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_4
想明白這些，周琼打定主意，明天的主要任务是引导卫军发泄，当一個合格的听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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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刚吃過早饭，周琼被赵妈押着让杨春丽给她上粉画眉又涂了唇，赵妈一边押着她一边叮嘱：“丫头，好好表现，你以后是面朝黄土背朝天還是坐在家裡吃公粮，就看這回啦！”周琼一时有点难受，這一世她爸妈也使劲儿把她供到了高中，可惜啊除了语文，她其他课都只能勉强应付，尤其是数理化，她实在是看不懂。所以，她初中毕业沒考上中专，高中毕业也沒考上大学，最终也沒能如父母所愿吃上公粮让他们也扬眉吐气。
周琼回過神看着镜子裡唇红齿白的自己，恍然看出了本体的轮廓，這幅身子的外貌在凡间算得上极为漂亮，這些年来她一直在努力遮掩，让五官看起来只是比寻常人清秀一些，却沒想到只是简单的上妆就漏了三分颜。恰好這时卫军带着妹妹過来喊她，她来不及卸妆就被赵妈推出了屋。周琼一回头就看到了卫军惊艳的眼神，她扯起嘴角笑了一下，然后在赵妈跟卫军兄妹的寒暄声中，转身去仓库裡推赵永刚结婚时赵家才买的那辆自行车。仨人一出院门，卫凤就冲着周琼挤眉弄眼。被卫军瞪了一眼，又朝周琼扁了扁嘴，跳上卫军的自行车后座。
三人俩车很快出了村口，卫凤小丫头叽叽喳喳的开了口：“梅子姐，你好漂亮啊！”
“凤妹妹也很可爱啊！”
“嘿嘿，我也觉得我可爱，這說明我和梅子姐眼光都很好。就我哥這人哪儿都好，就是眼光不大好！”
卫军正发愁氛围太沉闷，听见這句话立马借机反驳：“我眼光怎么不好了？啊？待会儿你還要不要衣服啦？”
卫凤小丫头很倔强：“你威胁我也沒用，我還是要說，就李红艳那张大饼似的脸，也不知道你怎么会看上她！嘁！她跟我和梅子姐比，就连一根汗毛也比不上。”
周琼這时尬的要死，相亲时肯定不能做的事情是什么：诋毁相亲对象的上一任，尽管她只是個潜在相亲对象。所以她此时只能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企图让這兄妹俩忽略他的存在。
卫军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說：“過去的事儿都過去了，就别說了！”
“那哥哥，你告诉我你为啥会看上李红艳，我帮你看看你眼睛用不用上医院看看去！”
卫军忍了忍，但還是开口解释說：“我那时候比你现在大不了几岁，所有人都說她好看她优秀，這么好的姑娘选了我，我不是也很有面子嘛？何况我当时要当兵走了，不先圈個媳妇等回来打光棍嘛？”
周琼听到這裡沒忍住，噗地笑了出来，她是真沒看出来，小时候的神君居然這么幼稚中二。
這一声笑让卫军兄妹俩齐齐回头看了她一眼，卫凤更是毫不留情地戳穿：“你看梅子姐都笑话你了，你個幼稚鬼！”
卫军不好意思的用手碰了碰鼻子。
卫凤自然不依不饶地缠着卫军问：“那哥哥你說，你现在是不是還想着李红艳？”
卫军這时倒是坦然的开口說：“其实我不怪她，再怎么說，這五年她一直在等我，拖到22岁，年纪也不算小了。听到我去世的消息后，比起沒有未来的为我伤心等着我，我宁愿她再找個人嫁了過正常的日子。我也会祝福她。”
卫凤接着犀利地提问：“那你为啥不肯跟梅子姐相亲？”
“不是不肯，而是我這样火急火燎的相亲，一旦传出去，你知道别人会怎么說梅子嘛？是你的话你会开心嗎？”
卫军說的诚恳且沒有犹豫，這句话至少有七分可信，使得周琼心裡如平日落雷：原来他不肯相亲竟全是为她考虑，对李红艳速度改嫁的事情也能发自内心的理解。周琼开始为自己心裡对卫军点点滴滴的错误分析感到汗颜，她想的所有，包括自尊受伤，包括三观崩塌，包括拒绝她是因为這样那样卫军自身的理由，都是她自己以为的，但却不是卫军真正的所思所想。卫军的心底，就如同他嘴上說的，单纯觉得此时相亲对她不公平，所以拒绝。他說的不是借口，也不是所有其他人认为的托词。只是，他考虑到了所有人，却唯独沒有考虑他自己。
周琼一时想不到恰当的词汇来表达她此时的心情，她想也许這就是神君跟小仙娥的区别，也或许，只是一個军人和小女儿的区别。在這一刻，她为卫军所折服，因为他神君的坚韧与傲骨，因为他军人的坚持与操守，也因为他只是卫军。她此刻不想再過多探究卫军的内心，因为她相信，他不会因为狗屁的劈腿就哀毁過度，有损修为，這些纯粹是那些老头子瞎担心，他比他们想象中要坚强的多的多。所以她借机转移了话题：“卫军哥，之前为什么会有你牺牲的消息传回来啊？”她更想知道卫军遇见了什么事儿会直接破了她下的仙法。
“這個事情說来话长，我們每次出任务前，会给家裡写信，如果超了部队预期的時間還沒回来，這封信就会发回家裡。”
“那你是遇见了什么意外才误了回来的期限嘛？”
“丫头，不该问的不要问。”
“好吧。”得了，军事机密。
這個事情說完，俩人陷入了沉默。卫凤又适时打破這個沉默：“哥哥，我去了县城能不能先去找同学玩儿呀？”
“昨天說的衣服和文具不想要了？”
“哥哥直接给我钱就好了嘛!”
卫军无奈：“行，你十一点去你說要吃饭那家饭店等我們。還有现在给我坐好了，别来回扭。”
然后又是几分钟沉默，一到县城，卫凤跳下车就走了。
卫军带着周琼直奔县裡百货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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