监督他是不是在努力工作。
办公室的左侧是一個全透明的展示柜,裡面有三尊朴素的冠军杯。
谢候明明记得這支球队沒有夺冠,迄今为止最好的成绩是9900赛季的总亚军。
“你看起来对那几個奖杯很感兴趣?”沃尔什笑问。
谢候微笑但不尴尬地问道:“我记得你们還沒有赢過NBA总冠军。”
就算寒酸到要摆放东部冠军的奖杯也应该是一個,而不是三個。
“确实,我們還沒有赢過NBA的总冠军。”沃尔什的双眼深邃,白色的老花镜成功地挡住了他的目光,但這双眼睛,却别有力度,仿佛能够穿透人心,看清别人的所思所想。
谢候镇定自若地迎接這双老辣的目光,全无畏惧地顶撞上去。
沃尔什笑问道:“你知道ABA嗎?”
沃尔什說话的时候,眉宇带笑,会让人感觉他是世界上最和善的人。他不說话的时候,脸上依然带笑,但那双眼睛就像准备猎食的野兽,观察你全身上下,就像是一個审视犯人与间谍的审判官。
他营造出来的压力让人很难从容地与他相处。
“另一個篮球联盟?”
“是的,曾经和NBA并驾齐驱的篮球联盟。”沃尔什說,“加入NBA之前,我們一共赢了三座ABA的总冠军杯,我們是ABA联盟歷史上最成功的球队。”
“原来如此。”谢候一脸释然。
“亚瑟,你之前对球迷說要让印第安纳波利斯再次伟大。”沃尔什和善却有带着威严的目光再次向谢候施压,“你能让我們回到荣耀的ABA时光嗎?”
沃尔什不怒自威,且作出能把你全部看透的样子令人不适。
可是谢候的自信,他的从容和信心,则让人更加不适。
虽然他在欧洲赢得了一切,可是在NBA,他要从零开始。
一切为零的菜鸟,他凭什么敢這么說?
他真敢這么說:“我正是为此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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