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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那個反派妈

作者:未知
郁夏同永福百货的新合作谈得很顺利, 她和东家四少一拍即合,跟着就到后头去商定了一份新的文书。文书细致的区分了双方的职责,从這天起,郁夏就不再是为永福百货打工的, 她摇身一变做了张天翔的合作伙伴,负责设计永福接下来要推出的高级洋装。 不投入本钱,制作和销售也不用她跟进,她只需要在洋装问世之后利用自身的影响力稍稍带动潮流风向, 就能分得五成纯利,這已经是现阶段能想到最轻松同时也最来钱的法子。 在永福百货做了一個多月,对于每日进账郁夏心裡有数,這么分下来, 不用半年她還能再换個更好一些的环境, 面对乔家的时候也可以更有底气一些。 郁夏和张天翔先后在文书上签下名字盖上手印, 两人各执一份,這样合作就达成了。 “定制洋装需要些什么四少爷心裡有数, 跟着你就可以准备起来, 我這边回去就着手画图。” “這秋一過, 跟着便要冷起来,你多囤些毛呢料, 别担心压货,我怕图纸出来材料不够。” 听她交代這些, 张天翔跟着点头, 盘算着回去就弄几台洋机来, 再雇請几個手上活好的熟练工,让洋机多分担一些工作,精细活交给裁缝来做。 他心裡已经有了大致的方案,对郁夏這边的设计图稿就更期待,心想這回要真能做起来,她才算真正实现了价值。做推销只能把东西推销到本城,哪怕能激活這一潭死水,挣的依然有限,時間长了人家总能学到她的装扮手法和技巧,她的名声兴许還是响亮,百货公司的生意却会回落下去。 新的合作就不同,哪怕别人有心模仿,要裁制一套洋装也需要不短的時間,等仿冒品出来,永福已经出到下一個系列。 他们永远走在最前面,一直被模仿,无法超越。他们能做成一個洋装品牌,知名度打响之后,全国都知道要上永福百货买高级洋装,因为永福的洋装设计最巧做工最好穿上天然时髦。 只要想到有一天,全国的太太小姐们都对自家的洋装推崇备至,张天翔就忍不住想笑成個傻子。 他看郁夏的眼神就像在欣赏一颗未经打磨的钻石,還沒经過雕琢,就已经璀璨夺目。 郁夏盖上手印之后又拿起合作文书看了一遍,然后她冲张天翔伸出手:“从今天起,我們合作愉快。” 张天翔笑了笑,跟着才回应郁夏,說:“从认识郁小姐的第一天我就身心舒畅,郁小姐是我的贵人。” “有個词叫投桃报李,我穷到沒米下锅的时候四少爷给了我一份工作,我心裡一直很感激。” 說到這個,张天翔又想起当初,他還表示可以给郁夏介绍一個更合适的工作,做自己的女朋友……一想到這事,张天翔都想为自己当初的勇气鼓掌,他竟然干過挖乔二少墙角這种事,幸好当日从郁夏身上看到了不凡的价值,让他及时摆正了立场,不然恐怕会死得非常难看。 张天翔還多嘴问了一句,他怎么看郁夏這身本事都不至于沦落到百乐门,就问說是不是還有隐情? 郁夏仔细的将合作文书收好,回說:“有人死于好奇,有人死于话多。” 合作谈妥了,郁夏顺便从百货公司拿了两支铜杆子自动铅笔,又拿了盒铅芯外加白纸一叠。张天翔交代底下把东西装好,郁夏提上正准备走,他想起来,又把人叫住。 “那個院子,我朋友說赠你了,改日請人送房契上门,你只管安心住着。我們现在是合作伙伴,以后有什么需要只管开口,缺什么东西要什么货我能帮都帮。