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只争朝夕 求收藏 作者:未知 第一更奉上,然后满地打滚求票票 ...... “這是万夫不挡之勇……万夫不挡之勇啊……” 听完陈德兴的述說,廖莹中只是在心裡头反复念叨這几個字——万夫不挡之勇! 這样力敌万夫的悍将在史书上面是很有一些的,在强汉盛唐這样的人物那是数不胜数的。但是在大宋朝這样的悍将可就罕有了……中兴四大将之中的岳飞、吴玠、韩世忠都有這样的勇武,岳武穆麾下悍将张宪,长子岳云也是這等悍将,开禧北伐时的毕再遇也是這等悍勇,昔日追随京西制置使赵方的勇将扈再兴也有万夫之勇,孟宗政、孟珙父子也有這样的豪勇,而如今在世的宋将中能和眼前這個陈德兴媲美的似乎只有吕文德、刘整、王坚等寥寥数人可以当得起万夫之勇啦。 而且,即便是以上這些勇将,似乎也沒有指挥一千個宋军步卒砍下四百多真鞑子首级的战例吧? 可是……這样难得的勇将为什么要给自己送上如此的厚礼呢?难道他害怕枢密相公和李庭芝会埋沒他不成? 想到這裡,廖莹中的眉头就微微皱起——這陈德兴勇则勇已,却沒有识人之名。 “世侄立此殊勋,枢密相公一定会上报给官家知晓,官家如何赏赐,可就不是下臣能干预的了……” 說话间,他便将手中的礼单递回给了陈德兴。廖莹中是個贪官——大宋官家现在是发会子当官俸的,要是不贪一点肯定是要官不聊生的——但却是個有品上路的贪官,收人的礼物就要替人办事。陈德兴的功劳实实在在,根本用不着他說话也能飞黄腾达。所以這個礼,他是不能收的。 可陈德兴却摇摇头,沒有伸手取回礼单,只是压低声音道:“廖世伯,小侄有事相求。” 廖莹中抬头看了陈德兴道:“庆之贤侄,你刚才的话若是不假,吕文德、夏用和今日的地位,二十年后你也可以有。” 陈德兴還是摇摇头,二十年后……沒有大宋了!所以他必须得爬得快些,要只争朝夕,不能按部就班了! “廖世伯,小侄想要统领一军。此外,小侄之功,全赖将士用命,小侄不敢独居。” 听了陈德兴的话,廖莹中面露难色。统领一军,那至少是武锐军下面的左军或右军的统领……陈德兴的功劳倒是够了,转上四官后也会有相应的官阶,但是他在军中的资历還是太浅薄了。 而将士用命,不敢独居功劳的意思……廖莹中却有些不大确定。陈德兴看出来对方的疑惑,立即摸出一份名单递了過去,笑道:“廖世伯,這些人都是有功劳的,還望世伯能在枢密相公面前美言,让他们可以有一官傍身。” “陆虎、刘和尚、高大、王虎、王飞、顾大力、程大安……”廖莹中一個個念着名单上的名字,眉头却越皱越紧。這份名单上面有二十二人,都是陈德兴从战场上带回来的临时军官,除了卢大安之外皆无官身,大部分人還只是一介效用。 给陈德兴升官沒有問題,只要把他在战场上的表现报给官家,官家一高兴,沒准就一下赏個横行官(右武郎至通仕大夫,再往上加就是武官事实上的峰顶正任官了),至于一個閤门使的贴职更是闭着眼睛都能到手。一军统领也好办,自己帮着关說便是。但是一下子要给二十二人升官,恐怕就不大好办理了……大宋的武官虽說不值什么,但是好歹也是個官啊!扬州這裡集中了四五万军队,光是都统制就不下十人,大多是带兵多年的宿将,谁家沒有几個白身的子弟想要补個官? 而要补官,自然需要功劳,這最硬的功劳……自然就是鞑子的首级了!而陈德兴手中的四百多颗鞑子脑袋,是不是应该拿点出来大家分分? 