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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见争如不见(7)

作者:蕾丝沒有边
覃楚溪在那对小情侣收拾好前转身离开。

  其实覃楚江推门出去时她就知道了,一直远远地吊着他的身后,虽然听不见他和覃月的对话,但他们的亲昵举动,她可瞧得清清楚楚,這么冷的天,大野外的,覃月果然是個不要脸的骚货。

  覃楚江站在自己房间门前,嘴角還噙着笑。

  “你去见覃月了。”

  “操!你有病吧,不声不响的!”覃楚江被身后突兀响起的声音吓了一大跳,看清楚人后,脾气也跟着上来了。

  “沒干亏心事,怕什么?”覃楚溪也不怕他生气,脸上挂起個阴阳怪气的笑容,“你们都不敢让家裡人知道,对吧?”

  覃楚江蹙眉看着她,心知道他的亲姐肯定還有招。

  “我可以替你们隐瞒……当然,是有條件的。”覃楚溪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覃楚江却不接话,只漠然地与她对视。

  “你继续准备出国的资料,到時間了,你必须提交申請,我会给你把关。”

  “把关?說的真好听!”

  “随便你怎么想,反正,你就好好准备出国,除非你想让两家人都知道覃月是如何勾引未成年人的……”

  “我警告你……”

  “還有,别再用這种语气跟我說话,我是你亲姐姐!”

  這么多年的对峙,這還是覃月第一次大获全胜,她此刻只觉得神清气爽,对于覃楚江眼底的熊熊怒火,她也是头一回,压根不在乎。

  回房间后,覃楚江冷静下来,其实也沒什么好烦的,反正就算提交了申請,最后不去也可以。

  春节团圆的热闹并非与所有人有关,在覃楚江看来,這样的热闹就与他无关,那是覃有德和他的新老婆、新儿子的热闹。

  【姐,你吃完饭了沒】他光速吃完饭就躲回自己房间给覃月发消息。

  過了十分钟。

  【刚吃完呢,手机一直放在房间。】

  【你在房间了?】

  【是啊。】

  【拉开窗帘】

  覃月拉开窗帘,斜上方的覃楚江立刻兴奋地向她疯狂招手。

  电话响起。

  “干嘛打电话呀?”

  “想听听你的声音。”

  “肉麻。”

  “只对你……”

  “……”

  “我想亲你……”

  “你怎么又想這些了。”

  覃月一手扯着窗帘一角,半個身子藏在窗帘后面,她觉得自己的脸皮越来越薄了,总是被覃楚江几句话就說得羞臊不已。

  “姐……”

  “嗯。”

  “等他们都睡了,我們见一面吧,不然我今晚肯定睡不着的。”

  覃月能看到男孩整张脸紧紧贴着窗户的防护栏,五官都快挤变形了,简直就是实力演绎‘可怜巴巴’四個字。

  “但不知道他们几点睡啊,要是太晚了,就明天再找机会见面吧?”

  “嗯,好吧。”

  听声音嘴巴正嘟着呢。

  挂掉电话,覃月就去洗澡,然后下楼陪家人看了会儿电视,快十二点,爸妈還有奶奶才回他们各自的房间。

  又等了一会儿,他们房间的灯都关了,覃月才拿起钥匙,蹑手蹑脚地开门出去。

  大年初四,覃月独自一人到江镇给郑大海拜年。

  沒想到,给她开门的,竟然是郑陆骁。

  “师妹,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新年快乐。”

  今天好几個师兄弟妹都在,加上郑大海的两個孩子,却沒有人介意地方逼仄,因为,這番热闹,如此难得。

  覃月站到阳台接覃楚江的电话,刚放下,郑陆骁就走到她身旁。

  “男朋友?”

  “是啊。”

  郑陆骁似乎沒料到覃月会回答得如此快且坚定,他有片刻怔愣。

  覃月不想多說,時間也不早,她确实该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

  郑陆骁却沒有理会,直接拎起她的单肩包,大步走在前面。

  覃月急忙跟大家一一道别后,小跑追上他。

  把人送到村口,郑陆骁并沒有将覃月的包包還她,覃月无奈地望着他,只觉得头疼。

  “我沒有忘记你。”

  “那又怎样?”

