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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自古红颜多薄命15

作者:自由心证
马车停在燕都城门外,昭颜轻轻撩开帘子,看着古朴的城门,人来人往的模样,全然一番物是人非的光景。

  到了燕都,刘文英的心才算落到了实处,那上吊的绳子应该用不上了吧。

  和城门外的守军交接完文书,還想多问两句這白姑娘安顿在哪?宴請又在哪?北川王什么时候,才接见白姑娘?沒曾想那守军脾气大得很,一副面露凶光,杀气腾腾的模样,刘文英作为文官,說不怂是不可能的。

  可对方收了文书,转身就走是几個意思?

  刘文英略显尴尬,這也不是待客之道啊。

  与其這样,又何必兴师动众一纸圣旨将人“請”回来,你真当白姑娘无处而去?

  刘文英迟疑地转头看向马车,只得硬着头皮,冲马车裡的人行了個礼道:“白姑娘,燕都城到了。”

  “只是這王宫似乎并沒有准备接待之礼,所以白姑娘這下榻之处……還需下官先行进宫启奏北川王,再做安排。”

  昭颜在马车内挑了挑眉,這是给她一個下马威?

  “既然燕都沒有落脚之处,总有我落脚之处。”柔软的声音,温婉动听,让人如沐春风般,“我們走——”

  “哎,白姑娘,白姑娘!”刘文英急得冒汗,這怎么就走了呢,他好不容易請回来的,這要是走了,以北川王的性子,必是饶不過他。

  刘文英伸手挡在马头前,心急火燎:“必是那礼官怠于政事,白姑娘,還望您在马车内稍作歇息,下官马上进宫禀告。”

  就在刘文英觉得這白姑娘好說话之时,這要不好說话,能二话不說就跟着他回燕都么?便听车内传来一道說话声。

  “既是忘了,那便忘了,想来也不是什么紧要的事。”

  “夜辰调头——”昭颜吩咐道。

  夜辰飞身上马车,一把夺過了马夫的缰绳,伸出一脚便将人踢下了马车,替代其原本的位置,调头驾车离开。

  “這……這!”刘文英想伸手拦住,可两條腿的哪裡跑得過四條腿的,只能看着那马车扬长而去,他急得原地直跺脚。转念想到什么,赶紧提着官服裙摆,赶紧往皇宫跑去。

  梁国皇宫内凤仪宫内

  刘文英已经在门口来回踱步近一個时辰了,這柳美人也太能缠人,怎得還不见王爷出来。

  好不容易,等到天都快黑了,他才见一袭黑衣长袍,身高约九尺,宽肩窄腰的男子踏出凤仪宫。伴随他大步往這边走来,一股肃杀之气迎面而来,吓得人不敢直视。

  裴稷从刘文英身边走過,才觉得這人有些眼熟,随意问道:“你是那個——”

  “下官乃是王爷亲封的钦差大人,奉命去江南将白氏一族接回燕都。”

  “哦,沒接回来是吧,来人,将他拖出去砍了。”

  刘文英拼命挣扎,在侍卫钳制住他时大喊道:“王,王爷,白姑娘請,請回来了!”

  裴稷的脚步停住,转過身,眼中诧异,“不是說白氏一族素来清高,孤傲,以拯救天下为己任,乃文人界的鼻祖么?怎么如此沒有气节,本王一召,她便来了?”

  他当初不顾梁国朝堂之上旧臣的阻拦,强行入驻梁国皇宫,处理梁国政事。就为這点小事,那些迂腐的酸儒们還以此明鉴,在大殿上撞柱,血溅当场了好几位。

  白氏想必也是听過他的名号的,杀戮无常,竟然還敢来?

  况且柳诗也說過,她說這白氏圣女早就和西楚王楚曜情投意合,私定终生,白氏一族最终辅佐的也是西楚王。所以,此番去請人,他势必不会如愿。

  所以他才沒多费什么心思,随意差遣了個人去請她,意思下,她若不来,正好给他找到借口攻打江南。

  至于柳诗說的,白氏将辅佐西楚王楚曜,最终西楚、东湖、北川形成三足鼎立的局势,他是有所怀疑的。白氏也不過是一個闺房娇女罢了,哪有动摇他大位的本事,可见柳诗神色认真,不似作伪,而之前她又数次說中战事,他便对白氏之女多加留意了几分。

  旨意是传下去了,可他压根沒当一回事,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自然就沒有什么接待之礼了。

  沒想到,竟然把人請回来了?

