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救命仙草
山不高,很快二人就到了山顶,山的那边不远处,朝东走是梅花镇,朝西就是九龙镇。
正要下山时,李逢君看到山崖那边一朵小蓝花茕茕独立,迎风而展,在阳光的照射下清丽脱俗。
“你瞧,那花好漂亮,我去摘来给你戴在头上,一定好看。”
王落花反对道:“不行,山崖太危险,不许過去!”
“你怎么跟我娘一样,這也不行,那也不许的,刚刚沒收拾那几個小兔崽子,老子心裡就不痛快,這会你不准再拦着!”
說完,一甩手,背着背篓撒丫子就跑了。
“喂,李逢君!”
王落花知道這就是個倒霉蛋,万一摔落悬崖可怎么得了,她急忙追了過去。
等她追過去时,李逢君已经摘到了花,得意洋洋的冲她扬了扬:“你瞧,我不是摘到了嗎,有什么危……”
一语未了,忽然乐极生悲,他脚下一滑,“啊”的一声惊呼,人就往后倒去。
王落花大惊失色:“李逢君……”
她几乎魂飞天外,跑過去一看却看见李逢君妥妥骑在一颗歪脖子树上,两手捂住裤裆,疼的龇牙咧嘴。
“你……你怎么样了?”
說他是個倒霉蛋吧,他回回又能逢凶化吉,她都不知道他這到底是倒霉還是幸运了。
李逢君赶紧松开手,抬起头朝着她笑了笑:“……呵呵,沒事,我沒事。”
“来,快上来!”
王落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李逢君拉了上来,李逢君回头失落的朝着崖下看了一眼:“真可惜,花掉了。”
“花本来长得好好的,你要摘它干么事,若因此再陪了性命你让爹娘怎么办?!李逢君……”王落花忽然严肃了脸色,“以后不许這么着了!”
李逢君知道自己是犯了错,嘴上却不肯承认:“就你大惊小怪的,我都已经摔成习惯了,皮实着呢。”
“……”
王落花气的不理他。
“你瞧你,累的浑身是汗,我帮你擦擦。”
李逢君抬起衣袖正要帮王落花擦汗,王落花往后退了一步,坚定的望着他重复了一遍:“以后不许這么着了!”
“好好好,我投降,真是怕了你了。”
李逢君实在拿她沒法,只得认了输,王落花方乖乖巧巧的让他帮她擦汗,擦完汗李逢君下意识的拉住了王落花的手:“我們下山吧!”
“你等一会儿。”
王落花又蹲了下来,朝崖下望了望。
李逢君奇怪道:“小干柴,你在看什么呢?”
“石斛。”
“石壶,什么石壶?”
“铁皮石斛。”她指了指崖边一大片绿中微带着淡紫的草,“這是铁皮石斛,救命仙草。”
“什么,救命仙草?那還等什么,赶紧摘了带回去。”
李逢君不想這一跤還能摔出個救命仙草来,這可是平生第一次這样走运,他高兴的就要伸手去摘,王落花立刻握住了他的手腕:“我来吧!”
“不行,怎么能让你一個姑娘家冒险,万一摔下去连骨头渣子都找不到。”
“那有這么夸张,這样吧,我摘时你拽住我的腿,不就安全了。”
最后李逢君扭不過她,紧紧握住她的脚踝,待王落花小心翼翼的采摘铁皮石斛之后,两個人高高兴兴的下了山去了镇上。
梅花镇虽比九龙镇大,却不及九龙镇热闹。
一到梅花镇,王落花就迫不及待的要带着李逢君去街东头的天香药铺。
李逢君不解道:“好不容易才出来逛一趟,去药铺作甚?不去不去。”他兴致脖脖的朝着街中心叫好声连天的地方,拉起她的手,“难得這裡也能热闹一回,走!我們瞧瞧去!”
王落花丢开他的手:“不去,我要先去药铺将石斛卖了。”
“你不是說這是仙草么?卖了干么事,拿回家去我們自己吃,家裡又不缺這几两银子。”
“药也是能混吃的,而且就這么一小篓,吃了也管不了多大事,不如卖了。”
李逢君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她是吃過苦的人,知道庄户人家钱赚的艰难,就算李家田地多,但也是爹娘脸朝黄土背朝天苦出来的,還要望天收。
为了娶她,想来家中花了不少银子,李逢君手裡又是個沒把门的,万一到时出的多,进的少,再大的家底也抗不住。
“那边不正好有一家药铺嗎?”李逢君哪知她所虑,伸手一指,“干嘛要跑到街东边去?”
