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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年,有点甜

作者:未知
郁春是带着发财梦离开s市老家的, 她强打起精神走进县裡,乘汽车转去市裡,并在市裡买了张去粤省的火车票。 作为对外贸易的重要港口,沿海的粤省是改革开放之后最先富起来的地区之一, 郁春跑出来的时候脑子裡一团浆糊,她其实沒想好自己要做什么,占着重生的先机, 她知道能发财的行当不少,当你真想插一脚,好像都不是那么容易。 要是早知道有這個机缘,她当初一定背下几组彩票号码, 再不然也关注关注股市, 咋都不至于到這时還畏手畏脚。 火车轰隆隆朝着南部驶去,看着房屋一点点倒退,s市在她眼中缩小, 直到连影子也看不见, 這时候郁春心裡是有快意的。 她终于离开了這座带给自己许多痛苦的城市,她终于挣脱了郁夏带来的囚笼,从今往后谁也不会知道她有個样样完美的妹妹, 她可以去谁也不认识的地方开始自己新的生活。 再不会有郁夏带来的阴影,也不会有嫌弃和鄙夷。 郁春是兴奋的, 哪怕沒想好未来怎么走, 她想着总不会比从前更糟。這兴奋持续到天色逐渐暗下来, 她又累又饿并且困了。郁春才想起先前只顾着逃离, 她已经很长時間沒吃东西,肚子饿得咕咕叫不說,身上又沒带什么干粮,沒法,她只得在推餐车的乘务员路過的时候,为自己买一份盒饭。 填饱了肚子,困意比先前還要汹涌,之后她就睡過去了。 這阵子郁春的身体一直不是太好,哪怕郁妈不让她做活,并且還给炖汤喝,也沒把因为流产亏空的部分补起来。她瞧着气色比前头稍稍好点儿,其实体虚。 体虚還這么折腾,放松下来咋能撑得住?這一觉她睡了個饱,睁开眼就已经是第二個白天,郁春拜托旁边的帮忙看着包袱,想上個厕所,尿完想起自己還带着四百块钱,就伸手想解开衣兜的扣子看看,看一看才有安全感,低头一看,扣子是打开的。 這身衣服有三個兜儿,外头两個,裡头一個,因为這时候纸币面额小,四百块叠一起很厚,她分成三份放的,外头两個兜裡的全都沒了,也就裡头那個還在,四百猛地缩水成了二百。 郁春彻彻底底懵了,她懵了有好一会儿,反复去掏衣服口袋還是沒有,等着排队上厕所的已经在拍门,催裡头的赶紧出来,郁春恍恍惚惚从厕所裡出来,脸色苍白回到自個儿的位置上,看她刚才脸色還挺红润,上個厕所回来就成這样,旁边人還问呢:“大妹子你咋了?” 這话一下将郁春惊醒,她蹭的站起身来,接着往车厢另一头跑,想去找负责這节车厢的乘务员。 她這会儿手脚冰凉,发麻并且发抖,啥都說不清楚,只知道自己又累又困,吃了盒饭就睡着了,醒来钱沒有了。 “你们火车上有扒手!我钱丢了!我钱丢了!” 别看郁春是重生回来的,她其实沒经過大事,前辈子上大学之前的经历也差不多,她那所大学距离不是很远,不存在睡着了丢钱這种事。再說她当时條件远沒有现在好,尤其第一次出门时,看起来還是很土很村的,身上又带着干粮沒在外头掏钱买過啥,偷儿沒盯上過她。 至于后来嘛,要說经历過的大事就是感情挫折以及大学补考,补考好歹通過了,也顺利分配了工作,哪怕之后因为犯错丢了饭碗,也有妹子接济。 