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自由鳥10
可是,最近他又有了新的苦惱。
二模成績出來那天,葉徙抱着被陸樂柯媽媽打殘的心態回家請罪,結果陸媽媽拿過他的試卷居然什麼也沒說,只是趁他睡着後,大晚上坐在客廳偷偷抹眼淚。這個情況當然第一時間被系統告知葉徙,從此他的靈魂都在時刻懺悔。
雖然,作爲一個大學畢業好幾年的屌絲青年,早把以前學的知識分毫不少的還給老師了,實在沒有辦法逆襲成學霸。但讓女人哭是一個男子漢的恥辱,葉徙立志要擺脫這種恥辱,所以開始了書不離手的日常。遺憾的是知識還沒記住多少,頭髮卻開始一把一把掉,葉徙在苦學之路上又產生了顏值危機。
系統總是慢悠悠地說:“脫髮是困擾當今青年的一大難題。”
葉徙趴在窗臺上看陸媽媽新買的金魚,自動屏蔽系統的風涼話。他盯着其中一條紅尾巴的觀察了半天,然後咦了一聲。
系統好奇“怎麼了,這魚有什麼不對?”
“感覺有點兒像秦禹啊!”葉徙猶豫地說。
???
它怎麼沒看出來。
葉徙覺得應該把這發現跟聶靜分享一下,他解鎖手機,發了一條微信:我們家新買的金魚長得跟秦禹好像。[微笑]
過了一會兒,還沒有消息過來,奇怪,聶靜作爲手機綜合徵十級患者,回微信的速度一向是以光速計算的,今天怎麼回事,難道又揹着他偷偷學習?
葉徙拿起手機仔細一看,對話框上顯示的備註本來應該聶大萌,結果現在是……秦大傻,那不就是……秦、秦、秦禹嗎?
葉徙驚恐萬狀,手忙腳亂地按下了撤回。
“6哥,我最近是不是學習過度了?”
萬幸他檢查及時啊,話說像秦禹這樣的乖孩子,應該不會把大好光陰浪費在玩兒手機上吧?葉徙忐忑的想。
“呵呵,智障也學會了狡辯。”
“等等,我擦,我點撤回點成刪除了,這回真的要死了。”葉徙呼號道。
對於現在的局面,系統總結道:“智障即使僞裝成普通人也會有露出馬腳的一天”。
……
看來這段用糖葫蘆維繫着的脆弱友誼今天要正式劃上句號了,葉徙心如死灰,把手機握在手機,惴惴不安的等待着臨終審判,魚缸裏的紅尾巴金魚彷彿也再用寒氣逼人的眼神看着他。
沒過多久,判決書下來了。
秦禹:哦!
哦?
“6哥,你說這個“哦”是什麼意思呢?”
“嗯……可能是表示他知道了。”系統不敢揣測主角的心思。
“他知道了,然後呢?”葉徙追問道。
“然後他可能要把你拉黑了,要不你給他發給微信試試,看看能過去不?”系統慫恿葉徙。
“發什麼?”
“當然陳懇的道歉啦!”
葉徙咬牙切齒的說:“上次你讓我道歉以後我就成了同性戀。”
系統有些尷尬,嘿嘿一笑,不說話了。
最後還是葉徙勇敢的跨出了修復友誼的第一步。
秦禹盯着手機上陸樂柯發來的第二條微信看了很久,想象陸樂柯像驚弓之鳥一樣對着他結結巴巴的說:秦禹同學,你一點兒都不像我們家的金魚。
……
第二天是週日,高三上午上半天課,這一上午對於葉徙來說那是莫大的折磨,昨晚沒有收到秦禹回覆,早上來了人家也沒理他,不清楚這子是要一笑泯恩仇,還是割袍斷義,他偷偷用餘光瞥了秦禹幾十次,也沒接收到旁邊的善意信號,終於等到放學,葉徙正準備夾着尾巴開溜,秦禹放話了——去花鳥市場。
葉徙不情不願的跟着秦禹擠公交,他表面聽話,心裏早就開始罵人了,而且十分不地道的把自己的錢包往書包更深的地方塞了塞。
“這子肯定還爲昨天的事生氣呢,想宰我一筆,還好前幾天把壓歲錢放在家裏了。”葉徙得意的跟系統說。
“守財奴!”系統鄙視他。
“到了。”秦禹提醒他下車。
葉徙走在後面翻了個白眼兒,用好奇卻又生怕秦禹不願意回答的心語氣說“秦、秦禹,咱們爲什麼要去花鳥市場啊?”