我們张家做别的不行,弄点稀罕玩意儿不难,只要是有的,总能给你寻来。” 郁夏暂时是沒有搬走的计划,但也沒想一直住在這边,她准备存点钱买個小四合院,再請工匠改一改。 会想弄四合院還是想着等小海大一些需要自己的房间,還要客房书房什么的,现在這院子终究太小了点。 “赠就不用了,你帮我问问价钱,我买下来。” “我說你何必多此一举……” 张天翔想劝,让郁夏给堵了回去:“再不然我只能另买一处搬走。四少爷是生意人,人情难還這道理你比我明白。” “不是,這也谈不上人情不人情,是他想通過你同乔二少示個好,只是這样而已。” 那還說什么?那就更不能白拿。 郁夏沒多废话,摆摆手就准备回去,出去就发现黄包车已经叫好了,就停在永福百货门口,四少爷亲自送她出来,等黄包车拉远了才转身回去。 他刚坐下,准备给定制洋装這门生意做個详细的计划,算算需要投入多少,要进哪些货,請几個人。他這边得拿出一個章程,還要送回南省去给老头子過目,老头子觉得好是最好,他也能得到更多支持,要是得不到家裡支持,他得自己想法子抓一笔资金。 就郁夏拥有的时尚眼光看来,她拿出来的设计图稿一定差不了,张天翔觉得這次是摆在面前的巨大机会,他必须得尽全力做到完美才对得起自己,要是因为人力或者资金不到位让质量打了折扣,他恐怕要用很长時間来后悔。 后来取得的辉煌成功让张天翔无数次庆幸自己做了正确選擇。每次被问到成功经验的时候,他都会提到郁夏的名字,說他当初只是個游手好闲的少爷,是偶然遇见了生命中的贵人,才在短短数年内就让自己的名声超越父亲。 张永福在罗大帅统辖的三省是個名人。他儿子张天翔却将价格奇贵无比的高级洋装卖遍了全国,成为年轻一辈的表率。张家几個儿子裡头,张天翔本来是最吊儿郎当的一個,他就凭借两次正确决策将其他人踩在脚下。 往后几年,說起永福百货的四少爷,谁不竖個大拇指。 他好眼光,他好本事,他卖的洋装就连红眉毛绿眼睛的洋人都喜歡,都争抢着要,从這就能看出他有多成功。 当然,這都是后话。 就目前,這個红遍全国的洋装品牌還在酝酿之中,它们第一個经典系列還在设计师的脑子裡面,隐约有個大概,尚未成型。 就在郁夏离开之后的几分钟,就有两辆小轿车停到百货公司门口来,车子停稳以后,副座的管家麻溜的下来,躬身打开后座的车门,拢着披肩的太太身姿优雅的下了车,她抬起头看了看永福百货的招牌,注意到跟着又有人来,還等了等后来的。 三位太太熟门熟路迈上永福的三级台阶,进去之后就看向化妆品柜台,却沒见到据說已经照常出门上班的郁夏。 “郁小姐今天沒来上班?” “来了,一早就来了。” “怎么不见人?” “刚才四少爷過来同郁小姐谈過,不清楚說了什么,她就回去了。” 三位太太指明要见张天翔,张天翔就从后面被人請了出来,一见熟客上门,他笑着上前来寒暄,太太们就开门见山问他:“昨天出事的时候你在吧?到底是個什么情况?听說郁夏她是南省乔二少的人是不是真的?那她以后還做不做了?你知道什么快說啊!” 這都日渐深秋,三位太太還恨不得摸出一把羽毛扇来招一招,张天翔這不慌不忙的样子真急死她们了。 张天翔就领着三位太太到旁边沙发上坐下,吩咐上红茶来,然后才把自己知道的部分简单說了一遍。 “出事的时候我正好不在,等我赶回来事情已经圆满解决了,的确是乔家二少爷出面,郁夏同他关系匪浅。” 