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再回紫薇阁 作者:未知 新婚燕尔,阮小竹整個人都感觉有点晕乎乎的。 萧珥实在是……有点索求過度。 就像现在,阮小竹看着本来好好环在自己腰间的手,忽然就探到了衣服中,她玉白的小手覆盖到萧珥的大手上,坚定地把他的手拉了出来,“璆琅,有件事情,我一直想跟你商量。” “哦。”萧珥有些悻悻的,虽然還想偷偷香,不過阮小竹最近确实有点累着了,他的面上微不可见地红了红,不自觉地往阮小竹平平的腹部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這裡才会有结果。 对萧珥這淡淡的态度,阮小竹丝毫不介意,這几天,她有多少次是被他這冷淡的态度骗到的,本来以为他是不高兴,谁知道根本就是……反正她现在是不会被他骗了啦。 想起自己要做的事情,阮小竹清亮的眸子暗了暗,眉间一丝轻蹙,“璆琅,上次隐门前门主的手札之事,你可還记得?” “手札?”听阮小竹提起隐门之事,萧珥难得地端坐好,面上肃穆,小竹這是要去查前皇后苏雨篱的事情了嗎?本来以为至少会晚一段時間,他们這才新婚。 看样子,苏雨篱的死因实在是小竹心中的一個结,不解开,她是不会彻底放下的。也罢,就尽快解决了這事吧,反正如今跟阮珣之间的交接也算是结尾了。 阮珣吃了他的暗亏,可为了三十万萧家军,阮珣也不敢說什么。至于他的所作所为会不会对萧家军有影响,這点萧珥是事先考虑過的。 如果他果真表现地对萧家军不依不舍,情谊深厚的话,恐怕那才要惹得阮珣对萧家军高度戒备,紧盯死防。 反而是像他现在這样,似乎把自己的亲信都遣散了,然后对萧家军不闻不问,甚至拿他们来跟阮珣做交易,当着他们的面向阮珣上交兵权,這才能让阮珣对萧家军彻底放心。 至于萧家军的以后,萧珥相信以萧家军的实力,不管在哪裡,他们必定都会有一番大作为。 如今反倒是他和阮小竹的以后,他還在暗暗谋划中,這么多年的军中生活,忽然有一天真地跟這些沒有任何关系了,要不是因为這几天跟阮小竹腻歪着,他可能還真习管不過来。 离开京城是肯定的,不過那也要等阮小竹彻底放下心结之后,至于去哪裡……萧珥目前還真不知道,毕竟,对他来說,只要有阮小竹在,去哪裡都是一样,可是阮小竹呢?她想去哪裡?记得她以前似乎說過想去游历天下,吃遍天下美食,看尽天下美色。 天下之大,他得好好谋划一個路线出来,至少,能够让阮小竹觉得轻松自在,玩地开心不拘束才行。 “前门主的手札裡面有提到過……”阮小竹顿了一下,似乎是有些犹豫要不要說,或者是感觉难以启齿,好半天,她才在萧珥黑漆漆的目光中幽幽道,“母后,他說,說了一些母后的事情,我,我想去紫薇阁看看,他說地对不对。” 這样吞吞吐吐,半說半含的样子,可不像是阮小竹现在的性子。 萧珥心中震动,隐门前门主到底說了什么事情,让阮小竹這般难言,当时,他记得她看到那手札的时候就直接晕了過去,伯叔虽是当时沒說,事后却跟他說了,阮小竹這是郁结在心,一时急火攻心,岔了气。 他当时便觉得事态有些严重,但后来看阮小竹的神情状态,又不像是在意的,便也忘了此事。如今时隔這么长時間,阮小竹再次提起,居然還是這般遮遮掩掩…… “隐门是世外之族,跟這世间的一切利益关系不大,說出来的话想必也很随心所欲。”萧珥斟酌着心中话语,“小竹,你也不必過于在意這些,他有可能就是随口一提。” 隐门门主是不大可能說谎的,也沒必要說谎,萧珥更相信他說的话绝无虚言,可若是真真這么对阮小竹說。那手札上边關於苏雨篱的事情,若是不好的,阮小竹便会再次受到刺激,這是萧珥不想看到的。 “我只是想去看看。”阮小竹低下头,贝齿轻咬着朱红的水唇,“紫薇阁,是我幼时在宫外唯一有印象的地方,而且我們很快就要离开京城,我也想去跟裡面一些比较亲厚的人告個别。” 手札上面记得事情太過惊世骇俗,阮小竹一时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开口跟萧珥說。說了怕他对母后有成见,不說,便也怕他埋怨她瞒着他。 她心中是相信手札上面的事情的,可是,很多事情,她就是想不通,为什么母后会選擇轻生,为什么,她会对自己和阿珣那般决绝。 她长得那般美,在她心裡,她是全天下最美的人,便是仙女也比不過她,她那般高高在上,便是老皇帝也不敢对她横眉冷对。 母后,她或许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为何還要做出這样的事情来。她不想相信,也不敢相信,在她的心裡,母后便是独一无二的,便是她死了,她的美在她心裡,也不容亵渎。 