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王青山的身世真相大白
女子虽穿得简素,却气度不凡,瞧着像是大户人家的夫人。
她愣在那裡,疑惑的盯着她。
心想:她根本不认识這位贵夫人,莫不是牢头弄错了,人家根本不是来看她。
正想着,青黛已经走到了牢门口,看了鲁氏一眼,微微一惊。
好像!
窄而长的脸型几乎一模一样。
她停了下来:“請问你可是鲁大娘?”
鲁氏警惕的盯着她,再一想,她都混到這步田地了,也只剩一口气,還有谁会跑過来害她。
听她语气十分和善,肯定是来救她的,說不定是福好嫁到好人家发达了。
這样一想,她立刻点了点头,又问道:“你是谁?”
青黛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转头看了一眼牢头,牢头将门打开,然后便离开了。
青黛走进牢房,冲着她笑了一下,笑意不达眼底,鲁氏又急着问道:“你到底是谁?”
“你不要管我是谁,我来是想確認一件事,三十五年前……”
鲁氏陡然惊怵,立刻打断了她的话:“什么三十五前年,我不知道!”
“老太太這么着急做什么。”青黛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微笑,“等你听完我的话再想三十五年前的事也不迟。”
鲁氏的心惶惶直跳,又听青黛道:“此次我来找你,是奉了我家大少爷之命,一年前,我家大少爷偶然得知他竟不是老爷和太太亲生的,一心想要寻找亲生爹娘,怎耐我家大少爷心善,怕伤了二老的心,只敢暗暗寻访,毕竟這些年老爷和太太明知抱错了孩子,還将他视如已出。”
“……”
“寻了整整一年,事情终于有了眉目,大娘,当年你可抱错孩子了?”
鲁氏犹豫了好一会儿,支支吾吾道:“沒……沒有……”
“难道我家大少爷又找错人了?”青黛露出遗憾的样子,失望的叹息一声,“唉,看来又是空欢喜一场。”
鲁氏又犹豫了好一会儿,张张嘴,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你家大少爷是谁,他……他過得好么?”
“我家大少爷是京都宋府小侯爷。”青黛随口编道,“他過得自然极好,只是有一桩心事未了,就是想见一见亲生爹娘,也好尽尽孝心,让爹娘過上好日子。”
突然青黛话锋一转,“算了!我跟你說這些作甚,你当年又沒抱错孩子。”
她转身就要走,鲁氏急了,上前一步道:“姑娘,且慢!”
青黛停住脚步,疑惑的望着她:“你還有何事?”
鲁氏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央告道:“你能不能救我出去?”
青黛嗤笑一声:“你想什么呢,你又不是我家大少爷的亲娘,我凭什么要救你出去?”
說完,她又要走。
鲁氏忽然一把拉住了她,眼珠不停的转来转去,仔细权衡一番,吞吞吐吐道:“若……若我……我当年抱……抱错孩子了呢?”
青黛问道:“你当年抱的孩子是不是大腿上有块青斑?”
“……好……好像有……”
“到底有沒有?”
“有有有。”
当年,她见孕妇之中有一位衣着不凡,头戴珠翠的贵夫人,心裡很是羡慕,摸着自己的肚皮說:“儿啊,儿啊,你怎么這么命苦,若你托身在有钱人家,也不至于在肚子裡就跟着娘吃苦受累。”
那时,家裡穷的叮当响,再加上叛军四处作乱,别說吃饱了,连饭都沒得吃。
她饿的两條大腿肿成象腿,自己都养不活,還怎么养活孩子。
也是巧了,她竟然和那位贵夫人同时生产,当时還有一位产妇也生下了孩子,不過那位产妇生得是個赔钱货,而她却生了一個儿子。
望着嗷嗷待哺的儿子,她一滴奶水都挤不出来。
于是,她趁人不备,偷偷将两個孩子调包了。
事情已经過去了三十五年,她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大儿子了,沒想到他竟然寻来了,還是個小侯爷。
那她岂不成了侯府老太太?
她虽是個农村老太太,沒见過世面,但戏文還是听過的,侯府老太太通常都是有诰命的。
如果她认回儿子,会不会也能挣一個诰命夫人?
