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赵奚希三秒后才反应過来自己做了什么,手立马缩回去,尴尬地搓了搓掌心。
手背上的温度消失的那一刻,江承允忍住了想要一把抓住她手的冲动,手上空落落地收回去。
门被敲响,高瞻进来。
见赵奚希也在,他微愣了下,继而偷笑。
這抹笑看在赵奚希眼裡,怎么都像是不怀好意看热闹。
果然江承允身边的人和他都是一丘之貉。
她站起来,“江总,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江承允沒理会她,而是看了高瞻一眼,高瞻会意,說道:“有一位白语柔小姐想见您一面。”
“滴——”赵奚希脑内拉响警报。
她来了她来了,她带着绿茶又来了。
虽然不想再和江承允多待下去,但自己更不希望白语柔又在背后耍什么阴招整她。
她不动声色,默默地又坐了回去。
江承允把她的小动作都看在眼裡,烦躁了多日的心突然得到了舒缓,他一定是疯了,才会這么卑微地被她拒绝后又忍不住要继续靠近。
“不走了?”
赵奚希轻咳了声,“突然想到其实也不是很忙。”
他忍俊不禁,“這個人就是最近在網上诋毁你的那個。”
“你怎么知道這件事?”
江承允深深望着她,赵奚希撇撇嘴,懂了。
事情闹那么大,他又說過对自己有好感,怎么可能不关注。
“你去屏风后面坐着。”
赵奚希看了眼那扇巨大屏风,不解道:“为什么?”
“帮你出气。”
“……”
虽然,倒也不必,但不可否认,一股无名的喜悦在她内心弥漫开来。
躲到屏风后面,白语柔和孙燕进来了。
白语柔一进来就捏着嗓子,扭着腰肢,“江总,我是白语柔,您還记得我嗎?”
话音刚落,白语柔直接愣住,本以为孙燕带自己来见的是一個上了年纪的老总,她都做好准备忍着不适上了,结果一进门,见着一個比圈裡男明星還要好看的男人,不对,不仅仅是好看,通身還带着贵气,举手投足之间都是高不可攀的气质。
惊喜瞬间盈满胸膛,她自信满满,以为以自己的知名度,江承允怎么样都应该听說過,谁想到江承允反问:“你是哪個公司的代表?”
白语柔僵住了,這怎么和她想得不太一样?
一旁的孙燕立马站出来打圆场,王白语柔手裡塞了一個就被,怂恿她上去给江承允敬酒。
江承允面容冷淡,“我不喝酒。”
“可是……”白语柔指了指桌上的酒杯,這裡明明就有酒杯,怎么還說自己不会喝酒?
“江总不会是不给我面子吧。”
一般情况下,她都這样說了,江承允怎么也该喝一杯,谁想到他不回答,端着瓷杯,长指漫不经心敲打着杯沿,摆明了不给她面子。
白语柔尴尬,看到江承允手裡的瓷杯,灵机一动,去桌上找了個空杯子准备倒了茶敬茶,江承允眸色一暗,把杯子从她手裡抢了回来。
那個杯子是赵奚希刚刚用過的。
江承允沉声,略略带着不耐,“你有什么事。”
白语柔捏紧拳头,孙燕给她使了個眼色,她忍下不悦,添油加醋地說了同剧组有個叫赵奚希的女明星片场霸凌她的事。
“所以,我想請江总帮個忙,赵奚希的靠山是默总,如果默总想要针对我,我希望江总能帮我度過這個难关。”
“哦?展开說說。”
看他颇有兴趣的样子,白语柔把剧组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說了,江承允沒阻止她,白语柔越說越大胆,最后直接把内心的想法全抖了出来,“如果江总能帮我惩治這個贱人就更好了。”
江承允眸子裡已经染上了不悦,在听到“贱人”二字后,更是皱了下眉头,脸色迅速冷下去,带着隐隐的怒意,他声音森冷,“所以,我凭什么要帮你。”
“那当然、是任凭江总处置了。”
說完,她和孙燕都满含期待地看着江承允,男人轻轻笑了下,“可是,我为什么要帮你去对付我女朋友?”