无论如何,自己都要去紫薇阁一趟,去母后曾经住過却从不曾让她进去過的房间看看。若是不解开她心中的困惑,她這一生都难以心安。 “去吧。”萧珥见阮小竹到了這個地步還是不肯說出实情来,倒也不为难她,他走到阮小竹身边,长手一捞,将她带入怀中,声音醇厚沙哑,“小竹,无论如何,我都在,如今,我們可是真正的夫妻了,你不必什么事都一個人承受着。” 阮小竹的身子一僵,随即便软软地靠在萧珥宽厚的怀中,慌乱的心渐渐地平稳了下来。 是啊,无论如何,母后已经走了,她便是查到她的死因又如何,难道自己以后的日子就不過了嗎?她和萧珥才刚新婚,他们的以后還有很长的路要走。 “璆琅。”阮小竹低低呢喃了一句。 良久,萧珥才“嗯”了一声,两人在房中相拥而立。 阳光从窗子中照耀进来,打在他们的身上,将他们整個人的身影拉地修长,在他们身上弥散着一层金光,如梦如幻。 一辆外表平平无奇的马车慢慢地驶进紫薇阁中。 “谁?”门口的人拦住了马车。 马夫沒有吭声,只静静地坐着,良久,马车帘子被掀开一角,一只洁白如玉的小手伸了出来,然后是一张绝美的脸蛋。 门口的人惊艳了一把,忙点头放了行,“大小姐,您請进。” 马车帘子缓缓地放下,阮小竹的面色凝重,目光游弋,似乎有些心神不宁。 紫薇阁仍旧是那個紫薇阁,她也永远是紫薇阁的大小姐,只是,不知为何,竟是有些今时不同往日,物是人非的感觉。 “小竹,到了。”像是看出了阮小竹的心思,萧珥的大手抓起阮小竹的小手,灼热的温暖从他的指尖传递到阮小竹的手上,“不要紧张,這儿是紫薇阁。” 阮世勋早等在了外面,阮小竹才下马车,便见着他一身儒雅地站在那裡,看见阮小竹,他走上前来,笑着說,“小竹,你来了。” 神态自然,仿佛之前种种都不曾有過一样。 可是,阮小竹知道,她和阮世勋之间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 “舅舅。”阮小竹的目光有些复杂,她如灿星般的黑眸定定地看着阮世勋,“我跟你說過的,我想去母后生前的屋子看看。” “嗯,去吧。”阮世勋轻轻叹了一口气,眸光暗动,“师妹以前就跟我說過,她要是在世也就罢了,必定是要她点头才让人进去她屋中的,可若是她去了,有人执意要去看她的過往,便也放他去就是了,人死如灯灭。” 阮小竹仔细看着阮世勋的神情,见他面上坦荡,眼中也只有怀念,心中便是一动,或许,事情并不像她想的那般。 “多谢舅舅。”阮小竹微微地点点头。 阮世勋摇摇头,“不必谢我,以师妹的性子,怕是知道我让人进去叨扰了她得跟我急,我便是当沒看见罢。你可要记得,不要乱动裡面的东西,虽是你的母亲,但她到底是有些性子的。” 阮世勋殷殷叮嘱,阮小竹都一一点头,只是有些心不在焉。她进去也只为求一個明白,只想看一样东西,其他的根本不想看。 阮世勋见阮小竹這样,便也觉得自己有些啰嗦了,“那就這样吧,你久未到紫薇阁,如今又是新婚,我让人去给你准备些好吃的,便权当回门了。” 阮世勋說完,便转身要走。 见着阮世勋的背影,阮小竹忍不住开口唤道,“舅舅,等一等。”她提起裙摆,几乎是小跑着走上前,来到阮世勋的身边。 阮世勋转過头,疑惑地看着阮小竹。 “舅舅,我……”阮小竹咬着牙,目光盈盈地看着阮世勋,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說不出口,自己要问什么呢,问了又能如何呢? 阮世勋眉头动了动,“小竹,是有什么問題嗎?” “我想跟舅舅說,我這次离开紫薇阁后,可能很快就会离开京城了,往后跟舅舅,還有小琴就不怎么能见面了。”阮小竹讷讷地捡了個最笨的借口来做遮掩。 阮世勋听到阮琴的名字,眉眼间柔和许多,“小琴也天天在家念叨着要去见你,這次要不是怕她過来闹你,我便把她带来了。往后虽是不能见,但你可要多多与她写写信,让她知道你去了哪裡,也有個念想。” 阮小竹不想阮世勋不纠结她离京的事情,反倒是一直提阮琴。曾几何时,她那温润如玉的舅舅,怎地也忽然如此絮絮叨叨了起来,她竟是一点沒察觉。 是他跟阮琴相认之后嗎?那时候,她并不在,但是她知道,阮世勋有多爱阮琴,几乎恨不得把自己的所有都给阮琴,他是真心疼爱自己這個失而复得的女儿。 “我会的,舅舅。”阮小竹低下了头,阮世勋必定是知道她会离京的,如今的局势,她和萧珥远远地离开,才是对她,对璆琅,对阿珣都好的。 阮世勋点点头,不再看阮小竹,转身便离开了。 不知几时,一個低沉的声音在阮小竹耳边响起,“走吧。” 似乎還带着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