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你有兩條路可以走
讓穀雨體驗了一把皇家孕夫的待遇。
然而穀雨並沒有和之前那樣搭理宇文璽。
穀雨醒來後愈發的沉默了,每天僵直在牀上,不說話但也不鬧騰。
就連宇文璽試探着要把何荷許配給別人這件事也讓他不帶半分動靜。
雨水給穀雨把了脈,告訴宇文璽穀雨這是鬱結於心。
因此宇文璽也不怎麼擔憂,心病在心藥的幫助下,想要治好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他會陪在穀雨身邊,直到穀雨情緒恢復爲止。
而穀雨對於這件事也並不排斥,只是靜靜地坐在牀上,看着室內的景象發呆。
穀雨不願意說話的時候,誰都勸說不了他,而且宇文璽也很清楚自己的這個小影衛,只要自己不強迫他說話,以穀雨現在的執拗勁兒,他怕是永遠也不會主動開口。
所以,如果穀雨想這樣,宇文璽乾脆也就不管這件事了,由着穀雨去吧。
而且宇文璽也想讓穀雨自己慢慢調整過來。
畢竟現在穀雨肚子裏已經有了他們的孩子,他已經離不開自己了。
除了接受,穀雨別無他法。
宇文璽相信,只要穀雨的孩子生下來,穀雨的性格一定會變得開朗起來,甚至還會變回以前的樣子也說不準。
不過宇文璽也知道,如果這個孩子出生,穀雨就不會再是他一個人的穀雨了。
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男是女?
想到這裏,宇文璽就感到一陣興奮,自從知道穀雨懷上自己的骨肉以來,宇文璽就期盼着自己的孩子早點降臨人世。
通過對孩子的愛,或許他還能彌補一些自己這些年來對穀雨的虧欠。
希望會是一個健康活潑的孩子。
擦拭過穀雨的臉蛋,宇文璽吻上了他的眉心:“這兩天我叫春字部的人來看看你如何?你若是不想要見我,總該樂意見見他們吧?”
穀雨還是沒有理睬他。
宇文璽習以爲常,給他掖好被角後揉了揉他的一頭亂髮,便招呼着侍從離開了房間。
他把門掩上轉過身看到站在一旁的立春,遲疑了一下以後走向了立春:“立春叔,小穀雨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立春看了一眼被掩上的門扉,低聲道:“主子想做什麼?”
“你也是看他長大的,有沒有什麼辦法去寬慰寬慰他?”宇文璽頓了頓,低聲的對立春說道:“他氣我沒關係,可是他這樣子,我擔心回頭生產的時候他受不住。”
“立春叔,你說我該怎麼辦?”
宇文璽當然不會做出保小不保大的事情,可穀雨這樣下去,到時候生產,宇文璽怕是連保大這句話都沒機會說。
宇文璽少有這麼愁眉苦臉的時候,立春看了他一眼,沉吟道:“若是您信得過我,倒不如讓我去試試。”
立春不只是養大了穀雨,連宇文璽也是他一手帶大的。
宇文璽當然相信他,點了點頭抓着立春的胳膊又囑咐道:“不要對他太兇,這事……是我做的過火了。”
“但您不會後悔做出這些事。”立春一針見血的指了出來。
宇文璽垂下眼簾,鬆開了握着立春的手。
兩人相顧無言了半晌,宇文璽這纔回過神來:“去吧。我也該去做事了。”
立春點了點頭,越過宇文璽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邊上跟着宇文璽的下屬湊近宇文璽道:“主子,您不擔心立春大人心疼夫人,把夫人放了嗎?”
有着雨水等人的前車之鑑,下屬不覺得放穀雨熟悉的那些影衛進去是一件好事。
宇文璽暗了暗眸子,嗤笑了一聲。
“放了又如何?小穀雨早就被我養的離不開我了。就算他們放了小穀雨,他又能跑到哪裏去?”
宇文璽信心滿滿。
……
立春一踏進這件狹小的臥室就嗅到了一股濃烈的藥味兒。
原本淡淡的藥香氣因爲濃郁而變得難聞了起來。
“穀雨。”立春走上前去,聲音不高不低的喊着穀雨的名字。
穀雨對其他人都沒有反應,也不會對立春沒有反應。
立春一踩進房門,穀雨就知道是他。
他掀開了被褥,身着裏衣坐在牀上,琉璃色的眸子死死盯着立春。
現在如果讓穀雨說出一個還能幫一幫自己的,那大概就只有立春了。
“你來了。”穀雨已經等了他很久,原以爲他已經不會來了,卻沒想到立春在雨水想幫助自己的事情敗露之後竟然還願意來到這裏。
他明白,立春願意進來,就有幫自己的意思。
“你是來幫我的。”穀雨定定的說道。
立春掃了一眼穀雨房間的環境,平淡無奇的看着穀雨,卻沒有回答穀雨的話,反倒是問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你還是那天的想法嗎?”