  “我以为我們說好了的。”

  离开了几年,郑陆骁的肤色白皙了不少,原本憨厚的五官也起了些许的变化,现在的他都不太像是江镇人了。

  身体发肤尚且能改变,何况是人心。

  “這几年,你不是也沒找過我嗎。”覃月眼睛望向远处的禾田。

  “我根本沒有你的联系方式。”

  “可以写信的,你可以寄给师傅,让他转交给我。”

  “那为什么你不写给我,你也可以让师傅转交啊。”

  看吧,从前的郑陆骁,只会乖乖地承认自己的問題,他最怕师妹生气了。

  “我……”

  “是覃月啊!”郑陆骁的话被打断。

  覃月回头就看见覃有德拖儿带女的往他们這边走来。

  覃楚江在覃楚溪喊覃月名字之前就瞧见她了,但高高的围墙挡住了郑陆骁,所以当他满眼欣喜地转過那面墙时,他的笑容也跟着垮了下来。

  “奶奶、叔叔、婶婶,新年好。”覃月沒注意到覃楚江的神情。

  覃有德给了覃月两個红包,然后在覃月和郑陆骁之间来回看。

  “覃月,這你男朋友啊?”

  “爸,你别這么大声啊,我看大伯他们還不知道吧。”覃楚溪站在一旁笑意盈盈,說后半句时看向覃月的双眼尽是讥诮。

  覃月這下终于注意到覃楚江的神情了。

  她還沒来得及說什么,郑陆骁就伸手替她将耳边的碎发拨到耳后,她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他,无奈這人似乎真的疯了。

  “不是赶時間嗎,還要聊多久!”覃楚江的气焰大得吓人,魏春萍被他這样一吼,整個人都跳了一跳。

  “你再過几天就是成年人了,還像個毛头小子一样,沒点规矩!”覃有德瞪了儿子一眼。

  覃楚江别過脸,头昂得高高的,谁也不看、谁也不理。

  他们一家走后,覃月向郑陆骁发了一通脾气。

  “你這么生气,是因为那個小孩就是你新男朋友,是嗎?”郑陆骁由着她发泄完,才淡淡地问了一句。

  “是!你既然猜到了,你刚刚還故意做戏!你有病啊!”

  “我就想让你看清楚现实,你们是不可能有好结果的。”

  “我們如何,還轮不到你插嘴!”

  覃月最后還是气不過,卯足劲踢了郑陆骁一脚才离开。

  只是转身那一刻,她還是忍不住有点感伤,假如当初她沒有選擇在郑陆骁出国前,任性那一回,也许现在他们還是彼此关心、互相守护的师兄妹。

  那她与覃楚江,也会走到這样不欢而散的地步嗎?

  “喂……”

  两人冷战了两天,覃月拨通了覃楚江的电话。

  他几乎是信号一通就接起,却不說话。

  “覃楚江……”

  “嗯。”

  “见個面吧。”

  春节最后一天,气温回升,覃楚江身上沒有了那件能裹着覃月的棉大衣,他忽然生出一种感觉,自己失去了拥抱覃月的资格。

  “我在生气。”

  “我知道。”

  “你不知道。”覃楚江与覃月对视着,他面对覃月的时候,从来不会掩藏和躲闪,反观覃月,总是有各种顾虑,“我不是生你的气,我是气我自己,如果我沒有比你小几岁,如果我能成长得快一点,如果……”

  “但是沒有如果,你成长得再快,也改变不了你比我小几岁的事实,我們俩,从一开始……”

  “你冷不冷?”覃楚江忽然往前一步去抓覃月的手。

  “你让我說完……”

  “我怕你冷,白天虽然回暖了,晚上還是挺冷的,是我粗心了,沒有穿那件棉衣,不然還可以脱下来给你……”覃楚江自顾自地絮叨,又把覃月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揉搓。

  “你别這样,我只是希望我們都好好想想……”

  “我不分手。”覃楚江停住了手上的动作,垂着脑袋,半晌,他重新抬起头,“随你怎么說,反正我不分手。”

  覃月感觉到他的压抑,她也难受了起来。

  “我沒說要分手……你等我說完!”覃月抬手挡住要抱她的覃楚江,“你高叁了,是很关键的时候,我不希望你把精力和心思放在我身上,所以……”

  “你就是要分手。”

  “我不是,你能不能成熟一点?”

  覃月想收住,却来不及了。

  覃楚江眼底情绪汹涌,他想为自己辩解,又怕自己现在情绪糟糕,会口不择言,令彼此都沒有退路,他咬紧后槽牙,直直地站在覃月对面,不发一言。

  “对不起,我沒有别的意思。”覃月想抱抱他,但想到自己今晚的目的,還是打消了念头,“覃楚江,我只是觉得,现阶段高考才是你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等高考结束,我們還是原来的样子,好不好?”

  “我能說不好嗎?覃月,你就打定了主意,就沒有要理会我的意见,我就是觉得不好,一点都不好。你就对我這么放心,還有半年的時間,你不怕我被别人勾了去?”

  “我這是信任你呀。”

  “不,你這是不够喜歡我,什么狗屁信任,都不過是因为可有可无!”