  裴稷挑了挑眉,冲侍卫挥了挥手。刘文英才得以自由,跪地行礼。

  “行,那就召她进宫吧,本王在前殿见她。”

  见刘文英迟迟不起身,烦了:“怎么回事?”

  “她,白姑娘又走了。”

  “走了?”

  刘文英只得将方才遭遇细细說道,听得上头冷笑声,他吓得只敢将额头匍匐在地上。

  裴稷压根沒当一回事:“不過是卖弄下文人的骨气罢了,必是沒有走远,你再将她請回来便是。”

  刘文英:……

  我之前也和你一样认为,這白姑娘人美心善,似乎挺好說话的,可城门口一幕让他知道,這姑娘性子是真的倔。

  怕只怕她都走出去老远了。

  怕什么来什么,昭颜一行人還真就跑出去了十几裡地了,還不回头的那种。

  探子来报,那方向一路向东,半点不作假。

  裴稷坐不住了,這是要去东湖啊!

  就算他沒把白氏一族当回事,但也沒有白白便宜魏清离的道理,這柳诗的占卜之术,也越来越不靠谱了,還說什么辅佐西楚王,人家明明去的是东湖。他得来的情报也說,她和东湖王魏清离关系匪浅,反而和楚曜有些矛盾。

  就算白氏不辅佐他北川,也决计不能让她去东湖。

  于是,该有的规格,上;该有的礼仪,上;一脚踹了左右丞相去驿站亲自接人,要是接不回来,他们也不用回来了。

  文武百官心裡有意见,嘴上不敢說,這般兴师动众,都赶得上迎接藩王的规格了。這会白氏要去东湖,你才急,早干嗎去了?

  昭颜就是在被一群老臣,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苦苦哀求,无所不用其极之下,就差生拉硬拽地,背着马车回燕都的。

  第二天晚上,前殿,各位大臣皆被召来,還有一些文人名士,都是被裴稷给强行“請”来的。原以为北川王相召必是见什么大人物,孰料来了之后才发现,這個宴席的主角竟然是一個十六七岁的少女。

  少女一袭白裙,头戴帷帽,身姿颀长,气质清雅,纵使不能窥得真容,也能想象白纱之下,是如何的绝色。更何况還有個侥幸生還的刘文英大嘴巴,這白姑娘人美心善小仙女的传言都已经传到朝堂之上了。

  原本這些大臣、文人谋士们都存了轻视之心,毕竟年纪摆在那,出众又能出众到哪裡去。谁曾想少女言辞得体,对诸位大臣们的底细均了如指掌,让人脊背发凉。言谈之中,偏又流露出敬仰之意,给大家喂定心丸来了。這恩威并施,程度把握得刚刚好,就让這些大臣们纷纷放下了轻视之心。

  而那些文人雅士呢,一开始是有怨气的,列席之后更是不声不响。任谁被北川军强行从被窝裡拉扯出来,参加劳什子的宴席,给人作陪衬,都开心不起来。

  可少女侃侃而谈,又极会调动气氛。

  从诗词歌赋到笔墨纸砚,从梨园春色到丝竹弦乐,从這些极其轻松的话题引入,渐入佳境,润物细无声地打开了他们的话匣子。再后来,也不知是谁起的头,就变成了从治家之道到治国之道,众人各抒己见,神采奕奕,主要是這白姑娘真是位妙人,說什么话题她都能接上,而且分析颇具深度。他们越聊越起劲,兴致正浓,早就沒了刚来时的抱怨。

  等到裴稷携柳诗到前殿的时候,就看到這么一副和谐热烈的场景。自打他入驻梁国皇宫,還从来沒见到過這些文官兴致如此热情高昂的裴稷挑了挑眉,這是一晚上就把這群酸儒文臣都给搞定了?

  昭颜感受到两道视线,一道探究,一道仇视。

  顺着视线而去,就看到上位上两人,身高九尺,身形伟岸,一身杀戮之气,必然就是北川王裴稷,而那道仇视的目光就是来自于他身旁娇媚的女子。

  “听闻白氏一族,能言善辩,极善谋略,果然不虚,這是短短一晚上,白姑娘就将我朝廷大臣们都笼络了過去了啊。”

  “王爷言重了,谈不上笼络,诸位都是名士大家,见识广博,還要感谢王爷给昭颜這個机会,能与诸位前辈们交流切磋。”

  同样是文人,那群老头子說话能把人噎死,动不动就以死相逼,以死明鉴,瞧瞧人家這话說的,他心中就十分熨帖。

  裴稷突然觉得,把她留下真心不错,哪怕不为出谋划策,就单单替他应付這些文邹邹的老臣们,让他们别整天来烦他,就是大功一件了。

  這么一想,看着她的目光都温和几分。

  “等等,白姑娘,你的名讳是?”柳诗突然问道。

  “姓白,名昭颜。”

  柳诗面色大变,“你不是白氏族人,你究竟是谁,为何冒充白氏族人?”

