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
時間正是午后,柳湘莲在院子裡一下一下的挥剑,周太医拿了本不知什么书,坐在院角。手边一壶香茗,一盘点心,视线却在柳湘莲身上。他现在知道柳湘莲的功夫是跟着季颜学的,他对于对让人身体有那么大的变化的功夫十分感兴趣。
徐嬷嬷坐在她房门前,手裡拿着针线,有一针无一针的扎着。绣的是一双鞋面,看那颜色十分鲜亮,显然不是她穿的。
原地满血复活的季颜从房裡出来,看到的就是這么一副静谧安祥的场景,一時間,到也有些不舍打破。
只是,她不打破,自有人打破。
“姑娘,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怎么就起来了……”徐嬷嬷离得最近,最快发现。看到她立时就放下手裡活计,起身過来欲扶她。
季颜避开她的手,坐到周太医的身边,伸出手去。
周太医放下书,自然的搭上她的脉膊。下一瞬,眉毛便高高挑起,满脸的惊愕:“咦?咦?咦咦咦。怎会如此?”
季颜收回手,一脸高深。
“周太医可以放心了?”
周太医更好奇了,又抓了她的胳膊按在桌上,手不离脉,嘴裡念念叨叨,到是把另两人都惊了過来。
柳湘莲依旧最是沉不住气,“周太医,姑娘到底怎么了,您到是說话啊。”
“周太医?!”徐嬷嬷也催。
“小姑娘的脉相现在沒有半丝不妥,再好不過的一個人。”他揪着胡子:“不可能啊,之前明明就是個快死的人的脉,药石无救。怎么可能?小丫头,你自己可知是什么缘故?”
季颜给了個半不着理由:“大概是我习的功法的缘由。”一時間,收敛了所有内力于丹田。只留下孱弱的肌体。然后,又慢慢的放出。
周太医脸色又是一变,半晌才道:“缘来如此。”他的手终于离了她的手腕:“姑娘這功法,到是神异。”
若是换了旁人,必然沒有這么大的效果。可谁让這個身体,本就是個死人呢。不過,到底是揭了過去了。
“虽是如此,我之前开的药,也還是要喝的。”周太医沉思了许久:“我虽不知你這功法缘何如此神奇。可你那身体破败却是不争的事实。且若是你這功法当真有效,早上也不会那般。到底還是要靠药理,将身体整整调理好了才好。”
季颜想了想,点头应了:“我知道了,多谢周太医。”
“我是医者,本就应该。”
周太医在這裡待到晚上,待司徒瞮醒了,给他看過之后,這才让柳湘莲送他回去。
待司徒瞮吃完饭喝完药,季颜在徐嬷嬷不满的眼神下,独自走进了他暂住的客房。
“颜儿,你来了?”司徒瞮一看到她,眼睛就是一亮。“快坐。你身体如何了?怎么就下了床,可還有哪不舒服?”
“我已好了。”她道,然后又问道:“你当真要跟我习武?”
“自然是真。”司徒瞮一听她问這個,立刻严肃道。
季颜想了想,直言道:“我门派的功法,其实颇有不足之处。我此前所說,并非是假。修习此功法,必得少思、少念、少欲、少事、少语、少笑、少愁、少乐、少喜、少怒、少好、少恶。虽不至断情绝念,却也忌大喜大悲……常人大喜大悲不過一时气急,修了我派功法,一旦情急,便有性命之忧。且到后期,需得二人同练。否则,难至大成……如此,你還学么?”
司徒瞮想也不想,“学。”
季颜见他答得這么快,這么急,不免又提醒:“你不考虑一二?需知這功法一旦开始练,便逼得你不得不少思少欲,否则,功法越深,越易有性命之忧。想改也改不了了。”
司徒瞮笑了起来:“我想清楚了,我学。”
季颜再三问他依旧不改,便道:“我将心法念给你听,你记下来。”
“好。”
当下将心法一字一句念给他听。他听得认真,有不懂之处,也不急着问,只记在心裡。一遍下来,季颜才问他:“记下多少?”
