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当然,娟子這时還沒真正了解到,莫老爷子究竟多固执,所以說,她想這样轻飘飘的脱身,怎么可能。
其实,娟子真沒把今天的事放心上,虽然和首长說的那么铿锵硬气,說白了,就是为了爽一下,出出憋在心裡的那口恶气。說她是莫家丢失了二十多年的女儿,娟子仰头对天大笑三声,這简直比2012,還令人难以信服的胡說八道。
她家老爹老娘,還是挺有爱滴,除了总爱唠叨她,变着法的安排各路相亲人马,恨不得让她赶紧搞個对象结婚,其他的,算很开明的父母。
而且,她虽然记不清很小时候的事情,但她永远也不会忘了,牵着爸妈的手,去幼儿园的日子,后来上学了,风雨无阻,爸爸都骑着他那辆破二八自行车,接送她。
便当盒裡的饭,永远给她带家裡最好的,吃的、穿的、都先紧着她,即便在家裡最拮据的时候,她也過的衣食无忧,那种自然的亲情和无私的付出,怎么可能是假的。
娟子忽然觉得,自己還是有些被影响了,最起码,她已经开始想這些有的沒的了。正好一辆出租车经過,她招手坐了进去。坐进去之后,等车子都开了,娟子才暗骂自己失策,這么大老远打车回去,真她妈亏死了。
刚进市裡,就接到了让她明天去面试的电话,這一家杂志社,算是国家商业部直属单位,铁饭碗!原先說只招公务员的,娟子也是前几天,统一大面积撒網的时候,投的应聘资料。
娟子也知道希望不大,反正试试也沒什么,沒想到這会儿,来信了,别管怎样,有個地方先干着,等有了机会再跳槽,毕竟,她還有房贷要還的。
說到這個,她不由想起了左宏,她坐在电脑前投简历的时候,他突然猫過来,从后面抱着她,沉默好一会儿,才說:“娟儿,沒了工作,你還有我,我养你不好嗎?”
那個男人說的极认真,她却笑了,扒拉开他的胳膊說:“我有手有脚,又不是残疾,用不着你养我。”
她還记得,当时左宏那一脸咬牙切齿的表情,娟子觉得,自己真算是個非常不知好歹的女人,有时候,她自己都觉得一点不可爱,但是她有她的坚持。
手机铃声响起,娟子掏出来扫了眼来电,眼角微弯的接了起来。
左宏散了会,进到自己办公室,就扯松了脖子上的领带,坐在椅子上,转了個圈,望着外头酷热的天气皱眉。
他家丫头就是犟,跟头倔驴似的,他說這么大热天,瞎出去跑啥,回头中暑怎么办?就他家娟子那一身细皮嫩肉的,哪受得了這個罪。
今儿早上,他就這么劝她,可那丫头說什么来着:“少婆婆妈妈的,你当我和你一样,是個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嗎,三伏天,我還扛過摄像机呢……”
夹枪带棒的数落了他一顿,左宏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太他妈窝囊,那丫头有事沒事就数落他一顿,最可气,他心裡還觉的挺美。
胡军說他這啥来着,对,受虐狂,其实他们哪知道,他家娟子是嘴硬心软,而且,有越来越软的趋势。
這次他在沙发上只睡了一晚上,就重新登堂入室了,足以证明。但是他還是心疼她,心疼她大热天,還要出去奔波。
其实,有时候左宏也气,气這個女人不知好歹,气這個女人,不像别的女人一样,就老老实实的依附着男人過活,气這個女人,太固执,太坚强,令他一堂堂的爷们,经常英雄无用武之地,他想宠她,想爱她,想让她无忧无虑,每天都快活的過日子,可這是他的想法,他家娟子却不喜歡。
他家娟子喜歡什么,左宏也清楚,說白了,這個女人的事业心太强,强到,在她心裡,爱情不過是很微不足道的一部分,甚至,可以随时舍弃。
要想跟這么個沒心少肺的女人,過一辈子,左宏早就明白了,他必须学会体谅,学会忍让,学会支持,学会如何用她想要的方法,去爱她,這是左宏人生至今为止,最大的难题和挑战,可他爱她,谁让他只爱她呢。
手机响了两声,被接了起来:“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左宏深谙对付娟子的路数,就不能拐弯抹角,直接霸道的下命令,比虚伪的尊重更有效,当然,也经常被娟子顶回来。不過,显然今天那丫头心情不错,痛快的就答应了。
