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左宏气的拍了拍方向盘,抽出根烟叼在嘴裡,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缭绕的烟雾,一圈圈散开。
左宏不禁有些出神,忽然就想起了以前的事情,那时候因为时萧,认识了娟子,虽說娟子长的不差,可一开头,也就想逗逗乐子,沒想着真怎么样,毕竟他订婚了,毕竟娟子是时萧最好的朋友,时萧又是哥们的媳妇儿。
谁知道后来就入了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在意起来,非常在意的那种。在意她身边的男人,在意她异性的采访对象,后来发展到,在意她吃什么,喝什么,去哪儿出差,住在哪個饭店等等,事无巨细,他都想知道。
她身上每個细节,在他心裡逐渐放大,放大到装满他整個心,脑子裡无时无刻不是她的影子,爱,以前被他嗤之以鼻的东西,如今,他一句一句,情不自禁的对她表白着,倾吐着,只期望她能看到他的心。
知道他的心裡,从来就沒有過别人,只有她一個女人而已。如果他能未仆先知,打开头就知道,会遇上她,爱上她,那么,他绝不会定什么婚,或者說,他也可以洁身自好,从一而终。
其实左宏从沒想過强迫她爱他,只是希望,她能就站在那裡,让他爱。但,即便如此卑微的愿望,实现起来也困难重重。
娟子的心太飘渺,左宏有时候觉得,或许自己握在了手中,已经触到那种温热的跳动,转瞬间却又是空的,空空荡荡。
左宏不梦幻,不文艺,可沾上娟子,从心底就不由自主涌出這些蛋疼的情绪,他都怀疑,過去那個爷们的左宏哪儿去了,怎么就這么黏糊,這么沒出息,這么卑微的爱着一個女人。
可他撂不开手,无论如何,都撂不开手,這种情绪刚冒头的时候,他也不是沒挣扎過,他故意不给娟子打电话,不去找她,甚至强迫自己不去想她,和几個朋友去会馆裡花天酒地,企图找回過去的自在,那個无论何时都能潇洒转身的男人。
事实证明,他做不到,他眼裡,每個女人都仿佛有娟子的影子,這個和她的眼睛很像,世故中带着狡黠。那個头发和她差不多,他甚至瞬间就想起,娟子那头浓密的发丝,穿過自己手臂的触感。
這個背影像,那個侧脸像……每一個,他看到的都是娟子的一部分,组合起来,就是一個生动的娟子,可分开却索然无味。
就仿佛一個人吃惯了辣椒,突然给你清淡的饭菜,根本难以入口。那时候,左宏就大彻大悟了,自己中了這個女人的毒,此生难解的毒。
他爱上了她,从游戏开始,却不想轻率结束,他想要那個最俗气的结局,他不要一时,他要她的一生一世。
他甚至开始偷偷向往他们的家,有他,有娟子,将来還有一個像他,或着像她的孩子。這個念头钻进脑子裡的时候,左宏感到从心裡升起一股满足,此生别无所求的满足……
左宏想的太入神,烟头烧到了手指,才回過神来,捻熄了烟头,前面的车龙好像动了。左宏知道,着急沒用,可他太了解娟子。
即使在电话裡,那么寥寥几句话,左宏也能听出来,娟子愤怒下的委屈。她是個不哭的女人,至少這么久了,左宏从沒见她哭過,一次都沒有。
她总是笑,无论什么时候,愤怒了,生气了,高兴了,她都笑,笑的灿烂夺目,笑的很美很美。她也从来不会委屈自己,或者說,令自己委屈,她活得酣畅淋漓,工作,生活,事业,爱情,不,应该說,娟子的世界裡,唯独沒有的,就是爱情。
曾经左宏以为,她就是這么個女人,冷心冷情,天生凉薄。但是,最近左宏才知道,并非如此,她有心,她有情,至少她曾经有過,对着那個赵珩,左宏能强烈的感觉到,她心裡涤荡的涟漪,即便微小,也令左宏挫败不已。
他其实是害怕,怕這個女人,在自己不過转身的刹那,就毫不留情的溜走,這辈子,他再也抓不住。
他心疼,察觉到她的委屈,他比她還难過心疼,而且,這种委屈,說不定,還是他间接给予的,可委屈归委屈,分手沒门,這是他的底线,不可触及的底线。
所以他连夜赶了回来,丢下了那边未完的事情,反正他也想开了,去他妈的,大不了,老子不干了,他家娟子比什么都重要。前面的车疏通开来,左宏抬脚踩在油门上……