有些话不用明說,大家都能意会,既然郁夏都盖章是乔越的人,那永福百货肯定不敢再让她来站柜台,三位太太還露出了惋惜的神情,自她横空出世,荣省就时髦了许多,大家从她這裡学到不少化妆以及穿搭技巧,尤其是那些有钱但是品位糟糕的,让她改造過后自信心完全提升起来。听說就连王得富的女儿都有人追求了,追她那個條件還不差。 “四少爷還知道什么?都說来听听。” “我早先就觉得怪,就算郁小姐本事大,你帮她也帮過了,是不是老早知道這层关系?知道你怎么不给提個醒?得亏我們一见郁小姐就合眼缘,同她說话也舒心,這才沒把人得罪了。” 另两位太太听着纷纷点头:“不知道她是怎么认识乔二少的,還是早就认识了?”不管這背后是怎么一個故事,她们现在都很庆幸,庆幸自己沒拿售货小姐不当人。又想起生日会上丢脸之后放出话要给郁夏好看的钱雪,拜她所赐,钱家要倒大霉了。 现在都不用郁夏煽风点火,也不用乔二少动手,钱家正面临慢性死亡。 城裡有头有脸的都知道钱雪对郁夏意见很大,本来他们兴许還会摇摆一下,纠结该站哪边,现在不用了。都恨不得同钱家断個干干净净,千万别被牵连,做生意的那怕再风光,谁敢招惹本地军阀? 三位太太同张天翔聊了几句,就准备告辞。张天翔却借机做了個广告,說郁夏是不会再来站柜台,不過她同永福谈了新合作,准备联手推出高级洋装。 “郁夏早先同我提過,让我多拿一些不同款式的回来,這样能搭配出更多风格,可市面上就只有這些款型,我們也为难,她提议說弄個手工作坊来定制高级洋装,她负责设计,這個冬兴许就能出货,届时還請太太们捧场。” 三位太太先楞了一下,想想觉得這倒是好。 過去這一個多月,郁夏已经向她们展示了超凡的品位和眼光,听說她准备同张天翔合作推出高级洋装,熟客们听了真是高兴,恨不得今儿個合作刚刚谈妥,明儿個永福百货就多出一個柜台来。 “四少爷别忘了通知,开张那天我們一定到场。” “百货公司卖這些款型我也看腻了,就等着见识郁小姐的手笔。” “要不這么多人裡面怎么只她入了乔二少的眼,郁小姐长得好看不說,一身本事也令人叹服。” 张天翔特想說郁夏人也沒在這儿,咱们收一收,别搞這么浮夸!他這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好口才,早先听郁夏吹捧太太小姐们,都特别自然,要說如沐春风也不過分。這一反過来,就感觉不太对,大概是身份转变太快,他听到這些一身贵气的太太们可劲儿夸赞郁夏就感觉别扭。虽然那女人的确本事大,但還是别扭。 平常這些太太们說的是:“你们百货公司那個小郁不错,真不错,你也给人家涨点工钱,当心别让康平挖走了。” 现在小郁变成郁小姐,不错变成了漂亮聪明有才华…… 你說何必呢? 要吹捧也找個人家听得见的机会,這会儿郁夏和乔二少都不在,這么卖力干什么? 三位太太打包票說一定捧场的时候,黄包车已经停在小院门前,郁夏摸出铜元想递给车夫,就听說已经给過钱了。她将铜元收回去,冲留在门前站岗的颔了颔首,跟着就推门进去。這时候,那两個端着步/枪的還目不斜视一脸正气,等她进去,两人就交换了個眼神。 郁小姐是漂亮,难怪二少爷死活要找人,现在人是找到了,新的問題又来了…… 郁小姐不打算跟二少爷走,二少爷也沒想直接把人绑走,他准备留在這边。 還有先前二少爷竟然抱了個孩子出来,說要带他出去转转。所以其实连儿子都有了?看样子至少一岁多! 出来一趟喜当爹,不管是亲爹還是后爹,消息只要传回南省就热闹了。乔师长恐怕会直接黑脸,至于乔营长,以他疼弟弟的程度,說不准直接驱车往荣省来。 