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云逍子必须死!
“腐儒!”
崇祯指着刘宗周,厉声呵斥。
大臣们无不骇然变色。
刘宗周可是享誉天下的大儒。
无论是走到哪裡,都是备受尊重的人物。
皇帝這一声“腐儒”,比砍了他的脑袋還要严重。
“如今天灾连年,百姓易子相食,仁义能让百姓吃饱肚子?”
“玉米、番薯、土豆三样作物,可以让无数百姓活命,你却视作不见,把這些作物当做异端。”崇祯想到云逍關於文官的那些评价,心中冒出一股邪火。
于是言语间越发的不客气,几乎是指着刘宗周的鼻子骂。
“张口仁义道德,闭嘴忧国忧民!”
“黎民百姓正处于水深火热,现在有了解决温饱的良法,却反倒极力阻挠。”
“這就是你所說的‘以尧舜之学,行尧舜之道’?”
刘宗周脸色苍白,哆嗦着說道:“臣,臣也是为了大明江山社稷……”
“住口!”
“你们很多人心裡的如意算盘,以为朕不知道?”
“你们无非是替富绅、地主代言,生恐百姓有了饱饭吃,他们再也无法通過粮食,来吸食民脂民膏!”“为了一己之私,枉顾江山社稷,置天下黎民于水火,其心可诛!”
崇祯愤怒地站起身。
一番话,直接扯掉了大臣们的遮羞布。
众臣无不面红耳赤,胆战心惊。
同时心中震骇万分,掀起阵阵狂澜。
陛下自幼受儒家熏陶,对于天下民情一抹黑。
他又是怎么知道這么多的?
這样的皇帝,以后還怎么忽悠?
這大明,要变天了啊!
“我看你们圣贤学說,全都学到狗肚子去了!”
“满口都是腐臭言论,朝廷要你這等只会空谈的腐儒,又有何用?”
崇祯声色俱厉。這次他是动了真怒。
赵家峪的村民,向顺天府衙门献玉米、红薯、土豆。
不仅沒有得到奖赏,反而挨了一顿板子。
崇祯心裡,一直记着這件事。
這次召刘宗周這個顺天府尹前来议事。
本打算先行在顺天府推广這三样作物。
沒想到刘宗周竟然迂腐到這個地步,還指望他办事?
“叔父”說的,果然沒错啊!
這些文官,满口的仁义道德。
争权夺利,一個能顶十個。
真正能办实事的,却沒有几個。
可笑他以前,竟然把刘宗周,视作治国救世的能臣。如果不是叔父提醒,大明注定会亡在這些只会空谈误国的文官手裡。
想到十五年后大明会亡国,而自己在煤山自缢,成了千古罪人,死后都无言去见列祖列宗。
崇祯哪裡還顾忌什么君王礼仪,還会去给這些大臣们留什么面子?
“臣德不配位,特向陛下請辞!”
刘宗周這辈子,都不曾受過這样的羞辱。
顿时羞愤难当,取下官帽放在身前,跪地不起。
崇祯沉声說道:“准了!”
刘宗周站起身,颤颤巍巍地离开了文华殿。
大臣们无不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同时无奈感叹。
陛下现在,越来越不听话,越来越难以把控了。很明显,他是受了那道士的蛊惑。
长此下去,该如何是好?
可是,让他们继续跟崇祯硬刚,却又沒有那個勇气。
遵化大捷,皇帝陛下的威望,正高着呢!
關於云逍的封赏,也就再也沒有任何异议。
在全国推广玉米、红薯、土豆的事情,也顺理成章。
“那云逍子,到底是何人,竟然得到圣上如此恩宠?”
温体仁的心裡,开始琢磨起来。
他是礼部尚书,掌管天下道士的道录司,正是归属礼部。
温体仁打定主意,明天一定要去拜会這個云逍子,想方设法跟他拉近关系。
以后他能不能入阁,就全靠這道士了。……!
城南,有一座三进三出的大宅。
此时在后宅中,范公子正在与一名富态的锦袍中年人密商。
范公子名为范常麟。
這中年人正是其父,晋商八大家之一的范家当家人,范永斗。
“遵化内应的事情败露,定与那道士云逍有关。”
“并且這道士,似乎知道我們晋商与大金交易的秘事。”
范常麟一改白天的嚣张跋扈,神态中透着精明。
乔、常、曹三家的商号被查封,人全都被抓了起来。
如今京中的风声,对晋商极为不利。八大家花了大笔的银子,才从宫裡得到消息。
皇帝先后数次微服出宫,都去過赵家峪的吕祖观。
并且极有可能,是皇帝听了道观中道士的谗言,這才有了遵化的变故。
今天范常麟亲自前去试探,那道士果然可疑。
“我們的秘事,那道士怎么可能知道?”
“古怪,着实有些古怪,总不成這道士,能推算不成?”
范永斗长袖善舞,精明過人。
甚至连朝堂中很多高官,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可此时,他却眉头大皱,百思不得其解。
“不管与他有无关系,抓起来拷问一番也就知道了。”
“如果真的是他,走漏了遵化内应的消息,以后跟大金那边,也算是有交代。”
范常麟阴森森地說道。
今天去赵家峪,虽然有所收获。
可临走的时候,被一群刁民围攻。
虽說最后還是逃了出来,但他被砸了好几下牛粪。
头上更是被砸了几個大包,身上到现在還散发着臭味。
并且,那道士风轻云淡的样子,似乎掌控着范家的一切秘密。
這让范常麟心中,隐隐有了危机感。
必须除掉那道士,這才能心安。
“容我想周全了。”
范永斗闭着眼睛,思索起来。除掉那個小道士,实在是太简单了。
可是,這牵扯到当今皇帝,却不得不慎重。
如果是往常,倒也不必在意什么。
宫裡的那位,早就被文官给忽悠瘸了。
糊弄他,還不容易?
這现在,风声正紧。
要是因此让皇帝,注意到晋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许久。
范永斗睁开眼睛,眸子中有了冰冷的杀意。
“遵化三家的事情,不能沒有個交代,必须查清楚!”
“设法让官府出头,办了那道士。”
“记住,在除掉他之前,必须拷问清楚!”
范常麟得意地一笑:“父亲放心,我一定办的漂漂亮亮的。”
区区一個小道士而已。
正如他在道观說的那样。
范家只需一根手指,不……!
一個眼神,就有人帮范家,将他轻松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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