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聘 作者:未知 腊月初六 襄阳城 郭府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前几日下得大雪已经完全化去,踪影不见,而那日萧大哥踏雪离去的情景,仍在自己脑海浮现。 郭芙坐于后花园的石凳之上,身穿月白夹袄襦裙,两只莹白如玉的手,轻托圆润的下颌,无神望着练武场内正激烈打斗的襄儿与破虏,心神又沉浸于与萧大哥相处时的时光中。 “哼,……二姐,你這個主意也不怎么样嘛,……你看,大姐又来了!” 破虏身穿灰色英雄装,拿着根青竹棒,正与穿着粉红劲装的郭襄斗在一起,只是两人看似斗得激烈,却无半分杀气,如同跳舞一般,眼睛不时瞥向不远处怔然而坐的大姐。 见到大姐又开始发呆,他忍不住开始气喘吁吁的抱怨,能让郭破虏這個老实憨厚之人抱怨,定然是把他累得不轻。 “你的主意好?笨嘴拙舌的,還去给大姐讲笑话,笑话不好笑,你的傻样倒是挺好笑!”郭襄有着一张白裡透红的俏脸,此时两腮嫣红,小巧的鼻冀处沾着几粒极小的汗珠,听到弟弟诋毁自己的主意,自然反击一番。 “那我們還是停下来吧,反正大姐眼裡是看不见咱们的!”郭破虏建议,此时他感觉更累,快挪不开步伐,招式也越加散乱。 這几天,黄蓉吩咐他俩想办法,让大姐心情开朗一些,沒想到這個事情是如此之艰难。 郭芙自从萧月生离开后,心情便有些郁郁,周围的一切都吸引不了她的注意。 郭襄拉她出去逛街,她摇头,懒得动弹。陪她溜出去找酒馆喝酒,她也摇头,說是沒兴趣,也让郭襄不要喝酒。 郭破虏看实在沒有办法,便到陆云、夏侯杰他们那裡讨了個笑话,巴巴的跑去大姐房间裡讲给她听,但他哪是讲笑话的料,从他吞吞吐吐的嘴裡出来的笑话,纵是再好笑,也无法令人发笑。 還是郭襄聪明,她看到平时大姐最喜歡练功,便拉着郭破虏,說要练功,請大姐指点。 這次郭芙倒沒拒绝,练功,本就是她舒缓心中痛苦的方式。 但到了后花园中的练功场,郭芙才发觉,以往一直百用百灵的方式,如今已经失效。 看着场中弟妹两人激烈的比斗,她却无法管住自己的心绪,不住飘到萧大哥身上。 她抬头看了看高挂在半空中的太阳,那明媚的阳光,宛如沒有了往日的温暖,照在自己身上,却驱不走心头的寒意,沒有了萧大哥在身旁,這個世界,忽然再也沒有了温暖。 此时,郭府外,四匹骏马踏着整齐的步伐,缓缓停至郭府大门前。三位彪悍的英武男人与一位娇小貌美的女子跃马而下。 “师父,這便是郭府了么?”那娇小美貌的女子理了理腰间束带,问身旁那位高大的中年忠厚汉子。 “嗯,明珠,這便是郭大侠府上,秋雨,上前投帖。”這汉子便是奉了师命,前来郭府提亲的孙子明。 “是,师父。”另一位眉清目秀的少年恭声上前。 那郭府守门之人见人极多,俱有一双慧眼,看到四人步伐沉凝,双眼转动间紫气隐隐,定是高手无疑,便极为痛快的往裡通传。 郭靖夫妇听人通报有孙子明請见,大喜,忙携手出府相迎。 “孙大侠……”郭靖拱出招呼。 “不敢当,在郭大侠面前不敢称大侠,被我师父知晓,定要教训于我!”孙子明忙躬身抢先笑着說道。 “呵呵,過谦了,過谦了,請,入府歇坐!”郭靖也不再客套,再客套便有些過火了,毕竟他的师父将要成为自己的大女婿。 “先让他们拜见郭大侠郭夫人,這几位是我那不成器的弟子,师父让他们两個到郭大侠帐下磨砺一番。”孙子明的礼数极为周到,毕竟還有着师母的教导,他指了指孙秋风孙秋雨,示意他二人将会效力于郭靖帐下。 孙秋风三人忙倒身相拜,对郭大侠,他们也是仰慕已久。 郭靖大喜,他眼過精锐,自然一看即知這二人皆是难得的高手,受過三人之礼,急忙将他们延至府内客厅。 进了客厅,宾主落座,开谈正题。 “郭大侠,我师父本想讲洪老前辈前来提亲,惜乎洪老前辈神龙见首不见尾,行踪难觅,只好派我這個名薄望寡之人前来,真是委屈郭大小姐了!师父让我代他陪罪!” 孙子明刚放下茶盏,便开口谢罪。 郭靖光风霁月,对這些事情并不注重,闻言忙摆手:“言重了,你师父也是超凡之人,又何必讲那些俗套,這些形式,大可不必太過看重,小女蒲柳之姿,蒙他不弃,已是郭某高攀了!” 话虽有些過于谦卑,却是他心底之话。 孙子明只当他谦虚,便笑了笑,随即面目肃穆,起身,拱手道:“郭大侠,郭夫人,我代表师父萧月生正式向贵千金郭芙小姐求聘,還望郭大侠郭夫人准允!” “准!”郭靖起身,稳稳的回答,气势极大,像极了帅府点兵。 “子明拜见外师公,外师婆!”孙子明大舒了口气,忙上前依礼拜见,不過,這称呼倒有些拗口。 “請起。”郭靖夫妇也是心中巨石落地,此事终于敲定。 黄蓉心下喜悦,自己女儿這番苦恋,终于有了圆满的结果,实在是老天垂怜,列祖列宗保佑。 這番程序下来,终于一锤定音,不再有变数的余地。 众人陡觉亲近许多。 “启禀外师公,外师婆,师父有聘礼送上,他說,外师公伉俪不喜俗礼,便不再送那些俗物,略备一点薄礼,表示一番心意。” “呵呵,蓉儿,不愧是我們的女婿,对我們這般了解。”心头一直压着的石头终于搬开,郭靖心情有种說不出的轻松,聘不聘礼的并不在意,女婿的话,倒是說到他的心坎上了,有些眉开眼笑的意味。 黄蓉倒沒有那般高兴,虽說她自己不在意那些,但关系到自己的女儿,如果沒有聘礼,真有些說不過去,說明女儿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不高,令人堪忧,毕竟他已经有了一位妻子。 孙子明轻弟子轻轻摆手,孙秋风孙秋雨各自将背在身后的包袱拿下,解开。 孙秋风背后是如剑一般长短的长木匣,而孙秋雨则是一個方玉匣,色泽平常,并不显眼。 “外师公,外师婆,這些东西,容我先說明一番他们的用途。”孙子明指了指两只匣子。 “請說。”黄蓉知道他這般說,定有其中的道理。 “让他们先下去歇会吧,這一路行来,他们受了不少苦头。”孙子明指了指自己的弟子。 虽知這是孙子明避嫌之举,但既然他這般說,也不能拒绝,郭靖便唤来仆人,引三人下去休息。 师命难违,既然师父不想让他们知道,他们虽然心中极为好奇,也无法可施。 孙明珠转了转眼珠,倒并不担心,师父极宠爱自己,等過后一问,便会知道。 待众人离去,孙子明运功凝神,确定周围沒有闲杂人。 被他這么一番行动,郭靖夫妇不觉也有些紧张起来,知道這些东西是些了不得的珍贵东西。 孙子明先打开先匣,匣内一柄白木剑,两件乌黑的夹袄,双只透明的手套,夹袄下還压着本书册。這几件东西看起来平常的紧,丝毫沒有不凡之处。 殊不知,萧月生所制之物,品级越高,其外表越是平常,而外表越是绚丽,其品级越低。 那柄白木剑的剑柄,還缠着厚厚的麻布,有些怪异。 