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校园白月光(21)
越是接近医院,穆飞野心裡的不安越深,他好像忽略了什么地方。
为什么一個星期過去了,他一打开手机,慕宁什么消息都沒有?
为什么穆子遇会把他带到了医院裡?
在他被关起来的這段時間裡,到底发生了什么?
慕宁……在哪裡?
把他带到了一间病房前,穆子遇冷着脸开口:“她已经在那裡等你了,你进去吧。”
穆飞野喉口被堵了一团棉花,說不出话来。
他的心跳一声比一声快,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口蔓延。
但他還是努力地,推开了门。
他看到了那個人。
黑长直的头发,绝美的五官,温柔似水的表情,跟之前的每一次遇见都一样。
可他却无法忽略,她已经瘦到细得让人不敢去看的手腕,還有苍白如纸的脸。
“你终于来了。在那裡愣着干什么?快点過来。”慕宁笑着朝着他开口。
穆飞野一步一步,缓慢地,蹲在了她的床边。
他看着慕宁,声音带着自己都沒有发觉的颤抖:“這是怎么了?”
慕宁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吃了不少苦吧?”
穆飞野沒有机会,只执着的问着這個問題:“慕宁,你到底怎么了,告诉我。”
他不敢大声,感觉面前這個人风一吹就要受伤。
“我在你被关进禁闭室以后就来住院了,我得了一种病。它的名字记不住,很复杂,反正挺难治好的。我可能……陪不了你多久了。”
明明她的声音很温和,也很平静,可穆飞野感觉谁把他的心硬生生地凿出了一個大口子,寒风凛冽地往他的心口吹。
他以为自己幻听了。
看他呆愣的模样,慕宁眼睛裡终于带上了泪光:“好了,那我就直接跟你說实话好了,我得了绝症,医生說我最多還能活三個月吧,也可能活的時間更长?我刚查出来的时候,他们就說我能活三個月,现在過去了這么久,還說三個月,也许再多活一段時間——”
她還沒把话說完,穆飞野就把头靠到了她的脖子上,很快慕宁就感觉到了大片的湿润。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抱住了他的头。
透過病房的窗户,看着两個人一跪一坐,互相依偎,穆子遇缓缓转過身,走出去。
他知道,他沒有资格。
而另外一边,两個人的对话還在继续。
“去找医生了嗎?這個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好医生,我們去看,我陪着你。”
“去看了,穆子遇帮我找了不少的医生,還有其他一些朋友,帮忙把這個领域的专家都請了個差不多了……”
她沒有把话說完,但意思已经很清晰了。
穆飞野的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他从沒想過有一天,好不容易获得的幸福,却又這么快就要被带走。
他一无所有了,還有慕宁陪着他。
可现在,他最喜歡的人都要走了,那他要怎么坚持下去?
“不要走,我不要你死。”
穆飞野像一個失去糖的孩子,他的手紧紧的握着慕宁的,固执地說着。
“我也不想啊。也许会有转机呢。”慕宁声音有些空灵。
穆飞野不知道說什么,只能静静地、紧紧地抱着她。
慕宁生了病后精力一直不算是很充足,沒過多久,她就趴在了穆飞野的背上睡着了。
穆飞野在她的额头上印上了一吻,把枕头被子都收拾好,给她关上了灯,才慢慢走出去。
在医院外面,穆子遇正在抽烟,他很少抽烟,并不代表不会。
他站着的地方是一個角落,穆飞野走過去,什么话都沒說,双膝跪在了地上。
两個人互相争斗了這么多年,穆飞野毫不犹豫地给他下了跪。
“你救救她,求求你。我知道你恨穆家,我把它送给你,所有的东西我都不会要。只要你救救她。”
穆飞野低着头,一字一句地說道。
刚刚出象牙塔的人,面对着疾病对爱人的袭击,他沒有還手之力,只能把仅有的东西送给别人,求他救救爱人的命。
穆子遇沒說话,只是抽完了一根烟。
他看着远处苍茫的夜空:“你以为我不想救她嗎?”
穆飞野心口刺痛:“总能找到办法的,你一向自诩无所不能,求求你,帮帮她。你知道的,那個人只会听你的。”
良久的沉默過后,穆子遇把烟头扔到地上,碾灭,头也不回地走了。
穆飞野半晌沒有站起来。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穆飞野哪裡都沒有去,一直陪着慕宁,两個人像最普通的一对恋人,穆飞野为了照顾慕宁,特意在他的病床旁边买了一张小床。
他每隔一小时就要看看慕宁睡得怎么样,探一探她的鼻息。
慕宁說他有点神经质了,可是他忍不住。
時間過得越长,他心中的石头就越难挪动,总有一天,他会被捂到窒息。
但他表面還是在强装乐观,每天都在陪着慕宁做一些她想做的事。
“其实我现在這個状态根本就不需要住院的,可是你们都不让我出院,我最后的人生难道要在充满着消毒水味道的房间裡面度過嗎?你忍心嗎?”慕宁還在执拗地想要出院。
穆飞野這些天把所有的医生都问了一遍,实际上他很清楚,对慕宁的這個病来說,在医院跟在家裡沒有什么区别。
医生說最脆弱的那個阶段已经過去了,她比之前還要好,最少不会因为情绪激动而动不动昏厥。
不管這算不算是医学上的回光返照,還是病理症状的一种,最少慕宁可以回到家裡面去,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
医生的眼裡露出了一丝怜悯,告诉让穆飞野,让他多多满足慕宁的愿望。
這样年轻的女孩子。
考虑再三,穆飞野還是做了决定,所以他笑着对慕宁說:“好啊,那我們就回家。”
慕宁从一开始的难以置信,到最后露出了惊喜:“真的嗎!”
穆飞野上前抱着她,轻轻地亲了一下她的脸颊,柔声說:“真的。”
“那我想回学校,我最少要完成毕业。”
穆飞野一边给她扎头发,一边笑着回她:“好。”
沒過多久,慕宁回校的消息就传遍了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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