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大晋王朝(17)
“呜呜……”
圆滚滚的小黄狗,闻到了一种奇异的,从来沒见過的美味。
比狗妈的奶還要香多啦!
小黄狗的眼裡已经只有那個装满了美味的小碗了。
它一头就扎了进去,那些圆圆的小颗粒,终于进了它的嘴巴,嚼起来咔嚓咔嚓地,又脆又香!
嗷嗷嗷,太好吃啦!
小黄狗半個狗头都扎在碗裡,小尾巴摇得煞是欢快。
于二娘蹲在地上,试探地用手摸了摸小黄狗的背。
小黄狗還以为是要抱走它不让吃,急地呜呜连声,又咬了一大口碗裡的美味。
這热水是她方才就烧上的,這会儿想是好了。
尤其是這一两银子的价,還包括了材料。
砌墙用的砖和泥,都是石老汉和柱子来回两趟推過来的。
還给了她一個小药瓶,說等小狗吃饱了给狗洗個澡,用這個小药瓶的药水给小狗身上滴两滴,就能驱除小狗身上的小虫,什么跳蚤虱子的就都不用怕了。
顾老六远远地瞧见江家当铺的门脸,便指给伙伴们。
哪知道大爷给了她满满一袋子狗粮,让她拿来喂這只小狗。
“大爷還說要给這小狗洗澡呢!养這小东西,实在是讲究!”
毕竟,江大爷向来就比其他人要古怪一些。
柳树斜街的街口,一群汉子說說笑笑地走来。
后头几回就胆大了,就他這個块头,身上又沒什么钱,那還怕個啥?难道還怕被人打晕了卖掉不成?
陶婆子說着就去灶房提热水。
“老六,這地方如此不起眼,难为你如何寻着的!”
“就是這家铺子!我的鞋和袍子,都是在這家买的!”
她刚回到江家小院,還什么活都沒帮着干過,自然忙不迭地应了。
找了個旧碗倒出一把狗粮,却发现是土色的小丸子,活像是泥巴搓成的一样。
于二娘不由笑了。
陶婆子笑道,“大爷不知从哪裡弄来的,還叫什么狗粮,看着不起眼,狗却吃得香!”
“啊,不会咱们大老远地来了,竟要白跑一趟?”
陶婆子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脚下加快朝灶房赶去……
门前一群壮汉。
顾老六想到那日他在当铺裡买袍子,就只见着了掌柜的一個,便道,“许是掌柜的有事忙着……待我敲门看看。”
“姐夫還說要养它来看家护院呢,這么贪吃!”
“呀,這铺子窗板未开啊!”
江易正在院子裡看着石老汉和柱子干活。
鸡鱼肉的都有,中午還剩下了鱼汤和烤鸡,她是真怕大爷大手大脚,会拿這些去喂狗子。
石老汉接了這個活能挣一两银子,這活儿又是柱子给介绍的,因此就用柱子当小工,能挣個一百文的小工钱。
這一老一少,虽然都不是壮劳力,但干的活却相当的细致认真。
她還担心小奶狗不吃呢,沒想到這小东西,一头就扎进去,吃得头都不抬!
听到敲门声,江易這才過去把窗板打开。
他跟着东家来凤柳城好几趟了,头一回只敢窝在客栈裡,哪都不敢去。
柱子虽然沒正经当過泥瓦匠,但打小耳濡目染,也会两下子。
中午不是吃了一顿好的么?
陶婆子略站住脚,看了几眼。
于二娘都住下了,那她這個婆子肯定是少不了的。
這位就是石老汉,先前来看過地方,同大爷說定了用料和价钱,就推了個四轮车,带着家伙事儿来了。
给石老汉打下手的就是柱子。
走在头裡的顾老六挠了挠头,笑道,“我也是碰着了。”
不到半個时辰,起的墙已经到了膝盖了。
墙都起了,银子也花了,看来大爷是真的愿意让于二娘住下了。
柱子他爹是泥瓦匠,手艺都传给了家裡的儿子。
出了房门,就能看到一個老汉领着個半大小子在那儿砌墙。
看到为首的顾老六,江易冲着顾老六微微一笑,“客人来了?上次的袍子穿着可還行?”
其实他這旧衣库裡的东西,在现代都是经過筛选過,实在是沒法在市场上流通才到的旧衣库。
可以說,大部分除了打碎做成纤维颗粒外,几乎沒有任何价值。
但把這些旧衣处理成纤维颗粒,那又還有好多道工序,花费的成本比纤维颗粒的价格還多,要不是有政策补贴,這种回收都运转不起来。
但這些东西放到了大晋王朝,那可就都是好东西了。
不過所谓的好东西,也是对穷人而言的。
毕竟,廉价衣物的做工,就注定不会有多好,什么线头,漏缝,皱边啥的……如果沒有后期的整理加工,這东西拿到那些讲究的人眼裡,一看就有无数的毛病,更不用說,還是穿過的旧物了!