  “這位是?”昭颜神色淡定地询问身边一位官员。

  “北川王的柳美人。”那人低声道。

  “柳美人何出此言?”

  柳诗指着面前的人道:“白氏圣女名叫白倾雪,你是从哪跑出来的冒牌货,竟然敢冒充白氏一族,欺骗王爷。”

  沒等昭颜开口辩驳,方才跟她辩论的一众文人谋士们纷纷为之鸣不平。

  “怎么就不是了?柳美人慎言,這白姑娘文有计谋,武有策略,智勇双全,和我等相谈甚欢,我等皆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就是就是,我還从未见過像白姑娘這般博学多才之人,非白氏族人莫属。”

  “柳美人,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你怎知白氏一族圣女名叫白倾雪?我倒是听說江南破阵之时,那個冒牌货叫白倾雪,柳美人,你不要听风就是雨,见识浅薄,让人贻笑大方。”

  這文武百官還有些忌惮北川王,可脾气又臭又硬的文人名士们可不惯她毛病,北川王他们都不怕,更别提一個宠妃了。

  “白姑娘要不是白氏一族,那岂不是說东湖王,江南王世子,西楚王都认错了?”

  柳诗被一众人指责得面红耳赤,這群人,這群人真是眼瞎心盲!被人骗了還不自知,竟還說她见识浅薄!

  裴稷冷眼旁观宴席上的闹剧,并沒有站队的意思。

  柳诗见状,柔弱无骨地攀上那人的脖颈,带着几分委屈道:“王,你也不信我么?”

  裴稷目光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闹够了?下去。”

  柳诗心裡委屈,可见裴稷面色不好,也不敢再作死,只得扭扭捏捏地坐回原位。

  裴稷看重柳诗,原只是她說她能未卜先知,看到未来。

  当年,四王的军队久攻不下燕都城门,她对他說,让他稍安勿躁,南城门会破,当时他只是付之一笑,沒曾想三日后,南城门真的被楚曜轻易地打开,不费一兵一卒。

  她又說五地会达成和平协议,他会进驻梁国皇宫三年,果不其然,又应验了。

  這個女人确实有点邪门,他索性就将她禁锢在自己身边,为他所用。

  可要說她說得都准,也不尽然。

  至少传国玉玺至今還沒有下落。她当初說传国玉玺不在太子李泓身上,而在安乐公主李鸢身上,让他先派人去风华宫搜寻,可不但沒找到传国玉玺,连安乐公主李鸢也不知所踪。

  如今,她又說這位不是白氏一族。

  几分真几分假,還真是不好說。

  柳诗在不断打量昭颜的时候,昭颜透過白纱,也在打量她。

  這位柳美人,美则美矣,媚骨天成,看似柔弱无骨,可谁能想到,就是這么個娇弱的女子,竟然在第二世,引蛮夷入关,大肆烧杀掠夺中原百姓,灾难持续达百年,在這期间,中原人口骤减,民不聊生。

  比起白倾雪,她更恨眼前之人。

  无知、无原则、无立场、无是非观,蠢不自知,简直就是中原的千古罪人。

  柳诗安静不過一炷香,便又起了心思道:“怎么,是我等凡人不配看白姑娘的神颜么?白姑娘为何戴着帷帽列席?”

  昭颜略一思忖便道:“昭颜只是希望各位文臣谋士们在意的是我的才华,而不是容貌。”

  “呵……”柳诗轻笑出声,调笑道,“白姑娘真是一点不谦虚啊,你這意思便是你容貌出众,让人惊为天人了呗。”

  昭颜不再說话,可看在柳诗眼裡便是默认了。她咬了咬牙,不要脸的小娼妇,竟然在王面前說自己容貌出众,难不成還想勾引王爷不成。

  “那白姑娘看我如何?”

  昭颜顺着她的视线看過去,“柳美人天生媚态,眼角含情,勾人心魄,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那我与白姑娘比,如何?”

  “容颜易老,韶华易逝,浮华终是云烟。”昭颜缓缓道。

  柳诗急了:“你不要跟我扯這些有的沒的,我就问你我跟你比,如何?”

  一旁见過白姑娘真颜的刘文英实在忍不住了,這人得多蠢,给你留面子,還不要!他一急,脱口而出四個字:“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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