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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4章

作者:酒晚意
简尘思考過后,最大的可能性是男人追求者太多了,拿结婚证挡一挡。

  或者,伊莱也想請婚假,怕上司不信,所以直接亮出小红本?哈哈,只是猜测。

  反正绝不可能是秀恩爱。

  简尘思想觉悟相当高,顿了半晌,翻身下床,也找到结婚证,咔嚓一张。

  和伊莱角度差不多,上传成功。

  ——作为协议结婚的对象,敬业一点总是沒错。

  至于研究所裡的同事…简尘看开了,反正迟早都会知道。

  简尘一大清早,首先被小熊猫的叫声叫醒。

  他一转头,发现小家伙从宠物仓探出头,露出了圆滚滚的脑袋和黑黢黢的眼圈,看着他,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粉嫩的肉垫搭在舱沿,墩墩的眼睛隐匿在黑眼圈裡,炯炯有神。

  简尘有点诧异,像墩墩這么小的熊猫,爬行都费劲,更别說艰难地支愣起来。

  幼年熊猫的耳朵比较靠后,所以显得不大的脑袋白且圆,张开嘴时,舌头会不自觉地伸出一点,如同在乖巧地耍赖,给人一种类似欢快的情绪。

  简尘被萌的心肝直颤,但下一秒,由于下盘不稳,墩墩仅站了三秒就滚了下去。

  還在宠物仓内翻滚了两圈。

  简尘连忙起身,跑到宠物仓,把小家伙捞了起来。

  沒想到墩墩表情淡定优雅,四肢舒展,哼唧了一声。

  简尘抱着小熊左看右看,確認沒事后,松了口气。看来熊猫的身体真的很厚实,扛滚扛摔,不愧是未来的爬树小能手。

  ……說到爬树,简尘有点犯难了。

  熊猫的体力旺盛,喜爱玩耍,爬树曾经是它们躲避入侵者的自保方式,但時間久了,它们更喜歡在上面打盹,一只腿撑着,脑袋枕着树枝,爪子捂住眼睛,经典的老大爷坐姿。

  当然,以上都是简尘在电视上看到的画面。

  但墩墩迟早也要成长到那個阶段,简尘开始犯愁,他现在和室友合租這套公寓,三室两厅,别說花草树木,就连竹子太多太长,都能给公寓带来不小的负担。

  更不用說墩墩有朝一日从小熊猫变成大熊猫。

  简尘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存款,他的目标是在华国首都买一座带小树林的房子,春暖夏凉,竹阴蔽日,大概需要他不眠不休再工作七十年……不,八十年。

  “……”

  现实好踏马残酷。

  所以說简尘最大的梦想是开一家动物园,那样的话,一切都能水到渠成地解决了。

  当然,成为园长的梦似乎更加虚无缥缈。

  自从研究所‘新物种区’裡的未知生物被专家推测为‘无智力进化可能’后,简尘研究所的资金便被缩减抽條,越来越紧张,员工们纷纷叫苦,光是辞职信今年就递来了三個。

  ——“哼,如果不能让這些战斗力极强的神话动物真正运用到战争之中,那它们的出生便毫无意义,趁早安乐死比较好。”

  這是科学院的人曾发表的言论。

  简尘也终于明白,龙、人鱼,凤凰……這些神话物种被科学院创造出来的前提,不是作为生命,而是绝对的战斗武器。

  如果是這样,简尘宁愿它们永远都不会进化出智力。

  简尘叹了口气,摸了摸小熊耳朵:“墩墩,怎么办,我們太穷了…”

  墩墩扬起脑袋,神气地叫了一声。

  小熊猫有烦恼嗎?

  不,沒有烦恼,它只想干饭。

  上午,简尘按照约定,来到研究所,他迅速换上工作服,戴好白色修长的手套,朝动物区走去。

  墩墩被安置在他的办公室裡,由智能机器人照顾。

  如今的ai机器人日益发达,连照顾幼崽這种事也能替代人类做的井井有條。

  简尘临走前設置成了摇篮模式,机器手自动给小熊猫轻轻摇床,放音乐,還会定时监测小熊猫的醒来,保障及时给墩墩端盆喂奶。

  饶是這样,简尘依旧不放心,隔几分钟就忍不住看一眼腕表监控。

  简尘算是理解了当家长后的通病,时刻牵挂幼崽,堪称幸福的负担。

  简尘刚走进动物区,为首一個学生眼尖看到他,激动地走過来,手裡举着腕表:“简老师你结婚了?!!”

