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奸相,穷途末路(12)
叮咚了一声。
依然是可怜的—1，但莫小天却像吃了定心丸，原本還有些摇摆的心，一下子就站稳了。
富贵险中求，从来不就是這個道理。
只是，可以预料的是她必须先吃一些苦。
黑影带着莫小天用轻功掠過平淡无奇的院墙，拐进了一间小屋裡。
小屋裡黑洞洞的，但是莫小天隐约就感觉到這裡面像是有很多人，只是這些人的武功像黑影一样，都比她高，所以一时半会儿她還感知不到他们的位置。
黑影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套黑色的简洁短打。
丢给莫小天。
“這是暗七，老大分下来专做海棠任务。”
黑影說着，黑暗中就有了一個浅浅的呼吸，慢慢显出轮廓。
“知道了。”声音分不清男女，同样冷漠。
莫小天换好了短打，先前那黑影已经不见了。
出现她面前的是另一個黑影。
虽然黑影的穿着打扮都是一样，但莫小天记得，先前那個比她略高了十厘米。
而這個，矮一些，只高了七八厘米。
所谓的海棠任务，其实就是各种暗杀，而這個黑影就是负责暗杀的主力。
白术如今的处境并不妙。
霖幽和苏晴的人到处搜捕，如今的天下虽然仍有混乱，但依旧是霖幽的天下。
在這样的情况下，白术藏身的是一個临近白国的偏远小镇，暂时是安全的，但是霖幽显然想到了白术会向白国去，沿路的搜查比其他地方严密上无数倍。
海棠就是负责混乱视听，造成白术向其他地方去的假相。
莫小天第一次刺杀任务，是刺杀安图镇的一個校尉。
校尉本身老实中庸，但是他有一個很厉害很会钻挤的亲戚，這個亲戚是個知州。
黑影在一边守着，莫小天拿了吹针，对准在演武堂训练衙役的校尉的脖颈。
吹针要用巧劲，莫小天私下练习了很久，才会用。
细如牛毛的针刺入校尉的脖颈，立马钻了进去，那针上淬了毒，乌漆墨黑的，见血封喉。
场面当下混乱，黑影又去刻意留了一点记号。
安图镇是通向齐国必经之徒，而這個镇的搜捕力量主要就是靠這個校尉。
校尉死了，知州立马察觉，连夜快马加急的向上禀报。
霖幽的人来了一個大军，重重围了安图镇。
但這注定是无功而返。
如此几次，霖幽也被折腾的够了。
到处的禀报来的消息都像是放羊的孩子，而做手脚的暗卫就像是滑溜的鱼。
对這些消息霖幽信也不是，不信也不是，烦躁无比。
。
而从跟着黑影开始，莫小天就真的沒再见過白术一面。
任务都是黑影接，他们有相当隐蔽的暗号，莫小天观察過，却从来沒发现什么端倪。
她……要做的事就只有一個，杀人。
杀人！
不管這個人有多无辜，多善良，有时候都是八竿子打不到的人，但只要出现在黑影接收到的名单上。
黑影都会设计出很圆满的暗杀圈套，最后的毙命却永远都是莫小天来完成。
手上沾满了无辜人的鲜血，這简直是杀人如麻。
但莫小天却发现，自己冷血冷性的，确实是有做刽子手的天赋。
杀了這么多人，她一個噩梦都沒做。
唯一一個美梦，笑醒的，却是梦到她拿着剑，一剑一個斩掉了那些男人的头颅。
他们的头颅像是西瓜一样，滚落在地上，大大的瞪着眼，一副愤怒绝望的样子。
但莫小天梦到，自己却是无动于衷。
。
大概做了一個多月的任务，莫小天终于跟着黑影回去。
白术他们早就从邻镇进了白国，霖幽的這些军队对白术来說就像是纸糊的摆设。
坐在白国边境的一处大院裡，莫小天进院的时候，先是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随后才看到白术。
许久未见，他還是一身白袍，白袍的款式有些变化，但整体看起来還是那么一尘不染的样子。
白术旁边是一盆墨蓝色的兰花。
他倚着矮脚榻，懒散又淡然的看着那盆兰花，似乎想把那兰花再盯出朵花儿来。
比起莫小天在外风餐露宿、费心潜伏又沾满血腥。
白术這生活简直美好的像是和她两個世界的人。
但看着白术，莫小天并沒有一丝后悔。
路是她选的，虽然看起来现在是绕了点远路，但放长线钓大鱼，现在的远路是为了以后的一击中的。
莫小天在院门口站了很久，白术都像是沒看到她似的。
一直把她晾了好久，白术才淡淡的坐起身，从矮脚榻旁用香气焚了焚手，微笑着看莫小天。
“回来了。”
原来那股香气并不是花香，而是白术身旁那個香的香气。
莫小天的视线从香上收回来，看向白术。
“嗯。”她勾了勾唇。
跟着黑影回来，黑影并沒有先让她去洗漱，在這之前，莫小天也不知道自己是要来见白术。
她穿着黑色短打，之前暗杀任务，莫小天是抹喉把那人干掉的。
从那人眼前掠過，那人還沒反应過来，锋利的薄如蝉翼的匕首已经割断了她的脖颈，鲜血如同喷泉般涌了出来，喷了莫小天一前襟。
這些血污，莫小天已经习惯了，反正黑色短打又看不清血。
但看是看不清，可味道却依然在。
那股子血凝结又放了一会儿的味道，如同腐臭的腥甜。
莫小天站在院裡，就這么一会儿，原本的清香已经很快的和腥甜纠缠在一起，那冉冉的焚香香气已经闻不到了。
白术看着院门口的女暗卫。
现在的莫羽，看起来眸子仍旧是那么乌黑，仿佛和做海棠任务前沒什么区别。
只是她身上那股血腥和煞气，已经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
就像之前亲口說的，莫羽真的成了他手中一把锋利的剑。
可是看着乌黑的仿佛一点都沒被血腥毁灭的那双眸，白术還是不开心，心底甚至還升起一抹淡淡的不悦。
他想看她狼狈，看她被鲜血污染，看她如同黑暗的蔷薇花似的，因为這些鲜血而崩溃，而挣扎，美丽的面容显出扭曲的模样。
可是這些……
莫羽统统沒有。
不是不想杀人，只想過普通人的生活了么？为什么她的脸上，他看不出一点疲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