他当即便将心法从头到尾背了出来,一字未错。
季颜微讶,本以为自己過目不忘,過耳成诵的本事乃世间少有,沒想到,他竟也是能的。這么一来,她到是省事,便又给他细细解释起来。
修炼心法,必要识经认穴,虽其中大多跟医术略有不同,却也能触类旁通。司徒瞮本就十分博学,对医术也有涉猎。平时不显,不過藏拙。因此,只她稍一解释,他立时就融汇贯通起来。
待她一遍解释完,便又问他:“可有要问的?”
他少少问了两個問題,便住了嘴。之后,便干脆摆出修练之姿,不過将将半個时辰,居然就已有了气感。季颜在边上为他护法,见此情形,亦是暗赞不已,這样的天姿,实乃世间少有。不說旁人,便是她還是上一辈子时,也比不上他。
见他一时半会不得从入定中醒来,便干脆在屋裡系了绳子,横卧在上,一来修炼,二为他护法。
可怜徐嬷嬷在门外等了一夜,直到季颜平时练功之时出来。
看到徐嬷嬷,季颜到是一怔,心中微软:“从今天开始,我要教他练功,日后多有不合礼处,嬷嬷不必在意。”顿了一下,道:“我睡绳子上的。”
虽是如此,徐嬷嬷又怎能不在意?便是同室,也是不该的。
只是她也知道,這些话就算是她說了,姑娘也不在意。当下心中一叹,想着该跟這位七皇子好生說一說了。姑娘可能不懂,七皇子必是懂的。
季颜如旧去柳湘莲家练功,结束回来时,他就跟了過来。他对她从一开始就执弟子礼,因为這样,反而让徐嬷嬷放心的很。
“颜儿。”一进门,司徒瞮已等在院中,而且還是站着。
周太医的医术果然厉害,才一晚上而已,他的腿伤好了大半。
“七殿下,您的腿好了?”柳湘莲上前,给他见礼:“既然好了,不如今天就搬到我那裡吧。我那裡虽不大,到底方便些。”在某些方面,他跟徐嬷嬷是站在一边的。
司徒瞮笑道:“不必如此麻烦,我在這裡刚好也有座宅子,就在隔壁。又道:“那裡备了一個大的演武场,回头我让人在相邻的墙上开個门,以后早上要练功,更近便些。”后面這句话却是对着季颜說道。
“也好。”只是既然认真要教他,该准备的還是要准备的。看了眼他的膝盖:“腿如何了?”
“好了,跑马沒問題。”
季颜想了想,又问柳湘莲:“哪裡能找到鸟雀?不要装在笼子裡的。”
柳湘莲怔了一下,然后下意识道:“林子裡?”
司徒瞮想了想道:“城外的靠近田地的林子裡较多。”又问:“颜儿,你要鸟雀做什么?”
“给你练功。”這话是对司徒瞮說的。
司徒瞮眼睛突的一亮。
“啊,姑娘,我也要。”柳湘莲连忙叫道:“我帮你找鸟雀。”
“吃了早膳一起出城。”季颜拍板决定。
饭沒吃完,容郡王与周太医齐至。先给两個病号把了脉,季颜自然沒有任何問題,司徒瞮的腿也好了很多。不過,显然是不能骑马的。
所幸,季颜也沒准备能骑乘的马匹,她家本就只有一辆马车而已。
知道他们要出城时,司徒睿犹豫了一下,居然也跟着来了,连周太医也跟了来。他在太医院裡身份超然,仅替皇上一人医治,平时闲的很。這次若不是司徒瞮的腿快废了,還真轮不上他。
季颜觉得他们這些人都怪怪的,明明都该忙得脚不沾地的,可却总能看到他们悠闲的好似无事一般。虽然多了些人让她不喜,却也不准备改变主意。
【皇帝年纪大了,越发沒有安全感。他现在看那些努力的儿子越发不放心,所以,聪明的全都开始低调做人了。】系统自从有了客户,也就有了消息来源。诸多常人不知道的消息,它总能知道。所以,它這么說,她便再不怀疑。
出城,找林子。
此时還在正月,冬雪尚未化净哪裡来的鸟儿?真要有,城裡只怕比城外還多。好歹在城裡還能吃些剩饭,這时节的城外,连只虫子都找不到。
幸好周太医人老见多识广,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之后,就让人带了一袋小米。找了個空地,零零碎碎洒了许多,然后一行人就一边闲聊一边等着。柳湘莲最能折腾,弄了堆火,還不知在哪打了只野兔過来烤着。到弄得像是野炊了~
大概真是饿的狠了,過了一会儿,那些鸟雀居然真就飞了過来。
“姑娘,這些雀儿要怎么捉?咱们也沒带網啊!”
