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总他揣着前任的崽溜了 第54节 作者:未知 梦境裡,他好像還在立景大酒店的505客房当中,躺在海一样的床上。 “啊……”一声长叹,景澄从潮湿的梦境中醒来,被卡住的疼痛感好真实,好像還在。他淋了水一样陷在自己的床上,睡袍松散,雪白的肚皮上一层汗珠。 正因为皮肤白,那道疤痕才格外明显。這样露着肚子睡多久了?景澄拉上睡袍将身体盖住,還以为自己這样睡觉会冷,沒想到热得够呛。口干舌燥,他起身拿起床头柜的矿泉水润润嗓子,喉结上的汗珠随着他吞咽的幅度微微滚动,往锁骨裡流淌。 门再一次打开,苏芝芝站在门口和南谨拜拜:“哥哥再见,我会照顾好爸爸。” “拜拜,快进去吧。”南谨压低声音,怕吵醒景澄。苏芝芝闭上嘴巴,关上门之后拎着两袋小零食进了屋,先洗手,再换居家服,最后才小鸟一样冲进了卧室。 “小橙子爸爸,你醒了嗎?”苏芝芝趴在床沿上问。 “醒了啊,来,让爸爸抱抱。”景澄调整了一下姿势,掀开被子。苏芝芝踢掉拖鞋滚进被窝,一大一小抱在了一起。 “刚才干什么去了?”景澄伸手碰碰她的面颊,“都跑出汗了,芝芝好厉害啊,将来是個运动健将。” “我們在楼下荡秋千,南谨哥哥還带我去超市。”苏芝芝懂事地帮他擦汗,“爸爸,你为什么捂着肚子啊?” “沒事。”景澄亲了她一下,将她完全拥入怀抱,“爸爸再睡一会儿就起床,起床之后陪你啊……” “哦。”苏芝芝点点头,一动不动地躺好,就连吸气都小小声。不一会儿爸爸就不再动了,她慢慢脱离這個拥抱,下了床,歪着头看向大人的睡姿,還有那只压在小腹上的手。 几分钟后,15b的门打开,一個小女孩偷偷溜了出来,敲响了15a的门。 陆辰一直在书房工作,转眼就忘记時間,听到敲门时才想起来自己沒吃午饭。 “来了。”他捏着酸涩的眼角将门打开,结果平行的视线范围内只有空气,再一低头才瞧见人,“是你啊?” “大橙子哥哥,你家裡有胃药嗎?”苏芝芝手裡攥着一個新鲜橙子,“我用這個和你换。” “你胃疼啊?”自己太高了,陆辰蹲了下来,“你家裡人呢?” “不是我胃疼,是爸爸胃疼,可是我翻了药箱,家裡沒有胃药。”苏芝芝将橙子塞他手裡,“這個很甜。” “你等一下,我去找找家裡有沒有药,但是這個……就算了,哥哥从来都不吃橙子。”陆辰又将水果還回去,好心地问,“要不要进屋等?” “不进啦,爸爸說我不能随便进别人的家。”苏芝芝颇有主见地回答。 警惕心還挺强,小家伙真厉害,比于星瀚小时候聪明多了。陆辰进屋去翻药箱,前两天齐跃明還真给自己整理出了一個小箱子,果真找到了一盒胃药。他拿着药盒开了门,再一次蹲下:“這個是胃药,回去给你爸爸吃,如果需要帮忙就来敲我的门。” “谢谢大橙子。”苏芝芝欢天喜地地拿過药盒,“我等爸爸睡醒了就给他。” “只有你们两個人在家么?”陆辰不禁皱起眉头,大人還需要小孩子照顾,這個父亲可真够呛,“你家沒有其他的大人了么?” 苏芝芝看着手裡的橙子,缓慢地摇摇头,早熟的表情又一次出现。“沒有了,他们去蓝星星了。” 蓝星星……陆辰愣在原地,呼吸起伏骤然减弱,三個字将他打回几年前。几秒后他的呼吸才恢复正常,斟酌了片刻开口:“哦,我知道那颗星星,去蓝星星的人会一直看着咱们,他们会一直看着你……” “爸爸也是這么說的。”苏芝芝笑起来,“好啦,我要回家啦,等爸爸身体好了我們一起吃冰淇淋!” 