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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反攻

作者:未知
舅舅?阮小竹眸中一动,她已经有很长時間沒见到阮世勋了,沒想到這次被抓,居然会见到他。 舅舅如今是阿珣的左臂右膀,怎么会忽然腾出時間到這裡来。 “想必是陛下发现了這边的不对,让阁主過来接应我們。”還不待阮小竹细想,一旁的秦川就解了她的惑。 秦川這话倒是完全說对了。 联盟势力這么大的动静,又盘踞在回京的必经之地胡翠山半個月,一直密切关注他们的阮珣怎么可能猜不到他们的目的。 他本是要飞鸽传书秦川和阮小竹,让他们注意安全的,谁知道信還沒传出去,就先传来了阮小竹出事的消息。 他心中一急,先便把阮世勋派了出去。 阮世勋本是不想過来的,毕竟如今阮珣身边更需要他,不過是一次营救活动,紫薇阁中能人辈出,根本不需要他动手,可是想到阮琴也在其中,他好些日子沒见着阮琴了,他便過来了。 阮小竹如今长大了,有自己主见,也有了依靠,他是完全不担心的。可是阮琴,這個孩子他亏欠她太多,听說她在隐门中也有些不愉快,他怕她心中郁结,便想過来以父亲的身份开导开导她。 “既然人都来了,想必這胡翠山的联盟势力便不足为惧了,一切等晚上舅舅過来再說吧。”阮小竹眸光暗了暗。 正好有些事情,她也要亲自问问阮世勋。 “如此也好。”伯叔摸了摸光洁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子,“有阮阁主和秦少主在,這联盟势力便是卧虎藏龙我們也不怕,何况他们這儿几乎都是虫。” 一屋子的人顿时笑了起来。 夜幕很快降临,阮世勋過来的时候,阮小竹正在屋中和秦川对弈。 秦川的棋术水平自然高出阮小竹很多,阮小竹一個劲地在那悔棋。 “不行,我刚不要走這步了。” 阮小竹拈起棋盘上的黑色棋子便要重新下,秦川在她对面温温笑着看她,也不出声。 “小竹,落子无悔真君子,下棋怎可悔棋?”一道严厉的声音自窗外响起。 接着那大开的窗中便跳入一個穿着一身夜行衣的人。 “爹!”阮琴欢快地跑上前,扑到阮世勋的怀中。 阮世勋张开大手,抱住阮琴,在她小小的背上轻轻地拍了拍,“琴丫头,好些日子不见,你好像瘦了。” “哪裡有啦。”阮琴听到這话有些不开心,推开阮世勋背過身对着他,“我每天都有吃很多,怎么会瘦呢,爹你看错了。” 阮小竹见着阮琴清澈眼睛中泛上的郁郁之色,便知道她這是被阮世勋一句话无意中触动了心事,想起了在隐门的今生和蔺兰了。 她忙起身,走向阮世勋,“舅舅,等您许久了,您怎么到這么個时候過来?” “這胡翠林中有三两個好手,功夫只比我差那么一点点,在我們紫薇阁能排上前三,也不知道联盟势力从哪裡找出来的,不像是江湖上常见的招数,也难怪萧……”阮世勋本想說难怪萧珥的暗卫都吃了亏,却想到什么似地停住了,“小竹丫头,你怎么能悔棋啊!” “舅舅,我跟秦川兄下着玩儿的,哪需要那么认真啦。”阮小竹吐了吐舌头,這责怪声真是许久沒听见了,反而有些亲切起来。 阮世勋不依不饶道,“下棋就要有下棋的态度,怎么能悔棋呢,下次若是這样,倒不如不玩了,沒得毁了棋的意境。” 阮世勋在這方面比较严厉,阮小竹也就乖乖地听训,倒也不回嘴,等阮世勋骂完了,她才弱弱道,“舅舅,我們可以說下怎么从這逃出去的事了吧?” 這话不单单是阮小竹要說,一直在旁边打瞌睡的伯叔也正要开口。 “伯叔。”阮世勋冲伯叔抱了個拳,眼中神色诚挚,“多谢您替我教导琴丫头和小竹丫头。” “哎哟,阮阁主,就别那么客套了,我一把老骨头都熬不住了,咱们赶紧說完让我去躺会儿吧,這天都快亮了。”伯叔夸张地伸了個懒腰。 阮世勋大略是不知道伯叔這老顽童的性格,便有些讪讪地,又跟秦川打了招呼,這才道,“联盟势力在胡翠山盘踞了半月之久,从你们离开隐门就开始筹谋,你们中了招倒也情有可原,好在他们沒对你们下黑手。” “他们還指望着姐姐写信呢,那個猪头白福還想娶我的姐姐,哈哈,笑死人了。”阮琴听到這裡,忽然捧腹笑起来。 阮世勋捏了下她的鼻子,低声呵斥了一句,“不要說笑,安静地听着。” 阮琴却不像阮小竹那么听话,嘟着嘴巴瞪了阮世勋一眼,“我才不要听你說這些呢,我去睡觉了。”說着,就径直离开了。 阮世勋对着她的背影摇摇头,這丫头看样子沒什么大事,這脾性跟之前一模一样,哪裡像难過的样子,倒显得她白来了似的。這一切,多亏了小竹了,阮世勋感激地看了眼阮小竹。 阮小竹却低着头,似乎在想着什么。 “我跟秦少主接触過,他来地比我早半天,他的人擅长打探信息,這胡翠山的情况基本都让他摸索地差不多了,如今就等最后的营救计划。”阮世勋的目光转向伯叔和秦川。 经過阮世勋的描述,秦川才知道为什么秦冶也会出现在這裡。 原来秦冶自那日在苗疆住所追随木南去了之后,就一直在跟木南那边套隐门宝藏的消息,谁知道還沒得出半点讯息,那边隐门就被曹猛等人攻进去了,他心中大急,便要去看看情况。 