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随营武校 求收藏 求推薦 作者:未知 “正通,我行……你们觉得這样可以嗎?” 陈德兴一脸笑颜,端坐在厅堂当中,只是打量着远道而来的两位好友。桌子上面放着的茶汤,早就沒有了热气儿。 室内一片沉默,半晌才是郭芙儿打破了寂静,“二哥儿,正通和我行都是临安武学的学生,又是大官人的弟子,還是你的朋友,還是大官人推薦来的。反正现在机宜、干办的差遣也不值钱,你的砲军裡面又沒有几個信得過的士人,就安排一下吧。怎能让他们和一帮子粗鄙武夫一块儿读书呢?” 陈德兴沒有理睬郭芙儿,只是将目光电一般地射向了黄智深,這位临安武学的高材生正捧着一本陈德兴开夜车写出来的,专心致志地读着。当然不是以自己的名义,兵法這玩意儿是需要传承和积累的,一個20岁出头,从来沒有指挥過水军的青年将领写出来的水战兵法只会被人当成笑话。所以陈德兴便假托他人名义,写出了這部综合了后世航海知识和部分西方古代、近代海战战术的。 “正通,你觉得這部西域兵书值得一读么?” 黄智深合上這本還散发着墨香的兵书,只是久久不语。這部兵书上所讲述的航海知识和水战战术,包括以星相定位、可逆风行使的三角帆、多层桨座布局、扭力发石机、铸铁撞角還有用烧红的铁球充当纵火弹等等,都是他這位熟读各种兵书的武学生闻所未闻的。 陈德兴淡淡道:“這部兵书是某家根据一本从番商手中得来的西域兵书译本整理后写出来的,想来是窥得了西域海战之法的精髓。” 黄智深抬起头注视着陈德兴,似乎对于這位昔日好友的变化感到有些吃惊,“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庆之,這句话用在你身上真是再合适不過了。” 一旁的任道士任宜江却深皱着眉头,看来一直在苦苦思索,“庆之,這本兵书上的办法,都靠得住么?该不会是那些番人假造了来蒙铜钱的吧?這些番商最是狡猾了。” 陈德兴只是摇头,“靠得住靠不住,要试了才知晓。现在扭力发石机已经做出来了,也试過了,是可用的。至于多层桨舰和冲角撞击,同样也要试過后才知道好不好用。”他目光炯炯地看着任道士,唤着那個“大名鼎鼎”的号,“我行,若是這本兵书上所說的东西都是可行的,我等兄弟還怕沒有晋升之资嗎?” 任道士点头,“倒也是啊……這兵书既然是从西域传来,那北虏早晚也会得到,若是吾大宋不抢先用了這些法子,让北虏占了先机,只怕连最后一点拿手绝活也要败给人家了。只是這兵书上怎么還有恁般多的番字?写的都是甚么?要不要找個番人译一下?” “那是大食数字,是番人的算学字符,不难懂的,吾這些日子就在教砲军诸将学這個,你们也跟着一块儿学吧。”陈德兴加强了一下语气,“這部上有甚多地方要用到番人算学,不学一点可沒有办法打仗。” “用吾大宋的算学不行么?”任道士当然是通算学的,要不然怎么给人算卦啊?而且他们神霄派除了算卦、看风水還会造烟火,算得上是這個时代的化学家了。 “那也得先学会番人的算学,要不然如何将之化为吾大宋的算学?” 中华算学当然是博大精深,但是陈德兴却不怎么懂——前生沒有学過,今世同样沒有這么学——更不用說将后世所学的西方数学化为中华算学了,而且陈德兴对当元代大数学家是沒有兴趣的,不過眼前這位任我行有志当一位大数学家,他也是举双手赞成的。 “有道理……”任道士点点头,突然问道,“打仗還得学算学,這事儿真是新鲜,庆之,你的那些义弟们如何?都学得会么?” 陈德兴一笑,“才刚刚教了几日,能识得一些大食数字的已经有七八人了。” 陈德兴的那些义兄弟自然都是沒有文化的,顶多就识得一筐大字,能写自己的名字。不過他们要是真的有些学问,就不屑于从军当兵了!不仅当兵的大多沒有文化,就连担当队将、部将,甚至是更高级的正将、统领,也多是些粗鄙之辈。教這些人学点数学当然不是那么容易的,但是不容易的事情不等于不去努力。 陈德兴端起已经凉了的茶汤,抿一口润润嗓子,接着又道:“吾的砲军不比寻常步军骑兵,只要武艺精熟、纪律严明就能百战百胜,砲军是离不开学问的。因此,吾准备在砲军之中设立随营武校,教军将习字、算学、兵法等诸学问。正通,我行,你二人若不嫌這随营武校庙小,两個月后就可先任教谕。” 這個教谕……就相当于黄埔军校教官!前途其实是很大的!而小小的砲军随营武校,则是陈德兴版的黄埔军校!陈德兴预备通過這所军校,培养出一批忠于自己,而且掌握的兵学知识,同南宋其余诸军格格不入的“新式军人”。最好就是這些军人离开陈德兴的体系,便沒有办法一展所长! 按照后世的话說,這是标准不同的問題。 黄智深和任宜江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军中教谕……這個差遣听着都新鲜,不過也不是不能接受。反正他俩就是個武学生,沒有官位在身,能谋到的差遣不過就是干办公事、书写机宜文字之类,和教谕也差不离。 任宜江一拍桌子,“行啊,我就当教谕了。反正我這身子骨也不结实,上阵打仗是不行的。” 黄智深也点点头,笑道:“我也听了陈博士好几年的课了,现在正好学着教别人,沒准能给我教出個名将呢!” 陈德兴一笑,看着两人又道:“教谕是二位的本职,另外還各有一個干办公事的兼职。正通,你家是商人,你该会管钱管账吧?不如就管砲军的钱粮。道士,吾知道你会玩火药,正好砲军又有個火药作,就归你来管吧。” 黄智深和任宜江两人這才爽朗大笑起来,显然是把兼差当成本职了。陈德兴却板下面看,看着两位昔日好友,“正通,我行,你们记好了……教谕才是本职!你们将来能飞黄腾达到什么地步,都在教谕一职上了。” 郭芙儿瞧见這個皆大欢喜的局面,嘻嘻一笑,插话道:“二哥儿,正事谈好了,不如且去琼花楼吃酒吧,正通、我行他们远道而来替大官人送信,该好好替他们洗尘才是。” 陈德兴站起身,摆摆手道:“洗尘吃酒還是到晚上吧,现在吾要去上课了……正通、我行,你们也来听听吧,今日便是你们听我讲的第一堂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