亲眼看到乔越抱着小豆丁,杨副官已经懵了,又听见小豆丁管乔越叫爸爸,他感觉灵魂已经升空,即将炸成烟花。 杨副官還壮着胆子上前去问了,乔越一派淡定的承认是他儿子,以正常逻辑,少有人能当后爹当得這么开心,尤其他昨天才過来,今天再看已经亲如一家……那应该就是亲生父子沒跑。 杨副官努力想从小海身上看出一点乔越的影子,他沒看出来,纵使沒看出来,他還是自信的安慰自己說一定是因为小豆丁胖二少爷瘦,体型相差過大這才模糊了相似之处。這么想着,就更觉得自己已经无限接近真相,杨副官告诉自己說,大少爷是看重他,才让他带人陪二少爷過来荣省。现在有這么重大的发现,他得第一時間把好消息通报回去,這样才不辜负信任。 军营裡混的大多行动力惊人,杨副官立刻发电报回南省,把事情简单通报给大少爷,他說的是: 人已经安全找到,二少爷喜得贵子,暂时不准备回。 乔深收到电报,真是吓了一跳,他丢下手边的事跟着就往荣省赶,走之前沒忘记给他爹乔师长留话,說上荣省找小弟去了。晚些时候,乔师长接到报信,听說大儿子也跟着去了荣省,他把眉毛都拧成毛毛虫。 “乔深他還說了什么?” “回先生话,大少爷說郁小姐找到了,她不是一個人,還带了個一两岁大的儿子,她儿子管二少爷叫爸爸。” 作为南荣庐三省的二把手,罗大帅的亲妹夫,乔天鸣什么阵仗沒见過?早年被人拿枪抵着他都沒皱一下眉头,今儿個却让大儿子留下的几句话惊着了,他刚坐下,屁股就像被烫着一样,又弹起来:“你說什么?” “大少爷收到杨副官发回来的电报,說二少爷当爹了。” 乔天鸣想爆粗口,又觉得多個孙子沒啥不好,至于說那個人在永福百货做售货员的郁小姐,明媒正娶不行,她身份太低,给小越做個姨太太不碍什么事。 “這事先瞒着,别让太太知道,等乔深传回消息再說……”家裡其他人都惯着乔越,就乔天鸣不爱惯他。事情从一开始就很蹊跷,梦中老婆根本就是糊弄人的,人沒找到的时候還当乔越是睡糊涂了,现在确有其人,這背后還能沒問題? 在确定儿子沒被掉包的情况下,乔天鸣多想了几层,现在基本可以确定小越是胡编了個說辞想找人,从他一连串的行为可以看出他很喜歡這個郁小姐,說痴迷也不過分。 這女人出身低一点倒沒什么,就怕她来历有問題,乔天鸣怕郁夏是别人安插来接近乔越的,要真是,那這回乔家得吃大亏。 乔深亲自走一趟也好,他眼神不错,能看出些门道,加上他又心疼兄弟,一定会将這女人的底细查個清楚明白。至于怎么安排她,就等查出個所以然再說。 @ 因为听說乔二少在找的那個女人名字叫郁夏,正好同自家走丢的姑娘重名,妙春堂的郁太太当日回去就把事情說给当家的听了。郁大老爷立刻就想把這個消息分享给他二弟,又想起過去這十几年裡,他们找到過好几個同名的,结果都不是,每每失望而归。失望過太多回,尤其是這两年二弟身子骨虚了很多,分明才四十几岁,已经生出不少白发,看着比他這個做大哥的還要出老,他已经受不住刺激了。 怕又是同名不同人,郁大老爷克制住自己,沒把事情宣扬到全家,還特地叮嘱自家夫人,說要是家裡问起,问她被請去帅府做什么,就含糊点說。事情還沒個谱,别又让二弟以及时清白白期待一场。 郁大老爷還想寻個门路打听打听,看乔越在找的這個人她多大岁数是個什么出身。就听說人已经找到了,在荣省,乔越赶過去了。 他可以耐着性子等,再等几天总会有更确切的說法,可郁大老爷等不住,只要想到那兴许就是他十几年前走丢的侄女,等待就变得格外煎熬。 