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督抚,新婚
至于双方的海军人员训练情况,日本并不比南北洋好到哪裡去,事实上,日本窘迫的军费几乎都撒进了购舰和造舰的无底黑洞中,无论是海军還是6军,士兵的训练情况都不为乐观,与北洋将士们的差距将会随着购舰强度的提升而拉大,甲午海战中,占据着巨大优势的日本海军却屡屡犯错,人员训练非常不到位。
接下来的十年,清廷的购舰计划,在前5年基本不会发生变化,這时候朝中有醇亲王和恭亲王等开明派,地方有李鸿章、左宗棠、曾国荃和张之洞等实力派,大力发展海防必然是大势所趋。
根据左念微多方了解的情报来看,北洋的购舰计划与原时空相差不大,之前李鸿章叫嚣着在买1艘定远舰的事情最终也因为朝廷财力有限而告吹。
北洋目前的主力依然是7镇7远,7艘镇字蚊炮船,依然出现在了北洋的港口裡,英国和德国分别拿出来了1份装甲巡洋舰和防护巡洋舰的设计,即经远级和致远级。
不過,左念微刚刚从左宗棠那裡得知,德国人又拿出来了1型新式防护巡洋舰,有意向北洋推销。
“德国人看来是不甘心呐,生意被英国人抢了,现如今又拿出1款新的快船来,听說北洋和他们在那裡磨豆腐呢,還不知道要磨到哪天早上。”左宗棠端着茶杯,轻轻的抿了1口。
“德国人相必也是卯足了劲,如今這军舰外销不外乎两個地方,我国、日本和南美的abc,但日本中意英国舰,次选法国舰,想来是轮不到德国人了。這般情况,也不怪乎德国人看重北洋手上的钱。只不過如今北洋财力也到了头,若是想要从他们手上再扣点出来,那恐怕就难了。”左念微摇了摇头。
北洋实际上也沒有多少财力可供支配了,等這批军舰到手之后,后面估计也就不会再买了。
“海军不是1锤子买卖,战舰自然是要更新的,如今海军技术发展1天1個样,未来只会更快。”
南洋這边让北洋5年,也是以退为进,但不代表這段時間南洋海军就不发展了。
如今远东最优秀的两座造船厂都在南洋的控制下,尽管目前還造不了那些4000吨以上的大舰,但造点2000多吨的岸防舰還是可以做到的。
船政在建的龙威舰、江南明年将要动工的2等岸防舰,這些都是南洋6军的中坚力量,并不追求她们能有多少攻击力,但至少要把场面镇住,做到本队的不动如山,为那些高航速、猛火力的巡洋舰提供支撑。
“造船、造枪、造炮都离不开机器,离不开钢铁,离不开煤炭,徐州的煤铁至关重要啊。”
“爷爷說得对,徐州的煤铁储量品质俱佳,更为关键的是徐州煤铁带来的其他东西。”左念微点了点头,接着說道,“爷爷,电报局也要发挥起作用,同时我們要在两江和闽浙這5省中有规划的修建电报和铁路,如今开平矿务局已经修建了铁路了,我們也要在徐州附近修筑铁路,首先要保证矿区内的运力充足,最好再将這座铁路延申下去,即便朝廷不许可,我們也至少要修到海州或者宿迁,保证之后的运输可以进行下去,无论是海路,還是河运,总之要便宜高效的将物资送到江南的各個工厂。”
左念微知道左宗棠還有顾虑,但如今正是最好的机会,满清的新政就像是弹簧1样,往前伸1点,又往后缩1点,就這样艰难的向前蠕动。
如今的举国上下的势力泾渭分明,中央看似還是皇权当道,分别向南北方各伸出1对抓手。
在北方,李鸿章为直隶总督兼任北洋大臣,直隶、盛天两地都在李鸿章的防卫下,山东巡抚也是淮军宿将刘秉璋。
在北方防务方面,光绪十2年初慈禧起复了满洲正白旗人瓜尔佳?荣禄为步军统领,整顿京师军队,重建西山健锐营。
然而练兵地点却不在西山,而是选在了京郊东南与天津之间处,所任统领荣禄也是慈禧的心腹宠臣。
這把剑指着谁,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但慈禧对李鸿章還是十分信任的,因此她把增强朝廷武备的重心還是放在了李中堂的身上,对于淮军的加强也是睁1只眼闭1只眼。