孙子明小心的握住缠布的剑柄,慢慢的拿起白木剑,对黄蓉笑道:“外师婆,這是师父特意送给您之物,請滴一滴血到剑身上,切不可碰到剑身!” 黄蓉迟疑了一下,看了看郭靖,将葱白的食指放入雪白细密的两齿之间,轻轻一咬,一抹嫣红自雪白的食指涌出,她轻将食指举于面前白木剑身之上,血珠缓缓从食指落下,滴于剑身,旋即消失。 “呀!”黄蓉轻叫一声,满是惊讶。 “怎么了,蓉儿?!”郭靖忙问。 “沒事,靖哥哥,這柄剑好似会吸血似的。”黄蓉摇了摇头。 正在此时,那柄握在孙子明手中的白木剑竟缓缓飘起,宛如一只无形的手正在横剑向空。 剑身渐渐透出微弱的白光,越来越强,越来越强,最后竟变成朦胧的一团,倏的飞向正目瞪口呆的黄蓉,将其罩入其中,尚未等众人反映過来,旋即不见,一块长长的麻布缓缓落地。 纵是郭靖夫妇二人见多识广,也未见過如此奇异之事。 “外师婆,现在,這柄神木剑已经融入你的身体裡,你随时可以唤出。”孙子明对他们夫妇惊异的心情也深有体会,過了半晌,待他们醒過神来,方才开口。 “哦?是怎么回事?”黄蓉忙问。 “外师婆你且在心中默想神木剑出现在你的手中。” “咦,真出来了!”郭靖看到黄蓉手中忽然凭空出现了刚才那把消失的木剑,忍不住探手,想拿来看看。 “小心!莫碰!”孙子明倒不愧是天雷神爪之名,出手如电,抓住了郭靖的手。 “怎么了?”郭靖并未计较孙子明的出手,有些惊奇的问,這么多年,从未像今天這般好奇。 孙子明忙放下郭靖的手,略带歉意的道:“這把神木剑太過霸道,除了木质之物,无坚不破,且吸人精气,除去主人之外,别人千万碰不得。” “這般霸道?吸人精气?”郭靖皱了皱眉,心中略有不安,這般霸道之物,有些過于凶恶,怕是用之不祥啊。 孙子明似看透他的心思,忙道:“如果外师婆熟悉以后,能驾驭此剑,则吸不吸人精气,便随心所欲。” 郭靖缓缓点头:“嗯,這样甚好,吸人精气,有伤天和,還是莫用为好!蓉儿,你說是么?” “靖哥哥說得有理,蓉儿自然会约束于它。”黄蓉嫣然一笑,为丈夫的敦厚所感。 她手中的神木剑忽隐忽现,让她颇感有趣。 “此剑融入身体之后,能自动吸纳天地间灵气,也会滋养剑之主人的身体,改造身体,使之延缓衰老,時間一久,身体便会坚愈金石,刀剑难伤。”孙子明继续解說。 這番话,自然令郭靖夫妇极为震撼,实难相信,天下间竟有此等神物!竟如神话传說中一般,即使他们见多识广,经历不凡,這等奇事,却也从未遇到。 “這,這也太過贵重了!”黄蓉有些忐忑不安,這样的神物,用以送人,确实太過贵重。 “過段時間,外师婆自然会与此剑心意相通,其妙处還有甚多,到时自然知晓。”孙子明笑了笑,漫声而谈,两手又拿起了那双透明的手套。 “外师公,這是送于您的,您也滴一滴血上去吧。” “不可,刚才那柄神木剑已经太過贵重,郭某恬颜收下,其它的,万万不能再收,還是带回去,還给你师父罢。”郭靖忙用力摆手,神色坚决。 孙子明轻声笑道:“還真被我师父料中。” “料中什么?”黄蓉将剑收入体内,感觉着它像一团内息,驻在自己眉心位置,缓缓释放着一丝丝清凉的气息,让自己的头脑越加清明灵透,心中的惊奇丝毫沒有减退,听到孙子明的话,好奇的问。 “我师父料中外师父会拒绝,他让我說,既然已经是一家人,自然不需分什么你我,他的东西自然就是您二老的东西,太過客气,就算不上一家人了。况且他也沒有什么长辈健在,子欲养而亲不在,实在无奈,您二老如今成了他的长辈,就如同他的父母,他拿出点东西孝敬一番,心裡也高兴。