白语柔和孙燕瞬间愣住。
不光是她们,连赵奚希都愣住了。
“什、什么?赵奚希她是您女朋友。”饶是孙燕這种娱乐圈老手都慌了,“不可呢能吧。”
“你们来之前如果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今天我是和我女朋友過来度假的,现在她就在屏风后面休息。至于你說的靠山,不好意思,赵奚希的靠山从来就不是别人,而是我。”
白语柔和孙燕显然不相信,颤颤巍巍站起来,想去屏风后面看看又不敢。
赵奚希透過略微透明的屏风向外看了一眼,干脆走出去,顺着江承允的谎话接下去,“白小姐直接跑到我男朋友面前添油加醋說我坏话,是何居心呢?”
說出那三個字的时候,她還是有些适应不過来,不過想着他都說了大话,自己不過是顺着他的话說下去罢了。
身边男人的灼热目光像火烧一样的落在身上,一寸一寸侵蚀着她的肌肤,赵奚希心跳如雷,戏演到這份上,临时退场显然也不现实。手上突然一暖,一低头,自己的手被他牵在手心,手指抖了一下,换来的是男人更有力的握住。
白语柔注视着两人的动作,咬着唇,一脸羞愤,扭头就准备走,被江承允厉声喊住。
“和她道歉。”
白语柔捏着拳头,倔强着不愿,孙燕到底混圈比较久,知道他们這次直接惹到了大佬头上,必定沒有好果子吃,但道個歉至少還有转圜的余地,不道歉估计明天就只能收拾包袱滚出娱乐圈了。
且看江总对赵奚希的紧张程度,她们当真是动到了他心尖尖上的人。
在孙燕的催促下,白语柔不情不愿道了歉,灰溜溜逃离包间。
包厢再次恢复安静。
“男朋友?”江承允调笑地看着她。
赵奚希被他看得脸颊一红,挣扎着把手拿出来,手背上還有他的温度,她转了转手,将手背到身后,“是你先說的,反正也就是骗骗她,不算数。”
“行。”他点头,感叹地說道:“那我至少也做了你十秒的男朋友,我争取再接再厉,把時間延长。”
怎么能有人脸不红心不跳地說出這些话,明明他们之前都已经把话說开了。
她拿起酒杯想走,江承允喊住她,“奚希,我不会放弃的。”
那天晚上赵奚希的话确实伤到了他,可是這一阵子沒有她的日子,自己想尽一切办法去忘记,即便是用工作把時間填满,仍然会在每一個空隙不受控制地想起她。所以今天在接到简明微信的时候,他几乎沒有任何犹豫,随便喊了三五個好友到桃花源小聚,期间他的心思一直都不在這裡,眼睛时不时往门口瞟,心悬在那儿不上不下。
其实赵奚希并不一定会到他的包间来,自己像個等着皇帝宠幸的妃子一样,第一次尝到了患得患失的滋味。
所以,当赵奚希举着酒杯进了包间的那一刻,什么面子、尊严统统被抛到脑后,他只想和她在一起。
赵奚希心裡短暂地打了几下鼓,很快便恢复平静,“随便你吧。”
反正在她看来,江承允這個级别的人,看上自己說不定就是图個新鲜,等到新鲜劲儿過了,她就算是缠上去人家也不会多给自己一個眼神。
端着酒杯回了包间,那边已经结束了,只留了简明一個人在等她。
简明见她一個人出来,眼神似乎有些意外,“怎么一個人出来?”
赵奚希绕开了她的提问,“走吧。”
由于第二天一早就要赶回盛阳,避免折腾,简明直接在桃花源开了两间房,只是還沒来得及住进去,赵奚希就接到了家裡的电话。
她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下,“明姐,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好歹也是個待爆小花了,简明不放心她大晚上一個人出去,叫了司机一起送她,赵奚希沒有拒绝,报出了南城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地址。
到了医院简明才知道,是赵奚希的外婆被查出一個良性肿瘤,需要住院开刀。两人赶到的时候,一大家子围在大病房裡,叽叽喳喳地吵。
赵奚希第一時間就听到了赵也的声音,刚刚也是他打电话叫自己来的。
赵也希望把外婆转入vip病房,钱他来出,舅舅舅妈一家不答应,說是普通病房住住就好,他们要面子,况且后面還有手术和恢复等都需要用钱,他们不想在這些小事上多花钱。
赵奚希拨开面前十岁的小表妹,“把外婆送去vip病房,钱我来出。”
舅妈见是赵奚希過来,目光闪烁了下,嘟囔了句,“你過来凑什么热闹?”