即使挣不到诰命,那也能過上吃穿不愁,花团锦簇的大好日子。
她只要咬死自己也抱错了,又有谁知道,她将两個孩子调包了呢?
她开始幻想起来,身着华服,头戴珠钗,十個手指头都带着明晃晃的宝石戒指,山珍海味,奴仆成群,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不仅她发达了,老二,老三,女儿,還有两個亲孙儿全都跟着一起发达了。
想到這裡,她嘴角边竟浮起奇异的笑来。
青黛冷笑一声,问她道:“那抱错的那個孩子是谁?”
鲁氏眼珠子咕噜一转:“是……是我家老二青海,王青海。”
生怕谎言被拆穿,她又补充道,“青海生下来时,腿上确实有青斑,长到五六岁以后,青斑就慢慢褪掉了。”
青麦生下来时,背上就有一块青斑,长大后自然而然就慢慢消失了。
青黛冷笑更甚,她已经成功套出了鲁氏的话,一切都已经真相大白,她沒有必要再问下去了。
這個鲁氏還真是够恶毒的,不仅将两個孩子调包,如今還敢骗她說,王青海是那個被调包的孩子。
王青山才是。
就在今天早上,她终于打听到一起的产妇,還有王家村的鲁氏,连忙赶到了王家村,一问才知道,鲁氏的大儿子竟然叫王青山。
当时,她几乎已经可以確認,王青山就是娘娘的亲生孩子。
她怎么也沒有想到,落花她竟是娘娘的亲孙女,怪道娘娘一见到她就觉得十分亲切,见到王青山也感觉很亲切。
原来是血脉相连。
刚刚,她又见到鲁氏,见到她一张细长狭窄的脸,和凉王殿下如出一辙,她更加确信,孩子抱错了。
而且是鲁氏故意为之,因为她心虚了,不仅心虚還撒谎。
若不是故意的,她不可能会是這种反应。
她冷冷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要走,鲁氏急得又一把抓住了她:“我亲儿子到底什么时侯来看我,他不是小侯爷嗎?比县太爷不知大了多少,你赶紧去跟县太爷說,马上放我出去!”
“你還想出去?”青黛冷笑道,“就等着牢底坐穿吧!”
“什么,为什么,我儿子不是小侯爷嗎?”
青黛再不理她,用力一挣,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回来,你赶紧给我回来,你這個歹毒的女人,我要告诉我大儿子,扒了你的皮……”
鲁氏急着要追上去,牢头跑過来了,一脚将鲁氏踹翻在地,然后骂骂咧咧的锁上了牢门。
……
京都的冬天来的分外的早。
才刚入十一月,天空已降下大雪。
雪珠子打在琉璃瓦上沙沙作响,不一会儿,屋顶铺上一层雪白。
皇上脸色犹豫的看了一眼跪在面前的乐阳公主,沉默了一会儿道:“不行,朕不能答应。”
乐阳满眼是泪:“那皇兄就要眼睁睁看着凤凰死么?”
皇上心中一痛,又犹豫了一下,咬咬牙道:“你放心,她舍不得死的。”
“可是她已经整整三天沒有吃饭了。”
皇上突然发怒,砰的一拳击在龙案上,震得果盘跳起又摔落,摔得粉碎:“這個孩子真是太不像话了!为了一個男人,還是一個有妇之夫,就闹成這样!简直辱沒了她郡主的身份!”
“皇兄說再多也不能改变凤凰的决心,若皇兄真的不肯答应,那就……”乐阳泪如雨下,咬了咬唇了,“替臣妹准备两口棺材吧。”
“你什么意思?”
“乐阳只有凤凰一個女儿,她若死了,乐阳绝不独活。”
說完,她深深的磕了一個头,磕的额头上沁出血来,抬起头无尽伤痛的看着皇上,“皇兄,你忘了嗎?母亲当年死的时候,你答应她過什么?”
皇上神色一震,乐阳继续道,“你說你一定会照顾好乐阳,不让乐阳受半点委屈,难道你……都忘了么?”