季颜带了袋子。
不過,古墓派的人捉雀儿,不需要網。
估摸着数量差不多,她对司徒瞮道:“看着。”然后走向那些雀儿,只走了两步,身形便是一晃,人已到了雀儿跟前。雀儿见着人,自然四散惊飞。只是,它们才动,已有一人比它们先动。它们长了翅膀,飞得极快,可有人沒长翅膀,却比它们更快。
古墓派捉雀儿,用的是手织的天罗地網!
将雀儿困在掌中,尚有余力,用掌风将带的袋子撑开,将雀儿一股脑的塞进去,扎起来。
袋子丢到马车顶,才对目瞪口呆的众人道:“可以回去了。”
柳湘莲猛的跳了起来:“姑娘,姑娘,這是什么功夫,好生厉害!!”
………………
时光匆匆而過。
似乎只是眨眼间,正月過去了,二月也悄然而逝……待季颜猛的被惊醒时,已经是五月了。
她是被一阵鼓声所惊醒。
柳湘莲满脸惊骇的跑来,气都喘不匀:“了不得了,大朝会上,有人敲了登闻鼓,告御状。”他這段時間跟容郡王做事,消息到是比他们這裡的人全都要灵通些。
徐嬷嬷连忙给他倒了茶水,他连喝了两杯,才道:“你们道是谁,是荣国府一等将军贾赦,状告贾史氏杀害荣国公夫人,他的生身母亲,以贱代贵,冒充国公夫人……谋杀了他的嫡妻嫡长子,谋杀他跟嫡次子……”
季颜一下子就想起,正月裡,她给那贾赦传的那些话。当时他明明十分激动,可后来,贾家那裡也并沒什么动静。沒想到,原来憋着气,在這裡发大招呢!這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這,這可如何是好!”徐嬷嬷不知想到什么,急得团团转。
“嬷嬷,您這么着急做什么?”柳湘莲一头雾水,莫名其妙。
徐嬷嬷转来转去,最后问他,“湘莲,這事儿可当真?”
“這還能有假。皇上震怒,当堂就让人去捉拿荣国公夫人,不对,是史氏。”柳湘莲啧啧咂嘴:“无人不知這史氏对两個嫡子偏心的很,将袭爵的长子赶去马棚边上住。旁人只道這贾赦诸般不好,却原来不是亲生的。這也就說得通了……”
徐嬷嬷听了脸色更加难看:“贾将军既敢告状,想必是拿了确凿的证据。”
“這是必然。否则,子告母乃是大罪。”
徐嬷嬷哎呀一声,可对着季颜张了几次嘴,到底沒张开嘴。最后,告退一声,退了下去。
“嬷嬷怎么了?”柳湘莲不解。
季颜也不懂,還是边上的司徒瞮說道:“如果贾赦所告是真,且证据充份,那现在這位国公夫人,不但杀害命妇,還弑亲,窃居高位,虐待国公嫡子,更有谋杀之嫌。在品行上,亦是无媒苟合……一旦证据确实,她必是一個罪妇!如此一来,她所生的所有孩子,全都是私生子女,是罪人之子。她生的女儿,自然不能当一個三品大员的正妻。贬妻为妾已是她最好的下场……”
徐嬷嬷這是担心林如海。几代列侯,堂堂三品大员的正妻是一個罪人之女,這是一种耻辱。对他的打击,是巨大的。在官场,這就是一個攻讦的机会。而后面,林如海不管如何做,都是错。贬妻为妾,乃是不义。不贬,便有不忠之嫌。
不得不說,对此,司徒瞮是有些幸灾乐祸的。那個女人那般磋磨颜儿,当有此报。只可惜,那人已死,却要活人为难。林如海也算倒了血霉。到是她的两個孩子……
柳湘莲依旧不解:“就算如此,嬷嬷急什么?”
