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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刺杀

作者:爱开小差
雪落亭還沒来得及开口发问,他拉着雪落亭飞身跳出了马车,就在他们落地那一刹,一道凌厉的剑气凌空一剑劈碎了马车。

  待他们稳住身形,发现马夫已经倒在了地上,马吓得惊慌逃跑了。他们身处在正街背后比较偏僻的小道裡,周围正好无人经過。

  许闲站在雪落亭身边,左手握着剑,右手搭在剑柄上,一面观察着周围的屋顶一面问雪落亭:“宁王难道想假戏真作?”

  “拿不准,”雪落亭說:“你感觉有几個人?”

  “一個。”

  “厉害嗎?”

  “不弱。”

  雪落亭看了他一眼,毕竟他的病才刚有起色,這大半天都在强打精神,此刻還因为太紧张,脸色有些发白,便对他說:“不跟他打,咱们想办法,撤退。”

  许闲說:“你先走,我拖住他。”

  “开什么玩笑!”

  “我沒开玩笑,你去最近的衙门搬救兵。”

  “别傻說话,等我搬完救兵回来,架早打完了。再說,你要是出事,你爹娘肯定会把我给片来吃了。小夫君,看来,我得跟你殉情。”

  许闲快速地看了他一眼,泛白的嘴唇微微向上翘了翘。

  再一回头,拔剑冲了出去,接住那人向他刺来的武器!

  一時間,一红一黑两個身影交织在一起,快到只剩下两道残影。两人的兵器不停地碰撞,发出短而急的铮铮声响。

  雪落停站在墙边,把手伸进怀裡,紧握着一個东西,全神贯注地看着那道红色的身影,不知不觉间冷汗渗上了额头,

  這样纠缠着打了一阵,他也看不懂究竟是過了多少招,直到他明显感觉到许闲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雪落亭這才看清对方双手握着两把弯刀,对着许闲一通狂砍。

  许闲拿着剑吃力地应付着,边接招边往后退,他的速度却越来越快,就在他举刀要砍向许闲时,雪落亭猛地冲了上去,把手上的白色粉末往他脸上一撒,转身护住了许闲。

  他的刀停在了半空中,紧接着一声闷哼,捂着眼睛连连倒退了好几步。

  许闲趁机提着剑飞身刺向他,但他却本能地挡下了這一剑,闭着眼睛逃跑了。

  “别追!”雪落亭朝许闲的背影大喊了一声。

  许闲這才挪着脚步慢慢地转過身看向他,手中的剑滑落在地,身子也缓缓地向下倒去。

  雪落亭在他倒向地面之前接住他,紧紧地搂在怀裡,這才感受自己的身体已经抖得不受控制了。

  他看向怀中之人,见许闲的嘴唇泛着灰白,已经昏迷了過去。

  “闲儿!”他叫了一声,颤抖着手把手指放到他鼻子前,心脏都快跳出了嗓子眼,感受到他微弱的呼吸之后稍稍松了口气,捡起地上的剑,把人抱起来就往正街上冲。

  跑进了一個医馆,老大夫正在给病人把脉,他冲過去对大夫說:“他是山海侯府的许世子,救他!”

  老大夫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站身起来对他說:“快把人放到這边来。”

  把人放到病床上后,雪落亭就蹲着旁边看他给许闲把脉,额头上仍是冷汗涔涔,整個神经紧绷到了极点。

  直到他說:“许世子這是身体太虚弱,加上强使内力,心脉受损,晕過去了。老夫這就给他开個调养内息的方子,接下来一段時間需要静心休养,切记,不可再动武。”

  雪落亭听后,心头一块大石头最终落了下去,顿时一阵头晕目眩。

  老大夫和他的一個弟子把雪落亭扶到另一张病床上,雪落亭声音虚弱地对他们說:“麻烦去侯府报個信,就說世子和小王爷遇袭……”

  那個弟子去报信了,雪落亭心想,许侯爷来了免不了一通询问,但现在的一切都不好解释,于是闭上眼睛,假装也昏了過去。

  老大夫替他把了把脉,大概是沒什么大碍,便沒再管他。

  雪落亭躺在床上回忆着那個杀手,那人穿着黑色劲装,還蒙着脸,看不出是谁,但他使的是两把弯刀,這是典型的绞杀门的武器。

  绞杀门拿钱办事,既不问买家姓名,更不问买家目的,是全文中最大的恐怖组织,后期被许闲一锅端了。

  是谁派的杀手?

  太子和宁王都想拉拢许侯爷,在暗中博弈,如果今日自己和许闲被杀死了,对這两人来說有什么好处?难道只是为了互相栽赃给对方?风险未免太大了点。

  最大的可能,就是那個一直躲在暗中的劫,目前不知道他在之前用符来害许闲這事裡有沒有参与,但可以确定的是,他时时刻刻地都在关注着许闲的一举一动,并選擇最佳的时机动手。

  今日若不是侥幸逃脱,他不光成功杀掉了许闲,還能让许侯爷,宁王以及太子三方彻底决裂,在背后坐享渔翁之利。

  昏昏欲睡时,他听到侯府的人来了,他继续装晕,很快就真的睡了過去。

  這一觉睡到天黑,房间裡灯火昏黄,时而轻缓地跳动摇曳。

  他和许闲都已经被抬回了侯府,醒来时他正躺在榻上,许闲侧着身子靠他旁边。

  一见他有了动静,许闲就抬起头,问他:“你感觉怎么样了?”