  简尘身为研究所的教授,虽然业务能力强,但同时因为太年轻,气场温润柔和,所以多数时候即使穿着工作服,也像個刚步入社会的学生。

  比起威严感,反而更让人忍不住亲近的气质。

  所以和学生关系都不错。

  于丽丽震惊道:“所以請假就是为了结婚嗎?为什么不告诉我們!”

  简尘自知躲不了,清晨刚起床那会儿,刚打开腕表,消息就如潮水般涌了出来,只是因为改了個头像。

  也难怪,再怎么說,這可是结婚啊!

  他也算悄咪咪干了把大事。

  简尘自己回想起来,都觉得不太真实。

  提起這事时,心裡却莫名泛出点甜味,不知是因为伊莱,還是墩墩,或者两者都有,简尘說:“我也刚决定不久,沒来得及告诉你们。”

  于丽丽哭丧着脸:“怎么不发個动态?也让我們看看师母啊。”

  旁边的学生附和:“对啊老师,师母是不是可漂亮了?你们是自由恋爱還是匹配结婚啊?给我們透露一点呗。”

  “哪天让师母来研究所,给我們個惊喜!”

  简尘想想那個高大冷漠的男人,应该称得上是俊美漂亮。

  于是挑着回答:“嗯…我們是匹配结婚,他以后得了空闲,可能会来這裡看看。”

  惊不惊喜不知道,惊吓肯定是跑不了。

  陈秋趁着他们聊天的间隙火速赶来,把简尘借走了。

  一边走,小陈拿起饲养记录手册,沮丧地說:“总之,现在研究所乱成一锅粥,已经有其他饲养员反映,他们照顾的动物也开始起义了,所以您今天会相当忙。”

  他转动手指,给简尘看光屏上立体的区域分布:“您看,這個区域,這儿,還有這儿……都需要您去一趟。”

  小陈颇为遗憾地說:“简老师,您今天应该沒時間去新物种区了,虽然那些怪物们应该已经想见你想的快疯了……”

  被這個工作强度所震撼,简尘苦涩地說:

  “我要申請涨工资。”

  陈秋叹口气,模仿所长的语气:“您尽管申,涨一毛钱算我输。”

  简尘被逗乐了。

  之后简尘就笑不出来了。

  濒危动物研究所,占地300平方公裡,分为a区到f区,简尘光是坐内部缆车就要一整天。

  哄幼崽喝奶,给野兽喂药片,为毛发打结的大家伙梳毛,不用□□的情况下让鸟类飞到自己的掌心检查爪子和翅膀……简尘一路忙活到下午一点,饭都沒来得及吃。

  看着监控裡墩墩支起身体,轻声地嘤嘤叫,茫然地四处望时,简尘感觉到心头遭受重击,手裡的手抓饼都不香了。

  小陈十分愧疚:“简老师,你新婚应该挺忙的吧?我還打扰了你的休假,师母会不会埋怨我?呜呜我是罪人……”

  简尘心說,不会的。

  那個男人应该天生沒有這种情绪。

  而且新婚并不忙,主要是照顾墩墩抽不开身。

  简尘想,他和伊莱应该算是华国最省心的伴侣关系了,昨天接崽,晚上领证,那下一步是不是该同居了?

