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当妖妃变成贤后
柔媚的呼救声反反复复叫了几次,语气越来越急迫,可惜,始终沒有人回应,唯有鸟雀从空中飞過时,好奇地看?着那個?困在凤池的碧水中浮浮沉沉的妩媚少?女。
水面之下,宁越猛地睁开了眼睛,這?一?世的她已经香消玉殒,现?在换她来了。
她用力?蹬着水保持身体平衡,跟着腾出两只手脱掉了那件缀满宝石的沉重外衫,身上顿时轻松一?大截,她露出头脸呼吸了一?大口?新?鲜空气,跟着解下绣着层层米珠的华美长裙,拔掉了发髻上的真金五凤衔珠钗。
沒有珠宝和?华服的负累,现?在她能正常游泳了。她很?快游到了凤池边缘,扒着白石砌成的堤岸爬了上去。
落水前乘坐的御舟仍旧飘在湖面上,御园中鸟语花香,唯独见不到任何宫女或者太监,整個?御花园就?像一?個?鬼气森森的坟墓,张开大嘴等她入墓——宁越勾唇一?笑,她敢肯定,這?一?世她的死?绝不是原文所說的什?么意外。
宁越,护国大将军、靖国公宁溯生的掌上明珠,一?年前入宫即被封为贵妃,宠冠六宫。有好事的宫人暗地裡算過,自从宁贵妃进宫以来,除了几次国事繁忙需要留宿御书房之外,皇帝再沒到别的妃嫔宫中過過夜,后宫的女人提起宁贵妃泼天的恩宠时,沒有一?個?不是羡慕嫉妒恨。可惜,原文中宁贵妃的好运在今天戛然而止,年轻好玩的她在凤池乘御舟游玩时意外落水,死?于非命。
宁越提起水湿的裙角,慢慢向门?外走去,看?起来她得好好查查是谁想让她死?了。
两刻钟后,昭阳宫裡黑压压的跪了一?地的人,宫女太监们磕头像捣蒜一?样,口?口?声声哀求:“贵妃殿下明察啊!是殿下吩咐不让奴婢们跟着的,并不是奴婢们懈怠失职啊!”
宁越裹着一?件宽大的外袍站在寝殿门?前,淡淡說道:“我是說過不让你们跟着上御舟,但是,我落水后整個?御花园都沒人,连撑船的舟子都不见了,以至于我只能自己洑水上岸,如果连這?都不算失职,那要怎样才算失职?”
总管太监和?掌事姑姑哑口?无言。按照宫规,即便贵人不准他们贴身服侍,他们也必须划小船跟随,而御花园中更是不可能不留人值守,可是他们一?时疏忽,都在這?时候被以各种名义叫走,以至于贵妃危难之时竟沒得到任何援助。
“我不打骂你们,不過从今往后,你们再不用在昭阳宫伺候了。自己去敬事房回清楚了這?事,让敬事房给我换一?批人。”宁越转身走进寝殿,亲自开箱取了干衣服换上,皇帝還?沒有立皇后,如今后宫除了太后就?是她這?個?贵妃最大,自然他說什?么就?是什?么。
這?批人太多,一?個?個?查清楚底细太麻烦了,不如全?换了,然后再看?看?他们的去向,大约就?能摸出点门?道。
一?個?时辰后,正靠在榻上吃药的宁越迎来了第一?個?来探望的人,她這?一?世的便宜爹,大将军宁溯生。
高大威猛的大将军一?屁股坐在塌前的黑漆六角圆凳上,声音大得像打雷:“乖女,你沒事吧?”
宁越发现?他眼睛裡還?带着点湿意,這?個?半生戎马的汉子居然会因为担心女儿眼中含泪,宁越很?是意外,也觉得很?窝心。
宁溯生的第二句话是:“那些宫女太监是怎么伺候的?皇帝呢,他怎么照顾的你?你受了這?么大的惊吓,他到现?在都沒来看?你嗎?”
宁越微微一?笑,果然,宁溯生并不怎么满意皇帝這?個?女婿。
原文是個?男主视角的打怪升级文,男主就?是当今皇帝燕准,他心机深沉,手段狠辣,年少?登基时原本处在内忧外患之中,但他硬是凭着超凡的隐忍和?心智一?点点扫清障碍,最终成了千古一?帝。
按原文的時間线来推算,如今是燕准登基的第二年,正是内忧外患最激烈的时候。外患是对燕氏皇朝虎视眈眈的边境蛮夷,内忧则多得数不清,不過头一?個?就?是大将军宁溯生。宁溯生是两朝元老,军中第一?人,他性?子直爽,时常当面驳斥皇帝的意见,皇帝深深觉得被他掣肘,所以在翅膀硬了之后,头一?個?就?把他夺爵罢官,赶回老家养老去了。
莫非她的落水,就?是皇帝向宁家开的第一?刀?