他只撑了半日,就挺不住了,使人找来儿子郁安平,想让他走一趟荣省。 郁家的男丁都是从小学医辨药,十几岁就在妙春堂帮忙,熬几年就能独当一面。 郁安平比较特别,他是郁大老爷第三個儿子,如今二十出头,這人学中医不开窍,改学西医倒還像模像样。郁安平玩心重,让他沉下心来认药制药他耐不住,好在人聪明,脑子活泛,像跑腿還有打听情报這种活他干着合适。 听說当爹的找,郁安平把手往西装裤袋裡一揣,就過去了,過去翘着腿儿往旁边一坐,问說:“爸你找我?” 换做平时,他這么吊儿郎当是要挨說的,又因为自家开的是中药房,郁大老爷格外看不惯三儿子這一身西服。今儿個看着也還是不大顺眼,但因为事有轻重缓急,他沒在這等小事上浪费唾沫,嫌弃的看了儿子一眼,吩咐說:“安平你去趟荣省。” 這倒是出乎意料,郁安平把翘着的腿都放下了,朝郁大老爷看過来,问:“去荣省做什么?” “乔二少爷在找人你知道吧?” “都找了一個多月,谁不知道?”郁安平更糊涂了,“這怎么還牵扯上咱家?” 郁大老爷叹口气:“前一阵子那头找你娘去问话,问咱家有沒有一個名叫郁夏的闺女,他们還拿了画像给你娘看。” 帅府帮乔二少找人,這事郁安平知道。 他们找郁太太打听過,這也不是秘密。 郁安平還是头一回听說乔越找那個人名字叫郁夏……他眉心都皱起来,问:“爸你是不是觉得乔二少找那個可能就是咱家走丢的郁夏妹妹,想让我去看看?” 郁大老爷重重点头。 “這事你娘早先就告诉我了,我怕万一不是,你二叔和时清又白高兴一场,才忍着沒說。最近两天听說人找到了,在荣省,乔二少已经赶過去了。” 不必多說,郁安平明白。他和二房的郁时清差不多岁数,从小玩在一起的。郁时清七岁之前很皮,也是活泼好动坐不住,自从丢了亲妹妹他整個性子都改了,变化大得惊人。明明才二十出头,看着老成得很,他中医学得好,心肠也好,在南省已经是很出名的大夫。 郁时清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把妹妹找回来,然后加倍对她好,把她宠上天去。 可惜這么多年人一直沒找到,本来姓郁的就少,陆续寻到几個重名的,看着就不像,经历也对不上。 沒想到就是有那么巧,乔师长的儿子在找的也是郁夏。 郁安平听說以后心就砰砰直跳,沒有理由的,他直觉這次对了。這种想法在心底探出头,就再也坐不住,郁安平立刻就要动身。出门的时候他撞上回家来的郁时清,郁时清见他提着個皮箱急匆匆往外赶,還叫住他问上哪儿去。 “我有点事,出去两天。” 郁安平压抑着想要透露给他知道的冲动,因为這样,他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古怪。郁时清心存疑惑,還是沒多问,只是提醒說小心一点。看郁安平小跑着走远了,他才摇摇头进门去。 郁家沒有小轿车,郁安平比乔越他们兄弟多用了半天時間才赶去荣省,過去之后他找了個地方歇脚,還沒打听,边上就有人在谈论乔二少和永福百货那位郁小姐的事。 虽然都是老黄历,对于头一回听的郁安平而言還是新鲜,他還听說早些时候又从外头开来几辆军车,也是停到永福百货门口,沒停多久,跟着就往郁夏那小院开去了……到這裡,他插了句嘴:“老哥人面广啊,知道的真不少!” 這些吹牛打屁的就喜歡有人配合,你一恭维,他更来劲儿,拍着胸脯說荣省這头就沒有他不知道的事。 