  雪落亭揉了把自己额头,說:“我沒事,你呢?”

  “我也沒事。”

  雪落亭想起那老大夫說的话来,对他說:“你事儿大着呢,最近還是别出门了,在家好生休养。”

  他沒再說话。

  雪落亭侧過身,见他眼睛红红的,還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把搭在又脸上的一缕头发别到他耳后,又說:“对不起,這事儿是我考虑不周,我应该想到的,他一旦有了机会就会对你下手,竟還敢带着你单独出门。真是……真是太蠢了。”

  他靠近雪落亭怀裡,声音闷闷地,甚至還带着些狠戾地說:“我只恨沒杀了他!我要是全盛时期,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一個杀手而已,不值得挂心,”雪落亭安慰他說。

  “你认出他了?”

  “看武器,是绞杀门的。”

  他冷哼了一声:“等我变强了,我定会端了他整個绞杀门!”

  雪落亭身子往后挪了一下,抬起他的下巴,问他:“怎么那么生气?你本就心脉受损,可别再气坏了身子。”

  他静默了一阵,然后紧抱着雪落亭說:“所有敢伤害你的人,我都要让他死。”

  雪落亭听后深吸了口气,再缓缓地呼出,沒有应答。

  两人就這么静静地拥抱着彼此,一時間谁都沒再讲话。

  半晌之后,许闲突然好奇地问他:“你今□□那人脸上撒的是什么?”

  “石灰,”雪落亭說。他把那东西放身上,就是害怕遇到打架的情况,自己半点功夫也无,一旦打起来毫无反抗之力。

  “你說拿来浇虫子那個?”许闲问。

  “這不還沒来得及浇嘛。”

  “那东西撒脸上了会怎样?”

  “关键是撒眼睛裡,会瞎。”

  “哼!便宜他了。”

  “好了,别生气了,”雪落亭换了個姿势躺着,把他搂在臂弯裡,轻抚着他的头顶问他:“你觉得那個杀手,在绞杀门裡排行在什么位置?”

  “我都病成這样了,還能跟他過上那么多招,不是什么顶级货色,也就是十五到七八名的样子。”

  “那也不简单了呀!”雪落亭惊讶道。

  “他算什么呀!”许闲撑起身子,看着他說:“我去年群英会第八名,今年要不是生病了,怎么說也得拿個前三!”

  雪落亭赶紧把他抱住說:“我知道,我小夫君最厉害了。我是想說,十多名的话,佣金应该是几千两,越前进一名,佣金就要成倍地往上翻。請這個人,怎么說也得花上万两银子吧。”

  许闲想了想,“嗯,少說得上万两。”

  “這個顾主能拿出上万两請一個杀手,算是有钱人了吧?”

  “在京城,多的是有钱人,上万两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他如果真的特别有钱的话,花上個几十万上百万两請前五的杀手来,以我当时的状态,肯定沒有招架之力。”

  “也就是說,這個人要么是個中产阶级,要么就是被限制了财务自由的富二代,而且還能时时刻刻关注到咱们的动向。”

  “你是說来刺杀咱们的人?”

  “不想了,回床上睡吧,”雪落亭起身,站在榻边向他伸手。他抬起双臂挽住雪落亭的脖子,像個树袋熊般挂在他身上。

  “醒了多久了?”雪落亭问他。

  “回府不久我就醒了,他们先是安排刘太医過来,紧接着大理寺卿也亲自来了一趟,很快又安排晚膳的說要给我补身子,闹了好一阵子才离开。”

  “你跟大理寺卿都說了些什么?”

  “就說离开宁王府后,遇到偷袭,看武器是绞杀门的刺客,他說他会亲自彻查此事。”

  回到床上后,雪落亭依旧保持着那個姿势抱着他,又问他:“他可有问起咱们为何会出现在后街,身边又为何沒带侍卫?”

  “问了,”许闲說:“我只說我不想带那么多人在身后,想跟你单独走一路。”

  雪落亭点点头。

  他又說:“不過刘太医给我看病之后,和我爹单独去书房聊了一阵,我猜他肯定把你的身份告诉我爹了。”

  雪落亭忙问他:“许侯爷可有问起你什么?”

  “他是想问,但我一直装作睡着了。”

  雪落亭嘴角微微勾起,非常满意地夸赞:“真棒!”

  他却很担心地說:“可這么装下去也就不是办法。”

  雪落亭說:“发生了這么大的事,宁王肯定也坐不住了,等明日他来了侯府,让他自己给侯爷解释去。”

  许闲舔了舔了嘴唇,有些期待地說:“明天,咱们家一定会很热闹。”

  雪落亭拍了拍他的背,“這一天又惊又累,快睡了。”

  许闲赖在他身上,偏着脑袋看着他,眉头微微一挑,问他:“今天我半晕半醒之迹,听到你叫我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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