一辈子下来她感觉自己事事不顺,其实要說郁春還真沒吃過苦头,她在家沒怎么干過活,嫁出去了也沒怎么缺過钱,丢了饭碗之后折腾着要做生意,還赔了几买卖,后来靠妹夫捞個轻巧的活,虽然一直在失败,日子過得倒不算差,从来沒为吃喝发過愁。 因为家裡有人抄底,郁春独自生活能力弱,偏她沒意识到這一点。又說八十年代挺乱,可她上辈子先是读书,后来分配工作,到折腾生意都是在家附近,坐车不用几小时就能到,真正出远门已经是两千年后了。 郁春只知道高猛在八十年代一個扑腾,郁夏就当了阔太。 她把八十年代想得太美好,忽略了自身能力以及外在风险,她活在自己想想的美好裡面,脑子裡积累了大堆错误认知。单身女子出门,沒人陪同,你掏钱买盒饭,吃完還睡了個喷喷香……這不是送上门来找偷的? 要說丢了包裹,那還能找找看,你說你丢了钱,乘务员也沒法子。 钱這個东西,长得一個样,上头也沒谁的签名,你咋证明别人手裡的钱是你丢的?根本沒办法。 乘务员也只能提醒她,孤身出门千万要多长個心眼,注意人身以及财产安全。 郁春也想到這钱沒可能找回来,她忍着心疼回到座位上,一边怄气,一边下定决心說不睡了,哪怕真困得要死,要睡一会儿也得抱着胳膊,把揣钱的内袋死死压住。 余下那二百好歹沒丢,火车慢吞吞摇到粤省,郁春就在车站附近的小旅馆开了间房,关上门睡了個昏天黑地,跟着就去打听租屋。 要在這头发展,旅馆是住不起的,郁春想租個屋,连着打听了两天才找到個靠谱的,两居室的房子,正好有另外一個从h市来的小姑娘,她俩都只想住一间,正好能搭個伙。這姑娘說是日子不好過,读书不行,找個乡下人嫁了又不甘心,就想出来碰碰运气。她俩竟然一拍即合,分外投缘,只恨相识太晚。 房子就租下来,简单添置了一些必要的东西之后,她俩就商量起做什么来。郁春知道再往后电池手表bb机什么都好做,像电风扇之类的家电也能赚,問題是一沒渠道二沒钱。 出去转悠了几天,她从小卖部柜台裡摆着小商品得到启发。 差点忘了,八/九十年代人们陆续有钱了,也开始会花钱在打扮上,发圈头绳還有印着发财那种假的金戒指项链啥的都挺好卖,這种东西要弄到货不难,几块钱就能买一大包。 那么問題又来了,這生意在粤省不好做,只有把货弄回内地才能好卖,可算上路费啥的,這就亏了。再說她也不能先买百多块钱的东西,弄回去卖光了,跟着又忘粤省跑……那也是亏。 郁春愁得不行,這时候,合租的姐妹带回来一個好消息,她最近认识了一個大哥,姓曾,就是做倒卖生意的,他有路子。郁春心裡還是有一分警惕,她试着同曾哥接触之后,发觉对方的确人品正直,吃了两次饭,虽然都是路边摊,人家還抢着给钱。 曾哥根本沒有劝她投钱的意思,好像就是单纯交個朋友,郁春以为自己交好运了,她咋看曾哥身上都有种能发财的老板气质,无论是他待人的豪爽劲儿,還是那一派正直的长相。 因为信了七八分,郁春主动提起做生意的事,然后才弄明白這個渠道是咋回事。曾哥表示,他有兄弟是铁路上的,這年头铁道职工家属乘火车可以免票,其实就是一张盖了章的纸,上面写有免票家属的名字,拿着這個你就能上去了。他们就是靠免票,往返内地和沿海,還說呢,沿海的东西弄回去真的好卖。 “妹子你咋突然关心起這個?” 郁春就說想沾曾哥的光。 本来這個生意也是能挣钱的,郁春真觉得這次要发了,她仔细同曾哥商量了半天,问了他们的做法,那边說只需要投钱就行,弄回去包括贩卖都有专人,你就只管等着收钱。