說完苏芝芝鞠了一躬,一只手拿着橙子一只手拿着感冒药跑回15b,空荡荡的走廊徒留陆辰一人,他凝固在這场安静当中,看了15b的门许久。 周一,陆辰照常上班,开始适应烟海市的生活和工作。 公司是于迎萱的,自己年龄不大又是空降,還有血缘关系,或多或少会让下属不太高兴,所以陆辰不敢怠慢,更不敢直接把鲸屿岛的项目进行空投,凡事亲力亲为。公司就在橦苑大街中心区域,风行大厦b栋16层,玻璃窗外风景甚好,楼下就是风行广场。 到了下午,齐跃明的一杯咖啡将陆辰从成堆的文件中唤醒。“陆总?陆总?” “嗯?”陆辰眼皮不抬地问,“什么事?” “您该休息了。”齐跃明好心地提醒,“休息5分钟也好。” “行,咖啡放下吧,谢谢。”陆辰快速阅览着手裡的白纸黑字,右手伸向咖啡杯,喝了一口之后眉头纠结起来,苦得要命。 苦得他都能犯哮喘了。 估计齐跃明是故意而为之,提醒自己劳逸结合,陆辰干脆放下手裡的工作站了起来,活动着僵硬的肩膀同时看向那部私用手机。 两周了,它好安静。 几秒后陆辰将手机拿起来,点开相册。最近一张照片是自己拍摄的证件照,两個人的身份证并在一起。那個人笑看镜头,如同活生生在眼前。 孩子……孩子到底是谁的?陆辰打开手机裡早已下载完毕的app,app的名称叫“好孕宝贝——新增功能,预知你和ta的爱情结晶”。 這是一款记录怀孕過程的软件,陆辰用不上,可是却对這個功能产生了好奇,點擊后需要提供两個人的清晰正面照,陆辰将照片输入,焦急等待着两张脸重叠在一起。 “锵锵锵锵!宝贝来啦!”随着一声语音提示,屏幕上出现了两個小孩儿的面孔,一男一女,融合了两张照片的相貌特点又加以想象,结晶出炉。 這就是……自己和景澄的崽?陆辰将照片放大,仔细观察,两個孩子都是既像自己又像景澄。于是他将照片保存下来,倒不是多稀罕,只是觉得很有创意,等到他保存完毕后才发现app提供虚拟宝贝出生证明,只不過需要氪金。 怎么一個好孕软件也要氪金啊?陆辰咬着牙花了6块钱,将两個宝贝的虚拟出生证明搞到手,保存相册。半秒后app提示如果购买月礼包可以每天收到宝贝特定照片,于是陆总咬着牙,氪了一個68块的月礼包。 這时他又发现软件還能提供两個人的虚拟结婚证书,只不過還需要氪金……忽然铃声响起,苏御的电话断了他的思路,陆辰闷声接起,顺便走出办公室,按下电梯准备下楼。 “干嘛呢?”苏御笑着问。 “忙。”陆辰不太高兴,“准备下楼买杯喝的,顺便活动活动。你干嘛呢?” “我准备坐下歇歇,走了一整天了,自从当了医生我每天步数20000,超過了我爸我妈。”苏御摘下口罩缓缓,刚缓两秒又戴上了,“你等一下,我這边有病人,一会儿给你打。” 风风火火打来又风风火火挂断,陆辰可算体会到医生有多忙了,以前苏御就說過他家的状况,一家三口能凑齐吃饭都要烧高香。不過自己确实需要下楼转转了,连轴转好几天头脑发晕,风行广场现在是烟海市著名地标,也是網红打卡地,他刚刚走出大厦就看到了一棵巨大的绒花树。 這么大的绒花树……他以前也见過一次,树冠波澜壮阔,粉色深入人心,无数小木牌晃于枝头…… 不想了,陆辰转身走向咖啡厅,绕過了十几個滑板少年。咖啡厅裡颇为热闹,陆辰排了几分钟的队,到了前台。 “您好,請问需要点什么?”服务生问。 陆辰不太好意思說:“一杯草莓牛奶。” “什么?”服务生沒听清。 “咳……草莓牛奶,大杯,热的。”陆辰小声地說,像地下工作者在接头对暗号。 “請您稍等。”這回服务生听清楚了,发出嘹亮高昂的喊声,“這边一杯草莓牛奶,大杯,热的!” 咖啡厅所有人都好奇地看向這边,看着收银台正前方的西装精英男士。 “不用……不用這么大声吧?”陆辰声势微弱地抗议,好了,半個月前自己在立景大酒店一炮而红,现在又因为草莓牛奶而社死。 绒花树下,景澄摘下眼镜揉揉眼睛,活动着不太舒服的后腰。忙了一整天,现在他被南谨轰下楼来自由活动,毫无意识走到了這裡,身披阳光的和煦。 不远处是玩滑板的少年,他们磕磕碰碰摔摔打打,动作很快,景澄每次都躲着他们走,生怕下一秒被撞飞。现在他坐在绒花树下的横椅上,暂时放下工作让头脑放空。 放空了10秒钟后,鼻子裡忽然微微湿润,景澄吸了吸鼻子,又摸了一下,百思不得其解。 怎么流鼻涕了?感冒了?他不记得自己体质這么差劲啊,而且這几天根本沒冻着。 不是会让人感冒的季节啊,连风都是温暖柔软的,景澄摘下眼镜,刚好头顶一朵绒花落下,飘飘荡荡落在了他的头顶。也就是在這时困意骤然袭来,景澄晒着太阳闭上眼睛,不自知地就在横椅上坐着睡着了。 周围喧闹成片,坐着睡觉的人仿佛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孤独地做着他的梦,肩头又落了一朵绒花。 一大杯草莓牛奶拿到手裡,陆辰赶忙逃离现场,這时手机再次响起,他一接:“小苏大夫你又不忙了?” “喘口气,唉,整天在医院工作我很需要和别人聊天的,一会儿我還得去食堂吃饭,午饭我都沒吃。”苏御端着保温杯說,“忙死我了。” “什么事啊忙成這样?”陆辰好奇地问。 “一個病人刚怀孕就感冒了,问我能不能吃感冒药。”苏御皱起眉头,“唉,孕初期特别容易感冒,特别是本身抵抗力就弱的。” 作者有话要說: 苏御:总裁文标配,主角肯定有個医生朋友,对吧? 第65章 陆总要全糖 陆辰喝着草莓牛奶, 连续工作后的疲惫一扫而空,视线被风行广场的优质绿化清理一遍,也有了心情聊些别的。“這么严重啊?” “对啊, 不然呢?”苏御被黑枸杞水呛住, 咳咳两声, “所以孕早期要额外注意啊,稍不留神就当感冒处理, 又吃感冒药又吃退烧药的。有些人沒感觉,有些人肚子疼得很明显,還会吃止疼药。” “這么严重?”陆辰又喝了一口, 仿佛踏入了一片未知领域。 “是啊, 我和你比喻一下吧。受精卵啊它就是個球, 不能总在腔体内翻滚吧?它得给自己找個地方安家吧?于是它滚啊滚啊, 找啊找啊,诶,终于发现一個地方足够柔软又足够厚韧, 很适合着床。于是它就照准這個地方落下,进行着床仪式,为自己将来10個月的生长发育打地基, 同时快速吸收着孕体的营养和能量,就這么一個小玩意儿能让孕妇或孕夫产生不适, 疲惫,嗜睡……” “停,我不想听這些。”陆辰让他赶紧打住, 脑海中出现了受精卵拿着小铲子开始挖坑的场景。他又想到了那個人……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时刻, 景澄会不会经历過這一切,给别人生了一個孩子?可是……孩子真的是景澄的么?毕竟男性beta的受孕率很低, 自从成年之后两個人都沒睡過几個整觉,可苏御說過的早孕现象是一点都沒有。 “好吧,咱俩又不是同行,你又不当爸,我和你聊這些你肯定不感兴趣。”苏御也觉得自己神叨了,职业病都延伸到工作之外去了,“聊聊别的,姜鑫约咱们出海,余哲說沒空,說他最近正在弄一個app项目……” 不远处,景澄是被一阵鼓掌声吵醒的。 