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靖帝却在两月前连下两道圣旨,一是召陆府阖家回京,二就是给琼华郡主与陆瑾之赐婚。
這琼华郡主是长公主唯一的女儿,又生得倾城国色、貌美如花,還是個孱弱体虚的。
无论這桩婚事最终顺利与否,似乎都是不一桩好事。
陆瑾之权衡利弊,顺了靖帝的意思,隆重迎娶楚宜修。
但与楚宜修做成真夫妻,是他绝对不会事先预料到的事。
然而……
退一万步說,醉酒是他自己的選擇,并非是任何人使手段。
也是他对楚宜修下手,而不是楚宜修勾搭他。
故此,言而总之,总而言之,理亏的人是他自己!
這一下,原先的计划被彻底打乱。
陆瑾之在男女之事上,无疑是生疏的。
他除却头昏脑胀之外,身上并未其他不适感。可婚房内的一片狼藉都是他酒后乱/性/的证据,他虽有疑惑,却也不能撇开责任。
面对陆鸢与陆绵绵的指责,陆瑾之的头更大了,“都出去!”
他低喝一声,烦闷不堪。
他对家中女眷鲜少如此肃重,父亲与叔叔辈都不在了,他這個四哥对两位妹妹多多少少有些纵容。
可此刻,他只觉得喧吵。
陆鸢神色焦虑,她回头看了一眼净房,压低了声音,“四哥,你可千万不要中了美人计!”
陆绵绵也小声嘀咕,“美人计倒是小事,折腾死了郡主,咱们侯府如何对皇上交代?”
陆瑾之,“……”
从楚宜修嘴裡得知,他昨晚“折腾”了一夜。
素来/禁/欲/的定远侯又抬手掐了掐眉心。
有些事可以挽救,可這种事让他如何补救?发生了就是已经发生了。
陌陌收拾好一地的衣裳,转头看向兄妹几人,愤愤然,“哼!侯爷下手真狠,瞧瞧這些衣裳,都碎成什么样了?!”
陆鸢和陆绵绵顺着声音望了過去。
這……
两人都是姑娘家,很容易站在女子的角度共情。
虽說她们憎恨长公主府,可琼华郡主這般娇裡娇气的弱女子当真不值得她们花心思对付。
啧啧,可怜见的娇弱美人,能在四哥手裡活几日?
她此刻還活着嗎?嗯?
陆鸢和陆绵绵再度看向自家四哥,眼神又变了,除了失望,還有排挤。
陆瑾之不/欲/再纠缠,摆摆手,“出去!”他眼神一凛,這是真的动怒了。
陆鸢和陆绵绵只好暂时离开婚房。
讲道理,琼华郡主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她们都沒法指责她勾/引自家四哥。莫不是四哥自己把持不住……?
陆鸢走在廊下,一边走一边摇头,“男子啊……”她欲言又止。
陆绵绵附和,“天下乌鸦一般黑。”
姐妹两人還沒走远,陆瑾之把那句话听得真切。
他无言以对。
被情蛊影响之时,他太清楚自己有多么危险,每当蛊发,他的确与天下所有浪荡子一個样。
他无法否认,也沒法替自己辩解。
屋内安静了下来,唯有陌陌還站在一旁,花嬷嬷等人在净房伺候楚宜修沐浴。
陌陌内心憋着坏笑,时不时偷窥陆瑾之一眼,不得不承认,姑爷這侧颜真真是极好看的,只可惜自家郡主偏就不喜歡他,還对他深恶痛绝。
陆瑾之一個眼神扫了過去,陌陌立刻站的笔直,冷冷哼了两声,径直迈出婚房。
她担心自己会一不小心露馅,還是暂且离开为妙,她不像郡主那么会演戏。
陌陌走出海棠斋,沿着小径往前,找了一個沒人的小竹林,一個人钻了进去,噗嗤嗤狂笑。
天,可把她给憋坏了!
此时,五郎陆清正在海棠斋附近徘徊,不久之前听闻了四哥的事,他也“痛心疾首”,四哥竟然失/身于仇人之女,這可当真是個悲剧!听见女子窃笑声,他先是一愣,然后悄然靠近,待发现林中女子是陌陌时,陆清又不禁开始想入非非。
這個陌陌,为何如此窃笑?
她会不会和郡主谋划了什么?
所以說……
四哥昨夜失态,的确是有缘由的?!
這时,陆清踩断了一根枯枝,陌陌立刻转身,两人四目相对,互相逮了個正着。
下一刻,陆清因为窥听,他心虚了。
陌陌因为心裡有鬼,她也心虚了。
但,两人都有一個技能,很快就能說服自己,他二人立刻掩饰心虚,挺胸昂首。
陌陌先声夺人,“你這人躲在别人身后作甚?!”
陆清不服气,“這裡是陆府,我乃陆家五郎,我爱上哪儿就上哪儿!对了,你昨天是不是偷了一只鸡?”他也要抢占先机。
陌陌一愣。
糟了!
昨天偷鸡被這厮瞧见了?
她决不能坏了郡主的好事,陌陌蛮不讲理,更加昂首,像一只高傲的土拨鼠,“什么鸡?哪来的鸡?你休要瞎說八道!”
陆清指了指她,气到叉腰。
好男不跟女斗!
陆清自己转身离开,不是他认输,是他要时刻保持大度。
好气呀,真怕自己继续留下来,会直接拔剑和陌陌交手。
与女子打架,不是他的做派,不体面!况且,昨天只有他一人看见陌陌偷鸡,他沒有人证物证。
這厢,陌陌拍了拍胸脯目送陆清离开。
方才太過危险,幸好這陆五郎不怎么机智的样子……
海棠斋,老太君命人送了不少补品過来。
陆瑾之静坐半晌,花嬷嬷才搀扶着楚宜修从净房出来,她一头墨发及腰,身着一套粉色中衣,因着不久之前在浴桶裡泡過,粉面桃腮,一双桃花眼潋滟波光,裡面仿佛润了一池/春/水。
她稍稍抬眼,看了陆瑾之一眼,又垂下眼帘,一副将哭未哭、欲言又止、为难羞涩,却又明显埋怨之态。
总之,多种情态交织,让人沒法判断出,她此刻真实所想。
但有一点是真的,她在“害怕”陆瑾之。
陆瑾之看着他的小娇妻,凸出的喉结滚了滚,见她亦步亦趋,似乎艰难行走,身子柔弱如柳,陆瑾之到嘴的话又显得苍白了。
抱歉么?他是她的夫,昨晚的事,他倒不至于亏欠。
這时,楚宜修双腿一软,险些跌倒,陆瑾之一個箭步上前,直接搀扶住了她的后/腰。
真细……
下一刻,楚宜修惊愕抬首,似是惊慌失措,“啊——别呀!”
恰在這时,老太君被丫鬟婆子簇拥着走了過来,见屋内情形,她的好孙子正搂着楚宜修,而楚宜修却是一副推搡后怕的模样,老太君立刻了然于心了。
她老人家神色复杂的怒视了一眼陆瑾之。
陆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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