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我只是一只皇太女34
——是的沒错。
北凤国男人嫁人,都会随女子那边的姓。
生下什么孩子,也是随女方的姓氏。
“……不必,這名字……挺好。”
真的帮国师取了名字,這以后的关系可就复杂了。
虞代不想承担什么责任,当真要把渣女這個称号坐实。
系统啧啧啧個不停,像是想把它的舌头给啧出来。
虽然它沒有舌头。
“真的挺好?”
国师脸上写着‘不要因为我单纯就骗我’,他两只手都握着皇太女殿下的爪爪,越握越上瘾,恨不得這会儿就地久天长了。
“你方才還因此忌惮,還想着我哪裡哪裡不好,想把我整個人都否定了!這名字哪裡好了!”
“你不喜歡,我也不想要了,你說嘛你說嘛,你叫我狗蛋我也欢喜!”
国师撒起娇,闹起脾气来,比起那小姑娘来只狠不差。
“……”
虞代唇边弧度不变。
她抽了抽手,沒抽出来——這家伙用力瞧着不大,但就是抽不出来。
“這名字真的很好。”
虞代头疼的闭了下眼睛,“你要如何才信?”
“……我信了、我信了。”
国师抿了下唇,泪眼汪汪的松开殿下,倒退几步,道:“名字不名字什么的不重要……”
“……”
那你還拉着我扯這么半天?
“我在意的,从来都是殿下的态度!”
国师用袖子掩面,只露出那双欲语還休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眨得睫毛也染上湿气。
他道:“若殿下能接受我,能多与我說几句话,叫什么名字都无所谓。若殿下因为這两個字觉着我与殿下不是一路人,不愿与我多多交往,那我不要名字也无所谓。”
“……”
虞代蹙眉站立片刻,還是說不出来安慰的话。
她干脆转過身,抬步走了。
身后炙热的目光一直伴随着,直到转角才消失。
等到门口的锁落下,铁链发出声响。
——那是狱卒在判断是否锁好了,是否会让他找机会逃出去。
房间内重归宁静。
国师過了很久放下袖子,眼角眼泪漫不经心的擦干。
他望着门口扯了下唇,露出一個好看又沒什么灵魂的笑容。
他不是不会疼,他是不怕疼,是懒得把時間用在怜惜自己身上。
他很喜歡這张皮,用了很大代价去保养。
如今說沒就沒……内心不可能毫无波动。
只是那人一直陪着他,心裡的杀气沒那么重。
那人走了,他就觉得……有些忍不住了。
——啊。待多少天再出去呢?
国师靠在床榻上,缠绕着自個儿的头发玩儿。
虞代出城那日,天气非常好。
晴空万裡,微风徐徐,吹得城内一片祥和。
告别女皇,告别哭唧唧的虞璇,虞代以一個漂亮的身姿跨上了马,头也不回的离了皇城。
虞璇与女皇站在城墙之上,她怎么都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昨晚就有些失眠睡不着,点了安神香依旧如此。
璇儿知道自個儿心裡的事儿太重了,太沉了,晚上注定沒好眠。
本以为夜裡就发泄的差不多了,今日二姐出征,她定要以最好的面貌面对二姐,不叫二姐担心……可见二姐上马牵绳,她還是忍不住眼泪。
女皇站了会儿就离去了,還嘱托她不要多吹风。
虞璇的手扶在城墙之上,泪水被风吹干,吹得脸上发疼。
她久久沒有回神望着长队的方向,发髻乱了也沒让丫鬟打理。
最后還是丫鬟看不過去,把披风盖在她身上,盖得严严实实。
“殿下,我們回去吧……别看啦,二公主都走远了。”
“不……”虞璇微微摇头,她嗓子有点哑,“我想再站一会儿,沒事的。”
为首的白色银甲早已看不见了,她能看见的,是队伍的最末端几個身影。
那些人也有家人,也有人在等他们回来。
虞璇从前读過塞外诗,也读過写儿女情长的哀怨句。
从前总不理解,她认为一生那么长,有那么多事情可以做,有那么多問題可以想,何必固执把自己看低了,看小了,不愿向前看呢。
——可她现在就在看向前方啊。
前方的银甲军可不就是她的前方、北凤的前方嗎。
那不是過去,那是未来。
那是可能象征着荣耀与光明的未来。
她舍不得二姐,舍不得让自己的子民离开安乐的土地去往前方,舍不得让如今幸福安宁的局面在刹那间打破。
她的眼泪不止为一個人而流——身为公主,怎可如此浅显。
她心中不该念着一個人,该念着北凤千万子民。
该念着那为首的白色身影,也该念着末尾的白色身影。
她慢慢握紧了手,忽然明白了二姐亲征的意义。
女皇回到御书房,把人都遣散了,只让虞璇回宫之前来這裡一趟。
虞璇是在半個时辰后来的。
看着小脸惨白的小女儿,女皇十分无奈。
她上前用自己温热的手碰了碰虞璇的脸,果不其然,一片冰凉。
“你這孩子怎么這样傻?朕倒不担心你二姐,反而要担心身在皇城之中的你了。”
女皇這几日与两個女儿都很亲近,约摸着是知道虞代要离去很久,身为母亲,她终究是有些不舍,有些挂念。
虞璇笑着摇摇头。
她觉得自己前半生太荒唐,若不是因着二姐,怕是一辈子都白活了,都活不明白了。
她低声道,“是璇儿不好,总叫母皇和二姐担心。”
听出虞璇情绪低沉,女皇叹了口气。
“代儿此去不是死局,不会不回。”
“若代儿回时见你瘦了,怕是要怪朕给你太多压力——在城墙上吹那么久的风,回去可记得喝点姜茶暖身子,再泡会儿澡,休息吧。”
女皇对虞代信心還是挺多的,至少在现在的她眼中,沒人比虞代更适合這個位置。
虞代离去之前,曾在御书房与女皇谈了许久。
代儿說,会活捉南莫摄政王,此战,能叫南莫败局已定。
代儿說這些话的时候,這样认真,這样自信……
好似早将胜利的果实揣入荷包裡,就等着适当时机拿出来让世人瞧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