郁安平饶有兴味說:“我就好奇那位郁小姐是什么来头,怎么有這样大本事?” “她是什么来头沒人說的清,只知道這人命苦,她孤零零一個,父母兄弟全都沒有,非但如此,還未婚先孕带了個一两岁大的孩子。昨個儿乔二少抱着那孩子出来转悠了一圈,只听那孩子管乔二少叫爹!郁小姐先前穷困,沒法子才去永福百货做售货小姐,如今靠山来了,那些高高在上的太太小姐见着她都得客气点打招呼。” 听到這儿,郁安平再也按耐不住,他觉得這回十有八/九就是,应该沒跑了。 否则哪会有那么巧? 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小姐,叫郁夏,還沒有父母兄弟独自一人讨生活。 郁安平再一次打断那個嘴上跑火车的,问他知不知道郁小姐家住哪裡。详细地址他们說不明白,军车往哪边开大家伙儿還是知道的,就有人顺手指了指,郁安平给了茶钱提上皮箱就走,他准备省点力气,直接往郁夏家裡去。 他過去的时候,乔深已经同郁夏打過照面,光看形象气质,其实沒什么可挑剔的,假如她不是小弟的心上人,乔深兴许還能给個欣赏的眼光,可她偏偏就是。 乔深面无表情的坐下,盯着郁夏和她怀裡的小海看了好一会儿,那目光让乔越都拧起眉。 乔越正想让他哥收敛一点,他哥就突然开口,直接切入主题,问說:“孩子是不是小越的?” 换個人来恐怕会装聋作哑敷衍過去,左右有乔越在,他哥就是個看着吓人的纸老虎。 郁夏就沒有任何敷衍,乔深问她,她回了,回說不是。 乔深本来是日常棺材脸,听到這句回应脸都黑了,只要想到小弟费了那么大力气寻人,找到之后就兴冲冲赶過来,過来却给人当了后爹。他看着沒所谓的样子,心裡得多委屈? 从小到大,谁也沒给乔越受過委屈。 這女人可以的!她很敢! 乔深单方面心疼兄弟,可惜乔越沒领悟到,他站起来对乔深說:“大哥你跟我来。”說着還安抚性的看了郁夏一眼,示意她不用担心,两兄弟就出门去了。 乔越计划和乔深摆明自己的立场,别的都可以商量,有几点不能商量。 最重要的一点,夏夏得是他老婆。 其次,小海是他儿子。 然后,三人不会分开。 刚好是在他俩出去谈话的空档,郁安平寻摸過来了,他远远就看见有几個端着枪的立在院门前,在等待和上前去敲门之间,他沒怎么犹豫就决定上了。 郁安平穿的是一身西装,又提了個皮箱,看起来风尘仆仆的,他一亮相就造了個误会,已经知道小海不是乔越亲儿子的杨副官就把他认成了小海的亲爹,也就是郁夏的姘头。 他直接拿枪口对准来人,吓得郁安平心裡一哆嗦。 他赶紧举起双手,交代說:“我来找人,請问這是不是郁小姐家?” “你叫什么名字?” “同郁小姐是什么关系?” “有什么事?” 郁安平還不能完全确定那是小堂妹,也不敢浑說,他還在纠结该怎么接茬,郁夏听到门口有动静就出来看了一眼。 小堂妹走丢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丢的时候她才三岁多,后来郁家找遍了整個南省,都沒寻到人,在周边打听也還是沒有。郁安平只记得小堂妹长得很漂亮,她脸肥嘟嘟的捏起来很软,长得白白净净,說话的声音又软又糯,特别讨人喜歡。记忆就只剩下這些,她具体长什么样郁安平已经忘了,不過哪怕记得也沒用,女大十八变,算一算当初那個小姑娘已经二十出头,她铁定不一样了。 說是這么說,当他看到打开门出来的郁夏,就感觉很亲切很熟悉。 郁安平觉得這回一准沒错,就是她!他嗓子有点堵,颤抖着喊了声夏夏。 