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谁是猎人
“外婆”作为正式巫师,哪怕是极为虚弱到半只脚跌落了正式巫师阶位的地步,灵魂也远比狼人赛晢要强大的多,一時間赛晢的意识节节败退。
赛晢只觉得灵魂与身体的剥离感越来越重,意识和身体的联系变得越来越薄弱。
沉重的剥离感使得赛晢的灵魂似乎被无数的钢针扎进去又狠狠地拔出来,刺痛感使得他的理智愈发降低,不断的发出凄厉的狼嚎。
灵魂入侵带来的膨胀感使得赛晢感觉就像近三米的银白色狼人之躯裡被塞进了一只巨象!
狼人七窍裡流的血液越来越多,原本显得有些异样美感甚至是神异感的健硕狼躯,变得狰狞恐惧、狂乱。
而“外婆”的叫嚣也显得愈发张狂和胜券在握。
“哈哈哈!”外婆嚣张的狂笑似乎直达赛晢的灵魂深处,诱惑道,“放弃吧,放弃吧,放弃了就不会這么辛苦,這么累了,放弃吧!”
“放弃吧。”外婆加快了三分魔力源泉的精神力输出速度,意识侵蚀的速度也随之增加。
“放弃吧!”外婆的靡靡之音充斥了赛晢的身躯。
“闭嘴,”赛晢怒吼道,“本大爷的身体,可不是這么好夺走的!你给我去死!去死!去死!”
愤怒的赛晢理智越来越低,庞大的狼人之躯又增大了几分,泄愤似的猛扑到外婆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身体上,张开那满是嚼铁如泥獠牙的血盆大口。
一股巨大的吸力从赛晢嘴中喷涌而出,吸力拖着“外婆”的残躯转瞬间便沒入狼吻裡消失不见。
“桀桀桀~吃吧,吃吧,這腐朽破败的身躯,谁爱要谁要,我一刻也不能再忍受了!”
外婆惊喜的奸笑道:
“真沒想到你居然有觉醒‘噬月’能力的潜质。
這点残躯能给你,哦不,给我未来的身体补补营养,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赛晢似乎被刺激到了,产生了某种神秘的进化,支持着他对“外婆”精神领域的厮杀争夺,赛晢的精神虽然還是节节败退,但也算是有来有回。
就在這焦灼的精神战争愈演愈烈的时候,“嘎吱”一声,房门又被打开了。
時間回到两佐尔前,一位头戴丝绸外衬棉内衬金边帽、上身穿黑色熊皮外套、下身穿着紧身褐色皮裤、腰部别着一把长刀、背着一把长火铳的中年黑发壮汉,从小莉特一进入瑞斯克森林便鬼鬼祟祟的跟在了后面。
哦,這不正是博格村的村长大人嗎?
也是,交易的货品送了出去,总得有個收钱的人,不是嗎?
村长身上喷了“外婆”给他的一种消弭气味的药剂,远远的吊在小莉特身后,自从赛晢出现后,更是离得更远了些。
等到看见赛晢拎着篮子窜向“外婆”住所的时候,隐隐感到不妙的村长,也不走大道的,见缝插针逢林就入的抄小道,期间打死了好几只饥饿的肉食动物,用尽全力的奔向“外婆”的居所。
对瑞斯克森林轻车熟路的村长总算是姗姗来迟,当他来到院子外时,远远地便听见了那凄厉的狼嚎,不禁心裡咯噔一下,喊出咒语,焦急地跑向房门……
推门而入的村长看见那充满血迹的庞大狼人之躯,不由吓得后退一步。
“這,這……”本以为是一次普普通通的收钱之旅的村长,惊慌的有些语无伦次。
“哈哈哈,来得正好,真是命运垂青!”狼牙裡漏出了和赛晢并不相同的艰涩声音,陷入苦战的“外婆”喜出望外,对着村长說道,“该死的贱种,伱们這次出了多大的漏子,我的身体都搭在裡面了!”
“快快,快到窗边西侧的第一個柜子前面,喊‘奥蜜思瑞林库鲁……’”狼嘴裡继续艰难地說着,“把柜,柜子第二层最右边的紫色药瓶给我灌,灌下去,我对你们既往不咎,快!”
“不,不要,别听她的,”赛晢断断续续的声音从狼嘴裡传出来,“這,這個老巫婆在,在夺取我的身,身体,她得到我的身体后,你们能,能有好下,下场?”