“那家药铺的掌柜不大实诚,天香药铺的掌柜石爷爷我认识,我外婆带我去過,是個很和善实诚的老人家,去他家卖才不会吃亏上当。”
“你這丫头是不是掉进钱眼裡了?這么精明会算计,跟我娘一样。”
王落花气得怼他:“娘若不会精打细算,你早饿死了!”
說完,她扭头就走,李逢君急得追了上去:“不就說了你一句嘛,你就生這么大的气,我陪你,陪你去還不行嗎?”
二人到了天香药铺,柜台前站着一位年近三十,戴着四方平定巾,着茶褐色直裰的男子,正是石爷爷的儿子石诚。
他一瞧见王落花就觉得十分眼熟:“小姑娘,你是?”
“石叔叔,你不认得我啦,我是落花啊。”
“啊,你是小落花?一年多沒见,你都长這么高了。”他很是惊喜,又发现王落花身边多了一位无比俊俏的少年郎,问道,“這位是?”
“這是李逢君。”
“李逢君?”
好像在那裡听過這個名。
再一想,
不就是那個小恶霸嗎。
幸而,他甚少来梅花镇。
“嗯。”李逢君见王落花沒有介绍他是她的相公,莫名的就觉着有些不开心,特意强调道,“我是花儿的相公,她是我娘子。”
石诚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什么,落花你都嫁人了?”
作孽哦!
這落花才多大,就嫁人了?
必是那缺德的王家容不下這可怜的孩子,将她卖到李家做了這小恶霸的童养媳。
“嗯,昨儿才……”她脸红了一下,“成的亲。”
不過,娘說要等她年满十六才圆房,所以她未梳妇人头,依旧做姑娘家的打扮。
娘說的,正是她心裡想的,所以她益发觉得娘是真心诚意待她好。
“唉……”
可惜,可惜。
石诚听了直摇头,气得李逢君想揍他,只是因为王落花在此,他不好造次。
石诚深感一朵鲜花插在了……其实李逢君也不是牛粪。
相反,他生得极好。
可惜,肚内是草莽。
既然落花已经嫁给他了,他也不好再多說,礼貌的招呼着两人坐下,却听王落花问道:“石叔叔,石爷爷呢?”
石诚脸上露出黯然悲伤之色:“你外婆走了之后沒多久,我爹去青湖县给人瞧病,回来时遭遇洪水,人就……”他哽咽了一下,“沒了。”
“沒了?”
石诚叹息一声,“嗯。”
王落花眼圈立刻就红了,两個人又唏嘘感叹一番。
待石诚问到王落花近况如何时,王落花只說公婆待她极好,然后“哦”了一声又道:“对了,我今儿過来是想问问石叔叔你要不要铁皮石斛。”
說着,她解下了李逢君身后背着的竹篓,掀开上面盖着的粗布。
“铁皮石斛?”石诚眼前一亮,立刻上前看了一眼,又仔细瞧了瞧:“這么好的品相真是难得的宝物,落花,你這是从哪儿弄来的?”
“就是過来时从山上挖到的,我想着石叔叔這裡收药材,就過来了。”
“可真是巧了。”石诚高兴的两掌一击,“就在你们来之前,有一位姑娘過来要买铁皮石斛呢,說价钱多少都可以商量,只是我店小哪能时时都有,就打发了她。”
李逢君不耐烦道:“那還說個屁!”
王落花立刻板起脸来教训道:“不可对石叔叔无礼!他可是我們的长辈,赶紧给石叔叔陪個不是。”
石诚见王落花竟敢训小恶霸,以为王落花初嫁到他家,怕是不知道他的恶名,生怕小恶霸一时恼了,跳起来打老婆,连忙摆手道:“不防事,不防事。”
王落花见李逢君還是不动,气恼的横了他一眼。
李逢君不情不愿的给石诚施了個礼:“对不起石叔叔,刚刚是晚辈失礼了,還望石叔叔不要介怀。”
石诚一愣:“……”
随后,笑道,“不介怀,不介怀,你们两個也不必着急,那位姑娘留下一句话,如果有铁皮石斛的话就去云来客栈找她,走!我這就带你们两個過去,必定能卖個好价钱。”
王落花担忧道:“那铺子怎么办?”
“无妨,有伙计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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