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波澜迭起(5) 作者:未知 虽然距离离得远,大家都沒能看清楚一切,但是那庞然大物胸前圆形突出物還是隐约能分辨的。 「那是查克嗎?」江霏霏不太确定地问。 裴屿宴沒有马上回答,而是问:「如果是查克的话,你以后会怕牠嗎?」 「不会啊,为什么要怕查克?」 裴屿宴笑了,单纯的孩子。 「所以牠到底是不是查克?」 「是查克呀,牠胸前那颗球還是你自己帮牠掛上去的,对吧?」裴屿宴揉了揉她的发顶。 「查克为什么攻击努比呀?难道牠知道努比是坏人?」 「如果我沒猜错,『有人头的查克』应该是查克的妈妈。」虎鲸很聪明,拥有不亚于人类的情感,牠们還能透過海水和百裡以外的同伴沟通,關於妈妈的遭遇,查克肯定都知道的。 忽地,洞道裡响起了长短不一的嚶嚶声,此起彼落,查克游到围栏末端处,围栏裡的虎鲸也游了過去。 「不能把查克的妈妈放了嗎?」江霏霏有些想哭。 「過段時間吧,得把牠身上的人头拿掉,牠才不会被当成怪物。」裴屿宴想到虎鲸身上那颗有意识的头就觉得棘手,意志不灭代表人還活着,如果把他从虎鲸身上拿掉,那他就真的死了,他会愿意嗎? 努比死了,可是他留下的烂摊子還是得釐清,忽研萨跟皮特回去才能交代,于是一群人又回到医务室,继续先前未完的谈话。 「反正s病毒就是努比製造出来的,但是他为什么要這么做?」想到已经死了的努比,忽研萨觉得头痛,他怎么会知道动机? 「因为他想转移世界政府的注意力。」裴屿宴将努比和杜谦良那一段的对话說了一遍,末了又补上一句:「包括這一次的v病毒也是他做的。」 「v病毒?」顾温澜皱眉。 裴屿宴将v病毒的情形大概讲了一遍,包括脱身自s病毒,還有临床症状,顾温澜听完陷入自己的思绪裡,裴屿宴也不以为意,做研究的差不多都是這样。 「为什么他会被你们的世界政府盯上?」忽研萨拿着笔写写停停。 「這個我来說吧。」于是皮特就将岩浆被抽取对地球的伤害又說了一遍,「大陆面积缩减百分之三是非常严重的事情,并不亚于疫情,只是努比不知道而已。」 「哈特物质真的就這么稀少?」忽研萨忍不住好奇,毕竟他還是来自以实力为尊的世界,瞭解所有能让实力提升的消息,已经成为他们的本能。而且,說到這裡,努比的动机和行为已经釐清的差不多了,间聊一下沒关係吧。 皮特警戒地盯着忽研萨,别死了一個努比,又来了别人。 「我只是想瞭解一下,你不要這么紧张好嗎?」忽研萨翻了個白眼。 「是真的很稀少,不是每一批岩浆都会有哈特物质。我們发现,只要有哈特物质,就会有另一种物质同时存在,這种物质我們给它命名为美拉;多数时候,只要岩浆裡有這两种物质,就可以看见一种生物,而這种生物的dna序列和美拉、哈特裡的都相互吻合。」严勤芯缓缓說着,也习惯性地在纸上写出說话时的关键词,哈特,美拉還有那串dna序列。 「什么意思呀?」忽研萨听得头痛。 「就是哈特物质跟美拉物质都是来自一种生物的意思。」严勤芯笑笑地简单說了遍。研究做久了,讲话都变成在做理论。 裴屿宴在看见那串dna序列时,瞳孔一缩,拿来纸笔写下一串dna序列,递给严勤芯。 严勤芯视线飞快从那串字元扫過,竟然完全相同?她讶异地抬眼,「這是?」 「海鳞虫。」裴屿宴在从老吉姆那裡听說了這种虫后,就立刻查找這种虫的资料。 「你研究過這种生物?」要不然怎么会记住這组dna序列? 裴屿宴将江霏霏中毒的情形和得知海鳞虫的经過說了一遍。 「也就是說,這种海鳞虫既能生活在深海底下,也能够生活在岩浆之中。這世界上竟然有這种生物,真是太神奇了!」皮特忍不住讚叹。 「等等。」时孟川睁开眼,「你說v病毒除了跟s病毒一样的呼吸系统症状之外,会有口渴、脑部病变、认知异常的症状,這些症状和海鳞虫虫毒症状几乎相符,除了红斑之外,有沒有可能v病毒裡還融入了海鳞虫毒?红斑症状或许在演变過程中消失也不一定。」 「還有那些变异!努比在這裡做了這么多种实验,变异会不会来自那些基因?」时鎧提起目前還被隐瞒的情况。 「這都得回去实验后才能确定了,不過总归是有了头绪。」裴屿宴全身涌上久违的松泛。 「我們要回家了?瑟瑟,我們要回家啦!」听到回去两個字,江霏霏整個兴奋起来,抓着顾风瑟转圈圈。 「還得等二筒状况稳定一点,不是马上回家啦。」顾风瑟捏了捏江霏霏的腮帮子,「而且,回家就很难再看到查克了噢。」 顾风瑟提前给江霏霏打预防针。 「沒关係噠,我再找時間来找查克玩,還有艾达。」江霏霏半点不受影响。 「那就好,喏,查克来找你啦。」顾风瑟指着从栈道后面露出来头的查克。 「查克!」江霏霏雀跃地跑過去码头边。 两個孩子隔了一段時間沒见,彼此都相当热情,查克伸长脖子让江霏把球取下,一人一虎鲸一边玩拋接球一边聊天,一個嘰哩呱啦、一個嚶嚶嚶嚶也能讲個不停,纯稚可爱得让人心都要融化,查克先前把人从船上拽进海裡的那一幕彷彿只是一场幻觉。 查克和江霏霏玩得火热时,牠的母亲也来到岸边,牠伸长脖子,露出左肩上的人头。 「听得懂嗎?」裴屿宴问。 「嗯。」人头很快地回应。 「你打算怎么办?」裴屿宴并不问他从前的事。 人头沉默了。 「你如果继续在牠身上,牠就只能被困在一個地方。」 人头听明白裴屿宴的意思,沒有想太久给出答案,「给牠自由吧。」 虎鲸发出哀凄的嚶嚶鸣声,彷彿裴屿宴会伤害牠一般,退离了岸边。 一人一虎鲸共用一具身体多年,虎鲸能明白人头的想法,就像人头明白牠一样。 人头最后說:「再给牠一些時間吧。」 好像即将赴死的不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