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梦魇
然，此时的皇宫裡。
“永琳，明年你就该及笄了，女孩子就该打扮打扮，祖母差人给你送了点东西過去，你看看，還有需要什么就跟皇祖母說。”
“多谢皇祖母，皇祖母最好了。”元洁依偎在太后腿边，难得的露出孩子心性。
听闻“永琳”与太后很是亲近，若不是曾听得宫女们无意說起，元洁倒是不知道這些。
“你這丫头，就会捡甜话說。”
太后已是花甲之年，說话的声音都有些暗哑。
宫女们的手很巧，那满头银发被宫女们弄成一朵朵花，就似那花就开在脑后一般，美极了。
虽說曾经的永琳与太后亲近，但這些年都不曾在亲近過，竟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若是真的开口要些什么，怕是明日外头就传她，不但不孝敬祖母，反而還欲搬空太后的私库。
那怕是元洁要被污死，都不会有谁可怜她、记得她吧！
“皇祖母都起了好些個时辰，怕是也累了，孙女改日再来看望皇祖母。”說着，元洁向太后行了一礼。
“嗯！去吧！”
元洁一說，太后跟着便打了個哈欠說道，她是真累了。
元洁走出太后懿宫，看了看天空上头，几只鸟儿就旋在树枝上，来回的转。
太后宫裡的宫女，看到元洁突然停下一阵疑惑，却也只能跟在其身后站着。
主子们想做什么，還轮不到她個下人多问的。
宫女亦抬头看了看树梢上，随后便低下了头。
本以为元洁会停留很久，正纠结要不要提醒她时，她已抬脚走了起来。
将人送出宫门，她的任务就完成了，当她再回到那棵树前，抬头看了看，原本旋在树梢上的鸟儿已是不见。
主子们的世界是很奇怪的，明明就几只鸟，他们亦能看得出神。
宫女摇了摇头便离开了。
彩雀见到元洁，飞向她身周，“沒有见到。不過西阳村有怪事。”
“什么样的怪事？”元洁疑惑，西阳村是什么地方？
“有個猎户打的猎物，肉身竟化成水，独留下完整的猎皮，如今鸟兽皆不敢再去往那裡了。”
元洁惊，“竟有此事？”
這与梦境中，蓝妃娘娘的情况何其相似？這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会想到蓝妃在自己眼前化水的模样，元洁就止不住的心裡发怵。
自从回到琳琅阁，就沒再梦到妗儿，然，听闻彩雀說的那可怕的事，元洁当晚就做了個噩梦。
元洁就被绑在柱子上，而下边都是火，竟然有蛇在裡边，一條條的火蛇就那么围着元洁。
热，很热，被火烤着的滋味真不好受，而蛇就游在火中，元洁不敢动弹。
视线裡走来一個人，其带着面具，一身黑色斗篷，看不出是男是女，他的手上就拿在一個小瓶子，不知道那是什么。
“你想知道你母妃是怎么死的么？就是這個。”
来人的声音低沉沙哑，辨别不出他的性别。
他手上把玩着那瓶子，玩味的看向元洁。
元洁疑惑母妃？
随即想到什么，說的是永琳的母妃，原来就是被他们這些個坏人害死的么？
元洁应声，“你想怎样？”
然，对方却笑了，笑得很轻浮。
“我想怎样？那就要问你了”来人拿着瓶子的手往外一挥，斗篷与风撞在一起发出了一阵声响，“谁让你们挡了道？既然敢挡，就要有死的觉悟。”来人妖娆的指着元洁，那张面具下的眼睛，诡异非常。
“是谁？是谁這么狠心，连個孩子都不愿放過？你们已经夺去了她的娘亲，夺去了她的一切，你们为什么就是不愿放過她？她還只是個孩子啊！”
元洁哭了，是为永琳心疼，她只是個孩子，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就失去了一切，甚至是自己的生命都失去了，最终会换来什么？
若是她的母妃知晓她過的日子，是否会后悔呢？
后悔进了這冰冷的“铁笼”裡，后悔爱上那薄凉的帝王。
众妃争宠，后宫已是乌烟瘴气，只为了谁？不就是那高高在上的帝王，能看她一眼么？
众妃争得你死我活，换来的不過帝王薄凉的一句话。
帝王喜怒无常的性子，谁能摸熟谁死得快。
伺候好了帝王喜，赏颗甜枣，惹怒帝王，诛九族亦是只在明日。
“公主，公主？”
元洁是被值夜的宫女唤醒的，醒时，棉枕早已泪湿。
“公主恕罪，奴婢见公主梦魇，便大着胆子唤醒公主，還求公主责罚。”
那名宫女跪在床前，身子一直哆嗦着。
在白氏，犯了错都叫請轻罚，這皇宫裡的却叫請责罚，想着這些区别，元洁叹了口气，坐起身。
“起吧！我确是梦魇了，那個梦，很可怕。”
元洁說着，思绪又飘到梦中的那個地方，眼角的泪渍尚還湿润着。
“公主，左右不過是個梦罢了，现离辰尚有些时，不若奴婢给你扇扇子，你再睡会？”
宫女起身，看了看元洁也不似传言那般可怕嘛！公主人挺好的。
刚做一個噩梦，谁還敢再睡呢？怕是也睡不着了。
宫女见元洁不语，便擅自拿起了扇子，为元洁轻轻的扇了起来。
元洁回過神拒道，“不用了，我睡不着。”
“公主，你躺下，奴婢有法子让你入睡。”
元洁闻言好奇，倒也真躺下，她也想试试，会是什么好方法。
“奴婢的娘說，在睡不着的时候听听故事，就一定会睡着。”
元洁想笑，敢情這是把她当孩子来看了。
那個宫女倒是给元洁說了她们那的趣事，也许是她太過想念家，說着，還沉浸在记忆中。
然，元洁听着竟真睡着了，很安逸，很舒服的睡了一觉，這一觉，倒是沒再做梦。
天亮，元洁醒时，那宫女就趴在她床边睡着了。
她叫兰芝，是皇后给元洁拨来的宫女。
元洁不忍唤她起，便轻轻的坐起身，然刚一动，兰芝便醒了。
“公主醒啦。”
兰芝有些迷糊的揉了揉眼睛，扭头看东看西的，瞄到窗外，她便一下子跳了起来，又跪倒在地上，竟是连說话都在发颤，“公，公，公主，奴婢，奴婢不该趴在公主床边睡觉，更不该贪睡，還請公主，請公主责罚。”
兰芝将头压得更低了，身体亦在颤抖，似是都忘了几個时辰前，還夸元洁人好来着。
元洁见此叹到，“起吧！我又不是那吃人的豺狼，有何畏惧？”
元洁說完，便掀开毯子起身，兰芝见此，起身扶起元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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