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雁在云鱼在水(2)
“醒了,醒了!”蒋珍拍了拍手,转身要出去喊护士,被罗子美拉住了。
“我去吧阿姨。”
“要死了你!”蒋珍收起了刚才那個关切的表情,“看吧,我沒說错吧,出事了吧,要不是你的同事及时赶到,你還不知道怎么样呢!让你找個人嫁了,别干這破工作了,你偏不听!出事了吧!那個云琛也是,虽然分手了,也应该看在曾经好過的份上,多关照你呀!我看见他要问问他,沒有這样当老板的!”
蒋珍的声音丝毫不收敛,站在门外的覃楚江听得一清二楚。
“她和……分手了?”覃楚江望向罗子美。
“嗯,分了。”
听完,覃楚江面无表情地转开脸,在沒有人看见的地方,嘴角微微上扬。
“你不进去了?”
“不了,我想起還有事。”
罗子美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有些不理解,他不应该趁虚而入嗎?怎么反而不战而逃呢……
看见罗子美走进来,蒋珍终于闭上了嘴。
覃月鼻骨骨折,說话都困难,同事们来了一波,也沒逗留太长時間。
骆云琛是差不多下班時間才過来的。
“你就不能不逞强?”
“嗯?”覃月艰难地发出一個鼻音。
骆云琛脸色不太好看,覃月觉得不可思议,明明受伤的是她。
“我去警局了解了情况,阿哈穆德說是你先攻击他的。”
“因为我察觉到危险!”說一個字就抽痛一下,可覃月就是不吐不快。
“但他說他什么也沒干,你就攻击他了。”
“是還沒干……”覃月想把這個老男人轰出去。
“你大剌剌地跑上他房间,本身就很有問題。”骆云琛转了個方向。
“你……我不想說了。”覃月赌气地阖上眼,不再理他。
警察已经来做過笔录,其实她也后怕,但既然都发生了,再来揭她伤疤,提醒她的行为多无知,就大可不必了。
“我以为你很成熟,是我高看你了。”骆云琛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硬是不放過她。
也许是心情不佳,呼吸太使劲,覃月觉得鼻子越来越痛了,她按着太阳穴,嘴唇抿紧。
直到骆云琛离开,她都沒有再跟他多說一個字。
“我只是想提醒你,你是很独立,很有主见,但有时候也因为這样,不能客观地作出判断,這次是幸运,下一次呢?我很关心你,但我已经沒有立场保护你,所以我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你明白嗎?”骆云琛的手放在门把上,又回過头来对覃月說。
出院那天骤然降温,凛冽的冷空气缓解了仍然不适的伤口。
覃月自己打车回了家。
覃刘氏亲自给她开的门,自魏春萍過世,覃刘氏就突然迷上了养生,从前天天泡牌桌,如今是天天泡枸杞。
“快进来,奶奶给你泡了红枣枸杞茶,补一补!”
“谢谢奶奶!”
覃有成在自己的房间裡看股票,蒋珍出去买菜還沒回来,覃月洗了手,捧着覃刘氏给她倒的红枣枸杞茶,坐到沙发细慢地抿。
“你妈說你撞玻璃门了,她還說不严重,我看着就挺严重的!”覃刘氏仔细地察看覃月的鼻子。
他们不想覃刘氏担心,就沒告诉她发生什么事。
“只是看着严重,都不用动手术。”覃月把头往覃刘氏肩膀蹭了蹭。
另一边。
连续熬了几個通宵,覃楚江终于完成设计方案,成功发送后,他却失眠了。
在国外念书的几年,他就习惯了通宵做设计,一来是這個专业的特性,二来……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带一個女朋友回国,然而他并沒有,覃楚溪因为這样便如临大敌,时刻提防着他与覃月旧情复燃。
覃楚江捏了捏眉心。
他花了几年的時間,然后像個男人一样站在她面前,但,再然后呢?
电话铃声把他拉回现实。
“那天我的入职欢迎会,你为什么不参加?”电话那头是一把活泼清脆的声音。
“我沒有空。”
“嗤,我问過我舅了,你负责的那些项目時間也沒有那么紧张,是你自己硬要提前交稿,也不知道跟谁较劲。”
覃楚江低声笑了笑,两個人成长环境、经历都不一样,就注定了待人做事的态度无法同频。
“那明天中午一起吃饭呀。”
“行。”
“好,明天见!晚安咯!”
许玮歆是他在A国念书时认识的,女孩原是他同学的女朋友,后来也是各种机缘巧合,他们俩倒是成为了朋友。
通過许玮歆的介绍,覃楚江进入了她舅舅的公司工作,后来,他又争取到了调派江城的机会。
沒想到,许玮歆也紧随其后来了江城。
覃月在那件事情后,休息了一段時間,除了鼻子的問題,她也需要调整自己的状态,骆云琛也同意了。
回到公司的第一天,就发现她的部门来了個新人——一個刚毕业的小姑娘。
覃月不禁感慨,她也曾经是大家口中‘刚毕业的小姑娘’,那段日子,似乎已经离她好远好远了……
第一天上班,小姑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资料,偶尔会坐到覃月身旁,看她操作订单。
下班前,覃月对小姑娘說:“Candy,明天我会去一趟批发市场,你跟我一起吧。”
Candy一脸兴奋地答应。
第二天,覃月一眼就看见穿着短裙高跟靴子的女孩,不禁皱了皱眉。
昨天她有特意交待過,走批发市场最好穿裤子加平底鞋。
不出所料,逛了几個档口后,Candy就忍不住拉着覃月,问可不可以找個地方坐一会再走。
覃月也不会故意刁难她,但還是提醒了一句:“以后凡是要在外面跑,无论是跑工厂還是跑批发市场,建议你穿舒适的服饰。”
Candy一张瓜子脸羞的通红,小嘴瘪了瘪,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
回公司放下资料,覃月并沒有注意Candy去了哪裡,直到骆云琛把她叫进办公室,毫不含糊地提出:“Candy年纪小,又沒经验,你也是過来人,别太苛刻。”
覃月不禁挑了挑眉,她故意摆出一张似笑非笑的脸,应了句:“知道了,老板。”
骆云琛被她看得想发火,但内心又忍不住有些许窃喜:或许覃月也有一点点在意。
那头,阿哈穆德被关进看守所,等待审讯。
覃月坚持控告他强奸未遂,但现场证据明显不能构成這项罪名,庭审在叁個月后进行,有一两個外商因为這件事不再与他们公司合作,覃月以为骆云琛会让她让步,然而他并沒有。
10月30日,覃楚江干净的朋友圈出现了一條更新。
模糊的背景,女人的后背,配文【纪念日】。
覃月怎么能想到,她這样基本不刷朋友圈的人,居然一刷就刷到前男友撒狗粮。
挺好的,他如今有好的工作,也有了甜蜜的爱情,這就是她希望看到的结果,可是,她怎么還会有心痛的感觉。
********沒有边的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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