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夜色深沉,月黑无光。
季颜看着那人进了书房,转身进了书房隔壁的,林如海的卧室。
林如海亦是警惕之人,季颜可以做到悄无声息,此时却刻意发出了点声音。就這么一点声音,立时就惊醒了他。
“谁?”他厉声喝问,人已坐了起来。
“是我。”季颜轻道。
“颜儿?”林如海声音有些哑,“這么晚了,可是有事?是不是想要什么……”說到后面,声音便清晰果断了。
“有人偷进了书房。”季颜打断他的话:“我去捉人,你快些。”一转身,又出去了。
林如海连忙起身,穿衣着履……
季颜出来,直接转到书房前,一伸手就把房门推开。裡面的人,手裡拿着一個特制的小东西,有些像电筒,光却弱的多。可以看固定方向的东西,又小,手在上面一搭,便完全看不到光了。此时,那人正靠着這光源,在书房的書架上翻看。
门一开,那人瞬间矮身,收了光源,人已躲到書架一侧。
季颜站在书房门口,并不准备进去。只是挥出手中银练,直射那人。那人吓了一跳,转身欲躲,那银练却似长了眼睛一般,紧随其后,啪的一下,打在他的穴位上。那人闷哼一声,想再动弹,已是不能。
银练将人裹了,季颜手一抖一带,便将人拉了出来。到书房门口时,還因为那人太长,被撞了一下。所幸撞的是脚,那人只闷哼一声,到還清醒。
此翻动静便大了些,巡逻的侍卫自然就過来了。他们分不清谁是谁,只知道书房重地,任何出现在這裡的都是可疑之人。因此,立时将两人全都围了起来,武器出鞘,准备动手。
“住手。”林如海来得還算及时,一看這动静,立刻开口喝止。来到季颜身边,将她上下看了一遍,確認无事才吁了口。“沒事吧?”
“无事。”季颜将人丢在他的面前:“他在翻找东西。”說着,她上前,伸手就在那人身上拍打起来。林如海就要阻止,一個大姑娘,在男人身上這么着,太不该。只他话還未出口,季颜已找到了目标,拿了东西之后,又退到林如海身边。将手裡的东西递给林如海看了:“我要這個。”
林如海微笑:“好。”
季颜又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人,“我先回去了。”审问的事,她不懂,跟她也沒什么关系。
“好,你快些去睡吧。”
季颜走屋顶出来,回去却是走门。裡面侍候的,据說是林如海的大管事的婆娘,跟着夫姓,人称林嬷嬷。已经久不在林宅做事,這次为了她,特特叫了进来。此时她已将门打开,正守在那裡。她跟林管家两人,也是目前這府裡,唯二知道她真正身份的人。
见到她,也不多问。只是行了一礼,退到一边,待她进来,又将院门关上。只是临她进屋,问了一句:“姑娘可要用些什么?”
“不必。”季颜回房,依旧躺在绳上修炼。
一夜安然到天明,早上跟林如海一起用了早饭。他去衙门上班,她一路送他到地方。便在衙门对面的酒楼裡,要了個包间,独自一人待着。柳大在外面大厅裡坐着,自找事打发時間。
闲来无事,便研究昨晚的战利品。
那是一颗夜明珠,外面包着金。那金却是莲花型,花瓣将夜明珠包了大半,发出的光,自然就只有未包的那边。精致,华贵,别具匠心……上面還有條链子,平时不用,挂在颈上,当项链也是可以的。
夜明珠和這包金,只两個特点,一是贵重,二是稀少。夜明珠少见,品质如此之好的,偏颜色還是浅紫的,更是少见中的少见。物以稀为贵,不管什么时代都是如此。至于那包金的金不少见,少见的是那工艺。整块的金雕出来的栩栩如生的莲花,通体相连,浑然一体……花托处是一颗特制的香珠,散发着淡淡的莲香……
就這么一個小东西,绝对是价值连城。可却被小偷用来当照明之物……這小偷是富贵不在乎,還是心大?
“姑娘,四爷来了。”柳大在外面大厅坐着,顺便给她守着包间的门。
“請进来吧。”季颜靠坐在窗前软榻上,并未起身行礼。
司徒睿进来,看到她手裡的东西,略怔。随即便坦然进来:“季姑娘。”
“司徒公子請坐。”季颜将链子往前一推:“你是要這個?”
