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东线
赵福善听完之后，道：“老董你呀，就是喜歡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十四爷看中你的是才干，和江南出身的背景。多把心思放在正事上，不要搞這些歪门邪道，省的误入歧途。”
董玉山当下解释道：“這不是刚拜在十四爷门下，心中有点不踏实，总得给十四爷孝敬点不是。”
“临来之前，十四爷对杂家有過专门交代。总共八個字，各司其职，各尽其责。现在杂家把這八個字，也转送给你共勉。”赵福善安抚道。
“你和十四爷刚认识，時間還很短，上来就给你這么重要的任务，有些进退失据是在所难免的。但是十四爷是個不喜歡手下人搞小动作的人，即使是出于好意。按照十四爷的說法，是叫什么破窗效应。說是一個人既然能够不守规矩一次，自然就能够不守规矩无数次。”
在一起相处了一些时日，赵福善觉得老董這個人，人品還不错，也有才干。实在是不忍心让其被一些主流的所谓习惯，坏了前程。能拉一把是一把，所以才耐心的解释道。
赵福善停顿了一下，给董玉山一個缓冲的時間，来接受這個意外的惊喜。然后继续道：“老董，你說，假如你给十四爷送了宅子和江南美女，十四爷是收合适，還是不收合适？”
“這不收吧，驳了你的面子，你办差的时候心中肯定不安。這收了吧，十四爷又不缺這些個，還得承你的情，還得考虑处置問題。這不是给主子添麻烦嗎。”
“老董，咱们能有机会在一起共事也是缘分，杂家就多句嘴。咱们做下人的，永远都不能给主子添麻烦，更不能成为主子的麻烦。杂家言尽于此，希望你能够听心裡去。”
說罢，赵福善继续转头，眺望远方。
董玉山恭敬道：“多谢赐教，今后一定牢记在心。”
然后，也和赵福善一样，眺望远方，只字不提刚才的事情。
這时，一個男子从山下气喘吁吁的往山上来。一边手脚并用的往山上爬，一边在嘴裡喊着：“老爷，粤海关来信儿了。”
董玉山回头一看，来人正是董玉山的贴身管家，董三。
這董玉山和董三俩人打小一起长大，小时候读书，董三就是董玉山的书童。长大之后，董玉山开始掌管家族产业，董三就续上了上一辈，老爷和管家的关系。
向前走了两步，扶起已经有点瘫坐在地上的董三，问道：“来什么消息了？”
“老爷，粤海关那边来人送信儿，說是运粮的船队为了节省時間，在广州补给之后，走东侧的洋流，直接往北去了。想着最终的目的地是天津卫，就先不在浙海关這边停靠了。按時間推算，少则两三天，多则四五天，就能到天津卫了。”
“送信的人還在老宅那边，为了赶時間，有点虚脱了。已经安排郎中诊治，人也留下等候老爷问话。”董三按事情的重要程度，一件一件汇报道。“你先休息下。”董玉山把董三安座在地上。
然后转身对赵福善道：“老赵，不如咱们先回去吧，如果走的是东线的话，咱们在這儿是看不到了。”
赵福善道：“既然如此，那就先回去问问来送信的人，到底是什么個情况。”
两人下山之后，就骑马返回城中老宅。說是老宅，也是只经历了两代人。只是因为，为了生意北上京城，又置办了新宅子，所以称为老宅。另外還有祖宅，在慈溪老家。
江南的宅子和北方四合院不太一样，由于多雨的原因需要给来人提供轿厅，供客人上下轿子的时候躲雨使用。因此，进门之后，两侧并无倒座房或者门房。下人一般安排在进门之后，到正堂之间，两侧的偏房裡。
两人进了院子，就看到左侧的偏房裡，床上躺着一個满身尘土的汉子，显示着這一路长途跋涉，沒少受罪。人有点半昏迷，旁边的郎中倒是很淡定的在扎针，看来問題不大。
站在正门旁边的下人，赶忙把送来的书信递了過来，道：“老爷，這是信使送来的急件。来人跟管家交代了几句话就昏倒了，现在正在治疗，郎中看了說是問題不大。”
董玉山接過信件，看了下封口，沒有問題。然后转给赵福善看了一眼，道：“老赵，這封口你也查看一下，沒問題的话，就直接拆开了。”
等赵福善看過点头之后，董玉山直接把信封撕开，两人一同查看。内
容大致和管家汇报的差不多，只是更完整一些。提到今年暹罗和占城地区，最近這两年，粮食大面积丰收，已经到了谷贱伤农的地步。所以這第一批次采购了六十万石粮食，几乎是满载返航，但是价格只有二钱银子一石，第一批次总共花了十二万两购买粮食。
装满粮食准备返航的时候，第二批船队已经到了，也开始准备装载粮食。
返回到广州之后，考虑到目的地是天津卫，要是還沿着海岸线走的话，時間上会耽误很多。为了早一天把粮食运到目的地，選擇了东线的一條洋流，顺风顺水会快很多。所以派人回来报信，提前做好准备。粮食到天津卫附近的时候，会派人到京城四大恒报信……
两人看完信之后，互相看了一眼。
赵福善道：“老董你抓紧時間给主子写信，把這件事汇报一下。着重提一下粮食的数量，价格以及预计到达時間和联络方式。其他拍马屁的闲话少提，主子不喜歡看。”
“然后安排心腹，快马送往京城，不然不一定来得及赶上。”
“杂家接到的命令是，带着图裡琛等侍卫来给你撑腰，你一日不能回京，杂家就得陪一日。所以，赶紧把這边的事情安排一下，咱们好一起回京。”
看着越說越急的赵福善，董玉山赶忙应是，往书房走去，赶紧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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