赵也不爽了,“是我喊我姐過来的,外婆生病姐姐为什么不能来看看!”
赵父赵明辉原本一直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现在也终于忍不住了,“你小点声,外婆年纪大了要休息。”
又看向赵奚希,语气变得客气了许多,“小也這么冒冒失失就把你喊過来,沒有影响你工作吧。”
赵也气道:“爸你平时多关注下姐姐的消息也不会不知道她最近在做什么。”
赵母奚婵瞪了眼赵也,示意他闭嘴,赵也气不過,抓起地上的背包甩在肩上就冲出去,路過靠在病房门口“看热闹”的简明,和她对视了眼,又怒气冲冲地离开。
简明向来对人的长相有着過目不忘的能力,因此即便不混电竞圈,也对這位经常上热搜的少年大神留有印象。
只是沒想到赵奚希居然還有這么一個厉害的弟弟,脑子裡迅速浮现了好几個捆绑营销的点子。
病房裡的争吵却并沒有因为赵也的离开而结束,赵母和赵奚希解释,自己并不是心疼钱才不愿意给外婆换病房,实在是医院的床位紧缺,他们能在這儿弄到一個床位已经是很不容易,要换到vip病房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赵明辉和奚婵都是高中老师,在南城有点小人脉,但這些人脉并不足以支持他们完成這些事,甚至联系一個专家医生都是难事。
赵奚希略微思索了下,“這些事我来想想办法,但不保证一定能办到。”
她又看向父母,“小也年纪小,性子又傲,别和他一般见识。”
毕竟,他是你们好不容易才盼来的儿子。
最后這句话她沒有說,自以为這么多年過去,自己已经麻木了,可是不管她怎么逃离,只要一回到這裡,那股窒息和无力的感觉就会迅速笼罩着她。
床上躺着的外婆和她道了谢,赵奚希扯了扯嘴角,抬脚离开病房。
走到病房门口,她问简明,“赵也呢?”
简明下巴往外一抬,“出去了。”
走廊尽头的一扇门连着一個小型的露天休息室,此刻夜深人静,城市的天空沒有星星,月亮被乌云遮住,一架飞机在空中时不时闪着红点,户外休息室早就沒了人,赵奚希走出去的时候,赵也正坐在台阶上,指尖夹着一支烟。
也不吸,就放任它在指尖燃烧着,猩红的火光在黑夜中闪动,带出呛人的灰烟,连带着已经变凉的夜风一起打在身上。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赵也一脚把脚边的石块踢走,“我就是生气,他们凭什么這么对你。這個家裡,有任何一個人真心关心過你嗎?”
赵奚希沉默不语,她也想知道,为什么她要遭受這些,凭什么她要遭受這些。
眼前的男孩穿着一件白色卫衣和牛仔裤,头上带着一顶鸭舌帽,身形清瘦修长,狭长的眸子裡写满了桀骜和叛逆,是热血漫裡主角的模样,但是此刻坐在這儿,被南城林立的高楼衬托得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明明很倔强,却還是要用毛茸茸的脑袋去蹭她的掌心。
其实以前她是讨厌過赵也的,觉得是赵也的出现才夺走了属于自己的一切。以前对這個弟弟冷言冷语的时候,他也像是完全感受不到她的厌恶一样,屁颠屁颠跟着她喊姐姐。
等到长大了,自己也慢慢看开了,如果有些事注定不属于她,强求也沒用。
她应该珍惜自己還拥有的。
比如在這個家裡,给与她为数不多真心的赵也。
她笑着摸了摸赵也的脑袋,巧妙地换了個话题,“听說你们俱乐部马上要参加春季赛了,训练得怎么样?”
赵也恹恹地說自己一直按照队裡的安排训练。
和他聊了一会儿训练的事,少年的情绪渐渐被安抚下来,赵奚希拍拍身上的灰,打算和赵也一起进去后就回酒店。
刚站起来准备走,赵也拉住她的手腕,“姐,你可以来看我比赛嗎?”
赵奚希笑了,“只要工作安排好,我一定来。”
這边的姐弟两岁月静好,不远处的黑暗中,一個身影悄悄隐匿进了黑夜裡。
作者有话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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