看郁春還有疑虑,曾哥玩笑似的将身份证往她跟前一丢,說把這玩意儿押给她才能信? “哥又不跟着去,妹子你担心什么?” 郁春刚才瞄了一眼身份证,她费大力气将编号默记下来,跟着才說哪儿的话,這還能不信?就是這么多钱投进去,总归是得慎重。 郁春觉得自己已经够慎重了,给钱的时候曾哥還给写了條子,并且告诉她大概多久能分到钱,真是一派认真。 起初呢,人家還给她报告进度,又把挑好准备运回内地去卖的货给她看,一包一包是真的有,還不少,郁春心裡更踏实了。過了一段時間,這個姓曾的就不见了。 与此同时,隔壁室友也不见了,郁春感觉被骗,赶紧去派出所报案,提供了两人的姓名以及身份证号,结果查无此人。 警察同志還问她从那儿打听来的编号。 “我亲眼看過,不会记错。” “同志,他给你看的不是假证吧?” 派出所问她到底是怎么被诈骗了两百,郁春說是合伙做生意,他们卷款跑路。又說明明前两天還看了货,咋一夜之间就沒了呢?咋会呢? 郁春会被骗成這样,她轻信于人還是其一,其二這伙骗子做的太真了,他们的的确确有门路,也确实是想弄货回去,就是沒想分钱出来。被骗的都不止郁春一個。 叫啥不知道,照片也沒有,這案子很难查,而這伙人弄到一大批货,跑都跑了,在粤省报案還能找什么人? 這次,郁春才真真正正被骗了個干净,身上剩下這点儿根本不足以继续支付房租,人家房东也不是做慈善的,转身就請她搬走。 连租房的钱也沒有,更别提住旅馆,到這时,郁春才真正来到两辈子最艰难的时刻。她身心俱疲,现在想前进,前方无路可走,想后退,已经退不回去了。当初郁爸和郁妈离婚,她至少還有妈,跑出来之后,人在粤省,怎么找妈?郁春就连队上的电话号码都记不住,哪怕拉的下脸面,想打电话求救也无门。 能怎么办呢?她背着包在街上晃荡了一整天,然后路過一家s市人来粤省开的小餐馆,她恳求老板行行好收留自己一晚,老板听她是家乡口音,问說咋回事,得知郁春流产离婚出来闯荡被人骗……是感觉這姑娘蠢,不過心肠再硬也做不到直接把一個身无分文的老乡扫地出门。 餐馆老板收留了她,看她也不像有本事凭自己渡過难关,還问她要不要留下来帮忙,扫地擦桌子传菜還要收拾包括洗碗。餐馆嘛,就是這些活。 郁春是不想做,她一点儿也不想做這些,可人在粤省,沒钱并且无依无靠,不点头难道流落街头乞讨去嗎?沒法子,她就点头应了一下。 沒两天,老板就感觉自己一时好心摊上了麻烦,這姑娘真是啥活儿都干不好,拖地擦桌子還行,让她洗碗简直是灾难。嫌這個活脏偷工减料洗不干净還是其一,她還经常走神,好几次差点扔了碗盘。 老板心地是真的好,哪怕心裡总想着亏了亏了,還经常說她让她干活认真点,也沒拉下脸来把人撵走。郁春暂时有了個落脚处,靠着在小餐馆干脏活累活在粤省生存下来。 這年头不像后世动不动就提员工福利,還包吃住,在這個生意不好不坏的餐馆裡,老板给了郁春两個選擇,要包吃住的话,就只能给意思意思给她一点工资,她工作本来也不积极,這样对得起她了。假如要正常拿工资,吃住包不了,两样都给实在血亏。 這一次,郁春還是忍住了,别看她在乡裡横,出来反倒不像性子软和的郁夏那么立得住,她怕同老板吵起来会让自己丢掉這個暂时的安生之所,在沒寻到出路之前,她又一次忍了下来。 