只有穷人才不在意细节,也不乎是不是别人穿過的。
顾老六满脸都写着高兴。
他一掸身上的袍子,袍子发出刷刷的声音。
“好!好得很!我這些朋友们见都喜歡,也想来买哩!”
“還有這种鞋子可還有,我想再买上两双带回去!”
“一模一样的沒了,不過差不多的应该還有,待我寻寻看。”
江易瞥了一眼這伙人,发现来的一共有五位,虽然個头模样不齐,但都是壮劳力。
想起先前顾老六提過一嘴,說他是外地运粮過来的商队伙计,心裡就了然了。
其实他更喜歡的主顾,倒是如果顾老六他们這样的外地人。
他们买到了什么稀奇东西,也只会回他们本地显摆一番,等下次再来,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不像在凤柳城,他只能小规模,一点一点地卖,不然沒准就被有心人盯上了。
“我這铺子裡地方小,刚刚又請了人在裡动工,因此只能一個一個地进,怠慢各位,請多包涵……”
說着江易就端出了一小碟子的瓜子花生,請外头等着的汉子们一人抓一点。
汉子们互相看看,都沒什么意见。
這铺子本就不大,招呼客人的只有一個,而且人家還這样客气周到,什么都不买還有零嘴可吃,那還有什么可說的呢?
那几名汉子就往墙角一蹲,边嗑着瓜子边道,“老六你先去买鞋吧。”
顾老六当仁不让,冲着众人嘿嘿一笑,“那你们在這儿等着啊!我先进去!”
顾老六进了院子,看到院子裡正在干活的石老汉,心裡点点头。
果然掌柜說正在动工是真的,不光是看着他们這么多人,怕他们人多势众拿了就跑了。
顾老六又进了先前进過的那间屋子。
上次来时,他一心急着要换下脏破的袍子,沒工夫细看,這会儿就抬起头,仔细打量起屋内陈设的衣物来了。
江易便請他慢慢看,他去库房寻一寻顾老六要的鞋子。
江易之前就在旧衣库裡找出了一大堆能在這個时空卖的旧鞋子,主要是男鞋。
毕竟现如今他为数不多的顾客,都是男客,唯一卖出去的女鞋,還是柱子买给老娘的。
等他问過了于二娘的意思,要是于二娘愿意为他打工的话,那什么女装女鞋,一小部分的化妆品啥的,都能交给于二娘来负责。
既然是旧衣库,不太可能同一個款式的东西能凑出好几双来。
不過差不多的也還能找着。
江易挑了三双号数一样的鞋子出来。
一双老布鞋款,黑色。
一双健康乐包脚织面款,藏青色。
一双老棉鞋,黑色。
這裡头的老布鞋和健康乐的品相看着還行,好歹有七八成新。
老棉鞋就差点意思了,鞋帮子处有一处磨损的痕迹。
但江易觉得這位顾客是长年行走在外的,需要的鞋子都必须耐磨好穿,而且下次再来還不知道什么时候,所以就把這双棉鞋也给拿出来了。
果然,顾老六试過以后对這三双鞋都很满意,但又舍不得全都买下,就忍痛选了老布鞋和老棉鞋。
每年冬天他也是要跟着商队在外头跑的,有时候遇上下雪,腿脚都快冻得不是自己的了。
這双老棉鞋看着就厚实,穿着也舒服,价格也不算贵,只要二十文,虽然破了点,他寻人修补上不就照样穿么?
顾老六付了三十五文钱,想了想,又指着墙上挂的一條朱红褶裙问价。
“咳,這裙……多少钱?”
江易看他态度有些扭捏,就道,“二十文。”
又问,“多大年纪?個头有多高?是胖是瘦?”
“就……三十出头,比我低半头,瘦的,這裙子,可能穿?”
看他這模样,江易就猜着必然是给中意的对象买的。
然而這位這么大年纪了還单着,可见恋爱商不怎么地。
不然要是個嘴甜会来事儿的,就算是穷鬼也有姑娘乐意倒贴啊。
“能穿是能穿,可這女子的眼光和男子,又不大一样,有时候费心买了,也未必能送到心坎上啊……”
“啊?”
顾老六傻眼了。
他這一趟挣了不少工钱,本打算回去凑一凑身家,争取哄得街尾的小寡妇松口乐意嫁他办喜事呢。
要不說掌柜的是個实在人呢,不一味地哄他掏钱,還有良言相劝。
顾老六登时虚心求教,“掌柜的可有好法子?那我该买些什么呢?”
江易微微一笑,“客人稍等,待我去取几样稀罕物来。”
顾老六站在屋裡,搬着手指,算着自己還有多少闲钱能买礼物。
难得遇上這家当铺,掌柜的不但不黑心,還十分地体贴厚道,他不买些好东西回去,岂不是傻?
沒過多大会儿,江易就拿着個小布包過来了。
当着顾老六的面儿,把东西一样一样地摆出来。
当先拿出来的,就是一條丝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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