谁知道一直对他不松口的木南却忽然告诉他,隐门中机关重重,除非是隐门中人,否则绝对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而那隐门宝藏也不是那么好得的,就算通過了隐门中的阵法,到了那隐门宝藏地,那地方是個只能进不能出的死阵,你进去看得到宝藏,却拿不出来。 听了木南的话,秦冶对隐门宝藏的心思就淡了,索性赶回京城。谁知却在中途听說了萧珥他们进了隐门,拿了隐门宝藏之事,秦冶想着秦川肯定跟阮小竹一道的,便放慢了脚程。 這一慢,就错過了跟秦川他们的相遇,反而碰上了被抓的秦川。 秦川是他的亲弟弟,他对這個弟弟的感情也深厚的很,自然是义不容辞地施救。只是联盟势力那几個好手非常棘手,他一时也沒办法解决掉,好在這时候,他看到了阮世勋。 “其他边边角角的人,其实秦少主都清理干净了,不過我打算把這胡翠山的几個联盟势力头目带回去见陛下,所以我們今晚布置,天一亮就动手,打他们個措手不及。到时,我会在你们身边,跟你们也有個照应,防止那群人狗急跳墙。” 這倒是像這群人会做出来的事情。 几個人又详细說了下天明的反攻计划,伯叔和秦川便走了,留下阮世勋和阮小竹两個人面对面地坐着。 见阮小竹低垂着头,面上神色有些阴沉落寞,阮世勋心中疑惑了一下,“小竹,你這是怎么了,怎么一副忧郁不解的样子?是谁惹了你了?跟舅舅說說。” “舅舅。”阮小竹抬起头,如漆的双眸看向阮世勋。 烛光中,阮世勋儒雅的面色更显温润,虽是中年年纪,却依旧如翩然贵公子般,气质出尘,這样的人,也难怪…… 阮世勋眸色温和,“怎么了?” “舅舅,我今日总是梦见母后,這么长的時間過去,我都快不记得母后第一次带我去见舅舅是什么时候了。”阮小竹叹了口气,眼中带着一丝哀伤。 她不是真地不记得,她只是……想確認,相亲耳听阮世勋說那些曾经的過往。 阮世勋不防阮小竹忽然跟他提起苏雨篱,他這個师妹,自从她离世后,他已经很久不曾想起她了,她在世时,明明两人還经常见面的,感情也可以,是因为自己你年纪大了嗎?阮世勋摇摇头,“那时候你才五岁呢,這么大点,你母亲带你来见我,你喊我一声舅舅。” 那個小姑娘软萌萌的,水灵灵的一团,唤着他舅舅,他的心一下子全软了,一晃眼,她如今已经是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母后說舅舅是她的哥哥。”阮小竹乌黑的双眸看向阮世勋,声音裡带着一丝不真实的怀念,“她說,舅舅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舅舅一定会喜歡我的。” 苏雨篱那时候对她說的什么,她說,我的师兄是這世界上最完美的男人,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温文尔雅,谦逊有礼。 那时候,阮小竹总是想,能让母后這么夸赞的人,该是個多么优秀的人啊,她从来不曾這么夸一個人的,便是她和阿珣,母后也沒夸過他们哪怕一句,虽然宫中人人都夸赞她和阿珣。 后来见到阮世勋,小小的阮小竹确实惊艳了一段时光,在她的成长岁月中,有很长一段時間,她都跟苏雨篱一样,觉得阮世勋是這世界上最完美的男人,她看任何一個少年都拿着他们与阮世勋比。 直到,她在湖边上遇见那個倨傲的少年,他的冷面暖心,他的英武善良,让她发现了另外一种属于男人的魅力。 阮世勋淡淡地笑了笑,他沒想到苏雨篱对他的评价這么高,他這個师妹,最是要强孤傲,总是追求完美,其实這個世界上哪裡有什么真正完美的人,“小竹现在還觉得舅舅是這世界上最好的人嗎?” 阮世勋的目光裡有着戏谑。 阮小竹面上一红,嗫喏了几句,到底是沒回阮世勋的话。 “舅舅,听說母后在紫薇阁中住過一段時間,她的房间至今還保留着,我以前怕触景伤情,从来不曾去看過,這次有机会,舅舅可否让我去看看。”阮小竹的目光清澈,裡面是最纯正的颜色。 阮世勋听阮小竹這么說,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那個房间倒是還在,不過师傅說過不让外人进去的,苏雨篱本人也說過永远封存,除非她本人回来。 现在小竹要去看,那他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呢? 他什么时候跟小竹說過這個房间的事情了,那时候小竹根本沒出生,他怎么会跟她說這事的,大概是自己喝酒太多无意中說漏嘴的吧。 “也不是舅舅不让你去看,就是……算了,你去吧,改天有机会我让孤狼带你過去。”人死如灯灭,师妹既然去了,那房间封存着也沒什么意思,小竹是她的女儿,去看一眼应该沒事吧。 阮小竹眼前一亮,目光亮晶晶地看着阮世勋,真心实意道,“谢谢舅舅。” 有些事情,也该有個结束了。 山间的凉风顺着大开的窗户飘进来,吹得明亮的烛火歪歪扭扭的,亮光也微微暗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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