因为是s市人开的餐馆,每隔一段時間,会有老家出来打工的過来打打牙祭。就有個红星一队的,一眼注意到拿着拖把的郁春,盯着她看了老半天,问說:“你是四队的郁春?” 郁春猛一抬头,她想不起对方是谁,這会儿也忘了能跟对方求助的事,脑子裡只剩“被认出来了”“被老家的人认出来了”……觉得尴尬以及丢脸,她摇头說你认错了,转身就进了后厨。 此时此刻,郁春想到的只有让老家的人知道她死也要出来,结果被人骗混成這幅模样,陈素芳一定会笑话死她,高猛也是。 等冷静一些出去,那桌的客人已经吃好走人了,餐馆老板拧着眉心看她,看了半天问說:“妹子你当真不认识刚才那桌的客人?他說你和他乡下那头心高气傲好吃懒做放着好日子不過非要瞎折腾闹得爸妈都离了婚的一個倒霉婆娘长得一模一样。” 郁春很想为自己說两句,最后還是摇摇头,說他看错了。 看她這样還有什么不明白,老板扯扯嘴皮子…… 就当是那位客人认错了,只要這大妹子别在餐馆裡瞎闹腾,他也沒想直接把人扫出门去。 红星一队那個回头就把這事抛到脑后,過段時間有事联系家裡才顺口提了一嘴,說在粤省撞见四队的郁春了,一眼差点沒认出来,她脸色蜡黄蜡黄的,头上油腻,身上看着也不干净,人在這边一個小餐馆给人帮工。问老板說咋回事,老板讲小姑娘倒霉,流了产,离了婚,相争口气活出個人样,结果出来就给人骗了,身上分文沒有,他才把人收留下来。 “妈你简直想不到郁春现在是個什么样子,哪像之前在高家时,吃好穿好看着从来都规规整整的。” 他妈在电话裡头也是一阵唏嘘:“早先是听說郁家大妹跑出去了,沒想到她只身就敢去粤省,你不是說那头挺乱的?” “是啊,我們要不是好几個兄弟一起出来,谁敢往這边跑?郁春這心也太大,胆子也太大,放着好日子不過真不知道在折腾啥。” 他妈還想附和,才注意到已经讲了半天电话,就赶紧问了那餐馆的名字,大概在哪個位置。 “妈你想干啥?” “我回头要是遇上她家的,也给打個招呼,她偷跑出去的,家裡還不知道人去哪儿了。” 后来,一队這個婶子還真遇上了郁妈,问郁妈找到闺女了沒,郁妈就抹起眼泪。她赶紧劝人别哭了,說:“我家裡有個在粤省打工,他說好像看到郁春了。” 郁妈眼泪都不抹了,她一把抓住那婶子,追问說:“大春儿她真在粤省?她沒事?” 看人家点头,郁妈才勉强挤出一抹笑,那笑容還沒彻底绽放开,人家又說:“人是好好的,听說她在那头一個小餐馆裡给人帮工,我家那臭小子就是去打牙祭撞上她的。” 大春儿在苍蝇馆子给人帮工……? 郁妈脑子裡嗡嗡作响,她不停在琢磨這事,表情越来越难看。想起闺女从前都不咋做事,她那性子会做這個怕是在外头出了事,山穷水尽了。刚才打断的眼泪又留下来,一队的婶子都不知道该咋安慰她,只得把地方和餐馆名字报给她听,說完安慰了两句赶紧走人。 郁妈连地裡的活都想不起了,恍恍惚惚回到家裡,在桌边坐了半天,她想走一趟郁家,让学农去粤省把闺女带回来,刚迈出一步,又想起郁毛毛今年高考。再想到郁学农从大春儿擅作主张与高猛扯证就对她意见很大,后来发生的事让父女之间的关系更是跌至冰点。 尤其那年离婚之后,大春明說沒那個爸,学农也說沒這么不服管不学好人蠢心大的闺女,哪怕沒写断绝书,实际和断绝关系也沒差了,這几年他们父女沒走动過。 