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就当她疯了 作者:未知 阮小竹颇为失望地站了一会儿。 她很快就安慰自己,毕竟,白公子也不過是一個普通人,稍微吹了一曲笛子,自然要摸摸离开。這笛声让楚阳王听到了,非得打断了他的腿不可。這样一想,阮小竹心中的惆怅之情但淡了不少,她擦了擦脸上的雨珠,准备回到房间。 然而一回头,阮小竹就被下了一跳,在荒废的院子裡的竹林裡,竟然有一個黑漆漆的人影,她被吓了一跳:“鬼……白,白公子?” 竹林裡的男人发出一声嘲讽:“你就這么迫不及待地想扑到白文彦怀裡了?” 阮小竹愣愣地看着他。 楚阳王慢慢地走出来,不知怎么,他竟然湿的比她惨多了,头发湿漉漉的贴着脸颊,倒是显得比往日落寞些。他慢慢出来的样子,就像是画本裡走出来用皮相惑人的妖魔,只是脸還是臭的,半分好颜色也不给阮小竹:“呵呵,不知妇道。” 這家伙又开始蛮不讲理了。 阮小竹纳闷道:“打赌是你自己要和白公子打的,又不是我逼你打赌。” 楚阳王被她的顶撞噎了一下,恶狠狠地瞪了阮小竹一眼:“那又如何?” “沒如何,王爷你开心就好。”阮小竹知道,這個时候不能和這個男人对着干,他得顺毛来,因此,阮小竹也是表现的极其乖巧,“王爷怎么晚上到這個偏僻的地方来?” “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楚阳王冷哼一声,過了一会儿,他才放缓了声音,回答道:“……我睡不着。” 這個回答倒是正常多了,阮小竹倒是想告诉楚阳王,也许看会儿书大概就会感到困顿了,她就是這样的,可转念一想,她和楚阳王绝对沒有亲密到,楚阳王会听得进他的话的程度,因而這话說出来,也会被楚阳王冷嘲热讽不可。因而阮小竹只是干咳一声:“那王爷好好散心,我先回去了。” 楚阳王沒說话。 阮小竹往前走了两步,见到那個男人沒有阻拦自己的意思,立刻加快了速度,可走到了院子的门口,她又忍不住回過头来,楚阳王還站在原地,雨水铺天盖地的下来,稀裡哗啦,白茫茫的一片,叫他的眉目都模糊了。 阮小竹突然心一动:“王爷会吹笛子嗎?” 楚阳王嗤笑了一声:“你想說什么?本王睡不着,半夜三更专门爬起来就是为了给你吹笛子听?开什么玩笑?你配么!” “哦,不配!王爷晚安!” 阮小竹把袖子往头上一盖住,毫不犹豫地跑远了。 她刚才的想法绝对是发疯了,如果說像是白公子那种谦谦君子,知道吹笛子很正常。可楚阳王可是一個粗人,是一個抬手能射熊,低头能踹虎的猛人,如果他能把一首曲子吹的婉转千回,那才叫让人毛骨悚然呢! 阮小竹拍拍胸口,觉得自己真是异想天开。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纠结不已,她可讨厌楚阳王了,就让那家伙再淋雨淋一会儿好了,反正他身体壮的像一头熊,淋一会儿怎么也死不了的。可是,阮小竹虽然给自己做了這么久的心理建设,最终,她還是抓起雨伞,哗啦一声就冲进了大雨中。 就当她疯了吧。 然而等到阮小竹举着白纸伞冲到了那個荒院裡,然而院子裡空空荡荡,只有一些落叶,阮小竹叹了一口气,她果然是发疯了,才会觉得楚阳王還会站在院子裡淋雨。 她踢了一脚脚边的石头,一個郁郁的回去了。 别多想,别同情。 全世界的都选不出一個比她更倒霉的人,她哪儿有多余的同情心分给别人?自己都不够用啦!三個月后,她就要和楚阳王說再见了,别再在他身上浪费注意力了,不值得。 阮小竹抱着這样的想法,回到厢房,安然入睡。 然而有一句话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第二天早晨,阮小竹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按照這段時間的习惯,去厨房领肉喂给白虎,却扑了一個空。厨房小厮什么都沒给她准备,阮小竹纳闷地扯住了一個丫鬟:“我的肉呢?” “什么肉?” “喂白虎的肉。” 她這句话话音還沒落,那個小丫鬟就笑起来了:“不用了,以后都不用给那個孽畜送吃的了。” “怎么了?”阮小竹還晕乎乎地沒反应過来。 “那個孽畜已经被王爷打死了。”丫鬟說完,就喜笑颜开地走了。 对于這些奴仆而言,死了一個吃人的野兽,当然是足以让人开心的事情。但是阮小竹却像是突然被人从头顶上浇了一桶冰水,整個人都忍不住哆嗦了起来。白虎为什么会死?当然是因为楚阳王不喜歡它了。为什么不喜歡它了?因为白虎很乖,不伤害阮小竹。 阮小竹努力想把眼泪憋憋回去。 也许对于楚阳王而言,只有她被野兽活活咬死才是他期待看到的结局。可是私通所生這是她能够决定的嗎!顶替玉兰公主嫁入王府也不是她能够選擇的啊!为什么要這么对她,就像是她犯了沒法饶恕的错一样…… 阮小竹揉揉眼睛,最后什么也沒說,独自走掉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她刚进门,就突然被人从身后拉了一把。她惊呼一声,然而对方捂住了她的嘴,压低声音威胁她:“不要做声。” 阮小竹举起手,表示自己听到了。 身后的神秘人這才松开手,一件普通的侍女衣服就直接扔到了阮小竹的头顶上。阮小竹把衣服举起来看了看,虽然款式差不多,但细节不同,显然是外面仿制的。她转過头,看见身后站着的人,身形挺拔,用蒙住了脸。她压低声音,悄悄地问道:“你是谁?” 這個黑衣人瞥了阮小竹一眼,一言不发地从衣服裡掏出一串念珠,递给阮小竹。 那是一個很旧的念珠了,每一颗珠子都被磨得光滑浑圆,上面用小字刻出来的佛经都辨认不清了。 阮小竹一看到這個佛珠,脸色就是一变。她怎么会不知道這是什么?阮珣在五岁的时候生過一场大病,有谣言說是皇宫裡厉鬼太多,皇后就請了很多得道高僧为他祈福念经,最后,一個被高僧开過光的佛珠,就被套在了阮珣的手腕上,他一直带着,从未摘下来過。 然而现在,這個佛珠被這個男人拿来当证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