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绝望主妇的逆袭之路(16)
薛明影白着脸沒有說话。
柳新妍微微一笑:“沒什么呢,只是聊前段时期程予肃清公司,听說有個姓谭的品控负责人,不高不低的位置居然贪了上千万的钱,幸好被揪出来了。”
听到姓谭這四個字,薛明影的脸又白了一层,她抬起眼看向柳新妍,眼神裡已经沒了一开始的轻蔑不屑,取代而之的是未知的恐惧。
她不敢赌柳新妍到底知道多少。
谭斌的事她知道,但是谭斌有個姐夫叫王虎是她家司机的事,這事可沒几個人知道,就连荣泽凯都不知道。
王虎是退休老兵,现在专门负责给她开车。除了开车,還会替她办一些事。
当初招王虎,确实有谭斌這一层关系在,心想和程予的关系能更进一步。
荣泽凯不知道這些事,如果让荣泽凯知道了,指不定会跟她怎么吵,趁机威胁替他的私生子谋個好处。
不!绝对不能!让荣泽凯知道!
薛明影连忙按住荣泽凯的手,故作镇定道:“沒什么,老公我們走吧。妈给我发信息說她身体不太舒服。”
荣泽凯虽然混蛋,但是却是個十足的孝子。
“是嗎?”荣泽凯听完果然当真,眉头皱起,随手将酒杯放在一旁的立桌上。
两夫妻走后,只剩下常灵和柳新妍。
常灵此时看向柳新妍的眼神也带着防备,果然她一开始觉得這女的不简单不是错觉,能让薛明影怕到這种程度可不是一般人。
刚和别人结束一轮交谈的程予转头寻找柳新妍的身影,看到不远处柳新妍正和常灵站在酒桌前不知在說什么。
他眉头皱起,不知为何,他不想让柳新妍和常灵待在一起。
于是他和身旁的人点头示意后,往两人方向走過去。
常灵此刻不知道该說些什么,柳新妍也不主动开口,两人站在一起喝酒,气氛倒是比以前和谐。
见程予走過来,柳新妍顺手从桌上拿了一杯白葡萄酒递给程予。
常灵见后,下意识阻拦:“他对葡萄過敏——”
柳新妍顿了一下,眼睛看向常灵。
常灵也反应過来,這话說的欠妥,但說出的话如覆水难收,她自知說多說错,索性又闭上嘴巴。
程予也听见了,他却看向柳新妍,眼神裡满是质疑。
结婚十七年了,妻子居然不知道他对葡萄過敏,葡萄酿造的葡萄酒他自然也不喝。
周围本就有不少人关注在柳新妍和常灵身上。
新人旧爱齐聚一堂一向是大众最爱津津乐道的事。
程董事长夫人居然不知道程董不喝葡萄酒,這事可是只要和程家打過交道的都知道。
程予站在原地,盯着柳新妍,沒什么表情。
常灵分不清程予是不是生气了,又看向柳新妍,心想這下可把柳新妍得罪了。
却见柳新妍眨眨眼,神色自若:“是嗎?前段時間我喝多了,我們俩接吻也沒见你有不舒服的地方。”
死一般的寂静。
常灵离得最近,听完這话后人都傻了。
她沒办法想象看似温润实则冷淡的程予接起吻来是什么样子,而且這两人结婚都快十七八年了吧?
柳新妍說话可沒有压低音量。
附近一些年纪大的企业家们也听到了。
有人暗戳戳打量程予。
沒想到啊沒想到啊,和他们应酬时从不让美女相伴的程予不是老古董,只是那些美女都沒老婆好看而已!沒看人家结婚快二十年了還接吻呢吧。
程予:
這口无遮拦的坏习惯什么时候能改改。
他面无表情对着柳新妍說:“那是因为你還喝了蜂蜜水,刷了牙。”
“是嗎?”柳新妍玩味看了他一眼。
周围的人都看着這边,常灵有些尴尬地悄悄走远了些。
程予扫视了周围一眼,暗自打探的目光全部也都挪开。
见沒人盯着這边了,柳新妍贴上去,手還靠在桌子上,压着酒杯底晃了晃酒杯。
她压低声音,用气音,对着程予呼出一口气:“那现在要不要试一下?看看你会不会過敏?”
酒气扑面,程予虽然不喜歡,但也无可奈何。
“别闹了,這么多人看着。”
老古董程予不太喜歡当别人的饭后闲谈,无奈地看着妻子。
柳新妍轻笑:“哦,那回家就可以?”
程予:
程予叹气。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走吧。”
附近這么多人,确实沒意思,逗完他柳新妍便自顾自走开了。
宴会结束后,柳新妍坐在车裡,程予上车后看到她在和程灏打视频。
“你们什么时候结束啊?”都出去有個把個月了吧。
芬兰和国内时差五小时,那边還是下午四点,正在图尔库参观歷史建筑。
看着程灏把自己裹成熊的样子,柳新妍被逗笑了,惹来程灏旁边的林雨生凑過来看屏幕。
說起来,今晚也看到了林雨生的父母,不過打了個招呼就沒了聊了几句。
“应该還有两三天吧,這边已经是最后一個行程地了。”
“行知道了。”還以为会在外面過年呢,柳新妍心想,說:“在外面注意安全,听老师的话。”
看到程予坐上车,柳新妍說:“你爸也上来了,要不要和你爸說几句话?”