他不会去的,他一定不会去,只会說一句都是自個儿作的,谁让她偷跑出去? 可闺女跑都跑了,事情已经這样了,春儿這么惨,不能先把人带回家? 在心裡问過自己之后,郁妈下定决心,她要去粤省将闺女带回家!可她沒钱,她跟着就卖了家裡的鸡鸭,卖了满满一缸蛋,卖了粮食,又卖了這几年郁夏寄回来孝敬给她的东西,這么一来也凑出一笔钱,跟着她就走上南下寻女之路。 而四队這边只听說郁妈找郁春去了,人在哪儿,能不能找回来,谁心裡都沒数。 郁爸听說的时候還当是玩笑话,后来路過老房子,看房门紧闭,一连几趟都紧闭着,的确不像有人烟味儿,他才信了人家說的。郁爸回去在屋檐底下蹲了半天,他咋都沒把這事想明白,直到喊他吃饭了,郁爸還不明白兰子到底是咋回事。 都說人心本来就是偏的,谁也沒长在正中间,這個道理郁爸听得懂,可找他看来,就算偏心也是偏心夏夏。夏夏贴心啊,懂事又争气……兰子对两個闺女的态度咋就差那么多?她对大春儿還真是心疼到骨子裡了。 实在想不明白,他就懒得去想,只是注意了老房子几天,還是沒见着人,跟旁边两家打听也沒個所以然,跟着地裡的活又忙起来,還有郁毛毛考学的事,郁学农就把老房子那边放下了。 @ 要问郁妈找到郁春沒有?她找到了,废了不少的力气。 這次以前,郁妈连省城都沒去過,就为了寻回郁春,她不仅出了省,還大老远去了沿海。 她卖东西得的钱就這么去了一半,到火车站以后,因为语言不通,她一阵抓瞎,又花了些冤枉钱,等找到一队那婶子說的餐馆,她站在门口就看到低垂着头擦桌子的大春儿,眼泪啪嗒就落下来。 老板看她杵在门前,還问說吃饭不? 郁妈再也忍不住,喊了一声春儿…… “闺女啊!妈来找你了!” 郁春两辈子第一次觉得她妈這么亲切,她冲上前去抱住她妈就是一阵痛哭,說是嚎啕也不過分。看她们母女相认,老板都要感动哭了,赶紧让郁妈到后头去說话,郁春就抹着眼泪同她妈說,說她在火车上就让人偷了钱,好在是几個兜儿分装的,下火车来還有二百,结果呢,老天爷偏偏不开眼,她命就是有那么差,她被人合谋骗了! 郁春說着還咒骂了好几声。 然后才问:“妈你咋知道我在這儿?你跟谁一块儿来的?带了多少钱?” 郁妈红着眼眶把事情讲了一遍,說是自己来的,听一队的婆娘說郁春人在粤省她就赶紧卖了东西凑钱過来,至于钱啊……郁妈从裡头口袋裡摸出一把,郁春赶紧抢過去一数,不够。 “你咋不跟我爸說?问我爸要钱啊?就带這么点儿钱出来,出是出来了,咱俩咋回去?” 郁妈当初只想着来找郁春,她对外头的世界也知之甚少,看郁夏来去容易,从来不让家裡操心,哪想到出门在外处处费钱? 买不上票,回不去,郁妈就跟着留了下来,她是做惯农活的,能吃苦,手脚麻利,老板倒是挺乐意留她帮工。不過也說好了,待遇就和郁春一样,她俩吃住是包,工资低得可以。 先前吧,孤身在外,吃苦也沒法,她還能忍耐。见着妈之后,郁春就感觉有了依靠,整個人都娇气起来。老板是做生意不是做慈善,好几次忍无可忍想开了她,都是郁妈苦苦相求,這才让郁春留下。 又過了挺长一段時間,一队在粤省打工那小伙子又来吃饭,看郁妈也在這边忙前忙后,他一脸莫名。 “婶子你這把岁数咋也出来打工?” “粤省這边挣钱是比老家多些,可這头乱,你一個妇女同志别想不开,還是回去吧!种地不比做這活儿强?” 郁妈张了张嘴,最终也不知道說啥,就问他想吃什么。 