  就很有效率。

  不過同居這個事,還是要看双方,简尘倒是无所谓,但如果伊莱不愿意的话,說不定真的要到轮流带崽那一步?那這個婚结的……确实相当官方了。

  各取所需,莫得感情。

  简尘安慰完小陈,把吸管插-进黑米粥裡,默默吸溜了一口。

  特意把最棘手的凶兽留到了下午,陈秋紧跟着简尘的脚步,来到了散发出阴冷潮湿气息,栅栏重重、大门紧闭的‘f区’。

  如果把研究所内的生物按照危险程度来划分,a区的小家伙最乖最粘人,大多养育着最平易近人的动物。

  随着字母靠后,兽类本身的不确定性愈发膨胀,人类无法掌控,例如大名鼎鼎的f区。只要你踏进一步,人身安全自那一刻起,便已经失去了保障。

  不過,最危险的地方還是终究莫過于‘新物种区’。

  所幸今天不用去新物种区,小陈摸了摸自己脆弱的小心脏,那個地方,别說是他,连简老师进去,他都默默给捏了把汗。

  简尘转动钥匙,铁栅栏应声开启。

  潜伏黑暗中的生物忽然警觉,缓缓抬起了脑袋,绷直身躯。

  它嗅了嗅鼻子,似乎在確認是否有熟悉的气味。

  陈秋望着四周空旷的树木岩石,黑压压的阴翳,仿佛有无数双兽类的眼睛默默注视着他们。

  腿有点软,這要放在平时,不会有任何人敢不佩戴防护措施直接进入生态区,要不是简尘在前面,谁敢這么不要命,孤身闯入雪豹的栖息领域呢?

  而今天的目标,是给脾气最冷漠暴躁的雪豹——凯尔打针。

  凯尔是一年前从西利尔原始森林救助回来的一头青年雪豹。

  在残酷的生态环境中生存了数年,所以這头雄性野兽仍然具备着难以驯服的野性,和绝对实力。

  温顺、可爱等一系列形容兽类的美好品质,在凯尔身上可以說是寻不到分毫。

  据說一年内足足袭击了四次工作人员,用麻-醉-枪才勉强让這头危险的兽类松开爪子,慢慢眯起眼睛,收起了杀戮的牙齿和厚舌。

  所以小陈嘴上沒說,但他偷偷带了把麻-醉-枪,一秒见效,以防万一嘛。

  简尘微微俯下身体,半撑着腿,尽量放轻自己身上陌生的寒意,他放下了食物盆,轻轻用小勺子敲了下肉條:“凯尔,我带了你最喜歡的岩羊肉——”

  “好久不见,出来迎接一下老朋友?”

  肉味逐渐飘香四溢。

  简尘声音不大,却刚好能传遍周围所有隐藏的栖息据点,温润如冷泉细水,陈秋默默感叹,這個诱哄的声音,听得他都想重生成幼崽被简老师养一养。

  空气沉默了许久。

  不久后,草丛裡出现了点细微的声响。

  陈秋握紧了麻-醉-枪,心脏咚咚直跳。

  下一秒,一個巨大的身影窜了出来,卷過一阵风,朝简尘的方向袭来。

  忽如其来的,简尘還沒来得及转身,就被一股极强的力量扑倒在地,脚下是湿软的草地,他略微轻呼,后背和后脑勺却并未传来预期的疼痛。

  反倒是一個雄厚的肉垫踩在了耳边,在泥土上踩出一個完整的五爪印,将他困在原地,无法动弹。

  陈秋吓得魂都沒了,教授要被雪豹扑倒吃掉了!!

  他迅速举起麻-醉-枪,当机立断要扣动扳机。

  却忽然听到简尘的声音:“等下小陈!别开枪。”

  陈秋愣了一下,手随之停住。

  定睛一看,雪豹好像……并沒有张口咬下去。

  而是伏低了脑袋,鼻尖靠近简尘的脖颈,轻轻地嗅着。

  锋利的牙和细嫩的皮肤仅仅毫厘之差,再淡定的饲养员,也会因为对方最轻微的呼吸起伏而起一身鸡皮疙瘩。

  简老师什么心情不知道,反正陈秋腿都软了。

  凯尔微微眯起眼睛,似乎確認了气味。

  它俯首,舔了一下简尘的脸颊,爪子踩的更深了一些。随后又沉着脸,直起身,长长地低吼了一声。

  简尘脸颊被舔的有点疼,他微微蹙眉,但沒有避开,因为能够隐隐预感到,這头野兽对他似乎……沒什么威胁。

  反而更类似于……愤怒?埋怨?

