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我就是那個抠门老板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周南想起来自己单身二十年了,更加委屈,嗷嗷大哭起来。
于是陈命就這么听了一路“春风裡的”哭声。要不是估计這旁边有個外人,他真想甩符把那倒霉玩意儿给收了。
临下车前,司机回头问陈命:“一百一十九元,怎么支付?”
周南见陈命波澜不惊的脸上突然浮现出夸张的笑,愣是给他吓得忘了哭。
陈命一边在包裡摸索着什么,一边谄媚地說:“唉哟,大哥,家裡刚多了双筷子吧?您看我這有几张符,能保平安吉祥,那十九块的零头不如省了吧?”他套出来了個小红包,打头的地方還拴着個绿珠子。
司机沉下脸:“你不要赖钱,我不信那些封建迷信的东西。”
陈命又凑近了些,笑容愈发阴险:“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别說我沒提醒你。我跟你說,我這东西单买要六十六……”
大黑天的,這话听着阴森慎人。司机情绪激动地开了车门,一把把陈命给拽了下去,嚷道:“說什么不吉利的话呢?再不给车费你信不信我报警?”
“唉别别别,”车上還躺着個尸体,报警就要命了,“我给還不行嗎?”
从小钱夹裡掏出几张纸票子,交了车费,陈命把周南的身体坨了下来,扔在地上,深深叹了口气,嘟囔着:“可真别怪我沒提醒你……”
周南小心谨慎地四下环顾,见无人,小声问:“你怎么知道他们家有小宝宝?算出来的嗎?”
“我沒那么厉害,”他拍拍身上的土,全是被拖出车时蹭的,“驾驶座前面放着他儿子的小相片。”
周南恍然大悟,他不說,還真沒注意到。想了想,又问:“那不干净的东西是骗他的?”
陈命瞪了周南一眼,他立即知道自己又說错话了。
“我最后說一遍,”陈命郑重强调,“我不是骗子,不会干蓝道干的事儿!”
“对不起,对不起……”周南连连道歉,可還是好奇,“那不干净的东西是什么?”
陈命拽着周南尸体的胳膊,随心所欲地往花店后门拖:“他后脖子上有块发黑的脓肿。”
“那不该去看医生嗎?沒准是发炎了。”
陈命狠狠地翻了個白眼,不屑道:“爱信信,不信拉倒。”
周南不再自讨沒趣,陷入了沉默。
陈命掏出钥匙硬生生地往门上锁孔裡戳,然后旋转,开了门。周南继续跟着他飘到裡屋门口,发觉墙面上、地板上都贴着些繁复的纹样,莫名有了窒息感,止了步子:“你把店裡搞成這個样子,沒有被老板骂嗎?”
“呵,不好意思,”陈命用脚从床底勾出一個大箱子,把周南的尸体抬了进去,“這花店沒店员,我就是那抠门老板。”
我就是那抠门老板。
這句话在周南脑海裡久久回荡。
我去!我說了這么多次他抠门他肯定恨死我了吧?
“对不起,对不起!”這三個字是周南今天說得最多的词,“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别叫唤。”也不知道陈命有沒有生气,因为他一直是一副别人欠他钱的样子。
周南很听话,脸涨得红红的,一句话沒說。
陈命把背上的尸体卸下,小心翼翼地让他平躺在在箱子裡,双手服帖地摆放在身体两侧。
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毫无生气的自己,周南觉得别扭极了。
陈命起身,随手扔了破包,蹲到床头柜旁翻找着什么,不时甩出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過了一会儿,他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手裡端了個盛着深色糊状物的小盘,回到了尸体旁。另一只手裡攥着什么。
周南歪头仔细去端详,发觉是一颗泛着莹莹绿光的珠子,照亮了周围一小片区域。他沒打岔,静静地看着。
陈命掐住尸体的腮帮子,让他张了嘴,然后抬手把那珠子塞了进去。珠子看着不小,但合上嘴后,从外面几乎看不出什么端倪。
如此切合,像就是为這用途特地制造的一般。
接着,陈命微俯下身,把周南衬衫的扣子一一解了。
看着自己半身赤裸着暴露在空气裡,周南有些局促不安。他不动声色地绕過去,观察着陈命的面部反应。却见他還是拉着一张冷漠至极的脸,仿佛手底下的冰冷的身体只是個塑料雕塑。
陈命撸起袖子,伸手沾了下糊状物,斟酌片刻,落在周南的喉结下方。手不快不慢地画出字符般的图案,嘴裡還小声念叨着什么。待笔画于小腹终了,他正好說完了最后一個字。
在他提手前的刹那,周南又回想起了那被火焰包围的厉鬼,几乎以为他要给自己来個就地焚尸。
但什么也沒有发生。
陈命站起来,腿压麻了,有些踉跄。
周南憋不住問題:“這有什么作用?”
“防腐,”陈命捏着肌肉活血,刺麻感很闹心,“我可不希望自家有腐肉味,還招苍蝇。”
“可是……我已经死了,沒有意义啊。”
“不一定。”他表情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具体情况,我得问個人,他明晚来。你要是能活,留着身体,我兴许還能让你诈尸。”
周南从未想過“诈尸”可以用来形容這么美妙的事情。
换言之,是复活。
莫名的,胸口有一阵热感,他想欢呼,想尖叫。
可陈命沒给他這机会。
他合了盖子,一脚把那大箱子踹了回去:“我现在要睡觉,敢吵醒我你就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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