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自己的東西,就要牢牢抓住

作者:醉臥槿枝
陪穀雨喫完午膳,宇文璽就回到了自己的書房。

  一踏入書房,宇文璽的眼神陡然犀利起來,往裏走了幾步,越過屏風就看到了在書房的榻旁坐着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長相俊逸,只是那眉宇間的一抹陰沉破壞了他整體的面相。

  “段叔,你怎麼來了?”宇文璽看清了來人的相貌,語氣突然放緩,臉上也多了幾分笑意。

  中年男人名叫段之行,是他母妃夢美人門當戶對的青梅竹馬。當年他的母妃出事,是段之行極力保下了他,讓他不會被貶到冷宮去。

  也是因爲他,宇文璽纔在暗地裏有了能顛覆朝堂的勢力。

  可以說,在宇文璽心目中,哪怕是那位坐在高位上的親爹,也沒有段之行來的重要。

  段之行看着這個被自己養大的心上人的遺孤,扯了扯嘴角想要露出一個和善的表情。他沉下聲來,帶着幾分探究意味地問道:“我聽說你養了一個侍君?還是從影衛提拔上來的?”

  宇文璽沒想要瞞着長輩,點點頭露出了幾分笑意:“我剛剛就是陪他去喫午膳了。”

  “哦。”段之行點了點頭,並不在意宇文璽在講到穀雨的時候露出的笑。

  在他眼裏,穀雨和陶又夏沒什麼區別,只要宇文璽喜歡,娶哪個都可以。

  他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段之行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道:“那麼,你準備什麼時候讓他服下孕果?想不想在登基之前要個孩子?”

  聽到段之行的問話,宇文璽的表情凝固了一下,不留痕跡地輕飄飄帶過道:“登基之前的日子不太平,我想讓他在我登基以後再給我生個孩子。”

  他雖然叫立春準備好孕果,卻沒有想立刻給穀雨服用。

  且不說穀雨對孕果的抗拒,在這個時間裏,宇文璽也不適合擁有一個孩子。

  可聽了他的話,段之行卻是嗤笑了一聲:“你倒是天真。”

  “怎麼,那陶又夏的事情還沒給足你教訓嗎?我早先就和你說過,那陶又夏是個水性楊花的,你不在他成年的時候拿走他的清白,回頭再想要他就成了撿破鞋了。你非不聽,結果鬧得現在連喫都沒喫上一口!而現在呢?你又給了這個小影衛那麼多自由,回頭人要是跑了可就變成真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段之行的言語裏頗有幾分看不上陶又夏和穀雨的意思,宇文璽蹙起眉頭,喊道:“段叔,小穀雨和又夏不一樣。”

  “對,一個是你培養出來的狗,一個是你從小看好的玩物。”段之行點點頭,渾然不在意宇文璽的不滿,自顧自道:“但你不握在手裏,狗會跑掉、玩物會被其他人搶走不是嗎?只要晚一步,你就會像我錯失你娘那樣失去你想要的東西。早點讓他們爲你誕下子嗣,他們纔會離不開你。”

  “璽兒,段叔是爲了你好。”

  宇文璽從小聽着段之行哀嘆要是他早一步和母妃成親,自己的母妃就不會落得逝世的下場。這會兒聽到段之行拿夢美人和他做對比,宇文璽心裏也確實有幾分意動。

  他又想起了穀雨今早離開的利落場面,心不斷的在向段之行偏移。

  如果他們能夠有個孩子,穀雨在離開的時候是不是就不會有那麼利落?

  看到宇文璽的遲疑,段之行點了點頭。

  宇文璽還是聽他勸的。

  知道宇文璽動搖了,段之行也不再耳提面命,終於把他這一次冒險來到王府的目的給說了出來:“我知道你在查陶家和番土的事情,璽兒,這是個很好的機會。”

  “什麼機會?”宇文璽問道。

  段之行的眼睛炯炯有神,注視着他滿懷期待:“陶家和牧家雖然不和,但在天子眼裏還是一條心。陶家這次出了那麼大的紕漏,你完全可以把牧家一起拖下水!你別忘記了,你的母親就是被牧家害死的,你要爲你的母親報仇、讓整個牧家都灰飛煙滅!”

  段之行的表現非常狂熱,還帶着常人沒有的偏執。宇文璽蹙了一下眉頭,撇了撇臉沒有去看他,卻淡淡應了下來。

  不滿意他的表現,段之行又苦口婆心的勸着他:“璽兒,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你千萬要抓住了。你母親生下了你,你要回報你的母親!”

