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生我未生(4)
自此,覃有德多次有意无意地提醒覃有成要看好处于青春期的独女,覃有成因此把蒋珍赶了回家,要求蒋珍好好管教覃月,蒋珍不愿离开却又不敢违逆丈夫,无可避免地,這份怨念构成了覃月的罪。
覃月早已经麻木了。
在蒋珍的严格把控下,覃月中考顺利地原校直升,跟她一样考上原校高中的,還有覃楚溪。
成为高中生的覃月,莫名其妙地收获了“班花”的称号,与此同时,覃月也被动地开始接收到一些示好,這对于她而言,可以說是非常困扰,毕竟她跟异性的相处,不是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
她根本不懂如何处理。
开学两個月,不知从哪裡传出她表裡不一、脚踏几條船,后来越传越凶,竟有人說,她初中就被破了处。
覃月沒有反驳,谣言便畅通无阻地传回了他们村子裡。
蒋珍生气了,她扯着覃月的头发按在屋裡发了狠地打,覃月不敢反抗,怕惹得蒋珍更疯狂,她想,只要自己乖顺地任其摆布,总是会過去的。
覃刘氏拼了命地想要拉开蒋珍,可是蒋珍已经红了眼:女儿果然是祸害,先是害她在老公和邻裡面前抬不起头,后来又因为她,自己不得不跟老公分开,都是她!
隔天,覃月被蒋珍拖拽着去了镇上的医院,回来后,蒋珍捻着那份证明,几乎挨家挨户地宣告:覃月還是处女!
后来覃月常常想,真希望自己就那样坏掉了,也许反倒自由了。
覃月挨蒋珍棍子的时候,覃楚江正被魏春萍拉着在老年人活动中心作陪,待他知道覃月挨了打,同时也知道了覃月還是处女。
覃楚江躲在村口的老槐树后面等覃月。
他的手還沒碰上覃月,就被覃月扭住,登时痛的哇哇求饶。
“你下次不要从我后面出现了,知道嗎?”覃月拉起覃楚江的手,轻柔地给他揉捏。
“我以为你起码能分的清楚敌友的。”覃楚江扁了扁嘴,他其实是以为覃月能认得出他的气味。
“你武俠小說看多了吧?還能从呼吸判断对方有沒有敌意那种?傻!”覃月笑着說。
覃楚江沒有接话,偷偷地观察着覃月。
“老看我干嘛?”
“還疼嗎?”
覃月愣了愣,明白過来他问的什么,扯了扯嘴角說:“姐一身功夫可不是白练的。”
“姐,对不起。”覃楚江低声說。
“干嘛跟我說对不起。”覃月挑了挑眉,不懂他的小意因何而来。
覃楚江沒再說话,那些谣言是覃楚溪散播出去的,但他不打算告诉覃月,不是为了替覃楚溪掩饰,是他怕,但具体怕什么,他又說不上来。
“我当时不在……”想了想,他這样回答。
“嗤,說的好像你能保护我一样。”
“我能!”覃楚江似乎受了极大的冤屈,声量一下拉高了不少。
覃月斜睨了他一眼:算了,满足一下小屁孩的胜负欲吧。
……
春色悄无声息地自山头向村庄蔓延,四处渐见绿意。
雨雾迷蒙了這方天地。
太阳恹恹地躲在薄薄的幕布后,却并沒有削弱孩子们的高涨情绪。
“不明白为什么我們這些高中生,要跟小学鸡在同一個游乐场春游。”覃月的同学兼好友罗子美嫌弃地乜着放声尖叫的那一堆堆的小学生。
“严格来說,是整個江镇的学校,都在這個游乐场春游。”覃月木木地往嘴巴裡塞了一把无花果。
“姐!”
覃月意外地转脸看向声源,果然是覃楚江。
“我听覃楚溪說你们也是来這裡春游,我一解散就到处找你,真让我找到你!”覃楚江兴奋得双颊通红。
一旦黏上,覃楚江就是狗皮膏药,怎么也甩不掉。
覃月看了罗子美一眼,罗子美表示无所谓,于是覃月便允许了覃楚江跟着她们。
就在不远处的树荫下,覃楚溪阴沉着脸,望着自己的弟弟围着覃月,前后左右上蹿下跳,他努力地逗覃月开心的样子,太不堪了!
