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這丫头欲擒故纵(三更)
王落花见是吴天亮,礼貌的回应道:“原来是吴公子。”
“想不到今日一過来,就撞见了姑娘,這可不就是缘分。”他转头对着妇人道,“娘,這就是儿子跟你提過的王姑娘,当年爹被蛇咬了,就是這位王姑娘救的。”
妇人轻眯着两眼,带着戒备之色,将王落花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笑道:“原来這位就是王姑娘,当真生得好模样。”
原来儿子一门心思想的就是她。
确实有几分颜色。
只是生得再好什么用。
不過就是個卖馄饨的农村野丫头,哪配得上她的儿子。
且不說门不当,户不对。
他儿子将来可是要考状元的,就她,也配得上状元夫人?
就是做個姨娘她都嫌身份低。
幸好,听說王落花已经嫁到李家了,否则,她整日悬着一颗心,生怕這個小狐媚子勾引儿子,儿子若真因为她闹的要死要活,到时可就难办了。
心裡虽這样想,脸上却依旧笑着,“从前的事,我還沒来得及感谢王姑娘呢。”
王落花见她脸上虽带着笑,眼睛裡可沒有一丝笑容,她懒得与他们周旋,只淡淡笑道:“婶子客气了,不過是举手之劳,我還有要事在身,就先告辞了。”
妇人点头“嗯”了一声,也懒得再搭理王落花。
王落花离开时,吴天亮回头恋恋不舍的望着她的背影,气得妇人“咳”了一声:“天亮,走了。”
“哦。”吴天亮呆呆的转過头,有些担心道,“娘,你說王姑娘会不会在李家受欺负,儿子听說過李逢君的名声,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妇人更气:“她都是别人家的媳妇了,你還惦记着這些干么事,对你的名声不好,对她的名声也不好。”
“儿子倒沒什么,只怕玷污了王姑娘的名声,娘……”他犹豫了一会儿,“若有一天她在李家挨了打,受了欺负,被李逢君赶出家门,娘還能接受她不?”
妇人几乎快要气死了,只是不好打击儿子。
這么大的孩子就是這样,别瞧自個儿子平日裡一副听话懂事的样子,反叛起来气得她肝疼。
她通共就這么一個儿子,怎能叫一個乡下野丫头祸祸了,好在王落花已经嫁人了,她也不用再担心什么。
如今,只要顺着儿子的毛抹就行了,她故作严肃的教训他道:“俗话說,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你若真对她心存感激,就应该巴望着她和她相公的日子過得和和美美,怎反過来咒人家?”
“不是,儿子不是要咒她。”吴天亮急红了脸,“儿子只是怕她被李逢君欺负了。”
“与其怕,不如祝福,祝福人家小两口過得和和美美。”
吴天亮从善如流道:“对,娘說的对,是儿子多心了。”
话音刚落,吴天亮“咦”了一声:“王姑娘,你怎么又回头了?”
王落花突然想到昨儿在天香药铺买的几味药材,用来制作冰饮的,放在胖婶家裡了,就要回头去拿,又被吴天亮叫住了。
她淡淡回了一句:“有东西忘拿了。”
說完,就急步走了。
妇人心裡顿时警铃大作。
欲擒故纵。
這丫头一定是使了欲擒故纵的手段。
好一個乡下野丫头,想不到竟有這般心计,竟真的打上她儿子的主意了。
她不是嫁人了嗎?
怎么還這样水性杨花。
也是,听說她爹娘和离了,這样的人家能养出什么好女儿。
而且,李逢君不過就是個农村泥腿子,名声又不好,比起她家天亮来,一個是天上的太阳,一個是脚底的烂泥。
她家天亮是文曲星转世,将来要中状元的。
她必是畏惧李逢君的手段,逼不得已才嫁给他。
恐怕她心裡只盼着能遇着一個比李逢君更厉害的人物,好带她脱离苦海,让她一朝飞上枝头当凤凰呢。
不行!