“你又喝酒了?”程灏盯着屏幕,看到柳新妍泛红的脸。
柳新妍把手机挪到程予面前,程灏手机屏幕上立刻出现一张程予近距离视角的脸。
程予沒什么好說的,也不知道說什么。
挂断电话后,程予从车载柜子裡拿出一個盒子,递给柳新妍。
“十七周年快乐。”
柳新妍接過盒子,這才想起今天是两人结婚十七周年的日子。她完全忘记了,自然也沒有准备礼物给程予。
柳新妍打开盒子,裡面摆放着一條亮晶晶的钻石项链。造型有点像月桂女王戴的桂冠,只是叶子的造型看上去像柳叶。
最中间坠着一颗水滴形状的翡翠,质地呈玻璃地,颜色浓郁光泽透亮,沒有一丝杂质,周围一圈戒托用钻石镶嵌着。
翡翠向来是上了年纪的贵妇圈最爱的首饰,而帝王绿更是顶级富婆的标配。
只要是個女人,就不可能不喜歡這种亮晶晶的东西。
柳新妍拿起,将裙子的领口稍微往下扯了扯,戴到自己的脖子上,侧過身子看向车窗,车窗上映出了她的影子。
透亮的绿色散发银润的微光,随着车辆的行驶,一闪又一闪的路灯将它照亮又熄灭,但不管灯光怎么晃动,都影响不了它的美丽。
柳新妍很满意這個礼物,自然也不吝啬自己的好脸色。
“谢谢老公,我很喜歡這個礼物。”柳新妍靠近程予,笑容甜蜜蜜。
看来女人果然喜歡专属定制的礼物。
毕竟妻子鲜少用這种甜腻的声线和他說话。
程予低下头,看她一手撑在皮质座椅上,翡翠在她的脖子上熠熠生辉,但他的视线始终落在她的脸上沒有移开。
“现在呢,要不要试下?”
柳新妍向他吹了一口气,眼神裡藏着钩子,脸颊红扑扑,像伊甸园裡的红苹果。
而现在是夏娃在引诱亚当品尝葡萄的味道。
程予低下头含住,也如愿尝到了对方舌尖上的葡萄酒的香气。
一個换气停顿的瞬间,柳新妍问:“尝出来了嗎?”
“嗯,甜的。”
明明沒有喝酒,却感觉自己喘出来的空气都充满酵母的因子。
程予感觉自己好像有些醉了。
柳新妍笑了一下,声音很轻。
“不会等会就要发作了吧?”
柳新妍一边說着,手也不老实,从程予的掌心一点点向上,探进衣袖裡。
指尖滑過他的脉搏,顺着突出的筋骨,一点点往上探。
可惜袖口的空间有限,還沒能在往上的时候,突然被程予的右手制止了。
“怎么了?我就想摸一下有沒有過敏——”
两人的唇還贴在一起,柳新妍還想說什么,却被程予突然反手一擒,压在了座椅上。
“你干嘛,這是在车上。”柳新妍瞪大了眼睛,扯了扯手沒扯动。
“你也知道這是在车上。”
男人嗓音暗哑,呼吸比平时粗重许多,呼出的暖气烘热了柳新妍的耳朵和脖子。
程予感觉自己是一架钢琴,依靠演奏家的手激活躯体的律动。
他现在浑身酥麻,只能靠呼吸来调整状态,偏偏身下的人不是個安分的主,一直挪动身体想要挣开束缚。
“怎么還是学不乖。”
程予腾出一只手按住她动来动去的腰,“别动,還是說,你想给程灏生個妹妹?”
车上可沒有计生用品。
柳新妍:
“生你妹!你重死了,快起来!”
折腾一番,柳新妍的头发都乱了,她想把头上的发卡取下来,但是毛手毛脚扯疼了自己。
已经平息好身体的程予见状,替她取下卡子,還理了理她散乱的头发,车上沒有梳子,他便用手一点点理顺。
有人伺候确实舒服,柳新妍都有点打瞌睡了。
程予见她沒有形象地打哈欠,调低了一点车内的灯光。
“睡会吧,到了喊你。”
柳新妍确实困了,她脱掉了高跟鞋,躺在程予的腿上。
家裡的司机开车很稳,即便在拥挤的主干路上也不会有猛刹车的情况,微微晃动的体感好像躺在婴儿的摇椅裡,柳新妍很快就睡着了。
程予的目光时不时从手中的平板转移到妻子的身上。
她睡觉的时候倒是看着乖顺不少,侧睡的姿势导致脸被挤压出一個圆润的弧度,看起来肉嘟嘟的。
鲜少有這样可爱的时候。
程予用指腹蹭了蹭她的腮边,软软热热的。
不知为何,他的内心竟然出奇地感到平静。
窗外的灯火明明灭灭一闪而過,程予见她似乎被灯光闪地晃眼而不自觉皱眉,手下意识覆在她的眼上。
下意识的动作让程予也愣神了。
他自认为不会体贴到這种程度,但肢体意识往往也能展现出一個人真实的内心。
他好像有点爱上妻子了。
也许不是好像,也许也不止是有点。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脑海裡浮现晚上宴会上的一幕幕,不断对她探讨的合作伙伴,金光闪闪的她,言笑晏晏的脸。
也许是更早,在马背上神采奕奕的身影。
或者每天早上第一眼见到的睡颜。
說来也是好笑,感到爱上妻子的這個瞬间,居然是在两人结婚十七周年的纪念日上。
手上的屏幕早已经熄灭,他就這样一直看着妻子熟睡的侧脸。
另一只手按在她裸露的胳膊上,有意无意地安抚着,直到微凉的胳膊慢慢变得温热。
也许程予自己都沒发现,他眼裡的爱意正在悄悄溢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