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醉酒
“厲總,酒會馬上就要正式開始了。”
“知道了。”厲以寧又低頭重重親了一口蘇鄞,“阿音,不要難過了。相比於其他人一世的緣分,我們能一次又一次的重逢,已經是賺到了,對不對?”
蘇鄞的眼中也終於露出了些笑意,用力的點了點頭。
是啊,不論將來會怎樣,他和厲以寧已經渡過了將近四世光陰,這是怎樣的福分,他又何必再奢求太多?若真到了沒了未來的那一日,他陪着任務目標一起死去,也未嘗不是一種圓滿。
厲以寧見蘇鄞笑了,這才拉着人去了酒會現場。
娛樂圈最不缺的就是俊男靚女,盛大的酒會現場,一個個打扮的光彩奪目的天之驕子都安靜的站在一旁,等待着厲以寧的到來。
只有白芨獨樹一幟,坐在一個小吧檯前面自斟自飲,瞧着這羣準備拼命爭搶飼料的小雞。
白芷無奈的看了一眼白芨,也坐到了他的身邊,“大家也都是爲了生活,資源一共就那麼多,只能拼命爭,哥哥你未免太理想主義了。”
“我什麼都沒說,這可都是你說的。”白芨又喝了一杯酒,“不和你說了,小白兔來了!”
蘇鄞剛一進來,就看到一個火紅的身影直衝他奔過來,嚇了一跳。
厲以寧的臉又黑了。
啊啊啊!這個白芨怎麼陰魂不散!雖然知道阿音和他沒什麼,但看到他還是好氣!
“叔叔,你快去吧,大家都在等你呢。”蘇鄞拉拉厲以寧的袖子,示意他顧全大局。
“好,你別亂跑,在這裏等我。”厲以寧剜了白芨一眼,氣呼呼的走了。
看厲以寧站到臺上開始發言,蘇鄞這才收了笑意,“白先生,我想你應該能看出來我和以寧的關係,你再這樣就恕我不能那您當朋友了。”
臺上的厲以寧眼睛一直落在蘇鄞身上,看着蘇鄞的一臉嚴肅和白芨說着什麼,心裏樂開了花。
媳婦兒!幹得漂亮!
臺下的白芨卻彷彿沒瞧出蘇鄞的不高興,湊到他的耳邊輕輕說道:“真是無情啊,大師兄。”
蘇鄞眼睛猛然瞪大,“你?!”
“我是清選啊。”白芨笑靨如花。
蘇鄞一把抱住白芨,興奮的輕呼道:“怎麼會是你?!”
臺上的厲以寧:!!!
撒開!!撒開我媳婦!!啊啊啊!!!媳婦你被綁架了就眨眨眼!!!
“希望大家玩兒的盡興。”厲以寧匆匆結束講話,直奔白芨身前。
把蘇鄞拉進自己懷裏,厲以寧一拳就要揍過去,卻被蘇鄞拼命攔住了。
“阿音。”厲以寧一臉錯愕。
蘇鄞神祕兮兮的把厲以寧和白芨拉到一個無人的休息室,“以寧你猜,白芨是誰?”
“……”厲以寧徹底迷茫了,想起了那個“相聲說學逗唱四門功課都有什麼”的段子。
“是清選啊!是清選!”蘇鄞興奮的拉着厲以寧蹦蹦跳跳。
蘇鄞經歷過很多世界,每個世界都會有交好的朋友,但卻不敢投入過多的感情,因爲他們註定會分離,某種程度上說,蘇鄞沒有朋友。
而林清選的到來,實在讓蘇鄞無比意外與驚喜。
“……”
蘇鄞有多高興,厲以寧就有多煩心,雖說舊友重逢十分喜悅,但上一個世界這個林清選就處處比自己好,深得蘇鄞喜愛,沒想到重來一世,這個爭寵的竟然又跟過來了!
白芨卻渾不在意厲以寧的黑臉,火上澆油,“大師兄你還記得嗎,有一次練功咱們騙他說過兩年就會趕上我,他竟然信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後來他還左腳勾右腳,摔了個狗喫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蘇鄞愈笑愈猖狂。
“還胖,像個小肉墩!”