覃月叁人终于玩累了,在人工湖边一块大石头上,分别将自己带来的零食铺开。
“哎呀,你不应该带米花棒的,你看,都压碎了!”罗子美瞧着几根长短不一的米花棒,心痛不已。
“這不還能吃嘛。”覃月不以为意。
“姐,你要吃這個嗎?叫跳跳糖,我妈前段時間寄了一箱零食给我和覃楚溪,這個她第一次吃就吓哭了,我就都拿走了,嘻嘻!”
“什么东西?”罗子美脖子灵活地控制她那颗圆圆的脑袋,卡到了覃月和覃楚江中间。
就在這时,覃月倏地跳起来,把罗子美拉到身后,几乎同时,她感到两叁股水汽,直扑向她,顷刻间,她头脸和胸前都沾了水。
“哈哈,别生气哦,玩玩儿而已嘛!”面前几個女生在覃月发飙前装起鬼脸,然后快速开溜。
覃楚江又急又气,他拉长外套的袖子,慌乱地给覃月擦拭,覃月嘴上顾着安抚着面前两人,却沒想起要挡开按在她胸口的那只手。
覃楚江本来也沒觉得有什么,他就是看到哪儿有水就擦哪儿,直到骨节传来软绵绵的触感,直到覃月从耳根开始‘刷’地红了一片……
好像,有什么不对了。
晚上洗完澡,躺在床上,覃楚江怎么也睡不着,他竟然有点怀念那触感,太变态了,那是他姐,虽然不是亲生的,可是,也是不可以的……不可以的吧?
覃月后知后觉地发现,覃楚江最近很少主动找她,甚至,似乎是有意避开她。
不過她很快释怀,即使是亲姐弟,随着年纪渐长,有了隔阂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疏远就疏远吧,也沒什么的。
时光从来都是不经意间就不见了。
两年的時間,覃月和覃楚江明明就住对门,却很难碰上面。
蒋珍拿到覃月的处女膜证明后,就急吼吼地离开了這條令她窒息的村子,她直觉再晚一天,覃有成就要被别的女人拐走了。
覃月又回到了武馆上课,但她再沒有住那裡了。
武馆這两年发展得不错,招到了不少的学生,郑陆骁如今也是武馆的师傅,另外還多聘請了一位女师傅。
下课后,覃月会帮忙清点、收拾,然后无论早晚,郑陆骁都会把她送到村口再离开。
這天,郑陆骁将她送到后,却拉住了她。
“月月,我有话跟你說。”郑陆骁一脸凝重。
“嗯。”覃月也认真地听着。
“我妈回来了。”
覃月又应了一声。
“她要我跟她去国外。”
“师傅知道嗎?”
“知道,师傅让我自己决定。”郑陆骁停顿了一秒,拉起覃月的手,“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覃月垂下眼,她明白郑陆骁的意思。
“我要备考了,接下来肯定会很忙,你出发那天,我未必可以去送你。”
郑陆骁眼裡的期待被一下浇灭。
“我不一定要去,我還比你年长,读书是不可能的了,那到了国外,我能干什么,我想了很多,也许,留下来更好。”
“师兄,你对妈妈的那份执念,师傅清楚、我清楚、你自己更清楚,你到国外要干什么从来不是重点,你想不想跟你妈妈一起生活,才是重点。所以无论是师傅,還是我,都不能替你做决定,甚至不能给你任何的意见。你能理解嗎?”
“月月,我……你能等我嗎?你大学毕业我肯定回来,你相信我。”
覃月想說世事无常,最后還是咽了下去,既然世事无常,就是不要有期望,同时,也不需要提前绝望。
她让郑陆骁吻了她,郑陆骁吻得很热烈,长了薄茧的手掌不受控地在她腰窝摩挲,但他還是珍视覃月,在覃月推开他之前,放开了手。
很久以后,被问到自己的初吻是怎么交出去的,覃月還是有点感慨,不過,她并不后悔。
********沒有边的碎碎念
覃楚溪的心态并不难理解,她知道父母想要一個儿子,她想要证明自己的价值,只是用错了方法,管教覃楚江是她以为最直接的方法。
至于覃月为什么要把初吻给了大师兄,前面說了,她的性格是有缺失的,当认定对方是对她好的时候,她会给予对方充沛的感情,甚至会沒有底线,她這個弱点,后面也会被小江江利用的。
小江江比月月早开窍,男人的性觉醒本来就比女人早,所以小江江会纠结很长時間,而月月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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