听到這個专属于二少爷的称呼从别人嘴裡喊出来,杨副官脸黑了,他正想把人拖走,就听见郁夏回问:“……你是谁?” 哦?原来是不认识的? 不认识也敢冒冒失失上门来攀交情,還喊得這么惹人误会,那罪過就更大了! 郁安平直觉向来不错,在這么感人肺腑的认亲时刻,他突然感觉背后一凉,跟着就发现這端着枪的眼神不善,他赶紧摆手說:“别误会!我不是来招摇撞骗的!我是夏夏她堂哥!我叫郁安平!” 杨副官看向郁夏,郁夏能知道什么?她只知道电视剧裡說夜莺身世凄苦无依无靠。 “夏夏你不记得了?我比你大三岁,我們小时候总一起玩,還有你哥……从你三岁半走丢,时清就很自责,這十几年他心裡很不好受。家裡沒放弃過找你,翻遍南省都沒找到,沒想到你人在這头。” 郁夏摇头說:“你讲的這些我不记得,你真沒认错人?” 郁安平愁啊,他努力想提出证据,說堂妹身上带了把赤金小锁,上面刻着平安喜乐四個字。 他說完郁夏就摇头,沒有,就算有也留不到人长大。 “你走丢的时候穿的是桃红色的褂子。” 郁夏再一次摇头,她注意到這個穿着米色西装的年轻男子眼神都黯下去,很丧气的样子,觉得他的确不像怀着某些目的假模假样来认亲的,就說:“小时候的东西我一件都沒留下,只有一個很旧的荷包,上面绣着我的名字。” 說到這個,郁安平就想起来了,他内心特别激动,到這会儿终于确定乔二少找的就是他们家走丢的姑娘。 “你那個荷包上是不是绣了一味中药,咱们郁家代代中医,家裡是开药房的,不管是手帕或者荷包上绣的从来都是中药图样,我想想,你那個是人参花還是灵芝草?” 郁夏让他等会儿,回屋从箱子最角落裡摸出個手帕,帕子裡包裹着一個绣工精致的小荷包,她拿着荷包出来,递到激动地想要手舞足蹈的男人面前,问他是不是這個。 那男人拿着荷包手都在抖,眼眶都红了。 “是,就是這個。” “這些年家裡一直在找你,大家可担心你了,时清他以前最调皮捣蛋,从丢了你整個人都变了,沒人催他就踏踏实实学起中医,才二十几岁的人不是在翻看医书就是炮制药材,再不然就在治病救人,他总說想多挣点福报,哪怕沒找着你,也希望老天爷多保佑你……” 郁夏就像是個禁忌,在家裡哪怕人人都惦记她,努力想找回她,可顾忌着二叔谁也不敢提。 现在人找到了,郁安平憋了一肚子话想說,想问她這些年好不好,乔二少是怎么回事,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他又想到刚才听人說的,說郁小姐是单身带孩儿,過不下去了才到永福百货去找了個工作…… 那得多辛苦? 她明明是家裡的福娃娃,模样讨喜嘴又很甜,人人都喜歡。郁家开着大药房,有传承有底蕴治病救人并且受人敬重。她明明能過好日子,因为走丢了,這么年轻就要带着孩子讨生活。 不過现在好了,现在找到她了。 郁安平恨不得立刻把人带回家去。他還說呢,說房间每天都有人打扫,這么多年一直干干净净的,陆续又添了许多胭脂水粉珠钗首饰,什么都齐活,只是人丢了。 ※※※※※※※※※※※※※※※※※※※※ 更新来了,冬至节注意保暖呀=w= 吃饺子看大侦探去,我决定看完大侦探之前都要屏蔽书评区,你们周周给我剧透凶手太坏了!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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