“哈哈哈哈哈哈嗝!”
“我跟你拼了!”厲以寧一拳揮了過去。
被白芨輕易制住,“師弟,省省吧,你上輩子就打不過我。”
蘇鄞怕厲以寧氣出精神分裂,急忙拉開兩人,對着白芨佯怒道:“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許再提了。”
“嗯。”白芨笑着點了點頭,“那我先出去了。”
蘇鄞見白芨走了,這才笑着拉住厲以寧的雙手,“能再次見到清選其實你也很開心對不對?不許再小氣了,外面的人還在等着你呢。”
厲以寧惡狠狠的親了蘇鄞一口,才拉着人往外走,“今天回家我就舉鐵!”
“好好好,到時候我給你當拉拉隊。”
厲以寧一出門立刻被大大小小的演員製作人導演圍住了,像聞到了花香的蜜蜂一樣繞着厲以寧嗡嗡嗡,想着爲自己拉些資源或者投資。
蘇鄞偷笑着對他擺擺手,躲去一邊找白芨。
白芨正站在大廳的一個角落和陳墨不知聊着什麼,見蘇鄞來了,笑着同陳墨說道:“你看,這不是來了。”
蘇鄞一頭霧水,“來了?什麼來了?”
“陳導有個角色,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蘇鄞一直十分崇拜陳墨的才華,喜笑顏開的問道:“可以呀,是什麼角色?”
“是一個話劇,你願意嗎?”
蘇鄞愣了一下,話劇不同於可以一再cut的電視劇或者電影,觀衆就在臺下,這就要求演員不管是臺詞、站位還是其他,不能有一點失誤,十分考驗演員的功底。
而且演話劇很辛苦,需要跟着大小城市到處跑,是不考慮節假日、不考慮休息的連軸轉,並且越是節假日,場次會越多。
最重要的是,喜歡看話劇的人佔少數,辛苦出演話劇卻根本帶不來鉅額的收入和與付出成正比的名氣這也就造成了話劇越來越沒落的現實。
蘇鄞有些猶豫,辛苦和錢少他不在乎,但是跟着劇組到處跑就意味着他要和厲以寧長期見不到。
陳墨看出了蘇鄞眼裏的猶豫,笑着摸了摸他的頭,“你這次回學校不是要準備畢業大戲了嗎,你可以趁機感受一下,若是想演就聯繫我,或者白芨也行,他也要演這部劇。”
蘇鄞望向白芨,“你也在裏面啊,那你要演誰?男一號嗎?”
“是啊。”白芨嘚瑟的仰了下下巴,“我這麼帥不演一號不是可惜了!”
蘇鄞一臉老懷大慰,“你性子變了不少,不過還是現在更好,你以前太悶了,什麼都藏在心裏。”
陳墨疑惑的撓了撓腦袋,這老氣橫秋的話語是怎麼回事,明明是白芨更大一些吧?
“在聊什麼?”厲·醋精·以寧見縫插針的來到了角落。
白芨翻了個白眼無奈嘆道:“你怎麼又來了!”
要你管!
厲以寧在心裏比了一箇中指,高高大大的身子有些滑稽的縮在蘇鄞身邊,自以爲很小聲其實聲音巨大的說道:“阿音很晚了,咱們回去吧。”
“你喝多了?”蘇鄞認真的打量着厲以寧。
“沒有啊。”厲以寧嚴肅否認。
“那你這是什麼姿勢?而且你管不到八點叫很晚?”
“怎麼不晚?你看!”厲以寧氣呼呼的一指離他們不遠的露臺,“天都黑了,再晚城樓就要下鑰了!”
“……”
蘇鄞一把捂住厲以寧的嘴,衝着偷笑的白芨和一頭霧水的陳墨點點頭,拖着厲以寧離開了。
厲以寧上了車還在好奇的東瞅右摸,隨後忍不住讚歎道:“這個轎子很是神奇,竟似純鐵打造,既無馬匹,也看不到轎伕身在何處。”
蘇鄞飛速按下隔屏,縮在角落不想理人,本來計劃今天酒會結束就直接回S市,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厲以寧卻不肯離開蘇鄞半步,撲到蘇鄞懷裏摟着他的腰不鬆手,蘇鄞覺得自己的胸口彷彿被一隻胖橘泰山壓頂,推了推厲以寧的大頭,掙扎着敲了敲隔屏。
“周叔叔,回酒店吧。”
“好。”司機笑着應了一聲,踩下油門。
厲以寧又嗷了一聲震驚的坐了起來,“這轎子莫不是有法器驅使?怎得如此神速!”