  被段之行這麼一通說下來,宇文璽嘆了口氣,眼帶無奈:“段叔,我知道的。我有自己的計劃,您放心吧。”

  他擡眸看了看天色,走到自己的桌案旁,又說:“您先回府,這個時間盯着京都的人不少,別暴露了我們之間的關係。”

  段之行不想給他添麻煩,點了點頭轉身往更裏面走了過去。

  宇文璽在桌案前呆了一會兒,確定了段之行已經離開才挑了下眉毛、慢悠悠地喊:“立春,進來吧。”

  立春應聲走了進來。

  “段叔的情緒越來越難以控制了。”宇文璽垂下眼簾,語氣毫無波瀾地陳述着:“下次有什麼事情,別告訴他了,容易壞事。”

  立春答應了下來。

  他等了一下,沒聽到其他的吩咐,便道:“主子,雨侍君的事情,是否按照段先生的囑咐來辦?”

  “你先去把孕果拿到手。”這一次宇文璽沒有立刻下達命令,而是在思索過後纔對他說道:“之後的事情,之後再說。”

  “主子,請允許下屬說一句。雨侍君是下屬看大的,您就算是和他對峙的再久,他還是不會配合喫下孕果的。”立春冷靜的分析着,把早就能看到的結局攤在了宇文璽的面前。

  宇文璽何嘗不知道這一點。

  他只是愣了一下,噙着一抹笑,理所當然而又尋常地囑咐着立春:“沒事,回頭你把果子加在他的飯菜裏,日積月累下來,他早晚能給我生個孩子。”

  完全不容置喙。

  立春在心底嘆息一聲,抱拳退了下去。

  他走到門口,看了一眼在樹上值勤的驚蟄,回過頭把躲在屋檐下的另一個影衛喊了出來,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驚蟄聽到:“立秋,叫秋分他們去準備孕果。”

  從屋檐下走出了一個黑衣人,對立春點點頭就離開了這裏。

  立秋走後,立春也一如往常的離開了房門口,面色如常的走在迴廊上。

  在樹上的驚蟄卻覺得耳邊有一道驚雷炸開,抓耳撓腮的看着立春欲言又止。

  “驚蟄,你怎麼了?”

  和他一起值班的春分看到他猴子似的左撓右抓,帶着幾分關心的問道。

  驚蟄回過神,掩飾掉自己的神色,笑了一下:“沒、沒什麼。”

  ……

  休息了一上午,穀雨下午沒有任務,乾脆繼續在院子裏練劍。何荷帶着一個小桌和一套茶具一邊泡茶一邊看穀雨揮舞着長劍,很是捧場的鼓了鼓掌。

  穀雨聽到聲響,收劍走向了她。

  何荷給穀雨涼了茶,笑道:“穀雨大人,你這一身的功夫做侍君真是浪費!主子應該還是會讓你回到影衛營的吧?”

  穀雨拿起了掛在一旁矮樹梢上的絹布,粗粗的擦了把臉道:“我不知道。”

  “你怎麼會不知道?”何荷不相信他說的話,擡手戳了戳穀雨的手臂,嘲笑他:“你就是沒想過未來。你們影衛都是這樣的。早點計劃好未來有什麼不好嘛!像我,就決定好了要在我十八歲那年嫁個好人家。我打聽過了,再過兩三年前院的梁侍衛就二十有三了,我嫁他剛好。”

  “你這小妮子,這是想嫁人了啊!”

  “這很正常啊!”何荷搖頭晃腦道:“我到十八歲就是個老姑娘了。服侍你沒問題,但也得嫁人、有自己的家啦!”

  “我很早就想要個家了。”何荷說着說着,笑了起來。

  “嗯……那祝你早日視線夢想?”

  穀雨沒有破壞掉何荷握拳幻想的美好,但在他的心底卻一直有一塊石頭壓着。

  宇文璽今天的轉變並沒有讓他安心,而是久違的感覺到了一股寒意。他見識過宇文璽對陶又夏的寵愛,所以對比起來更是覺得可怕。

  要是宇文璽真的對他動了心思……

  他要是不逃,恐怕這輩子就得毀在宇文璽的手上了。

  穀雨不願意、也不會做逃奴,所以只能暗自在心底祈禱宇文璽只是心血來潮、並沒有看上自己。

  他不告訴何荷這件事,也是不希望何荷擔心自己。

  穀雨擦完了汗水,從何荷手裏接過了涼掉的茶水,不怎麼優雅的軲轆喝下。

  涼爽的茶水讓他多了幾分愜意。

  只是日薄西山,冬日的寒風又一點點的在起來了。穀雨把茶壺放到了小爐子的上面,用小爐子的火塘暖着茶壺。

  他剛下放下手裏的杯子,卻聽到身後有人在喊他:“穀雨!”

  穀雨回過頭去,是值完勤的驚蟄。

  穀雨愣了一下:“你怎麼來了?”

  驚蟄神色匆匆,站到穀雨跟前以後抓着穀雨的手臂道:“你知不知道,主子叫首領去準備孕果了!”

  穀雨的瞳孔一下子就放大了。

  沒有握住手裏的杯子,翠綠色的杯子從他的手裏滑落,落在灰撲撲的石板路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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