如若不收,他反而会心中难過。” 孙子明对师父是极为敬重,先是往南方遥遥一拜,再转身向二人叙述师父的话。 這一通话,令郭靖颇为感动,黄蓉听得也是怜意大生,母爱顿起。 “好罢,你师父也是至情至性之人呐,他如此說了,我再拒绝,就矫情了。”說罢,用力咬破食指,向孙子明手中的手套滴了上去。 白光顿起,情景如刚才一般模样,那双透明的手套融入郭靖的身体当中。 “外师父,這幅手套与外师婆的剑差不多,水火不侵,刀剑不入,无坚不摧,对了,两者都有放大内力之效,如将剑拿在手中,或者手套戴在手上,用一分内力,可发出十分威力。呵呵,总之,這两件宝物妙处无穷,我记不大清,還需两位细细体味。”孙子明对不再露出惊异之色的两人笑道,心下佩服,果然定力惊人。 他指了指那两件黑色夹袄,道:“那两件衣物,滴血认主之后,融入皮下,能保主人刀剑不伤,水火不侵,仅能自保而已,比起那神木剑与龙筋手套,要差上许多。這本是清心诀,练习之后能激发体内神秘之力,增强灵慧,师父曾言,這些礼物中,此物最贵重,关系重大,請外师婆马上背诵,记住之后,马上毁去,除郭氏弟子,不可外传。” 郭靖听得此言,忙道:“蓉儿,你且赶紧背诵,你记性好。” 黄蓉点点头,面色凝重的拿起那薄薄的册子。 翻开一看,竟然一片空白,竟然只有两页白纸。 她刚想开口,眉心忽然一跳,神木剑化成的那团凉气,竟然分出一丝,缓缓注入她的双目。 前眼一黑,忽然间大亮,眼中的世界,变成了只有黑白两色,令她有些心慌。 无意间往手中的空白收页看了一眼,心中一动,原来那空白的书页,竟然布满了文字。 在郭靖与孙子明眼中,黄蓉的双眸忽然亮光顿起,眼光恍如实质,她轻轻扫了他们一眼,被目光扫過之处,竟感到几分刺疼,如被利刃划過。 孙子明对這些情况见得多了,见怪不怪。 郭靖则有些怔怔然,他本就不灵活,对這番眼花缭乱的奇异现象,弄得有些反映不過来。 黄蓉紧盯着书页,默默诵记,很快将這两页纸记住,直到倒背如流,那薄薄的书册,忽然无火自燃,化为了灰烬。 這一阵儿,郭靖夫妇经历的奇异太多,令得他们几乎麻木,对這种诡异之象,也不以为意。 待他们夫妇喝完茶,定了定神。 孙子明又将旁边的小玉匣打开,裡面只有三只羊脂玉瓶。 “這瓶是补天丹,這瓶是驻颜丹,這瓶是返魂丹,各有五颗。补天丹是补先天之不足,伐毛洗髓,易筋换骨,但此丹药力强横霸道,须有内力深厚之人护持,压制药力缓缓释放,否则服之无益,反而是绝世毒药,驻颜丹能令人容貌常驻,不再改变,返魂丹是救命之药,即使是人死,只要咽气不過一個时辰,凭一粒返魂丹,亦可救回,保一個月性命无忧。”孙子明将三瓶丹药如数家珍的一一道明,一气讲完,不再拖泥带水。 有了那两把神器的刺激在前,這些珍贵的丹药,再也刺激不了他们麻木的心。 “唉,這些东西,拿出一件,就是无价之宝,我這番才知,以前還是有些小瞧你师父了。”郭靖摇头叹息一声,感觉恍如在梦中一般,一切变得不真实起来。 黄蓉這会儿一直轻闭双目,细细思索那两页纸中的內容。 听到郭靖的话,她缓缓睁眼,眸中的锐光渐渐褪去,消失不见,黄蓉也回复了原来的视力。她轻轻微笑,神态间透着恬然宁静:“這话不假,這些事物,听都沒听過,沒想到,竟争相出现在我們面前,感觉像是在做梦,靖哥哥,我們是在做梦么?” 