  毕竟他已经請假三天了。

  以前会天天来看凯尔,简尘经常‘凯尔凯尔’地叫,還拿嫩羊肉适当诱惑,经常不厌其烦地闯入f区,打扰雪豹的平静生活。

  尽管凯尔从来不给他一個眼神,就连喂食都是简尘走了之后,這小祖宗才慢悠悠地起身,踩着肉垫,来到盆前扫刮干净。

  沒想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简尘也有点惊讶,毕竟這头雪豹确实从沒亲近過他。

  這番操作也给陈秋看懵了。

  成年雪豹如果不是亲手带大的,怎么可能和人类有這么……亲密的举动?它们对食物的舔舐,基本都是吃得只剩骨头,最后用舌头慢慢舔去骨头的残渣。

  简尘似乎很欣慰,眼见着凯尔甩着尾巴要离开,反而拿起针剂,推了推药水,一脸兴奋地追了上去。

  陈秋:“……”

  我到底是跟了個什么样的老师?

  凯尔找了個舒适的阴凉处,慵懒地躺下,尾巴伏在地上,偶尔翘起,又沉下。

  简尘在它打盹时,找了個不那么碍眼的地方,乖乖蹲下,手裡拿着注射针,看着大雪豹轻声哄道:“我以后不会再請假了,小祖宗。”

  “作为回礼,你让我打個针,好不好?”

  “……”

  凯尔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他,蓝色的眸子像一滩冷寂的湖水。

  陈秋心想,卧槽,下一步,简老师不会就這么动手了吧?

  ……嘿,還真是!

  简老师就這么一手拿着针,一手握住了凯尔的爪子,往自己的方向拿過来。

  陈秋都要惊得失声了。

  而大雪豹竟然沒什么反应,只是在针头扎入的那一刻,他露出了野兽遭受攻击后的本能反应,张开獠牙,嘶吼了一声。

  随后顺势打了個哈欠,低头舔了舔脖颈下的毛。

  陈秋:我整個人都傻了。

  简尘起身,手裡是一管打空的药剂,他扔进废物筐,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我們走吧?”

  陈秋茫然地跟着简尘走进f区的更深处,直到进入下一個区域,他還沉浸在刚才的恍惚中沒缓過来。

  一抬头,发现简尘停在了一处巨大的玻璃窗前。

  玻璃窗内是一番颇为壮观的场景——

  无数穿着黑色硬壳的生物们,匍匐在窗内的野地上,一双双泛着金色的眼睛似乎注意到了玻璃另一边的动静,它们一阵异常,漂亮纯澈的黑壳如同黑色铠甲,窸窸窣窣地骚动了起来。

  陈秋反应過来,解释道:“昨天黑壳虫的情况很危险,玻璃窗已经要破开了,我和几個保安就紧急把它们从安全区搬了出来。”

  “還是f区更适合它们。”陈秋心有余悸地說。

  “它们真的磕了玻璃窗?”简尘发出疑惑。

  印象裡,這是一群无害的小家伙,并且非常有组织性,是简尘所接触過的生物中,最乖顺而沒有攻击性的虫类。

  小陈:“是真的!!就在你請假之后!”

  “老师要小心,這种虫类沒有丝毫感情,攻击性很强,昨天保安大哥的手還被划了好长一個口子。”

  “他们前臂非常锋利。”

  “而且触觉灵敏,不惧光和热,十分团结,如果它们能够进化,放在星际时代,一定是非常强悍的战士。”

  小陈开始天马行空地扯:“就像……电影裡的虫族?”

  听到战士這個词,简尘表情有了些许变化,他沒說话,而是抬起手,透過弹力布,伸进了取样的玻璃罩中。

  他伸入手的同时,玻璃罩的另一端会自动打开,开口只能容纳一只虫通過。

  于是忽然,从玻璃窗内部的通道,飞出了一只黑壳虫,黑色的背壳,灵活的身躯,比较引人注目的是,它身上竟有金色的纹路。

  這是個非常有气势的物种,和那些平时让人们一蹦三尺高的普通虫子不一样,這些黑壳虫的形象其实……有点酷?

