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 作者:未知 大衡 叁年 在京中最繁华的地段,马车奔波如水流穿行不断,不少商贩,吆喝声比比皆是。 春江楼就矗立在這最热闹的地方,大衡的百姓都說這楼裡最好看的不是乐姬,而是這春江楼裡丝滑顺口的咸水鸭。 這一菜,也沒多少金,却是听說是這老板家乡的秘方,引得每天在春江楼裡排队的人都排到另一头的绿荫馆去了。 那是個茶坊,地方小,但寸土千金,来的人也金贵,除了不少的文人墨士,也是众多皇室弟子常去的地方。 而如今,就有位称为韩湛的文人雅士独自站在春江楼的第叁层,高高俯视着這城中车水马流奔走相告的地方。 第叁层雅间, 客人似乎无心美食,只向西湖。 从這层楼裡,可以望過京城最繁华一角的绿荫馆,清心斋,而一直看到贫瘠一角的西湖。 虽然是在人烟贫瘠的地方,可那湖水波光粼粼,有不少文人雅士为之向往。 可這次,這春江楼的小二怕是猜错了来人的心意。 桌上点的几個小菜和那咸水鸭都要凉了,可那公子還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這窗边,面上似乎带着愁容,可又不太像是,只是隐隐的一层薄雾,罩着那如玉寡淡的容颜,像是清晨起的雾气蒙住了雪山之巅。 站在一旁的小二弓着腰,静静候着半天了,心裡嘀咕,也沒敢出声。 這人刚刚进来也沒报出姓名,如今举动颇为奇特。 這满大的京城,什么样的人沒有,可就是沒有沒有烦恼之人, 這若是为了情之一字,大可去满春楼, 這若是为了食,口腹之欲,人生常态,大可来春江楼,临窗而坐,品一品桃花酒,好不自在 又或是,春风秋月,找忧愁,可去琳琅斋,与各种文人墨士,饮酒尽兴,大展才情。 京城裡的道道可多了,這京城裡的人也很会钻。 可這位公子,一身浩然之气,深蓝色的衣袖绣着几多银莲,一尘不染,他已经瞧了半天,也不知這是其中的何许人也? 他进来一口酒未饮,也不品茶,叫人点了這裡最好的菜品出来,现在菜都凉了,也不见他动一下身,眨一下眼。 看他气质如兰,身姿如竹,不为任何折腰,倒是有京中贵公子的节气。如果不是京中最尊贵的那几位,身份估计也不会低到哪儿去。 从进来开始,這位公子就一直站在那窗口,如今一柱香的时辰都過去了,他丝毫不动分毫。 看他這样子,似乎被這春江楼对面的景色深深吸引,可若說這京中最有看点的景色,還有什么比满春楼裡的美人更娇,或是赵王府裡的美人更多姿的? 看来他也不是为了情之一字而来,不然半天也不见他叫個歌姬作伴,再趁着良辰美景抱上一抱,享受一番郎情妾意。 如此想着,這小二就更加好奇了,虽是起了這样的心思,但他仍然遵守本职,低着头,眼睛也安耐着不飘向那位怪公子。 心裡除了好奇他的人之外,倒也有些好奇這外面的景色了。 每日他都要伺候這些客人,景色每日一见,什么车马轮转,人群吆喝,都是一样的了,也沒感觉什么不同,怎么如今被来了個人一看,就硬生生多出了几分别样的感觉。 而且這位公子的书童也很特别,一身素衣,好像进门时听到,字子悦。他自己坐在一旁,也不提醒一下他的主子。 窗边, 韩湛,一身深蓝色白边袖子,迎风而立,墨发随风。 皱着眉,他看向另一边的绿荫馆,几辆棕色的马车在门口停下,上面下来不少穿着贵重的人,估摸着大部分都是贵族子弟,每個人都带着一位女子作伴。也不怪小二沒认出他来,他实则也是這京城裡的名人,只是他在外学习,很少有人知道他的样貌,更想不到,名满京都的他竟然是如此年华。 他名为韩湛,常被人们称为一名雅士。先前,他沒报上姓名,就是怕走漏消息。想起雅士這個名,韩湛唇不禁勾起,倒也不是他觉得讽刺,他的雅倒是不是那些日日只会卖弄酸句的文人,而是为国尽忠,为民效力。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绿荫馆边就挤满了人,不少穿青袍子或者浅色袍子的文人拥挤在一起,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人要来。 韩湛如今二十有六,尚未娶妻,多年奔赴在暗幕之后。早在他少年间,就听說大衡陛下一共有十九子,其中最出色的有两位,一位是太子蒲策,皇后出,上对天对帝仁孝,下对百姓宽厚。另一位是赵王,乃是贵妃所出,是当今陛下的长子,他算是一個用兵奇才,十五岁就随皇帝上阵打仗,大赢金氏族人。不過听人說,似乎性情阴晴不定,且异常着迷美色,后院看成叁宫六院。 今日,韩湛悄然赴京中,就是想先来睹二王风采。 暗中观察,才好决定日后为谁效力。 這一长,一嫡,還真不一定最后鹿死谁手。 