“昨晚那人咬舌自尽了,我們什么都沒问出来,他的身上更沒留下半点线索。”被她拿走的這东西,就成了最后的机会。不确定一定会有线索,但总是机会。
季颜真不想管這些,可這事儿真是巧了:“我以前见過這個。”
司徒睿眼睛一亮:“還請姑娘說仔细些。”
“去年七巧节,我在准提寺见過這城裡齐家的众女眷。其中一位女眷身上曾戴過此物,那人四十岁上下,看装扮富贵之极,被众女眷围在中间奉承,身份应该不低。”季颜看了一眼那珠子:“那是夜明珠。昨夜那人,用此物,只为照明。”
司徒睿对着季颜真诚的道谢:“多谢姑娘提醒。”
“我只愿快些了结這些。”
“姑娘放心。”司徒睿又看向那链子:“不知姑娘可否……”
“司徒公子尽管拿去。”
“多谢姑娘。此番事了,必有重谢。”
“客气。”
司徒睿很忙,說完這些,拿了东西就走。若不是因为她是女子,又是林如海的女儿,他只怕未必亲跑這一趟。
季颜依旧待着,到了中午,林如海抽空出来,陪她午饭。他并不谈及公事,连司徒睿上午来找她的事,他怕是都不知的。临走的时候,特特关照:“你也不必在這守着,我在衙门裡肯定不会出事。附近到有几家不错的铺子,你去转转也使得。”之后還留下一叠银票,足有上万两。
季颜为银票的数量吃了下惊,却毫不迟疑的收下了。
林如海果然高兴着走了。
季颜却沒出去逛街,而是留在包间裡修炼。
到了傍晚,林如海下衙,与她一起回林家……之后的几天,他的生活十分有规律,早出晚归,三点一线。他本就是明处的靶子,大张旗鼓的查事情,只为为暗处的司徒睿吸引注意力而已。
其实季颜觉得,那些人一路追杀司徒睿他们到扬州,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在?但又想,他们比她知道的多,想来這么安排,是有必要的。而她只要护好林如海就好。
只有一條,林如海时不时的总在她面前提及他的另一個女儿:林黛玉。
這個名字,她自然不陌生。她在這裡两年,也远远的见過那個瘦弱的风一吹就能倒的小姑娘。
林如海想要培养她们之间的姐妹情,就跟林轩玉一样。可惜,林黛玉完全不知道她這個姐姐存在,而她也完全不想跟她成为什么姐妹。
說到這個,她也不免有些奇怪。当初救林轩玉的时候,她只犹豫了一下,就准备出手,半点犹豫也无。虽不主动亲近林轩玉,可若是他缠過来,她也不拒绝。可对林黛玉,却从心底裡不想靠近,拒绝,排斥。并不是因为贾敏的缘故而来的迁怒,這一点她很清楚。說到底,她虽占了這個身体,接受了她的所有感知记忆,可那些到底不是她的切身体验。恨意,并沒有那么强烈。
這一点,她想不通。
但她不愿违背自己本心,不喜就是不喜。故而每逢林如海提起,她便起身离开。次数一多,他也就不再說了。
转眼又過了十来天,除了那晚的小偷外,之后又有過两次截杀。一次在林如海下衙回府的路上……這一次,虽然打斗激烈,却并沒有轮到季颜出手。他身边的侍卫便足以抵挡了……一次在府裡。一次来了十来個人,是杀人放火的架势。火被林如海的人扑灭,人却季颜和司徒睿一起拿下的。
也是這次,她才知道,原来司徒睿就住在林家。不過是与她的院子离得稍远一些罢了……
在那天之后,季颜就觉得,事情估计是快要结束了。因为林如海的脸上见了笑,整個人都轻松了许多。
因此,她也琢磨着,是不是该回去了。只是想着,這到底是她猜测,具体如何,還是要去问清楚。
“颜儿,你来了。”书房裡,林如海难得的放松,未端桌书案之后,而是在窗前,泡了香茗,悠闲自在。见她来,指了指对面,“快坐。尝尝我新得的碧螺春……”
“事情可是完結了?”季颜坐下。林如海亲倒了杯茶推過来,她尝了尝,并不觉得如何。她本不会品茶……
“尚未。”林如海道:“不過,为父這裡的,已经有了眉目。后面,只要四殿下那裡把东西找到,這账就理清了。”账理清了,不過是给皇帝看。真正动手,却還需要其他布局。這其中更加复杂,也不是单纯靠武力来解决的。
季颜对于他的“为父”两字并未介意,至于所谓的账,她也不好奇。她眉微皱,逼狗入穷巷,最可能的就是狗急跳墙,拼死反扑。因此,他此时因为事情忙完了,而觉得轻松。可在安危上,只怕反而更危险。
這离开的话,自然也就不提了。
她陪着他喝了盅茶,又听他說了些闲事,便告退出来。
果然,从這天开始,他身边就接二连三的出事。白天黑夜,有时一天就要好几次。所幸,他自己也懂,早有防备。因此,虽然事情颇多,却也沒要她怎么出手。她的功能,大多数都在预警,以及那些人不得手想逃跑时,出手留人。
因此,到是抓了不少俘虏。至于有沒有审问出什么来,却是他们的事了。
如此又過了五六天,這些反扑行动终于停止了。她知道,這是真的结束了。她正准备离开,林如海就又找到了她,脸色不是十分的好:“四殿下想請你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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