宁越轻轻握住了宁溯生的手,柔声說道:“爹爹放心,我能照顾好自己,至于陛下么,女儿并不稀罕他陪着,沒有他在,咱们爷儿俩說话更自在。”
原文裡虽然号称宁贵妃宠冠六宫,但宁越觉得燕准之所以宠爱宁贵妃更多是出于政治目的,主要是为了笼络宁溯生,应该沒什?么真感?情,看?他对付宁溯生的狠辣劲儿就?知道了,若是真爱宁贵妃,肯定不会在她死?后对宁溯生毫不留情。
有這?样的家世和?容貌,却把真心托付给根本不珍惜她的男人,這?一?世的她還?真是不值。既然有机会重活一?遍,那么揪出背后暗算她的人,报了一?箭之仇之后,還?是出宫好好孝顺爹娘,一?家人和?和?美美地最好。
宁溯生喜出望外。他当初是不同意宁越入宫的,谁都知道宫中的日子不好過,而且燕准的嫔妃绝不算少?,可是宁越却对英俊的燕准死?心塌地,以绝食做威胁非要嫁给他,宁溯生最宠女儿,万般无奈只得同意她进宫,但又怕她受委屈,所以经常向燕准施压,盼着他对女儿专情,可以說君臣之间许多矛盾就?是這?么来的。如今听她說不稀罕皇帝,宁溯生乐得一?拍大腿,喜滋滋地說:“就?是就?是!男人沒几個?好东西,尤其是這?种一?堆小老婆的!乖女,你想开了就?好!想吃什?么想玩什?么就?跟我說,我给你弄!”
“让娘准备几個?可靠的人送进宫裡吧。”宁越笑着說道。
敬事房新?挑上来的人难免也有眼线之类,贴身的人她打算从宁家带些,至少?再出事不会像今天這?么狼狈。
“好!你娘今天病了,所以沒顾得上過来,等我回去跟她說,明天就?挑好人送进来!”宁溯生连声答应。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個?低沉的男子声音:“大将军要送什?么人入宫?”
宁越看?向正走进门?来的男人,他身材高大,五官刚毅,鼻高隆准,天然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帝王气势,是燕准。
宁溯生起身见礼,大着嗓门?說:“贵妃刚刚在凤池落水,身边竟然沒有一?個?人救护,最后還?是她自己游上岸的,這?宫裡的护卫实在让臣不能放心,臣要从家裡挑几個?人服侍她。”
燕准的浓眉微微一?抬,平静地說道:“朕记得贵妃不会洑水。”
在心爱的妃子落水受了這?么大的惊吓以后,非但沒有第一?時間赶来安慰,反而還?记得质疑她不会游泳,假如燕准对她是真爱,她就?把宁字倒着写。
宁越嫣然一?笑,說道:“小时候顽皮,学過一?点,后来大了要做淑女,自然不好意思說自己会洑水,其实還?是会一?点儿的。”
宁溯生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他也才想起来,女儿不会游泳,不過当着燕准的面他肯定是不会說的。
燕准凉薄的唇微抿了一?点。以往每次他来,宁越都会满面欢喜地扑进他怀裡撒娇,让他不胜其烦,他以为這?次她受了這?么大惊吓肯定比之前更难缠,谁知她竟然一?直端坐着說话,丝毫沒有扑過来求安慰的迹象,這?让他很?是诧异,同时又松了一?口?气。
他向宁越說道:“今天的事是朕疏忽了,朕会再挑些稳妥的人来服侍你,如今王丞相還?在上书房等朕议事,朕……”
他停顿了一?下,今天之所以来得這?么晚,就?是因为有要事在跟丞相商议,如今還?得赶着過去,但宁贵妃一?向不分场合、不分轻重缠着他不放,再加上那個?极其宠爱女儿的大将军也在,他预感?到又免不了一?番纠缠。
谁知宁越很?快說道:“陛下去忙吧,我很?好,不用担心。”
燕准准备好的一?堆大道理一?句也沒机会說出来,他默默地看?了宁越一?眼,在无比复杂的心情中转身离开了。
宁溯生一?瞅见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立刻一?拍大腿:“乖女,你总算想开了!”
這?是他头一?次沒见女儿可怜巴巴地缠着燕准,高兴极了。
宁越笑着說道:“等我好了就?回家看?你和?娘,到时候咱们一?家子好好說說话,玩上几天。”
宁贵妃进宫后一?心扑在燕准身上,生怕一?时看?不住他去找别的女人,所以這?一?年裡一?次也沒回過宁家,不過宁越可不想這?么傻,有這?么宠爱自己的爹娘,谁要在這?個?危机四伏的后宫跟人抢黄瓜?
宁溯生欢天喜地地走了,沒多一?会儿,太后来了。
宁越正要下床拜见,太后连忙說道:“免了吧,你還?病着,怪可怜见的,咱们娘儿们不必讲究這?個?虚礼。”
宁越看?着太后,她今年将近四十,看?上去却像三十岁不到,美艳无双。她是燕准的第二大内忧,而且是最无可奈何的内忧,宁贵妃的落水,跟她有沒有关系?
作者有话要說:邻居在装修,哭唧唧,一直打电钻,最后只好到院子裡拿手机写的,哭,争取今晚多写点,明天早些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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