蘇鄞自閉的想,還好沒按原計劃坐飛機,不然怕是要抓着問空姐要御劍帶他飛到何處。
“阿音,你怎麼不理我?”厲大頭又縮回了蘇鄞的懷裏,拽着他的領帶不撒手,眼鏡都蹭歪了。
蘇鄞怕厲以寧傷到,連忙把眼鏡摘下放到別處,又幫他鬆了鬆領結。
厲以寧躺在蘇鄞腿上嘰嘰歪歪,幾縷髮絲垂在額頭,喉結隨着說話上下滑動,蘇鄞嘆息自己竟然能從中看出了一股頹廢的美,果然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嗎?等到了酒店門口,厲以寧又盯着大堂的發財樹不走了,死活讓人給他拿剪子,蘇鄞和司機連拖帶拽才把人塞進電梯。
“阿音,你真的不喜歡嗎?我可以給你剪出一個心呢。”
“不喜歡!”蘇鄞斬釘截鐵。
厲以寧,一個三十出頭、身材高大、西裝革履的男人,在電梯裏委屈的嘟起了嘴。
“噗!”蘇鄞和司機不約而同的笑了出來。
好容易到了房間,兩個人把厲以寧扔到牀上,蘇鄞直起腰擦擦汗,“周叔叔,您先回去吧,我照顧就行。”
“好。有事就給我打電話。”司機老周帶着一臉剛看完爆笑喜劇的表情離開了。
蘇鄞沒好氣的踹了厲以寧一腳,認命的去給他打熱水。
等他端着一盆溫水回來,卻發現厲以寧把衣服脫的亂七八糟,苦大仇深的盤腿坐在牀上,一雙黑色襪子倒是穿的好好的,更像一個大傻子了。
“你怎麼了?不舒服嗎?”蘇鄞有些擔心。
厲以寧苦巴巴的舉起右手,“阿音,我的戒指丟了。”
蘇鄞忍笑也把手伸給厲以寧,“沒丟,咱們現在在外面,戒指還在王宮裏,你看,我的是不是也不在?”
厲以寧笑着點點頭,卻又在下一秒哭了出來,“師兄我對不起你,嗚嗚嗚,我做了那麼多壞事,嗚嗚嗚……”
蘇鄞知道秦宮月最後後悔了,但卻從未見他對自己表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一個大男人,坐在牀上哭的像個丟了最心愛最寶貴的寶貝的小孩子。
蘇鄞心疼的抱住厲以寧,不停的給他擦着眼淚,“師兄從來沒覺得你對不起我,不要哭了,乖。”
厲以寧淚眼婆娑的望向蘇鄞,“阿音,我會努力變成最好看的石頭,你永遠只喜歡我好不好?”
之前在酒店未盡的話語,終於在酒醉之後徹底袒露了出來。
蘇鄞聽的心內一緊,他從未注意到厲以寧的自卑與擔憂,也從不知道厲以寧在他看不到的角落經歷着怎樣的折磨。
蘇鄞溫柔的親吻着厲以寧臉上的淚水,“不需要最好看,你永遠是你,我也永遠都只要你,要你這塊獨一無二的石頭。”
厲以寧翻身把蘇鄞壓在身下,深邃的眼眸溫柔的望着蘇鄞,隨後低下頭虔誠的吻上了他的雙脣。
蘇鄞哼哼唧唧,“我嚴重懷疑你這是裝醉騙指標……”
“專心。”厲以寧輕咬了一下蘇鄞的耳垂,聲音裏的愛意簡直能擰出水。
臉蛋紅紅的蘇鄞摸索着關掉了牀頭的檯燈。
又是一室春華。
作者有話要說:白芨:師弟像個傻孢子,真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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