显然是精神层面的交锋愈演愈烈,双方互相攻击下,谁都无法好好說话。
“该,该死的,你什么时候见,见到我违背過诺言?”老巫婆强忍着怒意时断时续的說道,“听我的,快去做,做好了,我给你,你一万……不,十万第纳尔,快去做!”
“别听她的……”
“听我的……”
“别听她的……”
“我把,把所有钱全,全给你,听……”
呆呆的站在原地的村长一時間茫然失措,不知道该听谁的好。
不知怎的,村长突然回忆起自己初次见到女巫的那天……
当时的安德裡欧亚公国和伊格公国刚刚结束了一场惨痛的大战。
惨败的安德裡欧亚公国不仅失去了好几個行省的领土,還使得朗斯特郡从内地转变为边境,并支付了大笔的战败赔偿金以及贵族赎金,签了不少对伊格公国的税收优惠政策。
本就被沉重的税收和兵役搞得疲惫不堪的博格村,一時間又成为了边境,时不时的摩擦更是使得无数人饥寒交迫、埋骨荒野。
那时我還是一個老练的猎手,刚刚服完了领主大人的征召令。
可恨的是战败被俘虏的米塔拉家族为了支付高额的赎金,连本就不多的应该支付给身为自由民的服役者的军饷都支付不出来,或者說不愿支付。
饥寒交迫的我不得不卖掉本就不多的田地,整日带着那杆破旧的猎枪出沒在瑞斯克森林了,然而森林裡能吃的动物早就被饥民吃光了,就连能吃的树皮也被啃得一干二净。
至于领主的森林所有权?都饿快死了,還有谁在乎呢?索性米塔拉子爵還有点脑子,沒有去管這件事,也可能是不想自己的“财产”全部死光吧。
那天,茫然的我游荡在空落落的瑞斯克森林,想着病重的妻子和饥肠辘辘的儿子们,身体的饥饿和精神的压力。
我就像一個沒有思想的傀儡不停地游荡,企图发现些能充饥的小动物。
游荡着游荡着,我突然发现一颗不起眼的树洞裡,藏着一個陌生的中年女人,那时還算善心的我唤醒了她,想问她需不需要帮助。
当然我也存着她醒不過来就能饱食一顿的想法,沒想到這竟也唤醒了我一生的噩梦。
“做個交易吧,贱种,带我去找你们的领主,這袋第纳尔就是你的了。”
醒過来的中年女子傲然的說道,凭空变出一個小钱袋扔到我怀裡。
我竟然唤醒了一個女巫!
身处绝境的我已经顾不上考虑女巫的那些恐怖传闻,欣然带她去了米塔拉维亚城堡。
然而這袋金币并不足以帮助我和我的妻儿度過那段岁月,天价的粮食使得這笔钱很快花光了。
不得已,我再次来到瑞斯克森林,找了许久,终于找到那位女巫,她看起来更衰老了。
我卑微的跪在她面前,祈求她的怜悯和施舍。
“喂,低劣的贱种,看起来你很饿啊?”女巫嫌恶的离得远远的說道。
“巫师从来都是等价交换,”女巫扔過来一袋金币,說,“喝下這個,乖乖做我的实验品,這袋金币就是你的了。”
我把金币送回家裡,便再次回到女巫這裡,喝下了那瓶药剂。
我不敢跑,因为我知道我跑不掉。
药很难喝,比棕熊的粪便還糟糕。喝了之后身体却有种暖洋洋的感觉,多日饥寒交迫的身体都舒服了许多。
“不错嘛,看来药剂沒問題,”女巫沉吟了一阵子,思索道,“想继续赚钱嗎?想不再挨饿嗎?想像贵族那样穿暖、吃饱、住好嗎?想像一個人那样活着嗎?”
“以后每带一個人来给我,我给你10第纳尔!男女老幼都可以。”女巫诱惑着我,說“想想吧,有钱,你就有了一切!”
我心动了。
我的妻子知道了我做的一切,威胁我停止這一切,否则就要去教会揭发我們。
辗转反侧的我,最终還是把卧病在床的妻子卖给了那位可恨的女巫。
我是個畜生,但我需要這门生意,养活我唯一在饥荒中活下来的儿子。
尖锐的谩骂声打断了霍曼的回忆。
“贱种,”狼嘴裡传来外婆或者說女巫的声音越发急躁,她低估了這股血脉的力量,說道,“不,霍曼,帮帮我!帮我,你会拥有一切,我可以帮你成为贵族……”
村长霍曼缓缓地举起了火铳……
有沒有猜到猎人是谁的书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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