谁让林如海是颜儿的生父,也是徐嬷嬷的老主子呢?主辱仆死,她自然该着急的。只是這事,并不必跟他解释。
因這事跟她多少也有些关系,司徒瞮专门派人盯着他四哥,一有消息,就立刻传了過来。
這個案子太過骇人惊闻,从未有過,且涉及的人物全都是权贵……因此,皇帝亲自接了此案,亲自审问。一干取证,全都是大理寺,隶部高层亲手所为,仅三天,就证据确凿,当堂结了案。
结果证明,贾赦所告属实。贾史氏,不,现在乃是罪妇史氏被押入天牢,秋后处斩。史家两侯身上的爵位被一削到底,当年涉案人员,全数关押。而史氏之子女,贾政被削去官职,轮为白身,永不录用。贾敏削诰命,永不加封……
案子了结之后的第二天,她终于从系统那裡收到消息,贾琏的那個任务也完成了。三十点能量点,其中包括贾琏生母的,以及他生母家族的一应未去投胎的灵魂们的。系统在某些事情上,永远都不会吃亏。
贾赦在案子了结之后,将生母的骸骨迎回贾家祖坟,葬于贾代善身边。又带着唯一的嫡子,祭拜了他的祖母,生母以及嫡妻。之后,又带着贾琏去祭拜了他生母一家。
個中细节,季颜也从系统那裡知道些许,只知道這父子两抱头痛哭,尤其是贾赦,又悔又恨,几度哭厥過去。在生母牌位前,更是长跪不起……悔恨自己愚蠢的半生,悔恨自己无知的半生。之后的贾家就关门闭户,不再出现在世人面前。
可在很长一段時間裡,整個京城的话题,都沒离开贾家。就是她這裡,话题都一直围绕着贾家诸人。
贾家二房被彻底的撵了出去,如今只住在王夫人陪嫁的宅子裡。如今的贾家不是赦造荣国府了,而是将军府。
柳湘莲跟贾家的宝玉关系相当不错,大概属于朋友那一类的。這段時間他许是担心,便常去看他。每次回来,都感慨万分。說那贾宝玉多么干净玉质的一個人,离了容华富贵,更显高洁。
季颜有一次沒忍住,不由问了一句:“他做了什么,让你觉得他高洁?”
“這……他待身边的人极好,尤其是几個丫环。他宁愿自己委屈,却将那些姑娘护得极好。”
這跟高洁有什么关系?