  两個人最终不欢而散,谁也說服不了谁。

  但就如覃楚江所說,覃月是打定了主意的,因此回到江城,她就真的沒有主动联系覃楚江,至于覃楚江,也许是真的被气到了,竟然也沒联系覃月。

  到了高考结束那天,覃月给覃楚江发了几條讯息,都石沉大海。

  她不由得想到罗子美听完她的话时那反应。

  “你這不是欺负覃楚江嘛?虽然我是站你這边,但我必须提醒你,你小心玩火自焚!他就是太纵着你,你就忘了他是個血气方刚而且還长得人模狗样的男人!半年不闻不问,你還說不是分手?還指望着他会乖乖地等着你去宠幸他?都不知道你是渣還是傻!”

  “但我們沒正式交往前,他不也等了我好长一段時間,我都說了沒有要分手,就半年而已,怎么就不行了。”

  “你也說了,沒交往前,从来沒得到過,和得到了再失去,能一样嗎?”

  “我說了,不是分手,你们一個個的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但這是你的想法和說辞,你想沒想過,他能不能接受,不分手却不联系,别說半年,换我,半個月我都想不如干脆给個痛快。月月,你如果不想失去他,就要考虑清楚,你這個决定,我觉得還是草率了点。”

  当时,她是听进去了,但要她出尔反尔,她又做不到。

  于是就拖着,一天、一個礼拜、一個月地拖着,半年期限就到了。

  覃楚江真的像跃进云彩裡的风筝,再拉不回来了。

  偏偏大姨妈在這個时候来打扰,覃月的情绪跌到了谷底,真的是应了罗子美的话:玩火自焚。

  這個月的大姨妈比以往晚到,反应也超级大。

  覃月从前沒有试過這般难受,家裡自然沒有止痛药,她第一次被這事儿折磨得死去活来,迷迷糊糊地给罗子美打了個电话,請她帮忙买药。

  沒想到,门外站着的却是覃楚江。

  她已经痛到手脚发软,不想追究原因,接過覃楚江递来的热水和药,头一仰,有种大义凛然的气势。

  覃楚江是想她的,只是他要撑住,他想要撑到自己成为她学弟的那天,给她個惊喜,也是让她吃一次教训。

  只不過,当他接到覃月电话的时候,所有的硬撑便瞬间崩塌,站在她门外,他還在气恼,气自己不长进,活该被她瞧不起。

  “你室友呢?”他不气了,看见她面色苍白的那一瞬,他就只有心疼。

  “她上個月搬去跟她男朋友住了。”药效开始发挥作用,覃月半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回答覃楚江的問題。

  “那我這几天留下来照顾你吧。”

  覃月這时睁开双眼,她好想问一句:你不是不理我了嗎?但她沒有,罗子美說的沒错,她是被纵容得厉害,不知天高地厚了。

  他回来了,她是开心的。

  晚上,覃楚江在覃月睡下后才去洗澡,出来的时候,看见覃月卷缩的睡姿,他便躺到她身后,轻轻拥她入怀。

  覃月沒睡熟,只觉得身后有股热源贴上来,随后,她发凉的肚皮也变得温暖。

  “你考得怎么样?”

  “有個這么善解人意的女朋友,能考不好嗎?”

  阴阳怪气。

  “那你考完了,怎么不联系我?”說完,覃月又急急地补充一句:“我联系你,你也不回。”

  “我在生气。”

  倒是直白。

  覃月转身面向他,主动送上自己的唇。

  “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你不回我,我好难過,真的。”

  覃楚江轻哼了一声,翻身半压着她,报复般去啃咬女孩的唇。

  覃月也不反抗,难得温顺地由着他发泄。

  “你下次再自作主张,我就……”

  “知道了。”

  “知道什么?我還沒說完呢。”

  “反正我知道就是了,我困了,早点睡吧,嗯?”

  “我去洗個冷水澡。”

  覃月不解地望着他,然后他拉着她的手覆在那处滚烫的坚硬上。

  “你赶紧去!”覃月慌忙抽出手,连着推了他几下。

  “你答应過我的,你那個走了我要讨的,不就是跟它提前打個招呼,看把你急的。”覃楚江笑着在覃月脸上胡乱啃了几下,才施施然走下床。

  ********沒有边的碎碎念

  下一章小江要吃肉了,亲妈怕他不吸收,肉量不是太大,大家理解一下哦~~(其实是亲妈写肉写到薅秃自己)

  特别要感谢‘悠悠雪梨’的支持和宝贵意见,阿边听进去了,希望每章进步一点点吧

  BTW,第一章改了一丢丢设定,大家注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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