到了夜色外面,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封锦城电话裡沒多說,就让他快点過来,哥们三十多年了,左宏知道,肯定他家娟子又招了什么事。
左宏从来不会小瞧他家娟子的魅力,所以他总喜歡粘着她,即便她现在不嫁他,也得让那些别有用心的男人知道,這丫头是有主的,虽然幼稚,可管用。
一迈进夜色,左宏不禁皱紧了眉头,音乐声震的耳朵嗡嗡直响,舞池裡不知疲倦的男女,疯狂摆动着身体,绚丽的灯光渲染出一种畸形的热闹。
過了片刻,左宏才略适应這裡的光线,找到楼梯口,走了上去。一上二楼,就看到立在那边包间外头,明显有些焦急的封锦城。
封锦城见到左宏,从心裡松了口气,娟子這女人太能折腾了,莫老三今儿也跟中了邪似的,两人倒是沒什么過头的表现,就是拼酒,不要命似的拼。
喝了洋酒,喝二窝头,二窝头喝沒了,接着喝红酒……封锦城真开始佩服娟子了,你說莫老三的酒量,那是部队裡练出来的,可娟子這么一女人,竟然和莫老三喝了個棋逢对手,不得不說是件值得佩服的事。
两人现在都醉了,靠在那裡,满嘴酒话,封锦城都懒得听。
左宏推门就要进,却被封锦城一把拽過去,欲言又止的道:“那個,宏子,刚头你在高速上,我就沒和你說,裡头不光你家娟子,還有莫老三。”
“谁?”
左宏眉毛都竖了起来,莫老三,他们圈子裡谁不知道,那情儿养得,估摸都能组一支足球队了,不用封锦城再往下說,這裡头的事,左宏也明白了個八九不离十。
脑门子的火,噌就窜了三尺高,拨开封锦城,抬脚就踹开包厢门……
娟子今儿实在喝多了,头一回,遇上一個和她差不多酒量的人,而且,這男人痛快,喝着喝着,竟然喝出了那么点惺惺相惜的意思来。
酒喝到這份上,理智基本已经飞了大半,一伸手就拽住莫云玠的领带拉過来。莫云玠并沒有反抗,应该說超级配合。
两人距离很近,脸对脸,几乎只要莫云玠稍一低头,就能亲在她微微张开的红唇,对男人来讲,這绝对是個极致的诱惑。
毕竟這女人這么美,笑的又這么灿烂,而且,莫云玠本来就有那意思,就在莫云玠以为,這個女人或许也和他一样有想法的时候,听到她红唇中吐出的字眼,却令莫云玠苦笑不得:“姓莫的,呃……你挺带种的,挺爷们的……可惜這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别他妈糊弄我,你们姓莫的,就沒一個好人……你们欺负我,……你们欺负我這样一個小女人算什么本事,算什么本事……嗝。”
娟子打了酒嗝,仍然抓着莫云玠的领带发牢骚:“你知道一個女人在外面闯荡有多难,你知道嗎,你不知道,长的不顺溜的,谁他妈都不待见,长的稍微漂亮点,做出什么成绩,人家都說,你是用脸蛋和身体换来了,你說這公平嗎?嗯?公平嗎?嗝……脸蛋好看了,還要防着那些借着工作心怀不轨的下流男人,呵呵……我和你說哦,第一個骚扰我的猥亵男,被我一脚差点踢成残废,呵呵,解气吧……所以說,男人沒一個好东西,沒一個好东西,尤其你们姓莫的,呵呵……你别装着一脸假正经,我知道你现在脑子裡想的啥……”
莫云玠嘴角勾起一個笑意:“哦?那你說說我现在想的什么。”
娟子咯咯笑了几声,凑近他耳边,低低有些沙哑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酒气:“你是不是想……”
话沒說完,就被一個大力气揪住后脖领子,生生拽开。娟子早就喝的浑身发软,找不到力气的支撑点,一下就倒在沙发上,回過头睁大迷迷糊糊的醉眼,就看到已经化身疯子的左宏。
到了這当口,要是左宏能再压住火,那他妈就不是個爷们。多狠,窜上去,一脚把喝的半醉的莫云玠踹在地上,抄起桌上的酒瓶就砸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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