她儿子是個实心实意的孩子,若王落花故意勾引,搞不巧還真被她迷的神魂颠倒。
這九龙镇是不能待了。
她得将儿子送到县裡去读书。
王落花不過是回头拿個东西而已,哪知道吴天亮的娘已经自动脑补了這许多,她只关心今日冰饮上市,能有多大的反响。
說起這冰饮,還是因为当时暑热难耐,外婆做给她和叶儿吃的。
与县裡卖的冰饮,什么荔枝膏水,雪泡豆儿水,漉梨浆都不一样,叫果冻布丁。
外婆一直带着她行医在外,很少有空做东西给她吃。
唯一做過的冰饮就是一道荔枝果冻布丁。
如今天热,她正好做着尝试尝试,不過荔枝太娇贵,她就算能做的出来,這小镇也未必有肯人花大价钱买一道甜点。
不過也不必拘泥于荔枝,其它廉价的水果也可以,甚至可以用赤豆,绿豆代替都行,关键是要做成功。
她又另购了药材再多做些冰饮漉梨浆,当然,以后再新开发什么杏酥饮,紫苏饮,酸梅汤,五苓大顺散都可以。
她已经和胖婶商量好了,就算她以后经营医馆,将鸭血粉丝店交给胖婶经营,她依旧是鸭血粉丝店的幕后掌柜。
其实,后来她又问過娘,有沒有意接手。
不出她所料,娘果然還是一点兴趣都沒有,反倒又劝了她好些话,左不過就是那些陈词滥调。
說女子能不抛头露面就不要抛头露面,婆家又不缺她這一口吃的,留在家中服侍公婆,照顾相公才是正经。
等日后天宝有了出息,中個举人,她也能跟着享福不是。
她不懂,女人不依靠男人就不能活么?
她可不想将毕生所有的希望都放在男人身上,万一李逢君哪天犯混,她想走就走,才不害怕出门会吃不饱,穿不暖,沒地住。
她定要過得比他還潇洒,快活。
一回到店裡,王落花就开始鼓捣起冰饮来。
胖婶也不知她要做什么,只笑着对着好奇的张长生道:“不管落花做出什么冰饮来,肯定好喝。”
厨房地方小,王落花听见了,笑道:“胖婶你可别急着替我吹,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做出来是什么味儿。”
张长生满是好奇,同时又有些担忧:“我以前去县裡,也喝過几次冰饮,好喝是好喝,只是有一次回来拉了三天的肚子。”
王落花一边忙着手裡的事情,一边笑道:“一则是冰饮喝多了,二则是存放在地窖的冰不干净,亦或别的食材不干净,喝了都会拉肚子,我做的這個漉梨浆,口味现在還不敢保证,但一定不会让人拉肚子。”
胖婶笑道:“你医术這么好,做生意又這般实诚,做出来的东西自然不可能不干净,喝了叫人拉肚子。”
她冲着张长生翻翻眼,“偏你最爱沒事找事,有一個词叫什么来着,对!我听小石头念叨過,叫杞人忧天。”
张长生挠挠脑袋,呵呵一笑。
王落花笑道:“长生舅舅倒不是杞人忧天,我們做吃食最要讲究個干净卫生,夏天到了,大家伙都喜歡吃生冷之物,的确容易拉肚子。”
“……”
“但漉梨浆不同,漉梨皮可以治疮癣,疥癞,漉梨是收涩药,原就可以预防腹泻,再配上几味开味又适合夏日养生的草药,喝了既能解渴,又能预防拉肚子,岂不美哉?”
张长生光听着就想流口水,脑海裡已经幻想出,冰饮一出,店裡一定客似云来,說不定排队還要排到在街上去呢。
想到這裡,他信心满满,益发有了干劲,笑着道:“還是落花你想的最周全,到时店裡的生意一定会越来好,坐都坐不下。”
“坐不下就再开一家店,开到县城裡去,說不定到时還能开個连锁店。”
胖婶和张长生俱惊:“连锁店?”
胖婶又问道:“落花,這连锁店是個什么意思?”
王落花想到自己一时高兴,嘴快了,這新鲜词汇還是以前从外婆嘴裡听来了。
她笑着解释道:“就是日后我們的鸭血粉丝汤店不仅开在九龙镇,還能开到梅花镇,开到县城,甚至开到省城,京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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