而由荣禄领军的西山健锐营,只是她为满清朝廷多买的1份“保险”而已,也是希望其能够对李鸿章的淮军,产生些制衡的作用。
同样操作的還有黑龙江将军依克唐阿和河南巡抚边宝泉,這些人毫无例外的都是甲申易枢后调整的结果,分别看住盛京、山东和甘陕方向。
在南方,左宗棠任两江总督兼南洋大臣,左孝威转任广西巡抚,刘坤1接任曾国荃为闽浙总督,曾国荃则被1纸调令调到了甘陕总督的位置上。
张之洞作为朝廷看重的“清流”,缺乏根基又听话,能力似乎也還行,于是便从署理两广总督变成了实授两广总督,正式成为朝廷在南方的两只抓手之1。
而另1只抓手,那可就是明目张胆了,湖广总督是正儿8经的满族人,满洲正白旗人喜塔腊·裕禄。
裕禄1到地方,就开始收拾整编湘军余部,准备组建鄂营,并且强占了韶山方向的关隘,为进军两广铺好了路,又驻兵安庆、9江,修建江边要塞,美名其曰“江防重任”。
但谁都知道,只要南洋水师不倒,哪有海军能开进长江?
尽管各地动作频频,但所有的地方大员们的步调都是1致的,哪怕是满人出身的裕禄也不例外,所有人都在为了自己,向大清的国本狠狠的踹上1脚。
只不過区别是,有的人踹完了就跑,有的人踹完了還垫個砖头。
也只有這個时候,左念微才能做较为出格的事情。
“罢了,這件事情等過段時間你陪我去徐州看看。”左宗棠思考了许久,最后還是决定先放1放,将话题转向了另1個方向,“這段時間你就呆在江宁,那裡也不要去。”
“啊?为什么?”
“要成家的人了,1天到晚還沒個正形!”左宗棠狠狠的瞪了左念微1眼。
“呃,好吧……”
面对祖父的威严,左念微自然是沒有什么反抗的权利,只能默默的呆在這两江总督府裡,等着1场繁琐的婚礼的到来。
但這场婚礼并沒有像左念微想象中的那么麻烦。
左宗棠1生清廉,做事也讨厌铺张浪费,所以对于许多人送来的贵重贺礼都拒之门外,婚礼装潢也并未有多么豪奢。
光绪十2年,农历4月十7,江宁城中好地段上的1栋宅子上挂着大红灯笼,贴着红对联,巷裡巷外都摆着流水宴,来者皆是客。
這次婚礼出钱最多的,其实是胡雪岩,他1人便出了5万两,以及江宁城裡的這座宅子。
当然,名义上是商业关系,大家都看破不說破。
“1拜天地……”
“2拜高堂……”
左孝威如今已动身前往广西,自然无法来参加左念微的婚礼,但左宗棠在這裡,只需他坐在上首接受左念微夫妻2人的跪拜。
随着司仪的引导,這场婚礼也就逐渐走到了尾声。
待张氏奉過茶之后,左宗棠捻着胡须,叮嘱了几句:“你们夫妻2人和睦,便是最好的事情了……”
“妾身谨遵吩咐。”依旧藏在红盖头裡的张氏,蹲身领了命。
這還是左念微头1次听自家的老婆說话。
在婚礼之前,左念微仅仅知道她的名字:张善若。
這是1個挺中性的名字,也是這個时代的习惯,含蓄内敛。
除此之外,左念微什么都不知道,只能从外人那裡得知1些信息。
拜堂礼毕,左念微牵着红绸带,将张氏领进了院内的洞房。
入洞房,最重要的仪式,其实是结发与合卺。
按照大清律,男人的结发之妻,只能有1個。
不管,男人后面续弦了多少個老婆,其地位都低于结发之妻。
清朝就已经有闹洞房的习惯了,但由于左念微的交友圈与传统的圈子不搭,能来闹洞房的人不多,到现场的就可以說沒有。
无论是对于左念微,還是张善若来說,這场婚礼都毫无准备。
甚至于在左念微看来,這屋裡的装潢都要少去几分喜气。
两個素未谋面的年轻人就這样走到了1起,未来如何,谁也說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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