“……”
“皇兄,乐阳也不想凤凰這样胡闹,更不愿让她嫁给一個有妇之夫,可是乐阳沒有办法,她的性子你比乐阳還要了解,想到得到什么必然要得到。”
“……”
“此番,她是下了决心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而且,她說了,她愿意与王落花共侍一夫,不過,她身为公主,自然要做正妻,這于凤凰来說,已是最大的让步了。”
說到這裡,乐阳瞧了一眼皇上,见他脸上似有松动之色,再接再厉道:“王落花不過是個平民丫头罢了,而且她小小年纪就嫁给李逢君,勉强只能算個童养媳,能让她做個妾已是抬举她了。”
“……”
“不要說她一個小小的平民丫头,就是臣妹身为公主,附马不也照样纳了……一房小妾嗎?”
“……”
皇上听完,无言以对,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纠正道:“她是贺兰谦的外孙女,并不是什么平民丫头。”
乐阳不以为然的轻嗤一声:“不就是一個小小的长恩伯府嗎,不要說她只是個外孙女,就算是嫡亲的孙女,也算不得什么,而且乐阳听闻,她父亲只是個普通的农夫。”
皇上立刻道:“李逢君也出身农家。”
“這不一样,英雄不问出处,太后在世时,不是将安乐嫁给状元郎林怀生了嗎,那個林怀生也是农家出身,安乐从不曾看轻他半分。”
“……”
皇上再說不出来什么了,他沉默良久,轻轻叹了一气,默默点了点头。
乐阳高兴不已:“多谢皇兄成全。”
乐阳刚离开,纯贵妃就過来。
“雪下的這么大,燕燕你怎么過来了?”
纯贵妃微微一笑:“臣妾听闻皇上近日操劳国事,每晚只睡两三個时辰,臣妾实在放心不下,特地熬了一碗调元汤来。”
她从怜儿手中接過了调元汤,亲自服侍皇上喝下,皇上拉過她的手,轻轻拍了拍,笑道:“還是燕燕你熬的调元汤最好,既能暖胃,亦能暖心。”
纯贵妃笑道:“皇上喜歡就好,对了!臣妾刚刚见乐阳出去时,眼睛红红的,她怎么了?”
皇上立刻浮起愁容,叹道:“都怨朕,是朕纵坏了凤凰。”
纯贵妃眉心一皱:“臣妾虽身在宫中,却也隐隐听闻凤凰在国子监的事,李逢君可是落花丫头的夫君,皇上你不能任由她胡闹。”
皇上无奈道:“朕能有什么法子,這孩子就是一條道走到黑的性子,不撞南墙她决不肯回头,朕已经答应了乐阳,择日赐婚。”
纯贵妃脸色一变:“皇上你說什么,你答应乐阳要赐婚,那落花丫头呢,她怎么办,皇上要将她置于何地?”
“男人嘛,三妻四妾本是常事,這有什么的。”
见皇上不以为然的样子,纯贵妃怒了:“皇上這說的什么话,婚姻大事,也得讲究個你情我愿,哪有這样逼迫人的。”
纯贵妃一向温柔平和,甚少有发怒的时候,皇上见她脸气得通红,愣了一下,拍拍她的手道:“朕知道你喜歡落花丫头,可你過去不是一样对凤凰很好嘛,难道燕燕你忍心看着凤凰活活将自己饿死?”
纯贵妃气得抽回了手,坚持道:“這是两件事,臣妾对凤凰好是因为皇上对凤凰好,臣妾爱屋及乌,可是不能因为臣妾对她好,就任由她胡作非为,连礼仪廉耻都不顾了。”
“……”
“落花丫头可是李逢君明媒正娶的妻子,凤凰怎能强行将人家小夫妻拆散?”
皇上红着脸,讪讪的咳了一声道:“不是拆散,是共侍一夫。”
纯贵妃冷笑道:“這两者有什么不同嗎?”
“自然不同,落花丫头依旧做李逢君的……”
他不好意思說出一個“妾”字,想了想,转口道,“女人。”
纯贵妃冷哼一声:“皇上是想說妾吧。”
皇上被她一眼看穿,脸上又红了红。
纯贵妃继续道:“不要說妾了,就是正妻,落花丫头也不会同意,虽然臣妾与她相处不過短短数月,但知道她是個有气性,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她绝不会同意与凤凰共侍一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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