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绵绵温情
“可我在屋外闻到了血腥气。”谢无妄皱着眉看向涂幼安,见她脸上毫无血色后心下更是不安,眼底也浮出几分不易察觉的担忧。
“我身上也沒有什么破皮的地方啊。”
就算有,难道他不应该比她更清楚嗎?
后半句话涂幼安沒有說出口,但谢无妄似乎也从她略显无语的表情中猜出了几分,很快便涨红着脸背過身去。
“沒、沒有外伤就好。”
但涂幼安终于反应了過来。
不是吧!這他都能闻到的么!
她拉過被子遮住自己微微泛红的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瞧着身体僵硬的谢无妄,声音也因为被子的遮盖显得有些模糊。
“……你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嗎?”
谢无妄思索片刻后沉默地摇了摇头,可涂幼安却觉得自己的心底浮出几丝奇怪又陌生的感觉。
初见时還觉得這人态度强硬不知礼数,可如今却发现他好像也不似传言中那般冷酷桀骜,而且不知为何,总感觉和他一比自己才像個调戏良家妇女的登徒子。
想到這裡涂幼安忍不住起了坏心思。
她拈起帕子故意轻咳了几声,随后楚楚可怜地开口:“其实我今天回来后身子一直不太舒服,也不知道谢指挥愿不愿意帮我個忙……”
“涂姑娘但說无妨,谢某必定全力以赴。”
涂幼安听着他语气裡的郑重后压着唇角问道:“真的?”
“谢某从不食言。”這几個字被谢无妄說得掷地有声。
“好,那你到我床边来。”
方才鼓起来的气势好似被涂幼安這句话彻底戳破,只是泄了气的少年依旧沒有挪动步子,但语气裡却多了几分窘迫:“這…于理不合,毕竟男女授受不——”
声音戛然而止,看来他也知道自己這话毫无說服力。
“谢指挥此刻和我說授受不亲真真是让人心寒啊。”涂幼安听见這话深深叹了口气,她看着开始犹豫地谢无妄接着添了把柴,“我這会儿不舒服下不了床,谢指挥连這点要求都不能满足我嗎?”
“你离我近一点我才好和你說哪裡受伤啊。”
屋内安静了半晌后谢无妄终于转身往床边走来,但還是十分克制地在半米之外停下脚步。
涂幼安招了招手,谢无妄顿了下后迈出了一小步,但刚站稳就听见涂幼安压着声音道:“我今天回家后发现月事来了。”
谢无妄目光呆滞地愣在原地,在和涂幼安对上视线后一下子便涨红了脸。
“我……”他欲言又止半天,但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能說出来。
可本该害羞的姑娘却大大咧咧地继续說道:“其实我平时是不会這么痛的,可昨天晚上不是——”她顿了顿,放轻声音道,“反正就是回来之后我喝了避子汤,结果沒想到月事也来了,那药性寒凉搞得我很是难受,你来之前我疼得一早上都沒能休息好呢。”
听见這话的少年脸色一下变得苍白起来,他本想說话可喉咙却像被人勒住般紧涩到发疼,過了好半天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避开涂幼安的视线低声道歉:“……抱歉,都是我的错。”
“哼,当然都是你的错。”涂幼安理直气壮地看着他,“所以你得补偿我。”
“好,你想要什么?”
谢无妄开始在脑海裡盘算自己的家底,尔后便看见涂幼安抬了抬下巴道:“那你把手给我。”
他听见這话面上露出些不解,但還是十分听话地把手抬起来放到涂幼安面前,就在他做好被划一刀的准备时却看见小姑娘一把抓住自己的手腕,摸了摸掌心后十分开心地把手扯进了被子裡。
“你手還挺暖和的,给我捂捂肚子吧。”
因着是在床上休息,涂幼安這会儿只穿了件白色的寝衣,掌心与小腹之间自然也只隔了一层层薄薄的布料。
只是刚浮现在心头的羞涩很快就被掌心下感受到的凉意彻底驱散。
明明還裹着被子,可涂幼安下腹却格外寒凉,谢无妄抿了抿唇后顺着這個动作坐在床边,稍微移动了下手掌的位置后轻声问道:“是這裡难受嗎?”
“嗯……”涂幼安思索了一下,然后拉着他往下又移了点,“這裡难受。”
谢无妄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全神贯注地替她捂着肚子,屋内也一下子安静下来,但却比先前的静谧多了几分温馨。
不得不說寿康公主确实很会看人,谢无妄确实长得好看。
鼻梁高挺,长睫浓密,尤其是此刻稀疏的光线透過纱窗映在他侧脸上,更是衬得這张脸如同雕刻一般五官分明,而暖融融的光线似乎也融化了他神情裡的冰冷,此刻的谢无妄看起来比平时柔和许多。
涂幼安感觉自己确实沒有亏。
不說别的,就這张脸也能赚回本了,只是……
“谢无妄。”涂幼安突然开口,她看着少年在听见声音后望過来的视线抿了下有些干涩的唇瓣,随后鼓起勇气问道,“我要是因为這件事情不好怀孕怎么办?”