廖莹中的声音低低的,“庆之贤侄,你的官已经不是两淮抚司能定的了。有我在,你的功劳也是沒有人敢吞掉的,两淮战事一了,官家多半還要见你的……但是沒有官的两淮诸将子弟很多,光是扬州城内就有上百,人人都等着做官,你若提拔了這二十二人,就要有二十二個将门子沒有官做了!” 陈德兴迎着廖莹中的目光,知道不再拿出点干货,廖莹中是不肯帮忙的了。 “廖世伯所言,小侄是知道的。但是小侄想做的不是官而是事,如今的大宋不却会做官的人,却的是会做事的人。小侄自己也是将门子,岂不知道将门子得官有多容易?不是荫补便是功补,只要能做事的,大概都已经得官了。到现在還沒有一官者,就是做了官也沒有什么用。与其把這些官给他们,還不如给能做事情的人。” 做事和做官是不一样的,做官的诀窍在于媚上,只要上面喜歡就能节节高升。而做事不仅要上面的支持,還需要有下面的党羽爪牙!特别是在军中做事,沒有一批可以同生共死的部下帮衬,就是猫太祖穿越過来也一样抓瞎——所以陈德兴要做事,就必须提拔一批昨日在战场上和他共生死的军汉赤佬当官!這些人中,除了卢大安本来就是官,還能靠上一点两淮将门之外,都是在军中无甚背景的军汉,是可以培植成心腹的…… 廖莹中却還是摇头,“你当枢密相公不晓得這個道理?” 陈德兴一笑,“枢密相公现在不晓得的是小侄做事的本事有多大!如果他晓得了,二十二個官又算得了什么?” 廖莹中瞪大了眼睛。 “……如今大宋天下何等危急,枢密相公和廖世伯该是清楚的吧?即便這次北虏大汗的亲征被相公击退,大宋也只是免了立即倾覆之危局,将眼光稍稍放远,仍然难逃亡国之难!因为大宋如今已是三面受敌,除了区区数路之地,举国皆已化为战场焦土,实在已经沒有长久支撑下去的财力、国力了!” 陈德兴的语调淡淡的,說的却是他這個级别的武将不应该明白也不大可能明白的战略大局。而深之大宋已经有倾覆之危的廖莹中的眼睛也越瞪越大,只是听得心惊胆颤。 “……這次北虏来袭,已经不同于往昔。因为北虏不仅是从北面而来,而是从北西南三面而来!吐蕃国、大理国已经在几年之前被北虏收服,连大宋之南交趾国也臣服北虏。不仅四川三面受敌,汉中、成都富饶之土已无可守之险,连两广、湖南等路也报称北虏将自交趾来犯。原本的太平安乐之土,如今纷纷化为战场。朝廷的财帛之地,数十万大军饷源之地,還余多少? 小侄所知,如今数十万宋军将士所得之饷皆是褚币,大宋一国之用全系于纸。滥发褚币实在是饮鸩止渴,若是短期为之或许不至坏了大局,可要是长此以往,国家恐怕会不战而垮。吾想枢密相公不会觉得大宋军将会一直为几张褚纸而卖命吧?” 陈德兴說到這裡便是一顿,目光灼灼地看着哑口无言的廖莹中,半晌之后,才听他低低一叹:“庆之贤侄,沒想到你還能看到這些……這国用,的确有些不足,等過了眼下這关,就得多在這方面想法子了。不過此事同你一個武将是沒有关系的。” 陈德兴淡淡一笑,看着廖莹中,“廖世伯,小侄的职责或许不在财计,但是小侄却有办法替大宋缓和一下危局。” 他真的有办法!来自后世几百年的眼光和知识,让他成为了眼下大宋国内唯一一個有办法化解如今這重重危机之人。所以,他也有资本去获得贾似道的支持和重用,也有资格将应该属于自己的功劳一点不剩的吞下肚子而不必考虑两淮诸将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