郭靖嘿嘿一笑,颇有年轻时憨憨的神采。 “外师公,外师婆,你们好好收妥這些东西,子明先下去歇息,饭后我們再商量大婚之事。”孙子明看他们有些失态,便知趣的先行告退,让他们夫妇尽情发泻一番,不然刺激過甚,对身体不利。 “也好,子明這一路定是马不停蹄,一番急行,辛苦你了,好好歇息一下,我們再商量婚事。”郭靖這会已经定下心来,见孙子明告退,也不强留。 “小姐,小姐!老爷和夫人招唤你呢!”郭芙的丫环翠玉跑进后花园,尖着嗓子喊道,丝毫不顾她清秀的形象。 郭芙正在想着心思,郭襄与郭破虏那边也打得绵软无力,感觉筋疲力竭,听到翠玉的叫唤,便顺势停了下来。 “翠玉,爹爹招唤大姐有什么事?”郭襄抹了抹头上细密的汗珠,提着青竹棒,问道,她总觉着姐姐房裡的丫头名字太過俗气,翠玉,多么俗气的名字。 “小婢也不知,不過,好像跟那個天雷神爪有关吧,他刚带着三個弟子来见老爷跟夫人呐。”這個清秀的翠玉倒也不笨。 “天雷神爪?是孙子明大哥吧!他怎么来了?他师父沒跟他一起么?”郭襄呱呱的将一串問題抛出。 郭芙如水的双眸蓦然充满了神采,却不好意思直接相问,只是急切的望着翠玉。 “他师父?不知道!只听陆云說,天雷神爪带着三個弟子来了郭府,刚才客厅谁也不让靠近呢,那人离开后,老爷才招呼我,让我来找你。”翠玉伶牙俐齿,說话清脆,內容却有些混乱。 “大姐,你去看看吧,說不定跟萧大哥有什么关系呢!”郭襄出言相劝,她知道只要一提起萧大哥,大姐就来精神。 “我去看看爹爹有什么事,你们先去歇息吧,练了這么长時間,倒也辛苦你们了!”郭芙一直淡漠的玉脸忽然泛出一抹微笑,声音裡也带着几分笑意。 郭襄看着大姐婀娜的身影袅袅远去,愤愤的哼了一声,无奈的对郭破虏道:“大姐她倒也知道我們的苦心,却故意装做看不出来,让我們這般折腾,真可气!” 郭破虏倒是受惯了两個姐姐的欺负,感觉有些习惯了,麻木的道:“谁让她是大姐呢——!” “哼,大姐就有什么了不起啊!我還是二姐呢!破虏,我們去鲁伯伯那裡喝酒吧?!”郭襄灵秀的小脸喜愤的转换极快,眨眼间完成了从愤转笑的過程,带着几分讨好,又带着几分威胁,拉拢郭破虏。 她性子异于寻常女子,极喜歡与那些豪迈汉子一起喝酒吃肉,对热血的江湖更是极为向往。 “二姐,你上次当了外公给的那支金钗,這次什么也沒有了,怎么有钱买酒喝?”郭破虏本是個极老实的孩子,但有這么個古灵精怪的二姐,学坏也很容易。 郭靖莽莽草原出身,酒量颇豪,他的儿子倒也继承了這项优点,喜歡喝酒,而且酒量极高。 郭襄喜歡喝酒,并非是喜歡酒,而是喜歡喝酒时那种气氛与气魄,本身的酒量是极浅的,带着郭破虏,自己醉了有人背,放心又省心。 郭襄豪气大方,常常争着付酒资,但家裡管教甚严,零花钱不多,根本买了不几坛酒,她便将自己的首饰拿去卖了,可真是胆大包天,也不怕她父母知晓后,重重责罚于她。 “這倒是個問題,……有了,去找孙子明大哥的弟子,让他们請客喝酒!我可是他们的长辈呐!”郭襄以手托脸想了想,转了转灵动的眼睛,忽然想到了一個办法。 “好吧,我也想见见他们,看看天雷神爪的弟子是如何模样。”他对自己二姐的决定,先是习惯于听从,待施行不利,再开始抱怨几句,以显示自己的高明。 于是,两人手中提着青竹木棒,往宾舍区跚跚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