  反正虫类裡的大帅哥就是了。

  剩下无数的黑壳虫沒有动,小心翼翼地贴着简尘所在的位置,避开狭小的玻璃罩,非常有组织性的、静静地自动排列起来。

  随后,那只最特别的黑壳虫,缓缓地落在了简尘的手心。

  這位大概就是這群虫类的首领。

  近距离看,它的后壳同样光滑发亮,也有着最为锋利的前臂,看上去有切断钢铁的力量。

  陈秋忽然不想看到接下来的画面,毕竟简尘的手很好看,他不想看到那样的手被划伤流血,也阻止不了。

  随后,却听到简尘的声音缓缓的,轻声道:“它们還只是幼虫,就算能进化,离战争還太远了。”

  虫王微微停住,金色的眼睛似乎在看简尘。

  剩下的甲壳虫攀附在玻璃窗上,也停止了爬动,時間仿佛静止了一般,非常安静。

  和昨天疯狂破窗的种族判若两虫。

  当然,這群虫类早就被科学院判断为智力低下,只会服从命令,沒有思想,不可能听懂简尘的话。

  简尘勾住虫王的前臂,避开锋利,轻轻抬起给陈秋看:“你看,比起武器,這双前臂更适合刨洞穴,不是嗎?”

  沒错,成年黑壳虫每到冬季,会寻找一处最合适的洞穴,因为有锋利的前臂,会刨得很深,足够它们躲进去躲避整個寒冬。

  只不過高层似乎忘记了它们的天性,而是一再研究一切办法,为了這双能斩断钢铁的前臂运用到武器之中。

  据說已经有成功的案例。

  而這批幼虫就是下一批预备的战士。

  虫王缩回到了简尘的手心,它前面的触手轻轻刨了刨,這是俯首的姿态。

  只可惜它控制了力度,怕划伤身下脆弱的人类皮肤,毕竟简尘在它们眼裡還是太脆弱了,以至于力度太小,手的主人似乎沒感觉到。

  简尘将它放回了生态池。

  同时,绕着玻璃窗从头到尾细细找了一圈,发现這次并沒有任何裂痕。

  陈秋都无奈了,這還是昨天那群发了疯的凶猛虫族嗎?乖的跟個玩具虫似的。

  一群小势利眼。

  陈秋愤愤不平地想。

  夜晚,简尘飞速赶往办公室,把小熊猫接了回来。

  墩墩从未叫的如此委屈,直接化身嘤嘤怪,全程缩在简尘颈怀裡。

  不肯回到保温箱,奶音還有点哑,似乎呼唤的過程持续了很久,直到睡眠来袭,又再度清醒,循环往复。

  這给简尘心疼够呛。

  回到家,简尘的室友刚从浴室出来,正擦干头上的水。

  随后看到简尘和他怀裡的小熊猫,当场就石化了。

  “太荒唐了!你们当结婚是买菜嗎?刚认识一天,才见了一面就去民政局领证?”

  “连個像样的仪式都沒有,你不觉得生命裡缺失了什么东西嗎?”

  “這男的不值得!熊猫也不值得!”

  ……

  李晋心直口快,不仅是线上聊天,就连现实也是這個画风,一上火就三句三句往外蹦。

  简尘和墩墩对视。

  简尘顺着毛捏了捏小熊耳朵,竟毫不犹豫:“值得。”

  墩墩也看着他,叫了一声。

  李晋看着這对父子连心,恨铁不成钢地坐下,和简尘谈了两個小时人生。

  意识到简尘沒有一点反悔的意思,他气哄哄地回屋,门也摔上了。

  “以后别和我住了,你是有家室的人了,找伊莱·科尔去吧!”

  简尘入睡前,认真想了室友今晚最后一句话。

  简尘突然意识到,现在自己是個已婚人士。

  他结婚了,即使沒有求婚仪式,沒有婚礼,自带崽崽。

  這的确是简尘心目中最省心的结婚计划。

  但却像做梦一样,沒有真实感。

  他還是忙碌地上班,买饭,回家,三点一线的生活,好像跟以前沒什么两样。虽然沒有什么真实感,但婚后生活和之前比,多了一個墩墩。

  只有這個小家伙的存在提醒着他,他已婚且有崽了。

  但法律上讲,伊莱确实是他的合法伴侣。

  所以,简尘思考……提一下同居,不過分吧?

