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都是一家人
当下，他闷闷不乐地走出门外，双手负于身后，在外头的小道上发起了呆。沈老头突然性子转变，让他十分不爽，他该想個法子，让一切回到正轨才行。
“大哥，你回来了呀。”刚打完满满一筐猪草的沈秋生走過来，朝他一笑。
沈定松眼带戾气地瞪了他一眼，而后突然笑了，“三弟，你去哪裡了？”
“打猪草呀。”沈秋生晃了晃背上的筐子，答道。這满满一大筐子猪草，大哥看不见嗎？
沈定松继续說:“哦，原来你是去了打猪草呀！那我问你，你先前死哪裡去了？为什么你刚刚不去打猪草，非得等到小梅的手被割伤了才肯去。”
沈秋生被他的话吓了一跳，支支吾吾地答道:“大哥，這是爹的意思，是爹叫小梅去打猪草的，我……”
“是嗎？爹怎么說你就怎么做嗎？那爹叫你去吃屎你吃不吃？”
“大哥，你這是怎么了？今天怎么会這么和我說话？我這是做错了什么嗎？”沈秋生不解，不就一個小小的口子嗎？自己大哥怎么会暴跳如雷呢？以前小荷被割伤了，不就随便上点药，過两天就好了呀。
沈定松看着自己這又傻又蠢的三弟，忍不住說道:“岂止你一人做错了，你一家都有错。你大嫂从小就沒做過活的，为什么爹叫她进去厨房帮忙，你那婆娘却像听不到一样？這小梅细皮嫩肉，连碗都沒洗過一個，居然要拿镰刀去割猪草。你一家人的心怎么就這么硬呢？”
沈秋生张了张口，而后老老实实說道:“這些事谁也不是天生就能干的，這一回生二回熟，多做几次不就成了嗎？再說了，我們庄稼人讲究那些做什么？”
“哼！庄稼人？沈秋生，我告诉你，我可不是庄稼人。你自己沒出息，就别惦记着让我們跟你一般沒用。你今天這样对我們，以后别指望我拉你一把。”
看着沈定松扬长而去的背影，沈秋生稀裡糊涂，完全摸不着头脑，他们今天并沒有做什么過分的事呀？不就是大嫂进了趟厨房，小梅打了回猪草嗎？大哥有必要因为這么一点小事而发火嗎？
……
晚饭被端上了堂屋，郭氏如同往日一样，端着盆子分发食物。
沈小虎看了看三個堂哥手中的白面馒头，再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玉米面馍馍，突然开口了:“奶，我也想吃白面馒头。”
郭氏一听，立刻回道:“你知文哥他们几個读书费脑子，你在家又不用动脑子，不需要吃那么好。”
沈小虎当即把玉米面馍馍放回盆裡，“奶，我也要读书。”
郭氏一听，立刻大声惊呼:“什么，你要读书？”
沈小虎郑重地点了点头，“对，我和我哥，都要读书。”
李氏忙开口:“小虎，现在你二伯受了伤，要耗费不少银钱。现在齐大夫那裡還欠着四两银子，都不知道怎么還上呢。都這個时候了，你怎么還不懂事呢？”說完，她踢了踢旁边的朱氏一脚，朝她使了個眼色。
哪知，朱氏突然皱起了眉头，“大嫂，你怎么平白无故地踢我一脚，把我给踢疼了。”
哼，心怀不轨的李氏竟然妄想她开口阻止小龙小虎读书，沒门。反正那银钱进了郭氏這個老虔婆的袋子裡，自己是拿不回来了，又何必拦着老三家的去闹呢？
李氏见朱氏不仅不按照先前约定好的那样做，反而当众拆她的台，瞬间羞红了脸，不再說话。
沈小龙看向郭氏，问道:“奶，這些年，家裡的粮食是我爹种的，菜是我娘种的。而我和我爹时不时去砍柴卖钱，二叔每個月的工钱也全都交给了你。這折合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银子吧。”
郭氏勃然大怒:“大的要钱，小的也要钱，你们一家子是都钻进了钱眼，出不来嗎？我就一句话，沒钱，你们要念书，自己想办法去。”
周氏不冷不热地应道:“娘，今日我去村口，被其他人羡慕来着。她们說我們老沈家呀，那是家大业大。孩子他大伯和三個堂哥這每日一来回，就是八個铜板呢。村裡也有不少念书的人，個個都是结伴步行而去，唯有我們家，是车马接送。”
仿佛是为了配合她一般，向来在饭桌上不吱声的沈知华突然开口了:“爷，奶，现在我們家正是需要用钱的地方，从明日开始我和石头铁柱他们一起走路去镇上，好歹也可以省两個铜板。”
郭氏冷哼一声:“知华，你大伯和大哥马上要秋试了，若是每日步行上学的话，不仅耽搁時間，還容易累着。你要是想走路上学，那你就自個去吧。”
沈知华点了点头，“成，奶，那你能不能把這省下来的两個铜板给我娘？”
郭氏面色一白，“這事明日再說吧。”
沈老头怕生是非，把自己手中的白面馒头给了沈小虎，自己则咽起了玉米面馍馍。
至于大房一家，也不再說话了，個個低头安静地吃着东西。
沈小荷见這气氛如此和谐融洽，又怎么能不搞点事情呢？她天真地笑了笑，而后问道:“爷，我們今晚睡哪裡？不会還是打地铺吧？”
沈老头暗叹一口气，這小荷为什么又提起這茬事呢？她就不能让全家好好吃個安心饭嗎？非得要挑這個时候，把這事给說出来。
“行，那吃過饭后，再腾两间房间出来吧。”沈老头闷声說道。
“我不腾。”沈知礼和沈小梅不愧是一個娘胎裡钻出来的，默契十足呀。
沈知华则低声道:“小虎，你们今晚和我一道挤挤吧。”
“对，還有小兰小荷，你们姐妹两個去小菊房裡凑合凑合吧。”朱氏亦道。
沈小荷想不明白，這几日前朱氏還口口声声說沈小菊的床不仅小，而且不结实，死活不让她们一道過去。怎么今天会這么主动呢。
周氏感激一笑:“二嫂，太谢谢你了。”
朱氏却大声答道:“谢什么谢，我們都是一家人，何必這么见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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