秦禹轉過來看他,臉上沒什麼表情,眼裏卻閃過一絲調皮,他故意嚇唬陸樂柯“我想買條蛇,讓你幫我養。”
陸樂柯腿一軟,明顯想拒絕,可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說,垂着頭拽緊書包帶往前走。
“6哥,聽見沒,他讓我幫他養蛇,那還不是想讓我掏錢。”葉徙拽着書包帶,決定一會兒一口咬定自己沒帶錢。
“養蛇纔是重點吧,那可是蛇啊?”系統不是很明白宿主的腦回路。
“切,我一個大男人,會怕蛇?”葉徙剛裝完逼,他們正好走到了買蛇的攤位,粗細不同,花紋各色的冷血動物在盒子裏盤成一團,葉徙雞皮疙瘩嗖的起了一身,這回他是真的腿軟了,一拽秦禹胳膊,用哭兮兮的表情說“秦、秦禹,我們買別的好不好,我、我養不了蛇。”
“那養什麼,你給我點兒意見?”秦禹被陸樂柯拽的校服外套都快脫了,他憋着笑問陸樂柯。
“養、養,要不養個荷蘭豬吧。”葉徙緊張的環視了附近一圈,指着斜對面籠子裏的豚鼠說。
“那也行,去看看吧。”秦禹思考了一下,同意了他的提議。
鬆了口氣的葉徙立馬覺得自己腿腳硬朗、身體倍棒,他鬆開秦禹的胳膊,健步如飛。
可是很快葉徙就又蔫了,原因是秦禹拎着手裏的籠子,指着自己選好的豚鼠說要給它起個名字。起就起唄,但是叫樂柯是不是有點兒過分了,這明顯就是報復自己說他長的像金魚嘛!
葉徙跟籠子裏圓滾滾的新朋友大眼瞪眼,覺得自己還是不能妥協,他咬着嘴脣,睫毛閃爍着擡頭看秦禹,支支吾吾地說“換一個名字好不好?”
秦禹躲開他的眼神,把籠子往陸樂柯手裏一塞,直接說:“那就叫可樂吧。”
你大爺的,那不就是把樂柯倒過來嗎?葉徙並沒覺得自己勝利了,頗爲憋屈地點了點頭。
秦禹沒再說話,只是悄悄瞄了陸樂柯懷裏那隻眼睛又亮又圓的動物一眼,覺得跟陸樂柯真像。他不由自主地勾起嘴角。
“陸樂柯你多喫點兒啊,不然一會兒怎麼有力氣跟院子裏那隻公雞打架。”秦禹眼裏帶笑調侃道。在和陸樂柯相處的過程中他逐漸發現陸樂柯不再是那個平面的娘娘腔形象,他畏畏縮縮的外表下也藏着一些脾氣,偶爾有幼稚行爲,雖然蠢,但是很可愛。
“媽的,又被他看見了。”葉徙頭都快埋到碗裏了。
秦奶奶拍了秦禹一下,讓他不許再笑話同學,秦禹聽話的沒再多說。
飯後秦禹帶葉徙到處轉了轉,天色暗下來後,奶奶說,鋪子裏的燕子應該已經歸巢了,給了他們一支手電筒,讓他們偷偷去看。
葉徙第一次聽說燕子在屋裏築巢,好奇的不得了,恨不得多長兩條腿衝過去看看,秦禹見他着急,反而憋着笑帶他瞎轉悠了半天,直到感覺陸樂柯有點兒要生氣了才真的領着他去了雜貨鋪,鋪子裏的燕子聽見開門聲,嘰嘰喳喳的亂叫。秦奶奶爲了方便它們進去,專門留了一扇窗戶不安玻璃,葉徙看了空着的窗框幾眼,有些疑惑。
“這是奶奶給燕子留的門。”
“要是有人偷東西怎麼辦啊?”
“這鋪子已經不賣東西了,放的都是以前不值錢的舊貨。”
秦禹把手電筒的光調暗,衝着貨架上的一角照過去,幾個燕子腦袋擠在一起,慌張的扭動着。
“別照了,它們害怕。”葉徙從秦禹手裏接過手電筒,摁滅了。然後兩個人也默契的沒再說話。
月光把窗櫺放大投在牆上,燕子漸漸停下叫聲。
秦禹轉過頭看陸樂柯,他安靜地站在自己身旁,抱着手電筒,仰着頭想借月光看清貨架上的燕子。
忽然陸樂柯湊過來,貼在他的耳邊說:“秦禹,咱們倆都有手機,爲什麼要拿手電筒啊?”然後他自己輕輕笑了,好像講了一個了不起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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