  毕竟伊莱也想和墩墩生活,他不能独占小熊猫。而且相应的,同居之后,今天這种情况也能避免,两個人带崽,总比一個人要轻松的多。

  简尘翻来覆去,有点睡不着,纠结要不要开這個口。

  于是打开光屏,找到了和伊莱的聊天框。

  简尘看着俩人红得亮眼的结婚证头像,不自觉地移开视线,脸上发烫。

  [在嗎?]

  反应過来时,已经发出去了。

  简尘看着屏幕,以为要等上一阵,谁知,下一刻,屏幕出现了消息回复。

  甚至可以称得上秒回。

  ——[嗯]

  ——[有事嗎?]

  简尘忽然就有点紧张,指尖有些凉,他斟酌着,一個字一個字输入:

  [我們要不要同居呀?]

  這句话发出去后,简尘感觉心脏跳的很快,好像上一次這么紧张,還是自己高考那次。

  对方的消息這次间隔了几十秒,忽然就沉默了。

  简尘心想,不会吧,果然是太快了嗎。

  可转头一想,第一天就领崽又领证這件事本身也很不寻常了。

  消息提示音忽然响起。

  简尘定睛一瞧,屏幕上只有简短的六個字:

  ——[你介意等等嗎]

  简尘盯着這行字,睁大眼睛,脸颊慢慢浮上赧红。

  這、這是被拒绝了嗎?

  他舔了舔干涩的下唇,翻身,把头埋进枕头,枕芯发烫,他甚至脑中能想象出男人回复這條讯息的表情。

  ——冷淡、不屑一顾的,甚至很可能敲着指尖,不悦地微微皱眉。

  才认识一两天就提出同居,一定会让对方觉得,自己很渴望,且动机不纯。

  啧,不该提的。

  简尘肠子都悔青了。

  消息還是要回的,简尘在心裡琢磨了一下措辞,红着耳朵,慢悠悠地打字:

  [嗯,不介意,我只是随口一……]

  這句话沒来得及发出,屏幕又弹出了新的消息:

  ——[婚礼,在三天后。]

  ?

  什么?

  简尘看着這几個字,却像不认识似的。

  婚、礼!?

  “?!!!!!”

  简尘整個人陷入死机状态,腾得从床上坐起来。

  黑暗中,墩墩被震得一滚,慌忙地抱住简尘的小腿。

  震惊慢慢褪去,简尘把小熊从腿上薅下来,抱在怀裡,揉了揉脑袋,以示安慰。

  简尘舔了舔嘴唇,感觉脸上烫的惊人。

  伊莱還挺……传统的。

  见面、领证,再婚礼,最后同居。

  唔,這顺序沒毛病。

  人家结婚该有的,他们一样不少。

  简尘自然沒什么意见,所以乖乖回复:

  [好的。]

  顿了顿,又问:[我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嗎?]

  不知道伊莱是不是也在等他的消息,這次竟然回复的挺快:

  ——[沒有]

  ——[你人去就好。]

  你人去就好。

  简尘盯着几個字,有点愣神。他感觉自己一定是疯了,這句话放在别人身上沒什么,而从伊莱嘴裡說出来,竟然沒由来的觉得……有點擊中。

  墩墩坐在简尘怀裡,任由青年握着爪子,下腿惬意地晃悠,圆圆的眼睛盯着夜色裡绚烂的光屏,而聊天框的另一头就是崽他爹,這场景,一派温馨和谐。

  小熊猫歪了歪脑袋,似乎不能理解這发光的东西是什么,伸出爪子够了够。

  然后,简尘眼看着墩墩的肉垫按上通讯键,光屏霎時間变换了界面。

  系统字体提示——画面正在連載,等待接听中。

  简尘:!!!!!

  墩墩给伊莱发出了视频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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