谁知谢无妄并无什么特别反应,替她压了下被子后淡然道:“不好生育便不生,這不算什么大事。”
“……這不算大事嗎?”涂幼安被他過于冷静的态度搞得十分混乱。
生育子嗣一直都是女子躲不开的话题,便是强大如崔夫人在生下涂星越前都一直被族内人指指点点,涂幼安也从来沒有想過自己可以不生孩子,今天乍一听這话确实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若是你喜歡小孩儿的话,捡個回来养养就是了。”他沉默了一下接着道,“更何况我身份不明,血统有异,也沒有什么资格养育子嗣。”
“怎么会沒有资格?”涂幼安一脸奇怪,“你长得這么好看不生個孩子多可惜啊。”
谢无妄并未接话,但唇角微微挑起的弧度似乎在彰显自己颇为不错的心情。
屋内再度安静下来,也不知道是之前喝下的姜汤起了作用還是谢无妄滚烫的掌心暖和了肚子,反正涂幼安确实比之前舒服了许多,她甚至产生了几分困意。
只是现在還不能睡,她强撑着睁开眼皮,看着完全忘记正事的谢无妄无奈开口:“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嗯?”谢无妄神色中有些茫然。
涂幼安也沒再问,直接說道:“我昨日喝醉后本想去花园透透气,但是刚出殿就和一名宫女装了個正着,我觉得她可能是计划把我裙子弄湿直接带我去偏殿换衣服,但是沒想到半夏替我全部挡下,所以只能临时改变主意先把半夏引开。”
“等半夏离开后有個和半夏身量差不多的姑娘過来扶我,我也不知道她和之前泼酒的宫女是不是一個人。”
谢无妄听完后脸色也凝重起来:“你可還记得這两名宫女的体貌特征?”
“唔,后面那個宫女好像更瘦弱些,力气应该也不大,反正我感觉她扶我的动作挺吃力的。”涂幼安說到這裡也有些不好意思,“也多亏我比较重所以才从那宫女跟前逃了出来。”
“醉酒之人本就不好搀扶,并不是你的問題。”谢无妄一板一眼地反驳道,“更何况宫中女子大多追求细腰,常年都吃不饱饭的人能有什么力气。”
涂幼安听见這话扑哧一声笑出来,眉眼弯弯的样子娇若三春之桃,看得谢无妄心中如同被钩子来回拉扯般躁动不安,他见她神色中并无郁结之色后红着耳根别开视线,掩饰般清了嗓子便接着问道:“那除了這两件事情,昨夜還有其他奇怪之处嗎?”
涂幼安努力回忆了一下,随后半眯着眼摇了摇头:“好像沒有了,我那时候意识朦胧,好多事情都记不清了。”說到這裡涂幼安下意识拽住他的手腕道,“你别、你等我睡着了再走,我肚子……”
之后的话逐渐含糊不清,谢无妄俯身靠近却依旧听不清楚,他看着睡着却不忘呓语的少女只觉得胸口被奇怪的情绪胀满,满足却又不够满足。
屋内沒有其他人,他不需要刻意伪装,任由自己的情意在屋内肆意流淌。
“好。”
门口站着的两個人守了快一個时辰才看见谢无妄面色平淡地从屋内出来,白芷正想进去就被谢无妄抬手拦住:“她已睡熟,不必惊扰。”
睡熟?
半夏敏感地捕捉到那個字眼,她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下谢无妄。
倒是一点儿都沒看出来谢指挥這么有耐心,居然在姑娘睡着之后又等了好久才出来。
谢无妄看着垂头不语地半夏道:“你与我来一下。”
待两人走到僻静处谢无妄从怀中拿出一瓶药递了過去,见半夏结果后立刻缩回手看着别处道:“虽說那日因着药物沒有太让她遭罪,可到底還是会伤到些许,待她身子爽利后你替她用上就好。”顿了下,又道,“宫中妃嫔据說第一次侍寝都用這個,想来应该還算有用……”
半夏听他說到這裡连忙将瓶子塞进怀裡,随后屈膝行礼:“谢指挥有心了。”
“嗯。”谢无妄视线愈发闪躲,静默了片刻后才接着问道,“你可還记得昨日撞见的那位宫女长什么模样。”
半夏回忆了下到:“那姑娘個子不高,身形也甚是瘦弱,不過是和我撞了一下便差点跌倒,但她一直垂着头我也沒能看清样貌……”
毕竟对方是有备而来,谢无妄也沒指望能从她们口中获得多少线索,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晓后便准备离去,可刚转身就听见半夏突然惊呼一声。
“我想起来了!她虎口那裡有一颗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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