小伙子随口点了两样菜,又說:“哎,对了,我昨個儿還和老家通過电话,我妈說你们家郁毛毛跟他姐一样录了京医大,家裡好几個送他上学,說是還去见了郁夏妹子她对象的爸妈,啥事儿都谈好了,证扯了,婚事也在京市办了,郁老爷子他们背了老多喜糖回来,逢人就发,這两天老家热闹得很呢!” 還嫌不够,小伙子又是一番感慨,說郁夏妹子就是本事,大学毕业京市的大医院抢着要,她這不仅结婚了,跟着還要买房把家裡人接去那头享清福。 “她還是去京市读书的,几年下来比我們出来打工還挣得多,都能买得起房!比不得,真比不得!” 小伙子還念叨,說就算离婚了,妈還是妈,闺女结婚咋還往外跑?郁妈一句话都沒应,她心裡百般滋味,撑着将這天的活干完,碗盘洗干净了,裡裡外外都收拾好了,回到母女俩睡觉的杂物间才掩面哭出声来。 郁春沒在外头做事,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此问了一句。 郁妈就把事情說了,她說得颠三倒四,郁春听得明白。 郁夏毕业了,她在京市首屈一指的大医院上班,跟着就要买房。 她结婚了,对象是工程师,還是那种学术家庭。 她很幸福,比上辈子還要幸福得多。 她上辈子還能說是出于无奈嫁给高猛,后来慢慢处出感情,這辈子顺着心意找了個对象,日子丁点沒差。 低头看看自己…… 看到的是一双因为不停干活变得油腻粗糙的手。她明明是重生来的,为啥就過成這样了? 早先郁春总想着钱,挣钱,无论如何都要挣钱,要往死裡挣钱。她把過人上人的生活当成执念了,只要想到上辈子自己在高猛手底下讨生活,郁夏一身名牌高高在上施舍她,她心裡就难受。 都重生了为什么不能抢占先机? 郁春是這么想的,所以她抢了條捷径就是上辈子的有钱妹夫。 重生之后,她只忙着往前走,走得快一点,沒停下来仔细想過,也沒发自内心关心過身旁的人。她甚至沒有真心实意把高猛当成互许终身的丈夫,看高猛的眼神就是在看印钞机。 现在想想,刚回来的时候直接放弃高考還能理解,她的确把什么知识点都忘了,可后来呢?为啥就死死盯上了妹夫?盯上妹夫和妹夫结婚之后咋就沒踏踏实实跟他過日子呢? 是让钱迷了眼啊…… 从前有妹子抄底,有妈护着,她不成器也沒吃過任何苦头,她太幸福了。有句词就說得很好,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她是给妈惯的,跑出来之后過了這么久的苦日子,活得都沒個人样,到今天,郁春惊觉错了。 上辈子就不对,重生之后更是离谱。 她跟着就哭出来,郁妈让她吓着,赶紧来拍背,问闺女咋了? 郁春边打嗝儿边說:“我想回家,妈我错了。” ※※※※※※※※※※※※※※※※※※※※ 加更送给你们。 這章写到凌晨五点,感觉要睡過头,下午那個更新的時間不是很能保证,到时候文案通知吧。 第一個世界我在选题的时候有点小問題,写這個故事比较生活化,有时候看着就很难受,但是选都选了它也不能退回去,好在已经完成,完成度我自己還是挺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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