穀雨一愣,轉而遲疑了一下,之後才搖了搖頭。
“我受不了這樣的日子了。”穀雨低低的回答着,抓着自己的裏衣衣襬把衣襬揉的特別皺:“哪怕我從沒有想過要背叛他,現在也不得不承認,我已經忍耐道極限了。”
再這樣下去,他們只會相互傷害。
穀雨不清楚爲什麼回變成這樣,但是他清楚的知道,再這樣下去,不是他被宇文璽逼死,就是他對宇文璽的忠誠全部被磨滅。
對於宇文璽而言,這些都不是什麼好事情。
不如現在就斷的徹底。
“你覺得,你現在離得開主子了嗎?”
並沒有被穀雨痛苦的神情所打動,立春仍然僵硬着臉,看着穀雨問道。
穀雨這一回沒有任何猶豫的點了點頭,神情萎靡。
在這之前立春就勸過他,說他不適合同宇文璽在一起。是他當時太自傲,沒想過他們會有這樣的時候。
立春也能夠知道穀雨到底是什麼想法,他今日過來早就已經預設好了結局。
“現在有兩條路給你選擇。”立春道:“一條,是你現在打掉孩子。但你應該比我清楚,就算打掉孩子,只要你繼續留在王府,你和主子之間的問題並不可能解決。你還是會被迫爲他生孩子,對主子滿肚子怨懟。我自己也不希望你選擇這一條。”
穀雨擡眸看着立春,毫不猶豫地道:“我選第二條。”
立春勾了勾嘴角:“你都沒聽我說第二條是什麼,就想走第二條路了?”
面對立春,穀雨冷靜多了。
腦子能動起來以後似乎第二條也不是什麼難以猜到的道路。
“第二條,是你送我離開,對嗎?”穀雨結合立春的爲人處世,很肯定的說道。
立春點了點頭,終於坐在了穀雨的對面,不再俯視這個自己從小帶大的孩子。
“沒錯,第二條就是你離開王府。”
“主子爲了娶你,前段時間銷了你的奴籍。你就算跑出去了,現在也只是個良民,不怕查的。”立春娓娓道來:“既然你不想留在主子的後院爲他生兒育女,那麼你就只能跑,跑的越遠越好。”
“我知曉你是有抱負的,我也不想自己帶大的優秀侍衛被困在一個小小的後院。在離開之後,你想去哪裏就去哪裏,行走江湖也好、投軍立業也罷,都由你。”
穀雨沒有被立春說的話糊眼,只是淡淡的頷首道:“我再想一想。”
如果踏出這一步,那麼他和主子或許此生都再難相見了。
穀雨幼時的記憶已然模糊,他的記憶是從被宇文璽救起的那一刻開始的,直到現在,他從未離開過宇文璽。
他也不願意被宇文璽困在那一方後院。
“機會只有一次。”立春並不急迫,只是誠懇的道:“如果你想,我勸你儘早下決定。”
穀雨下意識地咬着嘴脣。
他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滑到了他鼓起的肚子上,原本漂亮的人魚線和腹肌早就消失殆盡,在這一層皮囊下面,熱乎乎的孕育着一個他和宇文璽的血脈。
“如果……如果我跑了,孩子還能要嗎?”
穀雨突然問出了一個讓立春意想不到的問題。
立春驚訝地看着他,半晌後失笑:“我以爲,你是討厭生孩子才那麼抗拒。”
“我是討厭生孩子。畢竟我是個男人。”穀雨認真的看着立春,眼底閃過一抹溫柔:“但是這個孩子在我身體裏呆了有一個月了吧……我有點捨不得。”
這是這個世界上僅存的一個和他血脈相連的親人了。
如果離開宇文璽,這也是他和宇文璽最後的一點聯繫了。
平心而論,穀雨想要它。
雖然可能會覺得懷着它很不男人,甚至會讓他唾棄自己怎麼就成了這樣的體質。
但毋庸置疑,他愛這個孩子。
“你想留便留下。畢竟這個孩子要留在王府,未來纔是堪憂。”立春冷靜的道:“你也是,要是你留在王府,你一定會給主子帶來傷害。”
不知道是哪一點觸動了穀雨,穀雨身體一顫,猛然擡頭。
“我、我知道了。”穀雨的手從肚子上移了開來。
“我會留下孩子,同時我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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