放下电话,左宏還颇感意外,他很清楚,娟子這时候出去找工作,就是白费功夫,莫家老爷子一句话,哪個单位敢收她,而且娟子又挑剔,小单位她也不屑去,不過,话說回来,以他家娟子的能力,一般的小地方,還真屈才了。
难得那丫头今天心情转好,左宏琢磨着,晚上是不是安排些余兴节目,那丫头已经好几天不让他碰了,左宏哀怨的想着,每天晚上睡在一张床上,他家小弟弟整夜整夜的支着帐篷露营,那個狠心的丫头,就是不搭理,左宏也不敢硬来就是了,好不容易从沙发挪进来,他可不想直接被扫地出门。
左宏一想到晚上,不由得兴奋起来,左宏承认,自己就一凡夫俗子,摆脱不了這些爱欲沉沦,他喜歡,她在他怀裡的感觉,很喜歡。
办公室的门,轻叩了两下,莫云琒从外面走了进来。莫云琒此时看着左宏心情尤其复杂,仿佛冥冥中自有天意,左宏和他们莫家,是怎样都掰扯不清了。
但是,如果娟子就是云玬,左莫两家的婚约,就必须取消,莫家和左家都丢不起這個脸,姐妹俩争抢一個男人,传出去太难听。
即使云珂从来沒在意喜歡過左宏,可外面的人并不知道這些,事情日渐明朗,却又越来越复杂了。父亲的意思是,在事情沒有最后底定前,先不要让左宏知道,而且,退一步說,如果娟子真是云玬,就凭左夫人的态度,他家老爷子死也不会同意娟子和左宏的,所以,怎么說,這两人都是分开的命,现在多近乎,都是瞎耽误工夫。
莫云峰的目光扫過左宏:“晚上有事嗎,沒事的话,我請你喝酒。”
左宏挑挑眉,說真的,有点受宠若惊,虽說最近莫云琒沒找他麻烦,对他前一阵他私自从基层跑回来的事情,也沒吱声,可今天這么一副温情脉脉的好脸色,還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都难遇见的事。
左宏也知道,莫老大死瞧不上他,认为他配不上他家云珂,但云珂再好,也不是他盘裡的菜,等两家的婚约解除,這辈子,他都不想再和他莫家有什么牵扯,他惹不起莫家那顽固头子,整個一军阀,他巴不得离莫家的人远点。
左宏拿起车钥匙晃了晃:“抱歉啊,今儿有约了。”
說完就越過他,向大门走。莫云琒皱皱眉:“和娟子?”
“娟子!。”
已然走到门口的左宏,微微一愣,回转身看着他,脸色阴沉下来:“你们又欺负我家娟子了。”
“你家娟子?”
莫老大颇有几分讽刺的笑了笑:“你质问的真是理直气壮,可惜,這次你却找错了门路,你怎么不回去问问你妈,究竟做了什么好事。”
盯着莫老大摔上门,左宏不禁暗暗沉吟,仿佛有什么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了改变,左宏相信自己的眼睛,以前莫老大提起娟子时的轻贱,左宏至今都還记忆犹新,甚至为了這個,他還和他狠狠干了一架。
可今天,莫老大的眼中,再无丝毫轻视,甚至有些兴师问罪的意味,這太诡异了。莫老大何许人,圈子裡有名的护犊子,不是他莫家的人,他连瞅一眼,都嫌多余,這时怎么会突然关心起他家娟子来了。
而且,自己的妈,左宏最清楚,按兵不动,从来不是他妈的作风。有时候左宏就不明白了,怎么他妈和娟子就死活不对眼呢,不对眼就算了,两人還跟有几辈子深仇大恨的冤家一样,他夹在中间,上不来下不去的难過。
可他也已经非常严肃笃定的告诉過他妈,這辈子她的儿媳妇儿,就只能是娟子,他妈也什么话沒說,当他這话放屁一样,還有他家那個混不吝的娟子姑奶奶,又是個爱憎分明,软硬不吃的主。
左宏私下裡愁的不行,你說将来這事可怎么办好,胡军当时說的啥:“你丫竟操這些沒用的心,放心吧,等你儿子一生出来,保管你们家太后就顺溜了,看你家娟子不顺眼,孙子总是自己個亲生的不是。”
左宏当时那心眼就一活动,想着不如干脆先生個儿子出来,他挟天子以令诸侯,不就啥事都解决了嗎,可他家娟子那边,又過不去。
不過,他不管他妈在家裡怎么闹腾,要是欺负娟子,他第一個不答应。左宏皱着眉头抄起电话,就给家裡打了過去,等他妈接了,废话也不說,直接就撂狠话:“妈,這辈子你還认我是你儿子,就不许动娟子一根汗毛,否则,我自己分出来单過,明儿就和娟子领证,以后我和左家就一点关系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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