他得了消息,今日赵王要携姬妾前来這绿荫馆。如今他一直站在這裡,就是为了等他到来。 過了片刻,拥挤的人群突然让出道路来,韩湛连忙弯下腰,仔细瞧着,他面若冠玉,深蓝色的衣服上绣着的银色莲花在衣袖抖动间波光粼粼。 他身上沒有京中男子最爱的暖香,只有清淡的味道。 “那便是赵王。” 低着头,瞧着,他說了声,声音醇厚极为悦耳,宛若珠玉掉落玉盘。 楼下, 离得虽有些远,但他仍然勉强能看到一個穿深褐色衣袍的男子从轿子中走出。 两边人群唰唰唰地跪下。 這赵王虽已是叁十出头,但身材仍然结实,远远地看着很魁梧,可能是因为早年经历。 韩湛刚要收回视线,那褐朱色的轿子中就又下来一人,由一位穿莲藕碧色衣衫的丫鬟扶了下来。 是一位妙龄女子,远远看去,仍然不减风采,只是不在他询查的信息中。 “子悦,這又是何人?” 转眸,波光流动间,韩湛看向书童。 那书童也看向窗外,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为然,最终不知,摇头。 倒是那小二终于找了個机会凑上前来。 而那轿中的女子已经出来了,不少人刚刚起身再次跪下。 看起来也是個有身份的。 “這位公子不知,這是赵王新纳的姬妾,姓苏,名一個单字,沁。公子,可有听說一句诗:靓妆眉沁绿,羞脸粉生红,正是這個沁。這赵王格外喜歡美人,尤其是是那种细腰丰乳的美人,听說這位姑娘是叁個月前赵王从满春楼赎下的,入府后极其宠爱,得不少人眼红嫉恨,传說她身有叁宝,身带异香,被赵王封为云姬。” 见那小书童關於京中其他的也說不上来,小二喜滋滋地继续說着,這京中的大事還是小事,他们這些听风說风,听雨說雨的人都知道。无论是谁家的王婆偷了人,老爷纳了妾,他都知道些许。 “這样。” 沒怪罪他的多嘴。 韩湛神情淡淡,略微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串佛珠。 见那小二继续說起京中琐碎的事物,他也沒打断。 袖中的手指细细地捏過一颗颗地褐色的佛珠,摩挲着每一颗上的洼痕,這佛珠知他,就如他知這佛珠一般,几斤几两,多少坑洼,都念在心中。 此番前来,他有意选一方效忠。他不信佛,却最喜歡佛說得无我,他觉得执政人,最是应该做到无我。心裡有家国百姓,异己对手,却唯独沒有一個我字。 手指滑到一個预想之外的坑洼,皱了下眉头,心裡也咯噔一下,這几日他一直琢磨是支持太子還是赵王。 “太子殿下以前還不是太子的时候,也有来過這春江楼,人人都說太子清贵,但实则心善的很,待民也很亲切。我犹记得那年太子還是叁皇子的时候,我還是师傅的小学徒,不小心将一位贵客的筷子给弄掉了,要不是太子殿下帮我求情,不然我就被春江楼开除了...现在想想心裡仍然暖呼呼的,虽然都是些小事儿,只是沒想到太子殿下会关注我一個贱民。” 踌躇间,看着小二突然变得庄重,崇慕的样子,灵光一动,韩湛似乎有了想法。 這普通老百姓,反映的不就是他最应该选的人嗎? 而,至于赵王,在這裡沒多久,耳边都是關於他的后院有多少美色,那几句夸他年少有为的句子掐指可数。 這不小二又說到了赵王的后院,下了决定,韩湛竖着耳朵,仔细聆听,他忍不住想要了解些。若是他日后真为太子所用,那太子的劲敌赵王,自然是他首先要了解的人。 从吃喝爱好到睡女人的癖好,越详细越好。 “那赵王后院美人无数,我听我奶妈的小姨的的儿子說他女儿在宫中当婢女,见過這云姬。這云姬啊,身段啊是一比一的好。听宫裡的老嬷嬷說,验身的时候,因为是满春楼出身所以赵王百般照顾,一身无瑕疵白皙如瓷不說,而且美若天仙,面容楚楚可怜,身段婀娜惹人怜,像是柳枝儿。京中都传遍了,一身云容貌,甘被赵王怜。更甚有人說,赵王尤其是爱极了那云姬的一双巨乳,如白浪一般,看的你晃眼,還有那细腰,只有巴掌大。不過别看她生的柔弱,身姿如纤细柳枝,朱唇粉面含春,但听說床上是個极会缠人的,一叫如黄莺歌喉,尤其销魂时,叫的那赵王的魂儿就沒了,夜夜召见。也是她命好,這么卑微的身份,還能当当朝皇帝最出色的皇子之一,赵王的女人。” 這么听着,韩湛不禁又看了眼楼下的女人,他只能隐隐看见她乌发如云,钗环裙袄,身段臀部十分妖娆,想必确实十分得赵王宠爱。心裡想着,视线不由得向她前衣看去,离得远了有些看不清楚,但似乎真的如传言說鼓鼓的。 虽然此女子有容貌,有身子,不過今日的打扮是奢靡之风,他最是不喜太過女子繁复的打扮。蹙眉,韩湛沒有再多想她那多么白嫩鼓囊的胸脯。 ——-- 开始新的故事啦(*^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