“他做的诗越发的好了……更添了几分佛意,读起来让人心折。”
司徒瞮的消息更具针对性:先是贾家二房被撵了出去。過了几天又說,寄住在荣国府的亲戚,但凡跟史氏有关的,全都被家人接了回去。包括史湘云,以及林家姐弟。
史湘云的两個叔家如今一无所有,削爵抄家,不想要她,却又不能不要。悄悄的接了去。沒過几天,就說了一门亲事,也不顾她年纪小,直接就送了過去。至于林家姐弟,本来贾宝玉极想将他们接到他家去的,可他在家裡說话并不算数,未能成功。
之后,林家姐弟被林家在京城的管家给接了回去。
再之后收到的消息,就让司徒小七冷嗤,季颜无语,而徐嬷嬷很郁闷生气了。
却原来,林黛玉回到林家之后,难免要想到那個对她十分喜爱照顾的外祖母。林黛玉本就有一颗纯洁之心,她看人和事并不与旁人相同。此时只记得外祖母的好,记着她還在牢裡受苦。自然就要为她打点,一来二去,竟跟贾宝玉那边牵扯不断起来。過了半個多月,又突发善心,将贾宝玉一家给接到林家。
王夫人是什么人?一入林家,沒费什么功夫,就把林家内宅大权给拿到了手裡。沒過多久,林黛玉跟贾宝玉日则同坐,夜则同晚的消息,便悄然传开了。
如此,徐嬷嬷已经气得好几天吃不下,睡不好了。
過沒多久,王夫人的姐妹薛家一家进京,居然也被王夫人留在林家长住。過沒几天,又开始传金玉良缘……气得徐嬷嬷差点昏過去。
“林姑娘的善,唯宝玉之质堪可配。這位宝钗姑娘,可叹了些。”柳湘莲感叹道。
司徒瞮用见鬼的表情看着他。虽然他也觉得他们挺配,一個毒妇的女儿,配一個贪花色的庶民之子。可他从哪看到的善?贾宝玉又是個什么质?就因为他嘴裡天生长了块石头?至于那個宝钗?哼,他可沒忘记她曾经做過的事。心比天高,看不清现实的俗人罢了,哪比得上颜儿千万分之一。
這柳湘莲的眼神绝对有問題,于是当他下次见他四哥时,默默的告了他一状。之后,柳湘莲就被容郡王带走,整整两個月,才被放回来。
季颜唯一想的就是,林黛玉這辈子,大概還是要還贾宝玉一世的眼泪的。除非她的泪流尽了,否则是怎么也撕扯不开的。明明之前她见那林黛玉,一心保护幼弟,性子裡已带了坚韧。可进了贾家,一切似乎又被扯回了原形。
她其实有些好奇,固然林如海不在。可林家還是留了下人在的,便是徐嬷嬷這個都出了林家门的還惦记着呢。怎么那些留在老宅的下人,怎么就不管呢?只是她到底沒将那些人当成自己的责任,听過就算,只是对徐嬷嬷的行为全都无视。再多,哪怕多问一句,都懒得。
事实上,她也沒時間去管這些不相干的事情了。她现在,正琢磨着修习古墓心法的最后一层。
司徒瞮的天资实在是出类拔萃。沒有寒玉床的辅助,他也仅仅才用几個月,就完全掌握了古墓除最后一层的心法、天罗地網掌和捕雀功。
而现在,她觉得,已经到了可以跟他一起修炼的时候了。
因此,在六月到来,城裡的热闹也结束时,她提出:“過些天,我們回城外庄子。”
“好。”司徒瞮问也不问,直接就让人收拾行李:“大概要待多久,我跟四哥說一下。”
季颜道:“此去是为修炼,事关重大,不得被打扰。你若有杂事,先处理了为好。”
“好。”听出她话裡的慎重,司徒瞮自然也慎重准备。进了一趟宫,又去找他四哥一趟,然后又忙了两天,才终于了结。“可以走了。”
临走的时候,季颜问徐嬷嬷:“我去庄子上,是要闭关。十天半個月不出来也是有的,嬷嬷跟不跟并无不同。到不如留在城裡?”她知道,她放不下林黛玉姐弟。
徐嬷嬷犹豫再三,才道:“可否請姑娘将小少爷接出来?”
季颜本不想管,可那到底是林如海唯一的儿子。哪怕贾敏被贬为妾,那也是他唯一的儿子。“可。”顿了一下,又道:“我将人接出来,嬷嬷带着他在這裡吧。庄子那裡,這段時間不方便放闲杂人等进去。”
“谢姑娘。”
从林家接林轩玉出来十分简单,請司徒瞮借了司徒睿的名去接,林家再无人敢拦的。人接出来,林家那边的人一個沒带。直接就送进了容郡王府,跟柳湘莲塞到一起去了。练武或是习文,都跟他一起。那裡還有容郡王的儿子两個跟他一起,到也不寂寞。
人接過来之后,司徒瞮又将徐嬷嬷也送了過去。之后,才带着人,跟季颜一起出城,往庄子而去。這一去,就是整整三個月,直到林如海回京,才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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