他抬手看看表,血红色的宝石表盘显示時間只過了几分钟,可是却像睡了一個漫长的午觉。醒来后還是犯困,還想睡,景澄戴好了眼镜全然不知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好像嗜睡症啊,一下子就糊裡糊涂什么都不清楚,对身体失控的感觉十分陌生。 鼓掌是滑板男孩在庆祝学会了新动作,景澄坐着看了几秒才站起来,一條腿睡得发麻。胸口裡面闷闷的,身体的一切反应都不对劲,可是他又无法具体說出不对劲的精确体现,各种不适搅在一起除了引起一阵潮汗還有一阵烦躁。 可能是周围太吵造成的吧,景澄转身朝大厦正门走去,想要回到安静的办公间裡歇一歇,忽然脚步停下,身体沒动,眼神却已经像一阵风吹過去,轻轻地扫着那人明亮的眼睛。 他看到了陆辰,而陆辰還沒发现自己,正在打电话。 陆辰在给谁打电话?他为什么出现在這裡?是约了别人嗎?约了谁?景澄旁敲侧击地自问,避开真正想搞明白的事实,因为风行广场是约会圣地,不少情侣都会到這裡吃饭看电影,留下一整天的美好回忆。 眼神仍旧似风,滚动着发酸的情绪,肚子内部明显抽痛一秒,景澄拿出手机,指尖出了一点汗。 是现在打,還是自己见完律师之后再打? 景澄再撩起眼皮,努力清扫大脑皮层的那层困倦,花了几秒钟下定决心,终于拨通了那個默背8年的手机号。上一次打通這個号码還是在鲸屿岛,现在近在咫尺,他却担心自己已经不在对方的服务区。 “姜鑫怎么那么喜歡出海啊?他小时候不是最讨厌海么?還說闻到海盐味就想吐。”陆辰百思不得其解,“他该不会想当字面意义上的海王吧?” “谁知道他找什么呢,大海捞针似的。余哲也是神神秘秘,他们都是畸形发展,只有我是正能量……你呢?你這几天忙什么呢?”苏御问。 “忙着工作啊,不拿下鲸屿岛项目来我怎么舍得休息,万一落到别人手裡拆了個稀巴烂怎么办?”陆辰說,“鲸屿”這两個字說得无波无澜,语调正常,可实际上舌根处像含了刀片,字字泣血。他们還沒逛完的小岛,還沒来得及還愿,游乐园和蓝鲸泪海湾都沒去,伊甸园涂鸦也沒去驗證…… 還有那片早已荒芜的大草坪,生锈的表演台,沒有人记得8年前它什么样,沒有人记得8年前多少水母烟花冲向夜空。 “你這么在乎鲸屿啊?”苏御心裡又敲响警钟。 “咳……”陆辰回忆中断,被奶呛了一口,“对啊,毕竟是sts乐队最后一次表演的地方,乐队沒了,回忆总要留下吧?” “真不是因为别人?不是因为前任?”苏御的警钟持续敲响,“你和他现在沒联系吧?” “当然沒联系了,怎么可能啊,不可能联系,而且同学聚会那次就是最后一面。”正說着,手机震动提示机主還有一通电话正在接入,询问是否转接,陆辰看清那串号码后对苏御說,“喂?喂?能听清楚我么……喂?” “怎么了?”苏御一头雾水,明明听筒裡清晰无比。 “我這边听不见了……信号不好,等……等一会儿我给你打過去。”陆辰說完便按下转接,停顿几秒后换上了沉稳的声音,屏住鼻息。 “喂,哪位?” “我啊。”景澄的笑声轻松自如,“你该不会连我手机号都忘了吧?” “哦,你啊。”陆辰压低嗓音,漫无目的地在原地站着,“忘了啊,难不成還一直记着?” “好吧,算我多问這一句。”景澄心裡一沉,又笑着說,“陆总现在在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