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六章 诛天(八十六) 作者:越戈 他的话犹如字字泣血,听得莳七心头如压了块重石,她俯身想要将他从地上扶起来。 乞颜只是不肯起:“式微,求你了,救救他吧。”他见莳七久久不语,心一横,以额触地伏在地上。 莳七低着头,也撩起裙摆跪在了他的面前,道:“乞颜,你不要這样,我沒說不救他。我只是气你为什么要這样子求我?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們不是朋友么?为什么非要什么下跪,什么妖丹?难道你我之间的情谊,就当不得這個忙?” 乞颜听了她的话,愣了又愣,半晌却是哭了出来,旋即便抱着她嚎啕大哭。 莳七任由他這样抱着自己,单手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 乞颜哭够了,可是却打起嗝来,怎么也停不下来,莳七笑道:“你說咱俩到底是谁男的谁是女的,你這么比我還要好哭?” “我……我是男的。”乞颜的哭嗝打起来就沒個完了。 莳七连忙哄着他道:“好好好,你是男的,我是女的。” 扶九殷一进门,就看见這么一幅画面,顿时愣住了,目光落在正窝在莳七的肩膀上抽泣的沒完的乞颜。 莳七抬眸正对上他的目光,对他露出一個稍安勿躁的微笑,旋即便手执帕子替乞颜擦眼泪:“好了,你先回去,這件事我想想办法,第三重天劫不太好办,但也不是沒有办法,你放心,桑岐的命,我帮你保下来。” 妖有三重劫,情劫、心劫和天劫。 桑岐這已经是第三重了,应当是天劫了,這场天劫若是顺利過了,他便不是妖了,而是成功修成了仙。 乞颜哭红了眼,扭扭捏捏的看了扶九殷一眼,這才觉出不好意思来,低着头绕开他便匆匆走了。 沒想到刚出门不久,就撞见了断魂和灭神,两奶娃娃围着乞颜转了一圈,笑嘻嘻道:“小狐狸,你這眼睛怎么肿了?” 断魂和灭神的岁数比乞颜大了不少,喊他小狐狸沒什么問題。 乞颜连忙掩饰道:“我……我眼睛刚才进了小虫子。” “胡說,魔域那裡来的小虫子!”断魂板着脸,旋即用两只胖胳膊比划了一下,“魔域都是大虫子。” 灭神笑嘻嘻道:“哎呦,断魂你真讨厌,看不出小狐狸才哭過么?” 断魂仰着脸问:“你哭什么?” 乞颜還沒来得及编瞎话,沒想到灭神就把断魂拉走了,乞颜這才松了口气,急急忙忙回屋去了。 “你拉我干什么!”断魂不满的嘟囔道。 灭神气得在他的头上弹了一個脑瓜崩,语重心长道:“真笨,你看不出来么?” “看出来什么?” 灭神若有所思,道:“這小狐狸肯定是喜歡主人,现在看到主人和那個男人在一起,伤心了。” 断魂愣了愣:“是這样嗎?” “废话!当然是了!”灭神沒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要我說,那個男人看上去很不错,但是一個也太少了,主人可是魔君,怎么只能有一個男人!” 断魂被她說的一愣一愣的,只顾着点头。 那边厢,莳七送走了乞颜,遂看向已经坐下来的扶九殷,道:“苍罗找你什么事?” 扶九殷沉吟片刻,道:“他說天庭约摸着半月后,便要攻打魔域了,让我們早做准备。” 莳七闻言,也蹙了蹙眉,道:“這么快!” 眼下她才登上魔君之位,虽然已经和廉兴留下来的术法融合,但是還沒有一一吃透,更何况,现在魔域的状况,她還不是很了解,若是此时天庭便来开战,還真不太好办。 “你在想什么?”扶九殷问道。 莳七眉心凝起一抹凝重,道:“想下一步该如何走。” “有想法了?”扶九殷放下手中的茶盏,问道。 莳七转眸看向他,摇摇头:“你呢?” 扶九殷叹了口气道:“還是将大家召集起来,想想怎么对抗天庭吧。” 九重天之上,云遮雾绕,仙气袅袅。 几個小仙聚在一起议论纷纷,道:“听說了么?帝君要办生辰宴了。” “咦,這都多少年沒办了?帝君怎么忽然要办生辰宴你了?”其中一個小仙疑惑道。 另一個小仙笑嘻嘻道:“听說是苍罗大帝的提议。” “苍罗大帝說了,近来天庭煞气太大,先是魔域那边魔君诞生,惹得三界人心惶惶,再是东卿真君,啊呸,再是扶九殷背叛天庭投奔魔域,让众神官扼腕叹息,再然后,又是南极长生大帝被魔物迷惑,沉溺于饮酒,好险耽误了大事,被帝君斥责一通后,罚他闭门思過了……” “咦等等,长生大帝耽误了什么大事?”一個小仙好奇道。 “這我怎么知道?反正就是帝君很生气,不准长生大帝出门,总之這些日子,帝君的心情很不好,所以苍罗大帝才說了,有煞气冲撞了天庭的四门,還是要好好庆贺一番,将煞气冲走,也好叫帝君心情好些,才能御统三界。” “苍罗大帝真是善解人意呢。” “嘻嘻嘻,我看你要說的不是善解人意吧!” “反正大家都是這個心思,谁也别笑话谁!”那個被嘲笑的小仙童气鼓鼓的踹了手,整個人别到一旁不肯再理他们。 那几個小仙连忙上前哄他。 其实天庭庆贺帝君的生辰,自然是整個天庭的大喜事了,這些小仙若是能在席上饮上一杯玉黎春,便可道行大涨,此前也有過有個小仙被后母娘娘赐了整整一壶玉黎春,直接就飞升成神了。 那边,青霄宫内。 姒姮正在和执陵說话,“你說苍罗大帝怎么会忽然要办帝君的生辰宴了?” 执陵手摇着四象扇,意味深长的笑了:“生辰宴么,三界有头有脸的神仙都会出席,包括灵山佛祖,只怕苍罗大帝的心思已经不安分了。” “他本来便是五御之首了,再不安分,還能怎么样?”姒姮道。 执陵笑了笑:“你我都知道,帝君最忌惮的是什么。” 姒姮轻笑一声:“那是帝君的忌惮,苍罗大帝若是早有那個心思,還会等到现在?” “不必苍罗有,只要帝君這么认为他有就够了。”执陵唇角的微笑中隐隐夹杂着几分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